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节气”字体设计在香囊产品中的应用

高蕾宛　茆宇　邹启华

摘  要：以“二十四节气”的文化符号为研究对象，以香囊产品为应用目标，结合字体设计实践案例对“二十四节气”从内涵分析、视觉提炼到设计应用的路径进行策略性研究，提出了利用字体和图形相融合的设计理念，打造具有时尚气质的装饰图案，为相关设计应用提供一种方法和借鉴。

关键词：二十四节气;字体设计;香囊;应用

“二十四节气”始于中国传统农耕文明的实用目的，在五千年文化传承的历史进程中逐渐从物质层面内化到精神层面，成为了组成中华文化根系的一部分。2016年11月30日，中国申报的“二十四节气”被批准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自从公元前104年，二十四节气被纳入国家历法体系以来，这部古老历法就被广泛传播和应用。”[1]作为中国人创造的时间知识体系，“二十四节气”至今仍在指导人们根据节气更替开展农业生产、民俗活动以及增减衣物、调整作息和饮食保健等日常活动。对中国人的精神世界来说，“二十四节气所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对于进一步提升中华民族的认同感与凝聚力具有重要意义……节气不仅自成时间坐标，也演化成气节，时刻提醒人们，要有精、有神、有守、有为。”[2]如此博大精深、包罗万象的文化宝库对于现代设计来说是极其丰富的创作灵感来源。以“二十四节气”为素材的相关设计能够很好地宣传这一传统文化，使其更具生命力，从而为传统文化的活态传承与保护做出贡献。本文从字体设计的角度对“二十四节气”文化符号的视觉提炼与应用进行研究。

一、“二十四节气”命名的语义分析

“二十四节气”不仅是一部指导中国先民开展农事活动的历法，还具有鲜明的文化象征意味。从发源到成熟的整个过程中，都融入了中国人独有的精神气质（如哲学、艺术等）。通过研究不难发现，“二十四节气”中每个节气都以两个字来表述，两个字就能准确表述一个节气的物候特点，可谓“文约而义丰”。如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中的“立”字就鲜明地传达了四季开启的意思;再如夏至、冬至中的“至”字则准确地传达了太阳直射地面的两个极端位置。在24个节气的表述中，不仅包含了春夏秋冬、寒来暑往等季节的更替，还有雨露霜雪等天气的特征。在此基础上，先民们根据对自然进行的长期观察总结了节气歌，尽管节气歌有很多版本，但是总体的规律是一致的。如：“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这样形象而又有韵律的表述不仅有助于人们认知、理解和记忆节气的特点，更易于流传和推广。同时，在表述24个节气的汉字中，有些字是重复出现的，如“立”“小”重复了4次，“暑”“寒”“大”重复了3次，“春”“雨”“分”“夏”“至”“秋”“霜”“冬”“雪”重复了两次。所以，两个字为一节气命名的24个节气并没有用到48个字，而是仅用27个字，就实现了对四季、节气和物候特征的概括，这一极具抽象意味的高超归纳与总结手法着实令人赞叹！

二、“二十四节气”字体设计的意象基础

中国先民对“二十四节气”的表达除了两个字的节气名称外，还有更加细化的“七十二候”，它是人类长期对四季流转、物换星移进行观察而得出的标志性结论。人们把一年分为七十二候，包含在“二十四节气”中，每一个节气包含三候，每候用3到4个字进行表述，如“立春”三候的表述分别为：“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陟负冰”。寥寥数语为人们描绘了一幅形象生动的视觉画面：当柔和的春风吹来，坚硬的冰雪开始消融;蛰伏的虫儿渐渐苏醒，翅膀微微震动;水底的鱼儿感受到了回转的阳气而向水面游动，紧贴在冰层下面随时准备着破冰而出。所以有学者说：“二十四节气，每一个节气都是一幅画卷，有着各自不同的意象。”[3]而意象的形成离不开主客观两个因素以及两者的联想交流，即主观的“意”对客观的“象”进行感受、加工，最后达到寄情于物的目的。所以“七十二候”实际上已经从审美层面上对“二十四节气”进行了类视觉化的再表现，这种类视觉化就是节气、物候在人们头脑中形成的画面感，它是视觉设计的素材和灵感来源。本次研究的目的就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借助字体设计这一可视化的载体将节气内在的画面感呈现出来。

