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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文本与社会

2021-05-27张靖沅

美与时代·下 2021年3期

摘  要:瑞恰兹所提出的语义学批评理论在英美新批评中地位举足轻重。学界对他的批评研究主要集中于理论发展和思想策略的探讨,而瑞恰兹理论策略的重要前提是将心理学的认知引入文艺学的理论建构中。瑞恰兹文艺心理学思想中的价值理论具有一定的当代性。注重文本的瑞恰兹在作家与作品、读者与作品的双向关系中建立起自己的批评范式。

关键词:瑞恰兹;新批评;文艺批评

一、价值判断的根源在社会

(一)文本之上的社会价值观

著名英国文学批评家、美学家瑞恰兹作为公认的新批评理论先行者,受弗洛伊德和荣格的心理分析学影响,在文学的土壤上将心理学的分析方法引入文学批评。他的理论动摇了主观而又武断的文学理论批评,在文艺心理学和美学的建构上意义非凡。

“有人相信文学艺术具有价值,他们所需要的是一种可以为之辩护的立场。唯有能够显示文学艺术在完整的价值体系中的地位和功能的总体理论才能提供这样一个堡垒。”[1]30文学艺术的价值根基看似虚无缥缈,如同“立场”一词一般成了众说纷纭的利益场,然而当文学艺术的利益价值得以显现时也正是其根基与之契合时,文学艺术的价值理论始终建立在社会价值体系的理论堡垒上。他不断肯定将价值判断引入判别文学作品优劣的行为中,以托尔斯泰为例,瑞恰兹分析了文本之上所存在的真实世界价值观于文学价值而言的重要性。

价值理念的形成与构建,对于现世的维持和人类的延续都是必要的。当人们的价值判别无法有共同的衡量标准,会造成前所未有的混沌与慌乱,价值体系的确切存在理所应当地为文本提供了价值判别的标准。价值体系是处于文本之上社会所共同约定的场域,而这一宏阔场域里驻扎着文学的部落。当建立起不同于“立场”的价值判断场域后,瑞恰兹也就能够间接地回答他所认为的两个重要命题——“什么是好的”与“什么是文学艺术”。

当然,做出唯一而确切的价值判断困难重重。往往在价值判断的心理上,基于经验和比较心理能够给出“好”或者“不好”的回答,然而在单一场域之上做出“伟大”的价值判定则难以获得统一的认可。文学作品的评判亦然,尽管价值判断在瑞恰兹的眼中非常重要,却始终无法成为让每一位理论家都信服的唯一判断依据。瑞恰兹自己也明白,价值判断往往会陷入心理学上带有欺骗性质而始终无法博得众人统一认知的陷阱。

但是价值判断对于艺术而言不可或缺,艺术缺乏了价值判断就会陷入彻底无用的泥沼。瑞恰兹在批驳列夫·托尔斯泰时赞同“为艺术而艺术”的思想,认为“为诗而诗”的口号是对文学艺术最大程度的尊重,也是理念最终回归文学本身的实际行为。虽然列夫·托尔斯泰将艺术置于宇宙普遍法则之下,他忽视艺术的美,但瑞恰兹也无法批驳他改造世界的热情。瑞恰兹宽宏地将艺术放在道德的天坛之上,所有的评判都在指向一场悄然的调和,作品文本与现世这两个世界之间的冲突将在理论中得以平衡与调和。

(二)文本的价值探寻

当文学艺术的价值判断体系依赖于社会价值体系,瑞恰兹试图从正面开始回答两个重要的命题,尽管这两个命题本身的答案不胜枚举。每一个西方流派都有各自的标准而推崇不同的艺术派别,如新批评前的俄国形式主义者就对形式的精妙推崇备至,即使是同一派别也有着判别标准的分歧。新批评中艾略特等人对传统价值的垂青远高于其他新批评理论者,而兰瑟姆与韦勒克则屡屡强化对形式的选择与评判。

