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论》对中国发展的指导作用及现实
2021-05-31黄文博
黄文博
摘 要: 《资本论》以对劳动与剩余价值的独到分析,为中国社会的发展和中国对国际分工的参与,提供了深刻启示与指导。本文结合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发展现实,梳理和总结《资本论》揭示的矛盾和问题,有利于进一步深化、丰富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体系。
关键词: 《资本论》 理论价值 工业社会 技术革命
马克思的《资本论》内容极其丰富,不仅包括经济学的内容,还包括马克思主义哲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内容。从对物质世界的分析入手,马克思主义理论延展到了政治、法律、历史、教育、道德、科学技术、文学艺术等各领域。整部著作不仅给予了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历史公正的评价,还根据资本社会大生產的矛盾与特点,规划了未来社会即共产主义社会的发展蓝图和大的方向——“一个自由人的联合体”。其精辟的思想为我们留下了理论的宝库、科学的预见,有利于我们追溯、回顾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历史轨迹,以更长远的眼光和理性的态度辩证批判地认识当今资本主义世界。结合实践,挖掘资本主义和社会化大生产的本质,在唯物辩证主义的基础上不断探索国家社会的可能性导向是当今每一位马克思主义理论学者应有的态度和理论追求。
一、资本的原始积累及其影响
“资本的原始积累,即资本的历史起源,究竟是指什么呢?既然它不是奴隶和农奴直接转化为雇佣工人,因而不是单纯的形式变换,那么它就只是意味着直接生产者的被剥夺,即以自己劳动为基础的私有制的解体”[1](297)。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的末尾直接指明了资本的历史起源,即劳动力与自身生产方式与成果的分离。直接生产者的被剥削既然不是单纯的形式变换,那么触及直接生产者根本性质的变换是生产资料的转移,有了现代社会自由的“劳动贫民”。资本的快速积累使从前自耕农的生活受到了毁灭性打击,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遭到了破坏,使小农阶级转化为雇佣工人。“只有消灭农村手工业,才能使一个国家的国内市场获得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需要的范围和稳固性”[1](295)。
在真正的工厂手工业成形的初期,社会阶级性质并没有发生根本改变,虽然工厂拥有远高于分散自足式的小农经济更精确的分工,但是对于人力资源的绝对需求导致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撼动自古以来便存在的小农经济的坚实基础。而后大工厂生产机器的加入,改变了小农及工人阶级的生产生活状况。高效的机器在淘汰部分人力的同时,使产品的生产成本更低廉,生产品质更平均化,市场价格的竞争以小农经济的完败而告终。越来越多的小农加入雇佣工人、无产阶级的行列,劳动力市场日益激烈的竞争使刚刚因生活必需品生产成本的降低得以喘息的平民生活陷入窘境,然而在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的形成过程中,平民生活成本的暂时降低可吸引更多小农抛弃自给自足生活的假象,待其跳入依赖市场的“怪圈”中。
“在中世纪行会制度下的城市中,马克思将资本解读为自然形成的资本”[2](19-26)。中世纪的资本更多表现在对住房、手工劳动工具等生活生产资料的承袭权利之中,私有概念并未掺杂过多的人为因素,当时资本“自然”性质的对比参照物是资本主义社会化大生产条件下的资本概念。由于市场的流通性质,货币作为一般等价物的价值开始凸显和集聚。人对市场的依赖性,货币成为资本的代言,改变了自古以来社会对个人价值恒定的多样化标准,“钱”成为普遍个人集中追求的目标,“商品拜物教”的影响使社会价值观发生扭曲。资本的内涵和性质日益狭隘的同时,市场对分工精度的要求却越来越高,工人的生存世界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都被不断压缩。“大工业……使农业和农村家庭手工业完全分离,铲除农村家庭手工业的根基——纺纱和织布。这样,才为工业资本征服了整个国内市场”[1](295)。
对剩余价值的狂热追求使资本家不满足于国内市场,国外还未发展高精度分工和工厂大机器生产的国家,尤其是以小农生产、自给自足为主要经济模式的国家,成为当时资本家倾销相对过剩产品的理想场所,这种倾销行为带有明显的国家暴力痕迹。但其缺乏远视的特点使它忽略对外暴力行为对自身产生的相对作用力即内向的革命力量。“暴力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暴力本身就是一种经济力”[1](296)。资本强制将外国拉入市场经济的行为是极具攻击性的,它以摧毁本国小农经济的方式摧毁外国任何有别于市场经济的经济体系,强制建立国际市场,在无意间促进国际交流的同时,打破了所有小农、所有小资产所有者原本平庸的生活,它在分裂自身阶级的同时以极不平等的资源配置分裂、隔膜和压榨着世界。因此,才有了马克思对资本经典的总结:“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脏东西。”[1](297)
二、资本主义的异化劳动
资本积累源于对生产者的剥削,无产阶级的劳动者(无论原本来自哪个阶级)由于对原本生产生活方式的放弃及对现有市场的严重依赖致使深陷于资本家的剥削而无法自拔,这种渐进的过程将一直延续至工人的后代,从使工人阶级固化到使工人阶级消亡。机器的出现是这一进程的催化剂,从最初排挤小农经济的产品到后来排斥工人的生产,机器形成了与工人劳动的恶性关系。“机器生产相对剩余价值,不仅由于直接地使劳动力贬值,是劳动力再生产所必需的商品便宜,从而间接地使劳动力便宜,还在于它在最初偶尔被采用时,会把机器占有者的劳动转化为高效率劳动”[1](222)。这种恶性关系还体现在其他非物质生产领域层面尤其是精神教育层面,“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工人阶级由物质贫穷带来的精神世界的匮乏成为“客观而自然”的规律。由于生产方式不断改进,导致资本主义社会对技术性工人需求日益增大,因此对年轻工人的教育成为不可回避的客观需要。