三、“二十四节气”字体设计策略

“二十四节气”字体设计有三个关键点：其一在于将字体的抽象与节气的意象结合成具有鲜明识别效果的视觉符号;其二在于如何将24个具有不同意象特质的文字设计成具有统一视觉风格的样式;其三在于如何将传统文化符号视觉设计时尚化。

（一）以文字与图形的同构创造新视觉形象

用图形和文字两种方式表达同样一个含义能够产生不同的视觉传达效果，图形的传达更加直接、直观且不受语言种类的限制;而文字的传达虽然受语言种类的限制，但是这种视觉传达方式更加简练、概括，符号化效果更强，利用同构法的字体设计可以将二者的优点结合起来。“在利用同构手法设计创意字体时，可以通过‘形和‘意等通道进行设计，一方面，字‘形应尽量统一与和谐;另一方面，字‘意上应注重内在逻辑的关联和互通。”[4]以“二十四节气”中的“立”字设计为例，它在节气中表示开始、开启的意思。所以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分别指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到来了，四季正式开启。虽然“立”字在这4个节气中的意思是一样的，但是由于其分处不同节气之中，自然会有不同节气的特点，因此有针对性地设计不同的“立”字有利于更加准确地诠释节气的意象。

“立春”是春天开启的意思，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草木感知到春的气息，开始萌生新芽。如唐代韩愈的《早春呈水部十八员外二首》：“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描述的就是初春的草木新芽刚刚萌动的景象。因此，这里的“立”字设计选择了叶片的元素来表现春天的开启之意。“立夏”是夏天开启的意思，一般在每年五月初，此时天气暖而不热，温度非常舒适。宋代朱翌的《立夏前一日登马氏山亭》中有：“數蝶飞来花寂寞，乱蛙鸣处水纵横”，形象地描绘了初夏时节花儿烂漫、蝶儿翩翩、蛙儿鸣唱、溪水涓涓的美景。故而在对“立”字的设计中将鸣蛙与荷叶的形象进行了同构，使其指代性更加明确。“立秋”一般在每年的八月初，民间有“立罢秋，凉飕飕”的说法。唐代杜牧的《早秋客舍》中有：“风吹一片叶，万物已惊秋”，枫叶的红、银杏的黄都在秋天呈现出最美的样子。所以这里的“立”字设计采用了与秋叶和塔的造型来营造“凉风一叶来桐柏，落日千山起雁鸿”的美景。“立冬”表示冬季开始，万物自此闭藏。水结成冰、土地冻结、温度的湿冷都提示了人们开始要注意添衣保暖了。因此，这里的“立”字设计将一套冬装服饰配件（帽子、围巾、手套、靴子）同构在一起，鲜明而形象地营造出“今宵寒较昨宵多”的意象画面。

（二）以产品应用为载体约束呈现样式

“二十四节气”是一整套时间序列，因此相应的字体设计也应该具有系列化的特点。在创作实践的过程中往往会遇到对不同的节气产生风格各异的联想情况，从视觉设计的角度来说，风格的统一对强化系列效果的作用是十分显著的。因此，首先明确的是所有节气都使用统一字体样式，即每个节气的字体设计只是改变局部（如偏旁或笔画），原始字体的比例和框架特征保留;其次嵌入的图形样式统一为剪影风格，设计后的字体都以点、线、面的形式表现。

