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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台风“纳沙”和“海棠”登陆后强度变化成因及对比分析

2021-06-15林小红蔡义勇韩美郭弘刘通易

气象与环境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涡度西风环流

林小红 蔡义勇 韩美 郭弘 刘通易

(1.福建省灾害天气重点实验室,福建 福州350001;2.福建省气象台,福建 福州350001;3.福建省气象科学研究所,福建 福州350001)

引言

福建是中国遭受台风影响严重的省份之一,每年平均有1—2个台风登陆。2017年双台风“纳沙”和“海棠”24 h内先后登陆福建福清,“纳沙”(1709)以台风级别登陆后很快在福建中部减弱消亡,而“海棠”(1710)以热带风暴级别登陆后继续以该强度进入江西省后才减弱。台风登陆后强度变化的不确定性增加了业务预报难度,因此,加强台风陆上强度变化的研究显得尤为重要。

迄今为止,已有较多关于台风登陆后强度变化的研究成果。世界气象组织技术文件(Chen L S.Decay after landfall,WMO/TD,1998)指出台风低压环流在陆上维持不消的几个条件:台风环流保持一定的水汽供应;台风环流中存在活跃的中尺度对流活动;弱冷空气侵入台风环流引起变性;移入一个高辐散区中。水汽输入是影响台风强度变化的最重要因子[1-3],其主要通过影响台风热力结构进而影响台风强度[4-5]。研究表明[6-7],登陆台风若能从中纬度获得斜压能量,则其低压能继续在陆上维持。也有研究指出[8-10],潜热释放和斜压位能释放是登陆台风加强或维持的两种主要能源。此外,动量和涡度收支、下垫面饱和湿土、水面与大气边界层之间的多种交换对台风维持也起到一定作用。关于环境风垂直切变对陆上台风强度的影响,世界气象组织技术文件(Chen L S.Decay after landfall,WMO/TD,1998)指出,环境风垂直切变与登陆台风强度的线性关系很小,风切变对登陆台风强度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许映龙等[11]研究发现,2004年“云娜”始终处于小于5 m·s-1的垂直风切中,有利“云娜”环流在陆上维持不消;徐明等[12]对近15 a登陆中国台风的强度变化与垂直风切进行统计,发现台风登陆过程中垂直风切对台风强度变化有重要作用。

双台风作用对强度的影响也受到一定关注。一般情况下当两个台风之间的距离足够近时,两个强低值系统会产生吸附作用,合并成一个环流系统。从天气学角度分析台风强度变化的机制发现,相邻中尺度涡旋与台风涡旋的相互作用可以使台风加强[13-14]。有研究表明[15-16],台风“天鹅”向0908号“莫拉克”输送大量的水汽、涡度和能量等可能是“莫拉克”维持和增强的主要原因。热带气旋“宝霞”对0608号超强台风“桑美”的影响研究表明[17-18],水汽输送和台风“宝霞”残涡被卷入,是“桑美”在近海突然增强的重要原因。通过台风“达维”对“苏拉”的影响进行分析[19],发现“达维”的近距离存在,改变了“苏拉”的水汽输送、强度变化和结构特征。

上述研究成果提高了对台风强度的认识和预报,但就双台风相互作用下强度变化的预报仍较困难,有必要继续深入研究。因此,本文着重对2017年双台风登陆后“纳沙”快速减弱,“海棠”长久维持的强度变化成因进行诊断对比分析,为台风陆上强度变化的预报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本文所用资料来源于美国国家环境预测中心(National Centers for Environmental Prediction,简称NCEP)1°×1°经纬度网格再分析资料、中国国家卫星气象中心的风云2号地球同步静止卫星(FY-2E)观测的云顶亮温(Temperature of Black Body at cloud top,TBB)资料以及上海台风研究所间隔6 h一次的台风路径和强度资料。

1.2 研究方法

应用台风强度急剧变化的两种方法[20,21],用每一时次6 h台风近中心海平面最低气压的变压ΔP表示强度变化,当ΔP<-7.78 hPa时为台风急剧增强时刻,当ΔP>8.30 hPa时刻为台风急剧减弱时刻;用每一时次12 h台风近中心地面最大风速变化ΔV表示强度变化,当ΔV>7.9 m·s-1时为台风急剧增强时刻,当ΔV<-12.9 m·s-1时为台风急剧减弱时刻。根据以上标准判定双台风登陆后:1709号“纳沙”急剧减弱时刻为7月30日14:00(ΔP=8 hPa,ΔV=-18 m·s-1),1710号“海棠”并无急剧增强和减弱时刻,总体上气压与风速变化幅度较缓(ΔV为-3~0 m·s-1),强度维持。