对文本而言,做出价值判断似乎是容易的,个人对个体价值能够做到详尽且立场唯一的批评,但批评本身却无法仅仅依靠纯然的立场给出答案。另一方面,价值判断本身就充斥着心理学上模糊不清的各式表述。当我们说一个东西“好”时,并没有确切表述其中的价值判断,而价值的价值判断更是复杂难断。瑞恰兹从心理学的角度给出价值的概念:价值所意味着的是欲念的满足并且不以损伤相等或更为重要的东西为基本。概念中的价值暗含着意义上的增添性质,一切的价值皆是以人为价值判断的中心。欲念本是具有“人”性的词汇,价值的含义与判断来源都指向人的立场,此时价值判断的科学性与逻辑性便难以得到证实。以人为本位则意味着标准的不唯一性与异态状况,唯一性和相对性即刻幻灭。

语境理论作为瑞恰兹的重要理论之一,暗含的就是场域的限制所致的从相似性中得到唯一性和确定性原理。前提与前景的设置使得答案逐步明确,在对文本进行价值判断时,理应在共同的场域中有所限制,以便于达成一致的相似性。瑞恰兹将他的理论用于文学价值判断,使之在社会共同价值的场域下得以进行。文学艺术是社会性的产物,它满足了人的欲念并且不违背共同的场域——社会共同价值体系。文学艺术作品的价值即在于此,社会共同价值体系也依赖于具体文学艺术作品的具象化呈现,可从人物的品行高尚或不端中得以展现,也能通过社会舆论对文学作品的批评中展现。在围绕着作品的场域中,社会共同价值体系被不断强化或者遭受打击。

在对文本的研究中,瑞恰兹并没有止步于作用层面的探讨,而是深入到文学作品的心理学领域,对文学作品中的创造心理学、接受心理学进行研究,从而阐述文学作品价值实现的具体过程。在心理学的知识体系中,瑞恰兹受弗洛伊德和荣格的影响,重视创作与接受机制中的无意识和潜意识。冲动机制作为行为的动因有着巧妙的作用,它能作為创作与接受中种种行为与意识的解释途径,却无法被确证其是唯一且可行的心理机制。这也是心理学研究中的一大弊端,阐释大于科学性研究便显得尤为主观。

瑞恰兹所做的文本价值层的研究,并未囿于心理机制上的阐释与系统性的认知,在心理认知上对快感和记忆模式都进行了深刻的探讨。在《快感》一章中,他对快感的成因和因果相互现象提出心理机制的逆转,而对记忆模式则提出“刺激——痕迹”这一耐人寻味的对应形式。刺激通过神经的路径留下痕迹,可以跨越时空赐予人情感的激醒。在如今的科学研究中,脑神经的凿痕与记忆有着密切的联系,而留声机的记忆模式与之何其类似[2]。快感心理机制的逆转现象来自于具有普适性的心理现象,一切对快感的追求都能通过此机制得以对厌恶却无法制止的活动进行解释。记忆的“刺激——痕迹”模式也恰恰有着普适性的特点,或许可以说这个模式是自然的而非科学的,是天然的而非人为的。在文本价值的意义上,文本价值的实现依赖于接受心理机制的动态行为。瑞恰兹所构建的整个文艺心理机制有着完整的系统性。

世界层的价值体系规范着作品层的价值实现,文本的价值显现与社会的共同价值相联系,在作家与读者的心理机制中一以贯之。作品作为看似无用的中介却在无形之中影响着整个价值系统的运作。文本在“创作——阅读”机制中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瑞恰兹进而将目光集中在对文本的研究上。

二、文艺心理中的联系与间离

(一)作家和作品之间的联系与间离

瑞恰兹理性而坦然地承认世界、文本、作者、读者之间存在着不可弥补的缝隙,在力求逻辑连贯的前提下,瑞恰兹选择回归于文本之中,以细读的方式规避所有非科学的风险。他小心翼翼地从心理学上揭开创造与接受心理的面纱,从容地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文本之中,在他的批评策略之下新批评对文本的研究越发详尽。