在设计应用方面选择了与节气关系比较密切的香囊产品。香囊是中国古代传统的民俗物品，多以刺绣工艺制成。古人习惯把香囊随身佩戴，多出于实用性考虑，如在端午习俗中佩戴装有艾草的香囊以达到驱除瘟疫和毒虫的目的;香囊还兼具传情达意的用途，如宋代秦观的《满庭芳·山抹微云》中有：“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句，描绘了男女间以香囊传递爱慕之意的情景。除了随身佩戴外，香囊还可用于家居装饰。汉乐府诗《孔雀东南飞》中有：“红罗覆斗帐，四角垂香囊。”这里的香囊不仅有香熏的功效，其造型和图案还可以起到装饰作用。将“二十四节气”字体设计应用在香囊产品中作为装饰图案，利用香囊的造型来统一并约束视觉设计的呈现样式，比如将设计好的节气字体统一放在几何形的背景中，然后将其以相同的尺寸应用在同一造型的香囊上，不仅完整美观，而且具有极强的视觉统一感和系列感。

（三）以构图和色彩打造视觉的时尚感

“二十四节气”文化符号的视觉提炼最大的难点在于如何能既保留传统文化底蕴又能将其时尚化，使其符合现代人尤其是年轻人的审美，从而真正融入到人们的生活中，使节气的理念深入人心。“二十四节气”字体设计的目标是在具体的香囊产品中得以应用，香囊的造型具有明确的轮廓形状，作为装饰图案的字体设计应首先适合香囊的轮廓形。传统香囊装饰面的造型多种多样，最常见的有圆形、椭圆形、方形、桃形、心形等。以方形为例，产品的方形轮廓实际上就是一个被限定的装饰空间，在这个空间中合理安放节气字体以达到美观、大方的效果，可以利用平面构图原理。传统的香囊图案在构图上讲求均衡、饱满，符合中国传统礼仪文化所追求的端庄、稳重、大气之美;而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逐渐在审美上产生了更加多元化的追求，自由、活泼、奔放的构图更能产生特异之美，从而吸引人们的视觉注意。因此可通过借鉴现代平面设计中流行的构图样式来提升节气字体应用在香囊上视觉设计的时尚感。此外，节气的变化对应季节的更替，不同季节的物候变化又为人们展现出一幅幅变换的画面，其中包含了色彩的信息。大自然就像一位“魔法师”，在时间的指引下变换出如万花筒般绚烂的颜色，这使人们对节气的印象中包含了相应的色彩信息，比如春季主绿（青）、夏季主红（朱）、秋季主黄、冬季主白（玄）等。通过对不同节气自然色彩进行采集，再根据流行色原理进行筛选与重构，从而得到时尚化的产品配色组合。

四、结语

近年來，随着传统文化研究的氛围日益浓厚，越来越多的学者们开始从各自的专业领域积极探索“二十四节气”的保护与传承之道。从艺术设计的角度来说，深入理解节气的文化内涵、挖掘节气文化的符号之美，利用设计方法将节气与产品应用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令人喜爱且实用的节气文创产品，使节气文化深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是传统文化活态化传承的最好路径。本文从节气字体设计在香囊产品应用的角度对“二十四节气”文化符号的视觉设计与应用进行探索性研究，为相关的设计实践提供一种思路和借鉴。

参考文献：

[1]张苏.二十四节气起源地的遗产保护现状与思考[J].古今农业，2016（2）：101-109.

[2]李琦珂.二十四节气传统智慧与当代价值[J].古今农业，2018（4）：96-101.

[3]向世前.浅谈二十四节气的意象在插画设计中的表现[J].中国包装，2019（5）：49-51.

[4]刘花弟.创意字体设计方法研究[J].工业设计，2020（7）：75-76.

作者简介：高蕾宛，苏州经贸职业技术学院纺织服装与艺术传媒学院。

茆宇，苏州经贸职业技术学院纺织服装与艺术传媒学院。

邹启华，硕士，苏州经贸职业技术学院纺织服装与艺术传媒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