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计量学的农业保险研究进展分析

宋 伟 陈盛伟

一、引言

农业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但由于自身的弱质性和生产过程的特殊性，面临自然、市场、技术、政策等诸多风险，农业可持续发展受到严重制约(1)曾玉珍、穆月英：《农业保险在农业风险管理中的优势分析》，《农业经济》2011年第5期。。具有风险分散和损失补偿功能的农业保险，是农业风险管理的有效工具，也是世界贸易组织(WTO)许可的绿箱政策，越来越受到各国政府的重视，并逐渐成为各国支持农业发展的重要政策手段。当前，国内外学者对农业保险的研究领域不断拓展，从农业保险功能、市场失灵等理论分析、到农业保险政策、经营模式等实践探讨，到农业保险产品创新、保险政策微观反应、经济环境效应等实证研究，研究理论和方法日渐深入，取得了大量理论和实证成果。本文以国内外农业保险领域研究成果为研究对象，借助Citespace文献计量分析工具，构建农业保险知识图谱，对比分析国内外农业保险的研究现状与热点问题，以期合理把握该领域研究态势，为今后农业保险深入研究提供参考依据。

二、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本文以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和Web of Science (WOS)核心合集作为数据源，通过高级检索功能，检索起止时间设为2011—2019年，CNKI检索条件：“主题=‘农业保险’”的期刊论文，期刊来源：核心期刊与CSSCI来源期刊；WOS根据农业保险不同研究领域，定义适当检索词：TS= (“agriculture* insurance” or “crop* insurance ” or “breeding insurance” or “livestock insurance” or “poultry insurance” or “forest insurance” or “garden insurance” or “yield insurance” or “index insurance” or “catastrophe insurance” or “agriculture* reinsurance” or “agriculture* risk”)，文献类型：Article or Meeting Abstract or Proceedings Paper or Review。共检索出2318篇(CNKI)和556篇(WOS)文献，对检索结果进行精炼，剔除与本研究主题不一致的文献，最后筛选2293篇(CNKI)和518篇(WOS)文献作为样本数据。检索日期为2020年2月28日。

(二)研究方法

本文利用文献计量学方法，选用Citespace5.6.R1分析工具，对国内外农业保险研究文献的作者、机构、关键词等进行可视化分析。Citespace是一款着眼于分析科学文献中蕴含的潜在知识，并在科学计量学、信息和信息可视化背景下逐渐发展起来的一款多元、分时、动态的引文可视化分析软件(2)李杰、陈超美：《Citespace：科技文本挖掘及可视化》，北京：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17年。。该工具的优势在于能够清晰地展现学科的动态发展规律，揭示学科的研究前沿。

(三)数据处理

使用CiteSpace 5.6.R1软件转换文献记录格式并导入数据，设置时间跨度(Time Span)为2011—2019，时间切片(Year per slice)为1，聚类词来源(Team source)默认，连接强度(links)为Cosine，阈值选择标准(selection criteria)为Top50，节点类型(node types)分别设置作者(Author)、机构(Institution)、关键词(Keyword)，依次共现分析并生成作者、机构、关键词知识图谱。

三、文献分析

(一)农业保险研究概况

1.研究文献年度趋势

从图1统计数据来看，2011—2019年，国内农业保险研究文献发表数量略有起伏，2013年《农业保险条例》正式实施，推动我国农业保险进入全面发展阶段，当年农业保险研究领域最为活跃，发文量达到最高302篇；国际农业保险相关研究文献发表数量呈上升趋势，尤其2015年以来该领域发文量持续增长。

图1 2011—2019年农业保险研究文献年度趋势

2.期刊分布

CNKI来源期刊中农业保险研究论文刊载量较多的期刊为保险研究、世界农业、农业经济、中国金融等，WOS收录期刊中发文量较高的为美国农业经济杂志(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农业经济(Agricultural Economics)、农业与资源经济杂志(Journal of Agricultural and Resource Economics)等(见表1)。该领域发表论文复合影响因子相对较高的期刊为《全球环境变化——人类和政策方面》(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 Human and Policy Dimensions，11.223)、《农业经济问题》(5.141)等。