自从弗洛伊德与荣格提出“无意识”的理论后,受到他们影响的理论批评家数不胜数,瑞恰兹也不例外,在他的理论中“无意识”的作用巨大。如今,“无意识”的精神活动已得以确认。对于作家而言,其自身有着创作的欲念,渴望交流的冲动使得他将所思所想行之于笔,用笔端的言语将自己的思想倾诉于他人。写作的行为能够满足他倾诉的冲动,创作便成为了一件不得不为之的事情。写作将带给作家莫大的快感,而这种快感最终也变为其中一个原因,继续激励着作家进行创作。一套完整的批评说明涵盖了“技巧”部分与“批评”部分,说明客体和经验价值共同构成批评的内容。对于作品而言,其中灌注着作家对于世界的价值判断与思想,意识与无意识都能参与文本内容与思想的构建,而探求艺术家的精神内在活动却成了瑞恰兹主要的研究方向。

正是因为创作精神活动的多样性,意识与无意识的参杂混存,试图从作品走向作家的研究才显得不可靠,而从作家走向作品的研究也索然无味。“促成一首诗的诸多因素当然是无意识的。很可能无意识的过程要比有意识的过程更加重要。不过即使我们对精神活动的经过的认识远远超过现在,试图单凭作品为佐证展示艺术家精神的内在活动,那样就会遇到极其严重的危险。”[3]23研究作家与作品之间的联系,自古以来中外都有着关于创作心理学的重要论断,然而瑞恰兹却极力批判其间的联系,试图将文本研究与作家研究割裂开来。

瑞恰兹并未否定艺术家的作用,相反中肯地评价艺术家所拥有的特殊“交流”天赋与技能。与他同为新批评先导者的艾略特高扬诗人的潜能:“诗人在创作上需要泯灭自我的个性做出非比寻常的贡献,同时还要具备历史意识与超前的意识,诗人是有着特殊技能的人。”瑞恰兹同样认可艺术家的天赋,却从批评研究的角度否定了从艺术家的一端进行文艺作品研究的策略。

瑞恰兹的批评策略并非是单纯割裂作品与创作者之间的关系,我们承认创作者于作品而言存在的珍贵性,其作品的艺术价值都是批评中的一部分,但我们无法否决在批评研究中作品与创作者之间的隔阂,现有的研究也只能阐释创作心理的部分而无法得到確认,或许这也是文艺心理学中的难点与趣味所在。

(二)读者和作品之间的联系与间离

正是由于“能指”与“所指”之间关系不具有唯一性,才赋予了作品可阐释的空间与美学境界存在的可能。阐释学以多样阐释作为主要的文学活动。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当作家创作出作品时意识所指向的意义在读者的场域中展现出千姿百态的内容。异彩纷呈的解读与解读方式于文学价值而言便是存在的意义,“一切解读皆误读”的话语或许过于偏激,却也贴切地展现出读者与创作者之间存在着巨大鸿沟。过度解读在文本解读中并不是可取的研究方式,各种解读仅仅是对现象和文字感知的经验判断,最终却带来了审美上的别样体验,解读行为本身才是具有价值意义的活动。

瑞恰兹首先对审美境界重新进行审视,在他看来审美境界虚幻无比,“审美”这个术语包含了太多模糊不清的含义,而艺术的审美活动也就成了主观的艺术鉴赏。审美活动仿佛是艺术家们所独有的特行,成为了贴着特殊标记符号的经验活动,甚至能够被视为一种奥秘。然而审美的臆断正是非科学的,美的活动充斥着虚无与缥渺。立场漂浮在批评的高空,只要随手一抓便能自圆其说,理论家们的话语看似指向了美的活动却是花瓶式的论断。批评家与艺术家又在其中占据着特殊的地位。高超的批评家在瑞恰兹眼中绝不会混淆技巧与批评,当批评家对艺术品做出了技巧与批评的论断,他们首先须对作品有着无比深刻的了解。艺术家对艺术品中情感技巧的表现和内在冲突的调和可谓是轻车熟路,高超的艺术家仿佛就是“外交大使”,他们在作品中一次次地进行着基于形式与内容上的调整,以至于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