但技术性的需求仅仅产生技术性的教育,从事教育的工作者本身是雇佣劳动者中的一员,“教师对于学校老板,是纯粹的雇佣劳动者,这种教育在英国数量很多。这些教师对学生来说虽然不是生产工人,但是对雇佣他们的老板来说是生产工人”[1](873)。从表面上看,更高效率的劳动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实际上带来的副作用却是社会大部分人群在社会化大生产中没有得到来自生产率普遍提高而带来的好处。工人阶级作为劳动力的出卖者,由于生产资料价格下降,生活成本随之降低,因此资本家得以有机会使用日用品中较小的价值部分补偿劳动力的日价值。生活资料的价值在降低,工人赖以生活的工资并没有提高,工人阶级的生活质量反而愈发下降。为改变贫困状态,工人益发劳动,得到的结果却是,劳动价值因生活资料价值的贬值和人力市场的激烈竞争倍速萎缩,即“机器消灭了工作日的一切道德界限和自然界限”[1](223)。劳动的性质在这一过程中开始变化,由于资本家对绝对剩余价值的追求,劳动开始对工人的健康造成危害,过度地、不加限制地占有劳动者的时间,迫使劳动者及家人将生活的全部时间逐步转化为受资本的运作价值增值的可靠手段。这一整个过程会造成劳动的进一步贬值。“工人阶级就是这样为了维持不幸的工厂人口、寄生的商人阶级和虚假的商业制度、货币制度、财政制度而受人剥削”[3](120)。
劳动对工人而言越发痛苦,在与机器的配合生产中,活劳动进一步沦为机器生产体系下的“附件”。社会生产力由于分工和机器的出现大大飞跃,工人精神和物质世界却由于分工更狭隘和贫困,这一切都披着“自由”或“自主选择”的外衣。对比封建王朝时期奴隶制下的劳动者即农奴,工人阶级的受剥削程度更深重。因为就农奴而言,虽然必须固定为地主付出一定时间的徭役,但作息时间仍旧能够得到明确区分。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工人只能在单位时间或计件工资制下一天又一天或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的劳动力零星出卖,自身价值逐渐为机器所吞噬。工人因异化劳动而贬值、扭曲、淘汰,所以在马克思看来,异化劳动引起的生存危机将迫使工人做出推翻资本主义社会的最后抉择。
三、《资本论》对中国参与国际合作的指导意义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揭示了资本主义发展的经济规律,其中提到的社会化大生产、商品经济规律是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必须遵守的原则。当前资本对剩余价值的疯狂追求,对国际市场的依赖并没有成为历史,中国在深度参与国际合作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面对资本主义阵营提出的难题和挑战。因此,从根源上认清资本主义的本质和发展历史,有利于我们在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进程中警惕西方经济学的所谓“灵丹妙药”,在社会发展建设的道路上认知自己的制度优势。“Our epoch,the epoch of bourgeoisie,possesses, however, this indistinctive feature: it has simplified the class antagonisms.”[4](36)《共产党宣言》中对于资本主义社会特点的经典评价在现今社会发展中仍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资本密度极高的资本主义国家由于对国家社会化大工业建设完成相对较早,在国际社会中占据优势地位,并以此作为向外灌输思想意识形态的重要物质依据,殊不知优势的源泉来自资本的原始积累,由于资本的积累,工人与资本家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愈发成为两大互相敌视的阵营,城市和乡村成为相互对立的“二元”因素,环境与社会发展愈发显示出不可调和的矛盾。资本具有短视性,其对剩余价值的追逐导致总是流向资金快速周转的产业中。然而,“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环境和教育这两项需长期政策性扶持的事业,是以利润为导向的资本家永远都视而不见、避之不及的鸿沟。故而,随着社会的发展,资本主义国家的矛盾逐渐凸显于内向的社会问题:城乡尖锐对立,劳资矛盾深重;政府政策短视,经济发展以环境为代价,商品的“拜物教”使人的精神世界更干涸,资本代替血统成为普通人争相比较的衡量尺度,精神教育的堤坝为物质的洪流冲垮……
当前,中国人民紧紧凝聚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党和政府以前瞻性的眼光、长期性的政策克服着国内外各种困难,为世界的共同发展贡献中國经验和中国方案。“为官一方,为政一时,要大胆开展工作、锐意进取,也要保持工作的稳定性与连续性”[5](399)。中国在经济建设中遵循科学的发展规律,以长期负责的态度走循环发展的道路,对内强调协调城乡发展和绿色发展,对外不转嫁危机,不刻意塑造“中心”“边缘”的剩余价值转移,以责任大国的姿态营造共赢合作的良好国际氛围。这体现了当代党和政府领导人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深刻理解:只有对《资本论》提出的尖锐社会问题作出针对性的答案,从经济基础的角度升华到思想意识的上层建筑,才能在长期协调发展中实现国内外共同发展,精神与物质并重,达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性状态。
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3.
[2]王亚杰.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起源的三重阐释——兼论“所谓原始积累”章的核心关切[J].湖北社会科学,2020(05).
[3]乌尔卡尔特·戴维.家常话[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56.
[4]卡尔·马克思,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共产党宣言[M].单文波,导读注释.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9.8.
[5]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