表1 农业保险发文量前10位的来源期刊(CNKI和WOS)

3.研究地区和机构分布

WOS收录期刊上发表农业保险研究论文的国家有89个，这个数字相比李春杰(2014)统计数据(1938-2010年，37个国家)(3)李春杰：《基于Web of Science文献计量法的农业保险研究的演进路径分析》，《世界农业改革》2014年第4期。增长了2.4倍。图2展示农业保险领域文献的国家分布情况，美国发文量居首，共计261篇，占总量46.94%，其中在2016年和2019年发文量增长较大；其次是中国，发文105篇，占18.89%，相比李春杰(2014)统计数据(中国26篇，6%)(4)李春杰：《基于Web of Science文献计量法的农业保险研究的演进路径分析》，《世界农业改革》2014年第4期。来看，随着中国农业保险政策体系的不断完善，农业保险实践的不断深入，农业保险研究得到国内学者更多关注，尤其是2015年以来，我国学者在该领域的研究文献发表量也得到了快速增长(图3)。在农业保险领域文献产出较高的美国研究机构为美国农业部、加州大学、北卡罗莱纳大学、康奈尔大学、密西西比州立大学、哥伦比亚大学。CNKI来源期刊中农业保险研究发文量较多的机构为中国农业科学院、华中农业大学、中国农业大学、南京农业大学、东北农业大学、山东农业大学。

图2 农业保险领域文献的国家分布(WOS)

图3 农业保险领域前5位国家发文量年度趋势(WOS)

(二)农业保险科学合作情况分析

Citespace提供了三个层次的科学网络分析：微观学者合作网络(Co-Author)、中观机构合作网络(Co-Institution)、宏观国家或地区合作网络(Co-Country/Territory)。本文选取微观学者合作网络和中观机构合作网络分析农业保险领域科学合作情况。

1.学者共现分析

对样本文献作者进行共现分析得到农业保险领域学者合作网络图谱(图4)。在学者合作分析中，每一个节点代表1位核心作者，节点大小和字体大小表示作者中心性，连线数量与粗细表示学者间合作频次与强度，节点形状为引文年轮，年轮大小代表论文被引频次，年轮颜色代表相应引文时间，由深到浅(由红到黄)表示时间越来越近。节点越大代表作者共被引频次越多，线条越粗代表作者间合作关系越强。在国内合作图谱(图4.1)中，网络节点数为350，连线数为214，网络密度(网络中实际关系数/理论上最大关系数)为0.0035，网络整体较为分散，最大子网络成员有15个节点，占网络总节点的4%。国际合作图谱(图4.2)中，网络节点64个，连线59条，网络密度0.0293，网络也较为分散，农业保险领域学者国际合作也相对较少，最大子网络成员有7个节点，占网络总节点的10%。从共现频次来看，国内合作关系较为密切的有以华中农业大学陶建平为中心的研究团队，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庹国柱、河北经贸大学冯文丽组成的研究团队，以山东农业大学陈盛伟为中心的研究团队，以内蒙古农业大学赵元凤为中心的研究团队等。国外共现频次较高的为美国密西西比州立大学HarriA和Coble K.H.组成的研究团队，美国北卡罗莱纳州立大学Goodwin Barry K.，中国学者Ye Tao为中心的研究团队，美国学者Woodard J. D为中心的研究团队等。

图4.1 2011—2019年国内农业保险学者合作网络图谱

图4.2 2011—2019年国际农业保险学者合作网络图谱

2.研究机构共现分析

为探究农业保险研究领域的核心机构和机构合作情况，对样本文献的署名研究机构进行共现分析，得到机构合作网络图谱(图5)。机构字体大小与发文量成正比，节点间连线及粗细代表机构间合作关系及合作频次。

