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里的“真”与“伪”
2021-06-01刘信涵
摘要:目前,我国电视综艺节目市场已经从原先的快综艺为主导变成慢综艺为主导。慢综艺以无剧本、接地气的纪实风格为节目的卖点,为了更加贴近生活凸显真实,素人真人秀成为近几年国产真人秀的主流,但节目创作的背后又不可避免地带有对真实的美化。本文基于使用与满足理论对职场类综艺节目《令人心动的offer2》中的人设与剧本进行分析。
关键词:人设;真人秀;剧本;真实
中图分类号:J9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1)06-0-02
“随着移动互联网的迅速发展,信息传播方式发生巨大变革,我国电视事业突飞猛进,各类影视作品百花齐放。”[1]“近年来我国电视综艺节目呈现出新态势,从原先的以快综艺为主导转换成以‘慢下来为核心理念的慢综艺节目占据市场。”[2]《向往的生活》《花儿与少年》等慢综艺广受好评,国内综艺节目越来越多地采用真人秀的形式,以轻松自由的形式向观众展示明星贴近生活的一面,这种形式虽然满足了观众对于明星生活的好奇心,但是观众仍然只能以看为主,没有代入感,产生不了共鸣,再加上广电总局要求加强对明星真人秀的管控,提高群众的参与率,让群众成为节目的主角,因此真人秀出现素人化趋势。
2018年腾讯推出的《心动的信号》正式打响素人综艺的第一枪,该节目以素人嘉宾们的恋爱过程为主,明星只作为观察团,猜测节目后期的走向。“全素人节目采用平民化视角,日常化的表达,深入到普通人内心世界和日常生活。”[3]此后,其他平台节目也延续了素人交友+明星推理猜测的节目形式。腾讯推出的《令人心动的offer》则开创了职场综艺类观察节目的先河,展现了年轻人初入职场的生活,1.1亿次的观看量和微博话题1.7亿次的阅读量的事实也足以证明该节目的成功,在第一季节目结束一年后,第二季也如约而至,然而其问题也逐渐显现了出来。真人秀尽管打着“真实再现过程”的名头,却更像是一种“伪纪实”。本文旨在使用与满足理论的基础上对真人秀中的人设进行分析并探讨类似节目更多的可能性。
1 沉浸于人设下的受众的使用与满足
明星的人设能够实现流量变现,普通人的人设可以让他人喜爱,人们通过建立人设的形式促成交往。素人刻画可爱、讨喜的形象,让接触者喜欢,明星按照市场需求,设计性格、喜好等再借助综艺、采访等媒介输出和巩固人设,而粉丝根据自己接收到的人物形象信息,按照符合自己内心期望的原则进行选择。“现如今我们生活在一个被符号和编码操纵的时代,‘幻象取代了真实的生活。”[4]“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不仅改变了人们生活和工作的方式,也在改变人们认识事物的方式。”[5]不止明星有人设,综艺节目里也会有不同的人设或剧本,相比于明星需要长期因维持人设而承担风险,综艺里的剧本有一套完整的故事线,故事中的人设则更真实饱满。如果说明星的人设靠粉丝,那么真人秀里的人设则靠剪辑,节目“可以通过镜头将人物的神态、动作等展现出来,使观众能够直观感受电视节目内容所表达的情感。”[6]一档真人秀节目想要在众多竞争节目中脫颖而出,必然要从多个角度考虑,为受众呈现优秀的节目效果,“早在传统媒体时代,对受众注意力资源的争夺就很激烈”[7],新媒体时代则更甚,《令人心动的offer2》想要超过第一季的数据必然需要更多的话题。
1.1 “颜值学霸人设”满足受众的精神需求
素人真人秀选择嘉宾的前提似乎天生带着颜值门槛,不管是之前的恋爱类真人秀还是现在的职场类真人秀,其嘉宾都是高颜值、高学历的代表。《令人心动的offer2》中的带教律师和实习生都是精心挑选过的,第一步先吸引观众的眼球。相比于第一季,第二季做了很多的改良,实习律所换成了更厉害的北京市君合律师事务所,嘉宾的学历也更吸引人眼球,法律界历来对学历的要求就非常严格,它将五院四系作为律师的入门门槛之一,第一季节目中的八位实习生只有四位来自其中的院校,而这一季的八位中有五位来自五院四系,三位是国外名校的留学生,还有一位来自斯坦福法学院,这种学霸加高颜值的搭配是节目很大的看点。
