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阶学习+直通管理”双路径现代学徒制育人模式研究

张 波

（广东科学技术职业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0）

自2014年以来，我国高职院校积极推行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工作，为社会行业企业输送了大量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有力支持地方经济的快速发展。由于现代学徒制人才具有双重身份（学生、企业员工），三年在企业和院校培养及工作学习相结合，与传统全日制人才培养方式完全不同。同时，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需要校企深度合作、共同推进，因此，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的过程复杂、内容细致。查阅文献，目前我国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改革集中在试点专业，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具体方法（包括合作方式、课程教学模式、人才培养模式、实训模式等）因各院校办学地域、专业、办学规模、地区经济、企业个体等因素，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开展差异性较大，探索具有推广意义和现实价值的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成为推进我国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工作的当务之急。

广东科学技术职业学院是国家教育部首批现代学徒制试点单位，学校连锁经营管理专业（以下简称连锁专业）、汽车技术专业、应用电子专业于2014年在广东省率先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经过5届学生人才培养，学校为广东省地域经济发展输送了大批优秀学徒制人才，学徒制人才培养口碑好，依托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取得丰硕成果。本文以连锁专业为例，介绍“进阶学习+直通管理”双路径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的构建与实施。

一、目前高职典型育人模式

(一)“校内实训——跟岗实习——顶岗实习——就业一体化”育人模式

“校内实训——跟岗实习——顶岗实习——就业一体化”模式是高职典型产教融合育人方式。企业和学校首先以校内仿真模拟实训为基础，再通过跟岗实习、顶岗实习实现学生真实岗位职业技能培养，最后实现就业的育人合作。该模式的特点是学校主导人才培养，充分利用校内师资和校内实训资源，规范有序开展人才培养，能够有效保障教学的正常开展和人才培养的实施。缺点在于学校需要较大资金投入和师资投入，成熟模式的实施需要较长周期[1]。

（二）“订单班”育人模式

“订单班”模式是指学生入校前，学校与企业签订订单人才培养协议，共同制定专业人才培养方案，双方全过程负责学生的培养工作。企业与学校发挥各自资源优势，同时企业提供学生实操营运的真实岗位，校企共同实施“订单班”专业课程教学，为企业输送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通过“订单班”的学习，学生就业的岗位针对性强，学生职业技能水平高，就业岗位的适应期缩短，实现了以就业为导向，职业能力提高的培养目标。经过几年的实践，该模式的弊端明显，多数合作企业主动性和积极性无法持续，并且企业多从自身经营角度发展，校企对“订单班”的开展热情和意愿急剧下降。

（三）“项目班”育人模式

“项目班”模式是在“订单班”模式基础上的改进。指高职院校依托企业群，参照“订单班”的人才培养模式，设计具体项目，嵌入学生人才培养不同环节，实现校企群的“项目班”人才培养模式。该模式的优势在于充分利用了不同类型企业的资源优势，学生能够开展不同项目的职业能力学习，对学生岗位群的适应能力有了很大改善。同时，企业群与专业通过项目合作，减少了企业过多的教学任务和压力，发挥企业群在不同领域的优势，更好的支持专业人才培养的多样性。不足之处在于该模式需要有稳定的企业群合作伙伴，因此，全面的推广该模式受到制约。

（四）“3+2”中高职对接等多种育人模式

近年来，各院校开展了面向多类型生源的自主招生工作（如新型农民工、下岗工人、退役军人等），并开展了多样式的人才培养工作，也形成了“3+2”中高职对接、产业学院、现代学徒制等新型的人才培养模式。

二、国内外现代学徒制的实施情况

（一）我国现代学徒制育人政策

2014年2月，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开展校企联合招生、联合培养的现代学徒制试点”。同年8月教育部印发《关于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意见》的文件对具体工作方案进行了指导。2015年7月，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办公厅、财政部办公厅印发《关于开展企业新型学徒制试点工作的通知》指出：“重点安排以企业为主导的学徒制工作。”2015年8月，教育部确定了2批近400个现代学徒制试点院校；2019年，教育部办公厅印发《关于全面推进现代学徒制工作的通知》，进一步明确了全面推广现代学徒制的目标任务和工作举措，行业、企业和学校共同开展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

（二）国外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的开展情况

国外在上世纪开展了现代学徒人才培养工作。德国的“双元制”主要集中在中等职业教育层面。1993年英国政府公布实施现代学徒制的计划，并定义“学徒制是英国政府所青睐的以工作为本位的职业教育形式，也是年轻人进行以工作为本位学习最为常见的途径。”[2]。澳大利亚的新学徒制源于传统学徒制与受训生制的合并，实质上就是把实践工作与有组织的培训结合起来，将实际操作与层次分明的培训课程有机结合，新学徒制的培训项目和依据标准是澳大利亚全国统一的资格框架和在资格框架下的培训包[3]。从整体来看，不同国家的学徒制开展有各自特点，现代学徒人才培养对各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产生了积极和正面的作用。