如图5.1所示，国内研究机构合作网络节点数为244，连线数120，网络密度0.004，最大子网络成员有57个节点，占网络总节点的23%，该研究领域已初步形成以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为中心，华中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内蒙古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东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为主要成员的网状合作模式。共被引频次和中心性最高的是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共被引43次，中心性12)，突现性最强的是山东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4.44)。

图5.1 2011—2019年国内农业保险机构合作网络图谱

从国际来看(图5.2)，网络节点85个，连线94条，网络密度0.0263，农业保险领域国际机构合作相对更为密切，最大子网络成员有46个节点，占网络总节点的54%，较大的合作子网络有以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爱荷华州立大学(Iowa State Univ)为核心的美国科研社团，以密西西比州立大学(Mississippi State Univ)为中心的科研团队，以中国农业科学院(Chinese AcadAgrSci)和北京师范大学(Beijing Normal Univ)为核心的中国科研团队等。共被引频次最高的是康奈尔大学(19)，中心性最高的是俄亥俄州立大学(10)，突现性最强的是密歇根州立大学(3.13)。

图5.2 2011—2019年国际农业保险机构合作网络图谱

(三)农业保险研究热点分析

1.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是对论文研究内容和观点进行高度概括的词或词组，通过对样本文献关键词词频共现情况进行分析，可以发现农业保险研究领域的发展动向和研究热点。

对CNKI来源文献关键词共现分析，得到共现关键词294个，共现频次较高的热点词包括：农业保险(139)、农业金融(140)、政策性农业保险(110)、美国(87)、保费补贴(85)、财政补贴(75)、财政金融(68)、家庭农场(62)、金融(58)、新型农业经营主体(56)等。依据关键词之间共现关系和强度进行聚类分析，并转换成Timeline视图(图6)。Timeline视图从上到下表示聚类集群规模由大到小递减，聚类规模越大代表聚类领域越为重要；从左到右表示文献被引时间由远及近，通过连线可以观察到各个聚类中文献的时间跨度以及某聚类研究的演进过程。国内农业保险研究热点关键词如图6.1所示，共现网络被分为18个共被引集群，以农业保险为核心向再保险、农村金融体系、农业补贴、风险区划、农业产业化、保险理赔、保险+期货等多方向发散。其中，最重要的聚类(0#)包含29个成员，成员同质性(同质性越大聚类成员相似性越高)为0.846，聚类平均年份(可判断聚类中引用文献的远近)为2013年，排名靠前术语包括再保险、保险制度、保险业发展、分保、保险监管、巨灾保险、保险中介、互助保险等。1#聚类文献引用时间最近，聚类平均年份2017年，包含26个成员，成员同质性0.92，排名靠前术语包括高质量发展、信贷配给、金融素养、金融扶贫、保险创新、金融排斥、保险扶贫等。2#聚类，包含21个成员，成员同质性0.944，聚类平均年份2014年，排名靠前术语包括农户、政策性农业保险、支付意愿、影响因素、农户需求、农业风险保障权、风险偏好等。

对WOS来源文献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共现频次较高的关键词为农作物保险(crop insurance，128)、风险(risk，108)、气候变化(climate change，71)、产量(yield，44)、指数保险(index insurance，42)、道德风险(moral hazard，35)等。对共现网络进行聚类(图6.2)得到12个共被引集群，最大聚类(0#)包含29个成员，成员同质性为0.879，聚类平均年份2015年，排名靠前术语包括生态友好型土壤管理实践(eco-friendly soil-management practice)、天气指数保险(weather index insurance)、收益率风险建模(modeling yield risk)、地震保险费率(earthquake insurance rate)、收获前预测(pre-harvest forecasting)、小麦产量(wheat yield)、雨养条件(rain-fed condition)等。

图6.2 2011—2019年国际农业保险研究关键词共现Timeline视图

2.研究热点分析

通过对2011年以来国内外学者的研究文献进行归纳整理和关键词共现的计量分析，发现当前国内外农业保险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方面：