即使如此,艺术家们充满技巧性和目的性的表达也无法令读者与作品之间的距离随之磨灭。首先从读者选取作品的角度而言,作品本身的价值是无法通过读者的选取或是市场经济的选择反映出的。如同瑞恰兹所举的例子,在莎士比亚的作品中,《李尔王》并不如《罗密欧与朱丽叶》那般被更多的人所熟知,但是从艺术价值而言,《李尔王》依旧是众多批评家首推的作品。仅从艺术价值而言,《李尔王》的艺术性被公认为凌驾于其余的作品之上,品味其中的艺术美需要更高的审美能力和鉴赏水准。读者的审美趣味与作品的艺术价值一直有着差距,但是这份差距的感知是薄弱的。尤其在商业化程度更高的今天,大众的审美趣味几乎成为了创作者的创作导向,创作者的创作活动受到了极大的干扰,以市场为导向的审美水准是否有利,仍需思考。

其次从读者对作品的交流反应上说,作品满足了读者的欲念与阅读冲动,并且随之产生的意识活动并不能为作品内容所束缚。在语境理论之下,读者所领会的意义层是相似的不定场域,理解的意义反应内容并非被牢牢圈定在相似性意义的场域之中,时不时会有逻辑进行意义的翻越和攀登。解读本身具有丰裕的艺术价值,在知、情、意的意识活动中,接受审美充满了艺术趣味,但读者从中体会到的或许并非创作者的本意,产生的误读也是审美活动的重要部分。而对专业的读者即批评家而言,与作品产生的理解鸿沟并非能够得到合理的认同,在承认读者与作品之间的距离后,批评家不严谨的解读也许会成为对作品的一场污蔑,只有真正的艺术家才能够在艺术作品中领会出新的“调和——意义”与审美之间合作的意味。

瑞恰兹选择从作品中寻求艺术的答案,这并不是对读者与作品之间联系的断然舍弃和否决,而是对作品自适自足性的确定。“诗歌性质不应成为现实世界的一部分,也不是它的摹本,而应成为一个自成一体的世界,独立、完整、自给自足。”[1]11然而专注于文本的研究却只是一时之热,在走到文本研究的尽头。在理性看待读者与作品之间的关系时,既无法否决联系又不能否认其间存在的间离,瑞恰兹的理论策略中暗藏着如今接受美学学科建设的困境。

三、逻辑与感性的探寻

(一)科学性的研究策略

从瑞恰兹的研究策略而言,瑞恰兹窥见作品三端的联系缝隙,因而走入文本的研究中去。文本自适自足成为独立的研究个体,首先能够回避无力的证明和可笑的经验之谈。瑞恰兹的文学理论策略从一定程度上否认了心理学研究的可行性,意识外化的难度至今未被攻克,而意识活动的证明定然是痴人说梦。即使心理学能够建立起一套自足的机制体系,却始终只能够寻求到反例来推翻一切再重新建构。在科学性上,当文本回避掉紧密联系着的三端,用一堵围墙修建起自身的城堡,反而能在文本研究上做出新的研究。

他的文本研究也并非将心理学的知识和经验完全排除在外,在批评理论中,新批评以文本为立场的同时也将心理学的理论作为支撑。瑞恰兹在分析文学现象时,总能从心理学的角度出发,以心理学上的宏观理论建构起文本心理批评。只是他所选取的是专业的目光与立场,运用心理机制的普适对文本创作和接受进行最为广泛而普通的探讨。瑞恰兹一再回避心理学上有着浓厚主观色彩的心理分析,弗洛伊德与荣格式的研究阐释失效,他选择了一套看似合理的理论机制作为阐述行为的话语,而理论也就被表述为更具逻辑性和说服力的指导。

再者,瑞恰兹通过文本研究中新的标准和系统的建立走向了科学性。在他的理论指导下,新批评一再坚持从文本中建立起文学艺术价值的评断标准和自成体系的评判系统。在瑞恰兹开创的语义学批评传统下,布鲁克斯将细读研究做到极致,兰瑟姆的本体论批评切实地从作品本体上建立起新的批评系统,而燕卜荪则是从更为细致的修辞学研究上做出理论突破,直至韦勒克与沃伦终于建构出一套标准化的批评传统并以此作为新批评理论建构的巅峰。在瑞恰兹思想引领下的文本研究真正得到了系统建构,文本被划分为内部研究与外部研究。对文本形式的探讨远胜于其他理论学派,至今仍然有巨大的影响力。