计算垂直风切变(Vertical Wind Shear,简称VWS)的算法和台风范围,以登陆台风中心周围10°×10°区域内计算某两层之间的平均风场的VWS,公式[12]如下:

式(1)中,u为沿x方向的风分量,单位为m·s-1;v为y方向风分量,单位为m·s-1。ΔU为两层的平均u风差;ΔV为两层的平均v风差。本文计算了3种不同层差的VWS:用200 hPa与925 hPa两层的区域平均的风场矢量差来表示台风中心附近整层的VWS,500 hPa与925 hPa两层的区域平均的风场矢量差来表示中低层的VWS,200 hPa与500 hPa两层的区域平均的风场矢量差来表示中高层的VWS。

2 结果分析

2.1 双台风概况

台风“纳沙”于2017年7月29日19:40登陆中国台湾宜兰后,30日06:00再次登陆福建福清(12级),30日14:00在福建中部快速减弱为热带低压(7级),30日20:00终止编报;台风“海棠”于7月30日17:30在台湾屏东登陆(9级),31日02:50再次登陆福建福清(8级),之后维持该强度进入江西省,31日23:00减弱为热带低压(7级),8月1日08:00终止编报(图1)。“纳沙”以台风级强度登陆后历时8 h减弱为热带低压,而“海棠”以热带风暴级强度登陆后在陆上维持该强度近20 h后减弱为热带低压。可见,双台风登陆后强度变化差异显著。

图1 2017年7月双台风“纳沙”和“海棠”的移动路径和强度Fig.1 Map of moving path and intensity of“Nesat”and“Haitang”double typhoons in July of 2017

由图2可知,台风“纳沙”登陆后,云顶亮温TBB值迅速增大,相应强度快速减弱,其本体云系松散并向四周外扩,残涡环流逐渐卷入“海棠”环流云系中(图2a至图2c)。台风“海棠”登陆前,亮温低值区位于台风中心南侧,登陆后,TBB低值区转向台风中心东南侧并稳定维持在福建省和广东省沿岸,主体云团逐渐远离台风中心(图2d至图2f)。

由双台风距离变化可见(图3),“海棠”生成后与“纳沙”之间的距离小于1000 km。前人的观测研究和数值模拟表明[22-25],双台风是否存在相互作用主要依赖于它们的中心距离大小,中心临界距离通常取10—15个纬距;当双台风的距离越小,其相互作用将超过环境流场的影响,变得越来越突出[26-28]。“纳沙”与“海棠”中心距离随时间递减,双台风效应随时间越发显著。30日17:00,双台风距离达到522 km,30日14:00—19:00,受到双台风效应显著影响,该时段“纳沙”减弱后的残涡环流逐渐并入“海棠”环流,两个台风靠近及合并,使得“海棠”强度得到增强,其特征与前人研究结论一致[13-14]。可见,双台风之间的相互作用及合并,是导致“海棠”获得能量使之登陆后强度继续维持的原因之一。

图2 2017年7月30日08:00(a)、30日14:00(b)、31日02:00(c)、31日08:00(d)、31日16:00(e)及8月1日08:00(f)台风区域TBBFig.2 Spatial distributions of temperature of black body(TBB)at 08:00(a)and 14:00(b)on July 30,02:00(c),08:00(d),and 16:00(e)on July 31 and 08:00(f)on August 1,2017

图3 2017年7月双台风距离和台风近中心风速的时序演变Fig.3 Variation of time series evolution of the distance between double typhoons and the wind speed near the center