(1)农业保险的微观主体相关领域研究

从供需角度讲，农业保险的发展离不开农业经营微观主体对农业保险的有效需求。在农业保险微观主体领域研究热点主要有：农业保险微观主体的风险认知或感知研究，风险管理工具选择、投保意愿及其影响因素、有效需求提升路径等。比如，刘飞(2016)运用动态面板GMM方法对我国农业保险消费的行为因素进行研究，建立模型并比较各个因素对农业保险消费的弹性(5)刘飞、陶建平：《风险认知、抗险能力与农险需求——基于中国31个省份动态面板的实证研究》，《农业技术经济》2016年第9期。。聂荣(2017)从微观层面实证研究农户农业保险参保决策及投保产量的决定因素(6)聂荣、沈大娟；《影响农户参保农业保险决策的因素分析》，《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1期。。Raghavendra KJ(2018)分析了印度农民的风险认知、适应风险策略及策略选择影响因素(7)Raghavendra KJet al,”Risk management in rainfed agriculture: An analysis of strategies and adaptations followed by farmers in Madhya Pradesh”,Indian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Vol. 88,2018,pp. 895-901.。Bjerge B etal.(2018)调查了极端天气事件如何影响印度农民购买指数保险的决定(8)Bjerge B et al,” Extreme weather and demand for index insurance in rural India”, European Review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Vol. 45,2018,pp. 397-431.。近年来，随着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以农民专业合作社、家庭农场和农业企业为代表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快速发展，对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风险偏好(9)叶明华、朱俊生：《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与传统小农户农业保险偏好异质性研究——基于9个粮食主产省份的田野调查》，《经济问题》2018年第2期。、风险评估(10)王洪波：《我国不同经营主体农业保险需求差异性研究——基于新型经营主体与传统农户视角的分析》，《价格理论与实践》2016年第6期。、保险需求(11)王国军：《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农业保险的需求与供给》，《中国保险》2018年第2期。、保险绩效等成为了国内农业保险优化发展的重要议题。

(2)农业保险产品相关领域研究

农业保险产品领域高频关键词主要包括以再保险、分保、指数保险、相互保险、收入保险等高频词为代表的保险产品研究，和以随机微分博弈、分位数、保险费率、收益率等高频词为代表的保险技术研究。国内外在农业保险供给上的研究，一方面，从供给侧改革出发，加强农业保险险种创新，加强保险顶层设计。如Goodwin BK.(2015)通过高斯联结模型建立农业风险系统模型，对美国联邦农作物保险计划中农作物保险和再保险合同的影响进行实证分析(12)Goodwin Barry K. et al,” Copula-Based Models of Systemic Risk in US Agriculture:Implications for Crop Insurance and Reinsurance Contracts”, 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Vol. 3, 2015, pp. 879-896.。Jensen NDet al.(2016)总结了天气指数保险的发展现状，针对指数保险发展和市场方面的弱点，提出制定指数保险产品的质量标准和度量标准(13)Jensen NDet al，”Index Insurance Quality and Basis Risk: Evidence From Northern Kenya”, 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 Vol.98, 2016, pp. 1450-1469.。自然风险尤其是气候变化引起的灾害日趋增强，是当前农业面临的主要风险，巨灾保险、天气指数保险等逐渐成为农业灾害管理的有效工具，也成为该领域学者关注的热点。另一方面，从科技角度出发，运用新技术、大数据、卫星遥感等，提高农业保险定价、精算、识别和自身风险管理能力。如de LeeuwJet al.(2014)分析遥感对保险业的潜在和实际支持，认为遥感在指数保险中将有更广泛应用，呼吁保险业和遥感界加强合作(14)de Leeuw J et al,” The Potential and Uptake of Remote Sensing in Insurance: A Review”, Remote Sensing, Vol. 11, 2014, pp.10888-10912.。牛浩(2016)对山东省玉米生产进行风险区划，以确定玉米区域产量的保险费率(15)牛浩、陈盛伟：《基于风险区划的玉米区域产量保险费率厘定研究——以山东省17地市为例》，《保险研究》2016年第1期。。谢凤杰(2017)利用 Copula 方法建立单产及价格风险联合概率密度，并测算收入保险费率(16)谢凤杰、吴东立、赵思喆：《基于Copula方法的大豆收入保险费率测定:理论与实证》，《农业技术经济》2017年第2期。。

