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市场发展趋势向好多方努力推动中华文化传承

冯惠丽

2021年已经过去了一半，古籍市场的拍卖行情也逐渐清晰：相较于2020年受疫情等因素影响，在古籍价格、成交率及大型拍卖场次等方面均呈现出些微颓势，今年上半年的古籍市场回暖态势明显，且前景可期。纵观整个市场仍然在改变，无论是供给侧的供应方向、渠道探索，还是需求侧的内容选择、价值定位，都在随着国家法律、市场规则、个人喜好的变化而变化，这一点在今年的古籍市场中尤其可见。

市场流通率下降珍稀版本价值凸显

通过2021年上半年各大拍卖公司的拍卖成果我们可以发现，大型春拍依旧成功，同时展示出的拍卖拍品种类齐全，但单纯进行古籍拍卖的专场数量有所减少。

记者就这些市场观察进行了采访，有藏家认为形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有很多，古籍拍卖的资深参与者孙绍林说：“这表明了在市场上可供交易的古籍藏品资源在减少。一方面，有些古籍文献珍本进入公藏机构之后，一般没有机会重返市场，这其中更多的是珍稀版本，因此这方面的资源基本固化了。另一方面，一些藏家也逐渐开始‘只进不出，将自己的兴趣放在收藏而不是交易上，古籍市场的古籍资源就是这样出现了缩减的情况。”黄小平是“以藏养藏”的代表，他从收藏的角度提供了另一种参考信息，解释了为何一些藏家手中藏品的流通率在下降：“我已经从事古籍经营22年，也积累沉淀了一些藏品，手里超过十多年的藏品很多，我一直认为古籍快进快出是很难赚到利润的，五年至八年，甚至八年以上才是一个收藏周期，我会在这个周期的基础上，根据手里的资金不停置换，形成藏品不断升值的良性循环，这样才有意思，也才有意义。”

藏品流通率的下降，带来珍稀版本的价格上升，常言道：物以稀为贵。可供选择的藏品变少，市场上仅有或少有的孤本、佳品自然会被竞相出价，也就形成了部分品相完好、递藏有绪的古籍文献普遍以高价格成交的态势。例如泰和嘉成2021年春季艺术品拍卖会中存世罕见、可补版刻史料不足的元积善堂刊本《唐诗鼓吹》就以431.2万元的价格拍出，而在中国书店2021年春拍中，字口清晰、品相上佳的清康熙武英殿刊本《渊鉴斋御纂朱子全书》，以20万元起拍80万元成交的成绩获得此版本历年来最善价。

藏家个人兴趣渐居主导正在引导市场收藏趋向

藏家进入古籍市场并逐渐形成特定的收藏方向，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其选择导向受到众多因素的影响，例如市场需求的变动，行业规则的限定等，但是古籍本身的价值构成不会变，一般来说大致分为五个方面：文献价值即其内容中所描述史料的价值，以此为依据可以研究古代社会的众多方面；版本价值表现为古籍藏品各个版本的比较，例如作者原稿、初印本往往价值更高；艺术价值体现在古籍印刷水平的高超、字体雕刻的精美等；就刻本来说，学术价值更多时候体现在“批校本”上，批校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进步”，其中见解独到的批校，当然会为该版本赋值；文物价值更多则与年代和珍稀程度紧密相关，年代越久远且流传越稀少的版本会更加受欢迎。因此，藏家在选择藏品的时候一定会考虑其本身的价值构成，但是在此之上的个人兴趣导向则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

北京海王村拍卖公司原经理彭震尧先生对此深有感悟：“2021年的古籍市场是在复苏的，据我了解，一些此前收藏字画的藏家，今年都转战古籍市场开始接触并了解古籍文献，这一方面和国家对于古籍文化的重视有关系，中华文化得以流传的根基在于古籍，另一方面也和藏家自己的喜好分不开，例如宋元版因为珍稀少见一直是藏家追逐的对象，还有藏家喜欢收藏内府刻本和宫廷藏本（如“天禄琳琅”）。碑帖市场这几年也非常火热，且收藏群体中年轻人居多，这种火热也反映了一个现象，越来越多的藏家意识到碑帖中蕴含的文化信息，所以这类藏品才逐渐回归到与价值对应的价位上。”

年轻买家进入市场为古籍传承注入新鲜活力

古旧书资深从业者、布衣书局主理人胡同也認同古籍市场的回暖，同时提及藏家的年轻化和兴趣的多样性：“仅就这一个拍卖季的个人感受来说，比前几年热度要高，但是我认为现在还不能用‘繁荣这个词，因为与古籍市场上一轮热潮（2010-2012）相比，现在还远远不够，从参与人数到现场热度以及价格，都还赶不上，只能说是正在缓慢复苏。当然，这个过程中，个别品类表现出了比较大幅度的增长，比如方志、殿版、部分明版等，这都是由于新的买家进入，他们的选择会有差异，例如我在有些拍卖会的现场，可以看到很多陌生的年轻面孔，而且这其中大部分是藏家，不是经营者，这是我们所期望看到的，毕竟如果古籍拍卖会都是经营者在卖，只能说明拍品价格没有到位，尚有空间的。”

古籍的重要价值无需再提，而古籍文化的传承则需要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如何培养社会公众的古籍保护意识，如何营造全社会共同尊崇古籍文化的良好氛围，如何使中华典籍在保护传承中焕发出新的光彩，是我们当前需要重点考虑的。如胡同所言：“当前的古籍市场复苏可以提振全行业的信心和勇气，但是高歌鼓吹还为时尚早，继续进步仍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只有将古籍的市场价值进一步挖掘出来，让更多的人认识到‘古书之美，从而亲近和收藏古籍，才能实现真正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