2.2 大尺度天气特征

2.2.1 水汽输入

2017年7月双台风“纳沙”、“海棠”先后登陆过程,低空水汽输入差异显著。由图4可见,双台风登陆前,85°E和105°E两支越赤道气流均较弱,水汽输送通道主要来源于孟加拉湾到中国南海一带。“纳沙”登陆前其眼区外围为水汽通量大值区,且明显高于“海棠”(图4a),随着“纳沙”登陆后台风下垫面由海洋转为陆地(图4b),其四周水汽通量明显减弱,而此时“纳沙”南面的“海棠”南侧水汽通量值却明显增加了10—15 g·cm-1·hPa-1·s-1,主要原因是其截留自南海输送的水汽,因而,受水汽输入的减弱及陆面摩擦影响,“纳沙”能量耗散是其登陆后强度快速减弱的原因之一。7月31日08:00和20:00(图4c和图4d),越赤道气流开始活跃并增强,A区域和B区域两支越赤道气流将南半球水汽向北半球输送,这两支越赤道水汽在南海汇合后继续向深入内陆的“海棠”环流内输入,尽管“海棠”登陆后下垫面改变,但其东南侧即沿海一带水汽通量大值一直维持,为沿海上空深对流的长久维持提供有利的水汽和能量条件。此外,“海棠”北侧上空的东风 增强使其北侧的水汽输送得以增加(水汽通量值增大了20 g·cm-1·hPa-1·s-1),这有利于将南风输送过来的水汽转为由东风输进“海棠”环流内使其陆上强度维持。

图4 2017年7月29日20:00(a)、30日14:00(b)、31日08:00(c)及31日20:00(d)台风区域925 hPa水汽通量和风场Fig.4 Composite graphs of water vapor flux and wind field at 925 hPa at 20:00(a)on July 29,14:00(b)on July 30,08:00(c)and 20:00(d)on July 31,2017

由2017年7月29—31日水汽变化可知(图5),台风区域的平均水汽通量大值区位于低空850 hPa以下,台风“纳沙”登陆过程水汽通量值快速减弱,登陆后风速值相应较小,30日20:00前后起水汽通量值又再次增强,相应南风值也明显增大,其大值一直维持至出福建省后才减弱。

2.2.2 高空出流

双台风先后登陆过程,200 hPa东亚中高纬度地区为副热带高压(以下简称副高)和西风槽系统影响,双台风位于副高的西南侧,副高西北侧为西风槽,副高北侧有大于30 m·s-1的西风急流(图6)。台风“纳沙”登陆后西移,处于副高西南侧偏东气流下的单通道出流区中,西风槽位置稳定少动,副高北侧西风急流略有减弱(由36 m·s-1减小至32 m·s-1),使得西风急流右侧副高区内相对负涡度减小,从而导致副高减弱(副高环流中心向东撤退5个经度);相应副高南侧与“纳沙”北侧之间的东风也减弱了4—6 m·s-1(图6a和图6b),台风流出气流减弱,高层辐散值减弱,导致“纳沙”强度减弱。而台风“海棠”登陆后,副高强度及西风急流均增强。“海棠”西移中,北侧西风槽逐渐东移,副高北侧西风急流显著增强(急流核由40 m·s-1增大至64 m·s-1)并有所南压,西风急流的增强使其右侧副高区内相对负涡度增加,从而导致副高强度增强,且副高环流西伸并北扩(图6c和图6d),有利于副高南侧“海棠”流出气流的增强,“海棠”周围辐散值可见其值有所增大。另外,距“海棠”中心200 km的东南侧存在反气旋式多通道出流,辐散气流东南侧强于中心四周,导致“海棠”呈现空心化的非对称结构。高层辐散流出气流的增强,利于台风强度维持或降低台风登陆引起的强度衰减速度。

图5 2017年7月29日至8月1日台风区域(110°—125°E,20°—30°N)平均水汽通量和风速的高度—时间剖面Fig.5 Height-time profile of average water vapor flux and wind speed over typhoon region(110°-125°E,20°-30°N)from July 29 to August 1,2017

图6 2017年7月30日08:00(a)、30日14:00(b)、31日08:00(c)及31日20:00(d)200 hPa台风区域流场和散度场Fig.6 Composite graphs of flow and divergence fields at 200 hPa at 08:00(a)and 14:00(b)on July 30,08:00(c)and 20:00(d)on July 31,2017

2.2.3 副热带西风急流对中低层东风影响

2017年7月30—31日台风“纳沙”、“海棠”台风中心纬向风和涡度随高度变化见图7。图7中,台风中心北侧东风和副热带西风急流之间白色区域为风速不大于5 m·s-1的东风或西风区,这是副高的脊线或中心区域[29]。台风“纳沙”登陆后,副高北侧400—100 hPa西风急流变化不大(急流核均大于30 m·s-1),但400—800 hPa西风有所减弱,伴随副高南侧和台风北侧之间的中低空东风明显减弱(东风核由25 m·s-1减小至15 m·s-1);同时台风南北两侧纬向风的风速值快速减小,可见“纳沙”的气旋式环流在快速减弱,由涡度变化可见,其上空涡度值相应大幅减小(图7a和图7b)。台风“海棠”深入内陆中,副高北侧800 hPa以上西风增强且南压,尤其是200 hPa附近40°N以北西风明显增强(25 m·s-1范围增大),中层500—700 hPa东风减弱,低层800 hPa以下东风明显增大,同时东风北界向北扩展约4个纬距(图7c和图7d),低层800 hPa以下台风南北侧纬向风不对称性增强,北侧东风大于南侧西风,即“海棠”低层气旋式环流有所增强,从涡度值变化来看,总体值基本维持,但在低层台风两侧可见涡度值相应有所增加。副高北侧西风急流与副高南侧中低空风场强弱变化一致性对台风强度变化的影响究其原因与副高南北侧气压梯度力变化有关,这一特征与张玲等[29]分析结果一致。