1.2 “职场干货”满足受众的自我确认需求
“节目中的人物、事件、矛盾的解决方法等,可以为观众提供自我评价的参考框架,引起对自身行为的反省。”[8]《令人心动的offer2》虽然以法律行业为背景,但它的受众并不止针对本专业,更针对对法律行业感兴趣的观众。受影视剧的影响,律师被贴上“精英”“赚钱”等标签,观众通过节目可以了解现实生活中的律师是怎么工作的,同时也可以学到一些有用的职场知识,例如:如何自我介绍、如何在面试过程给面试官留下深刻且正面的印象、如何与上司对话、如何与客户沟通等。这本是非常有意义的,但节目组过度强调话题度与人设,在情节设置上有许多不必要的冲突。
1.3 “精英vs草根”逆袭人设满足受众的心绪转换需求
第二季的人设转换是区别于第一季最大的地方,在素人嘉宾选择上,节目组明显制造出两大对立阵容,来自斯坦福的王骁,在面试时给面试官和观众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到了正式节目却颇有凡尔赛式的做派,水杯、工牌等工作用品都换成了斯坦福的周边,让观察团都直呼“有点过了”,和高学历组相反的丁辉,他出身于二本、非法学专业,而且他在面试时表现出的功利性,也成了反面教材,节目组在初期就将两方对立开来。在生活中,大多数人同丁辉一样,走过弯路吃过苦,找工作是为了赚钱和提高社会地位,所以,这样真实的人设似乎更能引起观者的共鸣,丁辉背上了“背水一战”的包袱,他的逆袭也是观众们喜闻乐见的剧情。虽然这种剧本已司空见惯,但是人们的情感又很容易被它调动,节目这种设置能帮助人们逃避日常的生活压力带来情绪上的解放。
2 人设带来的负面影响
“真人秀本质上是综艺不是纪录片,归根结底情感的营造和艺术的传播都是由人产生的活动。”[9]节目里面由嘉宾支撑着真人秀的剧本,这些嘉宾也只需要人设的支撑,节目组选人的标准并不在嘉宾的独一无二,而是他们符合节目需要的人设,节目组在第二季过于刻画人设,忘了节目的本心,媒体时代“传媒所特有的社会角色,在大众日常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10],这样的设置虽然产生了很多话题,却带来了不少的负面影响。
2.1 流量至上
无剧本综艺固然能给观众真实感,但完全没剧本的综艺是无法成型的。一开始的剧本综艺也只是给嘉宾一个框架,让嘉宾在其中随意发挥,拍完再根据素材重点选取和剪辑亮点,慢综艺自然也是如此,它们的区别只是在于剧本刻意制造的多少。以《令人心动offer2》来说,斯坦福的王骁用着名校周边是节目组要求的,为了热度和争议,节目组选择把这个点放大,这让节目,有了流量,却让素人承担了骂声。人设短期内也许能带来关注和经济效益,但从长远来看,贴标签容易撕标签难,明星可以通过持续地曝光改变印象,而素人嘉宾却可能一直带着节目展示出来的标签。
2.2 口碑崩盘
《令人心动的offer1》的豆瓣评分是8.3分,它在各平台都有不俗的口碑。节目中的八位素人嘉宾在节目结束后也分别受到其他综艺的邀约,也积累了一批粉丝。同时,第一季的良好宣传让更多的年轻人喜欢上了法律,所以有更多人在第一季的口碑下,选择继续观看第二季,节目组也给足了观众期待。但是由于前几期的恶剪,第二季的最终评分只有7.4分,节目组将更多的镜头放在了争议和话题度上,忽略了节目本身的立意,这不仅损害了选手的口碑更是在挑战观众的底线,让人们对节目的导向产生怀疑,让观众只感受到“社会阶级固化导致的血淋淋的现实横亘在世界社会发展过程中”[11]。
3 综艺节目人设的度
3.1 立足于节目
我国综艺节目起步晚,很多节目都选择引进或者改编国外的娱乐节目,在这种的情况下会产生节目雷同、缺乏创新等问题,很难进一步占据市场。“内容永远是媒介的生命力,新媒体时代更是内容为王的时代。”[12]很多节目可以选择在题材上进行创新,而不是选择靠恶意剪辑吸引“看热闹”的受众,节目要“在保证信息真实性和独立性的同时,给予大众客观且不带有刻意导向性的参考意见”[13],将更多的主动权交给真人秀主体,逐渐淡化娱乐性,引导观众思考现实。《令人心动的offer2》为引起讨论刻意剪辑矛盾,它口碑的下滑是必然的,真人秀要把控好事实编排与纪实之间的度,在情感层面升华节目的主题。
3.2 立足于人物