（三）我国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开展情况

截至目前，我国现代学徒人才培养试点改革工作取得的成果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是以院校专业为对象的现代学徒制案例获得成功。如王琦的《现代学徒制困境、案例与对策》，介绍了“镇江高专交通学院与镇江天安达汽车贸易有限公司通过实践组建镇江高专‘天安达’班，通过明确合作职责、打造师资团队、制定质量标准、完善制度保障、结合实际做法提出了对策”[4]；二是现代学徒制的框架建设取得成果。该部分工作主要从政策制度背景方面为现代学徒人才培养提供环境支撑。孙佳鹏、石伟平主张效法西方国家法律层面构建学徒制大厦；吴建设认为从主体“双赢”去实现中国的现代学徒制；鲁婉玉主张应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学徒[5-7]等。

（四）我国当前现代学徒人才培养的主要问题

伴随近年学徒制在我国多个院校的试点实践，国家在宏观层面指导更加科学，在具体政策方面对学徒制人才培养也给予了更多支持。社会各组织机构对学徒制从陌生到积极参与，现代学徒制人才的培养工作正向内涵建设推进。与此同时，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过程中的问题也集中呈现，具体如下：

1.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过程的合作方权责模糊

校企深度融合是培养高质量学徒制人才的主要途径。在现代学徒制培养过程中，校企均需实现利益最大化，也必须共同承担责任，并对双方的投入资源充分利用，这对于现代学徒制工作的内涵建设非常重要。但是在当前学徒制培养过程中，校企在培养权责问题上出现协调不匹配的情况，影响了合作主体的办学积极性和长期合作意愿，进而对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的质量造成影响。

2.校企生三方在项目中的共赢程度需提升

院校学徒制人才不同于企业一般人力，它具有以下特点：如培养周期长，培养内容及要求细致、培养环节多。校企生三方必须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学校和企业具有高度责任心，科学优化教学资源，结合现代学徒制特点展开教学；现代学徒制也必须保持长期的学习动力和热情。从文献查阅来看，校企生在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项目中实现共赢的案例不多。因此，探索现代学徒制校企生三方共赢的路径，成为推进高职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工作的重要部分。

三、“进阶学习+直通管理”人才培养模式介绍——以连锁专业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为例

（一）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的现代学徒制项目分析

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现代学徒制可视为教育政策，其中负责学徒制实施目标、措施的人和组织称之为执行主体，教育部门属于政策执行主体。政策对象是指政策实施的目标群体，包括学生、教师以及院校、行业、企业。院校、行业、企业身兼政策实施对象和执行者双重角色[8]。现代学徒制的实施，受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环境等因素影响。本文设定现代学徒制的利益相关者群体包括教育部门、企业行业主管部门、院校、企业、学生、教师及外围环境。

本文将现代学徒制项目的利益相关者分为以下三类(如表1所示)[8]。

表1 现代学徒制项目的利益相关者

项目开展的各个时期，利益相关者根据自身在现代学徒项目中的角色和责任，对项目的支持度和影响力不同。[9]本文将现代学徒项目划分为试点、推行和成熟三个阶段，对现代学徒确定型利益相关者影响力建立模型，分析如表2至表4所示：

表2 试点阶段的现代学徒制项目确定型利益相关者影响力分析

表3 推行阶段的现代学徒制项目确定型利益相关者影响力分析

表4 成熟阶段的现代学徒制项目确定型利益相关者影响力分析

从上述分析看出，现代学徒制项目最终能够实现利益相关者的利益最大化，但是在项目开展过程中，由于执行主体对项目的投入、承担的职责、受益的程度不一样，因此支持度和对项目的影响力会有不同。以现代学徒制为例，在项目试点期，学徒对项目的认识不足，出于升学和学历发展需要，进入项目培养过程；在推行过程中，社会、家庭、学徒逐渐认识到学徒在项目中可以晋升学历，同时也提高技能；成熟期，社会行业企业对培养高素质学徒人才的认可度提升，学徒在就业求职方面也能受益。因此，现代学徒制项目必须平衡利益相关者过程中的利益要求，实现利益相关者协同发展，才不会出现合作权责模糊、意愿降低等问题。因此，在项目实施过程中，了解不同利益相关者的需求，改革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实现长期合作共赢，才能持续、深入地推进现代学徒制项目实施。