(3)保险政策相关领域研究

农业保险制度模式和运行机制优化是推进农业保险高质量发展的根本保障，对保险制度的研究、制度运行的绩效评估始终是国际农业保险界研究的热点。WOS来源样本文献中有160篇文献涉及农业经济政策研究，如Orden D(2015)评估2014年美国农业法案的政治经济效用(17)Orden Det al,” Political Economy of The 2014 Farm Bill”, 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 Vol.97, 2015, pp.1298-1311。Claassen R(2017)评估联邦作物收入保险计划对土地利用和环境质量的影响。由于农业保险具有正外部性的准公共品属性，在农业保险是一种政策性保险上学者们基本达成共识(18)Claassen Ret al,” Impacts of Federal Crop Insurance on Land Use and Environmental Quality”, 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 Vol.99, 2017, pp.592-613.。近年来国内农业保险研究热点与我国农业保险政策调整密切相关，如国十条、政策性农业保险、土地经营权、土地确权、保险监管等热点词频现。张海军(2019)探讨了农业保险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和推进路径(19)张海军：《我国农业保险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与推进路径》，《保险研究》2019年第12期。。庹国柱(2019)认为我国农业保险的政策目标将从“提高农业的抗风险能力”单一目标向包括粮食安全、农业现代化、农民收入、农产品市场竞争力，农业供给侧改革等多目标扩展(20)庹国柱：《我国农业保险政策及其可能走向分析》，《保险研究》2019年第1期。。另外，由信息不对称、道德风险、逆选择等导致的农业保险市场失灵问题也一直是农业政策研究中的关注点之一。庹国柱(2012)认为目前我国政策性农业保险中，逆选择和道德风险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21)庹国柱：《我国农业保险的发展成就、障碍与前景》，《保险研究》2012年第12期。。Wu SNetal.(2019)提出与逆向选择一样，道德风险是私人和公共保险计划必须克服的主要障碍之一(22)Wu SNet al,” Moral hazard and subsidized crop insurance”, Agricultural Economics, Vol.1, 2019, pp.131-142.。在针对农业保险市场失灵问题如何提供合理的制度供给上，众多学者也进行了大量理论和实证分析。

(4)其他热点领域

从国内样本文献分析来看，当前国内研究热点还包括以下几方面：一是农村金融。乡村振兴战略实施需要农村金融体制改革的制度建构,即完善农村金融管理和服务体制、规范和发展新型农村金融服务组织、构建农村金融风险分担与补偿机制、建立规范和科学的农村金融市场资金回流机制、创新农业保险制度等(23)陈放：《乡村振兴进程中农村金融体制改革面临的问题与制度构建》，《探索》2018年第3期。。二是精准扶贫。农业保险具有风险阻隔、经济补偿、资金融通等功能，是精准扶贫最有效的措施手段之一。国内学者对保险精准扶贫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农业保险精准扶贫、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精准扶贫、保险精准扶贫路径、保险精准扶贫效应、保险精准扶贫困境及对策建议等方面(24)吴传清、郑开元：《保险精准扶贫的路径选择与促进机制》，《甘肃社会科学》2018年第3期。。三是研究发达国家经验。早在20世纪30年代，发达国家就陆续开始探索农业保险制度。当前世界农业保险规模呈现不均衡发展的特点，北美洲成为世界最为发达的农业保险市场(25)赵元凤、张旭光：《世界农业保险发展特点及对中国的启示》，《世界农业》2012年第8期。。我国众多学者从多角度对发达国家农业保险发展模式、制度选择、实践探索等展开研究，为我国农业保险制度和机制优化提供借鉴。