图7 2017年7月30日08时(a)、30日14时(b)、31日08时(c)及31日20时(d)过台风中心的纬向风和涡度随高度变化Fig.7 Composite graphs of zonal wind and vorticity over the typhoon center varying with height at 08:00(a)and 14:00(b)on July 30,08:00(c)and 20:00(d)on July 31,2017

图8 2017年7—8月台风区域(118°—121°E,22°—28°N)平均垂直速度和散度的高度—时间剖面Fig.8 Height-time profile of average vertical velocity and divergence over the region(118°-121°E,22°-28°N)during July to August of 2017

2017年7月台风区域平均垂直速度和散度的高度—时间剖面见图8。由图8可知,东南沿海上空呈现高空强辐散和边界层强辐合的有利动力配置,强辐合中心位于925—950 hPa,强辐散中心位于200—100 hPa,150 hPa附近辐散最大。台风“纳沙”登陆前,东南沿海上空散度层深厚,大气垂直上升运动显著区在800—700 hPa;“纳沙”登陆后,7月30日08:00,东南沿海上空低层辐合及垂直上升运动均减弱明显;30日14:00,“纳沙”移至闽中,低空辐合、高空辐散及垂直上升运动均显著减弱,此时“纳沙”强度快速减弱为热带低压。随着台风“海棠”靠近并登陆,30日20时起东南沿海上空低层辐合高层辐散及上升运动又再次增大,31日08—20时“海棠”深入内陆,上升运动增大且大值区移至400—500 hPa,高层散度值达到最大,整层大气存在两次辐合和辐散交替过程,加剧了边界层水汽辐合上升运动,高低空动力耦合作用加强了东南沿海上空对流云团旺盛发展,进而促进台风“海棠”强度维持不减。

上述分析表明,台风“纳沙”登陆后快速减弱,与南风快速减弱及水汽输送被“海棠”截留有关,也与副高北侧高层西风急流减弱下副高南侧各层东风减小及弱动力有关。台风“海棠”登陆后长久维持与越赤道气流活跃及整个边界层南风再次增大有关,同时还与副热带西风急流增强南压、副高西伸增强北扩、副高南侧对流层低层东风增强以及高低空强动力耦合抽吸条件密切相关,高空反气旋式多通道辐散出流条件也促使“海棠”强度维持不减。

2.3 双台风强度变化

2.3.1 双台风吸引及合并对强度变化

图9 2017年7月30日台风区域14:00(a)、30日20:00(b)、31日08:00(c)和31日14:00(d)850 hPa涡度场和流场叠加Fig.9 850 hPa vorticity field and flow field superposition at 14:00(a),20:00(b)on July 30 and 08:00(c),14:00(d)on July 31,2017

双台风登陆前后强度变化除了受到大尺度形势影响外,还与它们距离靠近,两个涡旋吸引,“纳沙”残余环流并入“海棠”为其输送动力与能量有关。吴中海[30]指出,当两个涡旋相距较近时,大尺度流场的“引导”差异比较小,此时主要以相互间的作用力为主。2017年7月30日14:00的850 hPa涡度场和流场见图9a,双台风各有独立的正涡度涡旋,此时二者并未建立涡度相互输送的连接通道。30日20:00(图9b),“纳沙”减弱停止编号,其残余环流开始卷入“海棠”西南侧环流中,二者涡度输送通道建立;“纳沙”涡度迅速减弱,此时“海棠”中心附近涡度明显增大,30日14:00—20:00,“海棠”强度由20 m·s-1增至23 m·s-1,该现象与罗哲贤[31]和周秀骥等[32]的理想试验结论一致:涡合并过程往往是一个强度不断增大的过程,可见双台风靠近相吸作用下,“纳沙”向“海棠”输送涡度因子使其强度有所增强。31日08:00—14:00,“海棠”登陆后深入内陆(图9c和图9d),持续将“纳沙”残余环流及涡度值卷入,低层正涡度得到补充是“海棠”陆上强度维持不减的原因之一。由风廓线风场及雷达回波演变可知(图略),“纳沙”残余螺旋雨带持续卷入“海棠”西南侧过程,与涡度场变化相一致。“纳沙”残余卷入过程也是向“海棠”输入斜压能量过程(图10),“海棠”登陆前后,减弱的“纳沙”左侧有弱冷空气南下随着残余环流卷入“海棠”后侧环流中,使得“海棠”登陆后获得斜压能量。