观众更希望看到的是节目真实的一面,不论是明星真人秀或是素人真人秀,都应该保持真实,做到既不过度美化,完全排斥“丑恶”的存在,又不只为热度,恶意剪辑。“从社会因素来说,网络表达的诞生离不开其所处的社会环境。”[14]所以,真人秀应该抓住“真”而不是“秀”,剧本是辅助,人物本身才是内核,节目应该挖掘人物本身的内涵,成为正确引导社会风向的素材,以大家普遍能接受的形式,烘托出节目的思想与内涵。
3.3 立足于受眾
“影像传播的互动性和兼容性也是影像传播的一个重要特征,最理想的影像传播形式就是互动模式”[15],“这种模式减少了传播者与受传者之间的距离感,大大提高了网民参与的积极性”[16]。随着这种模式的发展,受众的划分也越来越细致,所以,真人秀要根据受众的需求、品位等制作节目。《令人心动的offer》的受众大多是专业或对法律感兴趣的学生,所以节目就应该专注于法律。“当生产模式在转变时,参与生产的人也要相应地优化个体的思维模式。”[17]受众不是被动的接受者,他们会主动选择自己希望看到的节目并获取自己需要的信息。只有符合受众需求的节目,才能在众多综艺节目长久地占有一席之地。
4 结语
基于使用与满足理论,本文对真人秀《令人心动的offer2》节目中的剧本、人设及其产生的负面影响进行了分析,同时对综艺节目中人设的存在度提出了建议。在新媒体时代,受众是主动的选择者,综艺想要获得流量、获得更多关注不能只靠人设,还要靠优秀的内核。期望真人秀节目能在题材上进行更多创新,在主题上进行更多升华,在情感上贴近生活,以受众的需求为基准,打造出更多优质的内容。
参考文献:
[1] 罗倩倩.新媒体时代下国产纪录片的发展策略探析——以《我在故宫修文物》为例[J].大众文艺,2019(14):195-196.
[2] 鞠凌莉.探讨电视慢综艺的节目导向与观众的心理认同关系——以《向往的生活》为例[J].大众文艺,2019(13):195-196.
[3] 罗倩倩.《我在故宫修文物》走红因素分析[J].大众文艺,2019(13):181-182.
[4] 管兰兰.论社交媒体时代微博平台微电影广告的样态[J].汉字文化,2020(14):132-133.
[5] 李弋.动物世界——浅析《荒蛮故事》中人物的动物性[J].艺术科技,2019(08):82-83.
[6] 张刘刚.生态文化传播中的语义特征[J].戏剧之家,2019(30):235-236.
[7] 鞠凌莉,杨蓉.移动互联网背景下广播转型的动因分析——以喜马拉雅FM为例[J].艺术科技,2019(07):121,201.
[8] 季佳歆.从“使用与满足”理论看真人秀节目与受众关系[J].传媒观察,2014(06):41-42.
[9] 鞠凌莉.融媒体时代公益微纪录片与情感营造——以《三十三》为例分析[J].汉字文化,2020(12):189-190.
[10] 刘日照.论我国媒体社会责任缺失现象[J].今传媒,2018(12):36-40.
[11] 吕淑雯.韩国电影《寄生虫》的叙事内容与社会关注[J].汉字文化,2020(19):116-117.
[12] 张刘刚.论县级融媒体中心建设的难点和路径[J].新闻知识,2019(06):84-87.
[13] 胡铭.社交平台“网红式KOL”与地方民俗文化推广[J].汉字文化,2020(22):146-147.
[14] 胡潇文.浅析网络流行语“XX警告”[J].汉字文化,2020(13):115-117.
[15] 管兰兰.论新媒体时代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影像传播[J].大众文艺,2019(12):159-160.
[16] 薛静.生态文化视域下的科普新发展——以《博物》杂志微博为例[J].汉字文化,2020(22):174-175.
[17] 徐紫薇.论“中央厨房”背景下记者生产新闻的困难[J].戏剧之家,2019(29):216-217.
作者简介:刘信涵(1998—),女,江苏南京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文艺与传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