（二）连锁专业开展现代学徒制育人模式改革的实践基础

广东科学技术职业学院是国家现代学徒制首批试点单位，构建了学校社会和企业三方参与、职业产业和专业三融合、学校企业双元联合培养的办学模式。自建校以来，各专业与大湾区企业群构建了多样化的校企育人模式。2011年学校与广州百佳超级市场有限公司合作，构建“1+1+1”人才培养模式，将连锁专业人才培养目标年度化，校内专任教师与企业教师共同实施项目化教学，课程教学嵌入企业真实门店营运，工学结合一体化。学校与企业群（广州百佳超级市场有限公司、广州麦当劳餐饮有限公司、广州百胜餐饮有限公司等）签订校企合作协议，在跟岗实践项目基础上，构建了“经理人直通车”项目，为专业的双层直通现代学徒模式打下基础；学校与广州百佳超级市场有限公司共建广东省大学生校外实践教学基地，该基地已面向不同院校开展师资培训和学生跟岗实训项目，为学校现代学徒制试点建设和双层直通学徒人才培养积累了丰富资源和人才培养经验。

（三）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的构建与实践——以连锁专业为对象

1.设计现代学徒制人才“进阶学习+直通管理”双路径成长目标

基于校企群的深度合作，连锁专业为现代学徒制人才设计了“进阶学习+直通管理”双路径成长目标，（如图1所示）。第一路径，完成学业，在1—3年内，从专业认知到核心课程等的专业人才培养目标实现；第二路径，根据学徒人才个体差异，在学徒期间，构建“认知—技能掌握—管理素养”的目标实现。

图1 “进阶学习+直通管理”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框架图

2.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实践案例介绍

本文以广东省的学徒制人才培养为例进行介绍。每年春季，企业院校联合申请，教育厅审批，院校获得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招生资格。现代学徒制培养的考生必须参加省厅自主招生考试，考试通过后，学生和企业双向选择，考生成为具有双重身份的现代学徒。现代学徒入读初期，以综合素质教育为主，院校与企业共同开展专业同时能力和专业基础教育培养，提升学生在连锁行业和企业的就业愿景，并激发学生对专业的学习潜能。入读中期，学徒在工学结合过程中学习专业课程，并熟练掌握岗位职业技能。以连锁专业学徒为例，专业为学徒开展专业基础和专业核心教学，双师团队为学徒教授门店典型岗位（如收银、理货、防损等）的职业技能。在学徒项目的中后期，也是重点培养期，学校和企业共同评判学徒的职业技能等级，结合学徒的管理能力，校企共同为学徒制订管理培训生项目的目标。

由图1所示，大一学年，学徒在门店工作过程中的主要培养目标是熟悉门店营运业务，同时开启专业认知、基础课程、通识教育的课程教学，完成对学徒的职业引导、基础素养的培养模块。大二学年，学徒的培养核心模块是门店岗位的工学结合，要求学徒掌握门店营运岗位的职业技能，同时完成专业基础课程、核心课程及门店岗位技能实训。大三学年，学徒完成专业核心课程、拓展课程的学习，并进入企业中基层管理人才培养项目，掌握门店岗位的综合管理能力，当学徒获取毕业证书后，同时完成企业的人才培养项目，获得相应管理职务资格，从而实现院校向企业中基层管理人才的零距离输送。该模式一方面为学徒设计了“职业理性认知——掌握基础业务及岗位技能——拥有门店岗位综合管理能力”的学习成长路径；另一方面构建了基于岗位群项目群的企业管理人才培养桥梁，为学徒职业成长进行了初期规划。

通过对连锁专业现代学徒制人才的改革实践，“进阶学习+直通管理”的育人模式一方面满足了学徒个性多样化发展的需求，另一方面遵循了学徒学习能力的形成规律。学徒在项目中能够长期保持主动学习，愉快融入项目，具有非常好的执行力，已毕业的学徒人才在行业企业有良好口碑。更为重要的是，企业、院校、学生在该模式下的合作关系不断加深，随着过程中的利益点实现，各利益实施主体的合作办学意愿也更加强烈，项目也逐步形成了可持续发展。

四、“进阶学习+直通管理”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的实施效果

广东科学技术职业学院连锁专业已经开展5届学徒制人才探索，其中多名毕业学徒、学生在珠三角知名连锁企业任职，如盒马鲜生等新业态零售企业。专业的特色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也获得业界广泛认可。围绕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工作、师资团队等申报了多个省级课题项目，其中1个项目获2017年度广东省教育教学成果奖二等奖。由于专业在校企合作及现代学徒制培养中的特色鲜明，于2016年度获广东省省厅立项为第一批品牌专业，2018年完成建设，2019年获得国家骨干专业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