图10 2017年7月31日台风区域02:00(a)和31日08:00(b)925 hPa温度场和风场Fig.10 Composite graphs of temperature and flow fields at 925 hPa at 02:00(a)and 08:00(b)on July 31,2017

2.3.2 环境风垂直切变作用

图11 三种不同层差环境风垂直切变与台风“纳沙”(a)和“海棠”(b)中心气压的时序演变Fig.11 Variations of time series evolution of three different vertical wind shears and pressure at the center of"Nesat"(a)and"Haitang"(b)typhoons

垂直风切变(VWS)对海上台风发生发展的影响已有较多研究,VWS与台风强度变化之间存在较明显的负相关,但它对登陆台风强度的影响机制方面的研究并不多。对2017年双台风登陆过程尤其是陆上阶段强度变化与VWS相关性进行分析。由图11可知,双台风在登陆前后VWS值均小于15 m·s-1,登陆后VWS值总体要小于登陆前。台风“纳沙”登陆过程(图11a),中高层(200 hPa—500 hPa)VWS变化呈现先减小后增大趋势,与台风中心气压先减小后增大的演变趋势基本一致,而整层(200 hPa—925 hPa)、中低层(500 hPa—925 hPa)VWS与台风强度变化趋势并无一定规律,总体上看中高层VWS变化对台风“纳沙”强度变化的可预报性有参考意义,但在“纳沙”急剧减弱时刻(2017年7月30日14:00),三种不同层差VWS值却为减小或维持,对陆上强度的突变转折并无预报参考性。台风“海棠”登陆前与登陆后VWS表现不同(图11b),登陆前三种不同层差VWS变化与台风中心气压变化较一致,即VWS值减小相应台风中心气压减小,反之VWS值增大气压也增大;登陆后,三种VWS值均表现一致的下降(小于6 m·s-1),在31日14:00达到最低值,之后值基本小于3 m·s-1,而该阶段“海棠”中心6 h变压值较小。徐明等[12]对高低空VWS与登陆中国111个台风强度变化关系的统计分析中指出,较弱的VWS(0—6 m·s-1)对登陆台风强度的削弱作用较小,有利于登陆台风强度的维持。“海棠”登陆后三种不同层差的VWS减小趋势表现一致性且值均小于6 m·s-1,有利于“海棠”登陆后长久维持,而“纳沙”登陆后三种不同层差的VWS变化趋势并不一致,值有小于6 m·s-1,也有大于6 m·s-1,无规律可寻,因此,VWS对“纳沙”陆上强度快速减弱并无参考性。

2.3.3 沿岸对流发展对强度变化影响

海岸锋属于边界层的中尺度锋,具有密度流特征,它的形成与局地地形的动力和热力作用有关,是产生中尺度对流性天气的重要原因。海岸锋常稳定活动在海岸附近,并和海岸线近似平行。许吟隆[33]对中国东南沿海地区的海岸锋生与降水分布进行模拟研究指出,在有利的大尺度背景作用下,东南沿岸在夜间可以形成海岸锋生,锋生区域降水量明显增大。由图12可见,台风“纳沙”减弱到停止编号阶段,温度等值线密集区位于台湾海峡南部一带(图12a),边界层台风环流内锋生较弱,导致锋生动力抬升弱,进而台风结构松散,强度减弱;台风“海棠”深入内陆,温度等值线密集区位于福建省和广东省沿岸一带,且夜间锋生加强(图12b),等值线密集区和锋生区与海岸近似平行,海岸锋生的形成促使东南沿岸对流得以持续发展,加剧了“海棠”非对称性结构,环流右侧中小尺度对流运动的发展促使“海棠”强度维持不减。