(四)农业保险研究进展分析

1.关键词突现分析

关键词突现分析能够揭示一段时期内行业的研究趋势，Citespace中含突发性节点越多的聚类代表所在领域越活跃或该领域是研究新兴趋势。CNKI来源农业保险研究文献关键词突现分析(表2.1)发现，突现强度最大的关键词是精准扶贫(10.697)，其次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7.881)、家庭农场(6.946)、普惠金融(5.414)。突现时间跨度最大是天气指数保险(2015—2019)和财产保险(2012—2016)。中心性从高到低依次为保险制度(13)、分保(12)、再保险(11)、北美洲(10)、美国(9)、风险管理(8)、农村金融机构(8)、保险创新(8)、风险分散机制(8)等。

表2.1 2011—2019年国内农业保险研究热点关键词突现情况

WOS来源文献关键词突现分析(表2.2)发现，突现的10个热点词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转变，2019年热点词主要是感知性(perception)、适应性(adaptation)、农业风险(agricultural risk)。按中心性排名从高到低依次为指数保险(index insurance，12)、小麦(wheat，12)、规划(program ，11)、可变性(variability，10)、农民(farmer，10)、收入保险(revenue insurance，10)等。

表2.2 2011—2019年国际农业保险研究热点关键词突现情况

2. 研究进展分析

(1)农业保险主体研究领域：2012年之前农业保险主体研究主要是农户。2012年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了“新型农业经营体系”概念，2013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体系”“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随着农业供给侧改革和现代农业发展，我国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得以快速发展，在提高农业效益、提升农业竞争力上表现出明显的发展优势。农业保险如何更好服务新型农业经营主体需求、更好服务农业产业结构升级，日益成为农业保险研究领域新的课题，因此，农业保险的研究对象近年来越来越多转向家庭农场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研究内容涉及了主体需求、决策行为、影响因素、风险演变、风险管理策略、收益影响、适度规模经营、支持政策等诸多方面。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2018年以来，农业保险研究开始聚焦贫困农户的经营困境、风险偏好、需求演变、金融支持、风险管理等问题，就农业保险助力脱贫攻坚提出对策建议。

(2)农业保险产品领域研究：指数保险始终是国内外学界研究热点，研究内容覆盖了触发参数、风险区划、产品范围、基差风险、风险建模、费率厘定、新技术开发等方面，指数保险产品研究包括区域产量指数保险、天气指数保险、价格指数保险和收入指数保险等。同时，各保险公司也在指数保险产品开发、精算核保理赔、卫星遥感新技术应用等方面进行了积极探索和不断试点。随着农业保险的快速发展，农业保险经营风险日益累积，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农业保险经营风险分散机制，从巨灾保险、再保险、“保险+期货”“保险+融资”等方面开展研究，为科学防控经营风险提供技术解决路径。

(3)保险政策领域研究：保险政策体系是推进农业保险高质量发展的基础，也是学界始终关注和争论焦点。学者们从促进保险业发展角度出发，对农业保险的政策体系、运行情况、财政补贴的额度和绩效、行业发展瓶颈、保险监管和立法、国际经验进行深入研究，从银保互动视角探讨农村金融服务模式、运行机制、风险及风控机制、优化策略等，对完善农业保险政策体系提出意见建议。

四、结论与展望

本文基于文献计量学观点和Citespace可视化分析，以CNKI数据库中核心期刊与CSSCI来源期刊以及WOS数据库为数据源，通过对样本文献的时间、机构、国家(或地区)、科学合作、热点关键词的计量分析和对比分析，归纳当前国内外农业保险的研究现状和发展趋势。从时间序列上来看，近年来国内农业保险研究热度保持稳定，国际呈增长趋势；从研究机构和地区来看，美国在该领域仍占据绝对话语权，我国在该领域研究影响力不断提升，在国内中国农业科学院贡献度最大；从科学合作来看，核心学者间合作有待进一步加强，机构间合作相对密切，国内共被引频次最高的是中国农业大学，国际共被引频次最高的是美国康奈尔大学；从热点关键词共现来看，国内外研究热点有农业风险、包含农业保险产品和科技的农业保险供给、农业保险需求、农业保险制度等；国内研究热点还包括农村金融、保险扶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