我们可以从瑞恰兹的批评策略中获得些许启示,科学性的理论建构急需回避主观与难以实证的结论。从新批评乃至俄国形式主义的理论前提看来,科学主义思潮可谓是20世纪的思想主潮,理论批评皆走向实证精神。俄国形式主义者提出科学的实证主义原则,新批评秉持科学逻辑以至走入文本自证和语言的批评实证主义。从哲学指导思想上,实证主义使得瑞恰兹乃至新批评主义者都在力主建构起足够科学的批评语境,而他们的种种努力也的确在一段时间内掀起了批评理论的高潮。

(二)未能規避的研究风险

尽管如此,新批评最终还是步入了研究的窄巷,所谓文本的“内部研究”不再是一种时尚,“外部研究”反而在后来的研究方向上举足轻重。诚然科学性是如此的令人着迷,建构起的批评系统和批评标准几乎能够解决所有的文学理论与批评问题,却也令理论走入了困境。除结构主义之外,后结构主义乃至解构主义使得理论家们思考科学性与非科学性,感性与理性之间是否真的泾渭分明。

文本研究被划分为一个个小的部分,细读成为唯一的研究方式,批评理论回归于文本,试图从中找寻支撑批评的种种线索,逻辑分明的批评在理性抵达顶峰时悄然丢失了文学的趣味性。瑞恰兹的文艺心理学批评虽较弗洛伊德与荣格的批评更为科学,却也规避掉了文学所独具的感性价值。尽管瑞恰兹以及他之后的新批评家们都曾对文学语言与科学语言做出过富有文学精神的研究,却没能赋予批评应有的文学精神。文学文本作为研究对象,批评理论在注重科学性的同时并不能完全规避文学本身自属的感性价值。文学语言乃至文学都具有极强的感染力与感性价值,而批评传统也需这份感性。在逻辑分明的批评前,感性传统的丢失可谓是批评的缺失和遗憾。

瑞恰兹的文艺心理学批评研究也并未完全脱离心理学的研究领域,所走入的科学实证基底甚虚。他所建构起的自己的一套文艺心理学批评并没有被更多人接受,他想要建立起系统的机制对文艺活动现象可以进行统一的阐释,然而将所有的活动与现象归结为机制的运行实则是断然不可取的。文本研究系统的确立难度极大,在进行文本细读和研究的同时无法回避心理机制的研究,也就是说我们既不能单单为了规避研究的非科学性风险而回避掉无法被证实的假说,也不该因为立场的缥渺便选择信口开河。瑞恰兹的批评在呼唤理性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利用了感性的认知,到达了科学性无法抵达的终点。

而瑞恰兹的理论态度却是非常可取的,也正是在他对批评系统建立的坚持与努力下,新批评才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话语批评体系。在无法建立起兼容性更高的心理机制与批评系统时,所追寻的科学态度令人感动。正是有了一次次失败的追逐才会偶遇璀璨夺目的风景,瑞恰兹心理学批评中的些许理论留给我们的也不乏思想的火花与光芒,或许我们能够从中开辟出新的研究空间,因此瑞恰兹的理论将不会走向彻底的湮灭。

在时代变换的大环境下,瑞恰兹的文艺心理学落实到文本研究之中,转向了对价值体系的探讨。以文本做出的价值判断是否是符合文学本质的存在,这一点值得商榷。瑞恰兹的文艺心理学批评首先指出的是价值体系的论断问题,最终指向的却是文本的技巧价值判断。在文学本质的问题回归中,文本的技巧价值判断一直都是传统批评的论断声调,时代在不断淘汰、更新理论资源,文学价值体系的判断尤为重要。文学的根源与人的精神息息相关,最终也离不开以人的本位来做出价值论断,瑞恰兹的理论基础与立场与当下的批评立场是相同的。

参考文献:

[1]瑞恰慈.文学批评原理[M].杨自伍,译.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0:30.

[2]基特勒.留声机 电影 打字机[M].邢春丽,译.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7.

作者简介:张靖沅,广西大学文学院中国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