海表潜热和感热通量是海气能量平衡和水汽收支的重要方面[34]。海气相互作用影响的机制就是通过海气界面的热通量来完成。由图13可见,海洋向大气输送的潜热通量远大于感热通量的输送,而潜热通量随时间变化特征与10 m风速变化趋势相一致。台风“纳沙”登陆后,潜热通量与10 m风速显著减小,2017年7月30日14:00达到最低值,表明来自海洋下垫面的潜热输送显著减弱,进入台风环流的水汽迅速减少,对流结构松散,气旋性环流减弱,强度快速减弱。随着台风“海棠”北上靠近,30日20:00之后潜热通量与10 m风速经历了两次波峰过程,一次是登陆前后,另一次为“海棠”进入福建省西北部。表明福建省和广东省海域海面风增大,导致海面蒸发率增大,即海面热通量增大,使大 气边界层获得水汽增多趋向饱和,福建省和广东省沿岸水汽辐合增大,对流上升运动增强,促使对流强度增大,气旋性环流得到加强,是“海棠”登陆后能够维持热带风暴级强度近20 h的热力因素。

图12 2017年7月30日20:00台风“纳沙”(a)和8月1日02:00台风“海棠”(b)1000 hPa温度与总锋生函数分布Fig.12 Spatial distributions of temperature and total frontogenesis function at 1000 hPa for"Nesat"typhoon at 20:00 on July 30(a)and for"Haitang"typhoon at 02:00 on August 1(b),2017

图13 2017年7月30日至8月1日福建省、广东省海域(114°—118°E,20°—25°N)平均海表通量和10 m风速随时间变化Fig.13 Variation of average surface flux and 10 m wind speed with time over Fujian-Guangdong sea area(114°-118°E,20°-25°N)from July 30 to August 1,2017

3 结论与讨论

(1)低纬水汽输入的强弱变化是造成2017年7月双台风“纳沙”和“海棠”强度变化差异的重要原因之一。南海输送的水汽部分被“海棠”截留供其发展加强,水汽输入的减弱导致台风“纳沙”陆上快速变弱;而越赤道水汽通道的连接促使水汽又源源不断向“海棠”环流内输入,是维持其陆上强度不减的关键条件。

(2)台风“纳沙”北侧西风急流减弱导致副热带高压减弱、高层辐散减弱;西风急流减弱还伴随中低层东风减弱,造成气旋式环流减弱,促使“纳沙”强度减弱。台风“海棠”北侧西风急流显著增强下副热带高压强度增强,同时伴随中低空东风增强,其气旋式环流有所增强,使得“海棠”强度维持不减。副热带西风急流与中低空风场强弱变化一致性对台风强度变化的影响在于西风槽与副热带高压之间气压梯度力增减强度,将导致各层气压梯度力强弱变化,从而影响到各层水平风速变化。

(3)台风“海棠”环流右侧即东南沿海上空呈现高空强辐散和边界层强辐合的有利动力配置,加剧了边界层水汽辐合上升运动,加强了东南沿海上空对流云团旺盛发展,促使“海棠”强度维持不减;而台风“纳沙”高低空耦合作用显著减弱,导致强度快速减弱。

(4)双台风效应对强度变化有重要作用。双台风靠近相吸作用下,“纳沙”残余环流卷入“海棠”环流,为其输送正涡度因子及斜压能量,是“海棠”强度维持的原因之一。台风“海棠”登陆后其上空三种不同层差的垂直风切变(VWS)减小趋势表现一致性且值均小于6 m·s-1,有利“海棠”登陆后长久维持,而“纳沙”登陆后三种不同层差的VWS变化趋势并不一致,无规律可寻,因此,VWS对“纳沙”陆上强度快速减弱并无参考性。

(5)沿岸对流系统的发展也影响着台风强度的变化。台风“海棠”环流右侧边界层内海岸锋生因子促使对流运动持续发展,使得“海棠”强度得以维持不减;而台风“纳沙”环流边界层内锋生较弱,对流发展弱,导致强度快速减弱。台风“海棠”气旋性环流得到加强还受到海面热通量增大的作用影响,而台风“纳沙”快速减弱与海面热通量迅速减小有关。

(6)提高台风强度预报仍然是大气科学领域面临解决的重要科学问题,台风强度变化的机理研究仍在不断深入探索。本文仅对两个台风登陆后强度变化差异进行成因分析,得出几个可能影响台风强度的关键因子,该结论也有待更多类似台风个例来验证。对于台风个例强度变化的影响因子可能是多个因子的综合作用,其机理也将通过今后的数值试验来进一步分析和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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