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学习满意度的影响机理研究——基于学生参与度和学校管理视角

宣 旸 张万里

(1.西安电子科技大学 人文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6；2.西北工业大学 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72)

一、研究背景与问题提出

随着时代的发展，传统教育模式受到越来越多的挑战，纯线下课堂教育模式与学生的学习需求渐行渐远，基于自主性、多元性、交互性和开放性等特性的大规模开放线上教育应运而生。2020年初暴发的新冠肺炎疫情更是给社会、经济甚至教育造成了阻碍，各大高校争相推行线上教育，在抗击疫情的同时保证教育任务的完成。

第四次教育革命正在将传统教育模式推向智慧教育阶段，智慧教育主要是通过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技术加强智慧教学、智慧学习、智慧管理、智慧科研、智慧评价和智慧服务等六个方面。[1]智慧教育的核心是构建“互联网+教育”的新型模式，即通过使用和建立网络平台课程，让学习者可以实现线上教育，具有自由、实时、可控等性质。[2]2012年，Udacity、Coursera、edX三大平台相继在美国创建，它们是“互联网+教育”的三驾马车。[3]此后，中国大学慕课、爱课程、智慧树等平台逐渐风靡中国，其规模呈指数增加，但地区间还存在差异。以2019年12月中国智慧教育平台为例，在线教育发展相对较好的地区包括北京市、上海市、成都市、武汉市和长沙市等，课程参与人数较多，课程资源较为丰富。其他地区受限于地区教育平均水平及智慧教育平台课程的普及度等因素，开放式教育的发展相对缓慢(图1)。

图1 2019年12月智慧教育平台分布情况①(1) ①图1通过统计2019年12月不同地区中国大学慕课在线课程、网易云课堂、学堂在线等智慧教育平台参与人数和课程数，使用ARCGIS软件进行作图。其中1-1为当地高校创建的课程所参与的人数，1-2为当地高校创建的课程数。

然而线上教育带来的规模效应，使智慧教育平台无法开展有效的个性化教学。高校管理制度规范方面缺乏有效的监督体系，学生自主学习能力，加上交互性和多样性等因素，学生智慧教育平台学习的高辍学率以及低完成率问题等不断凸显。有研究表明，MOOCs在线课堂即使完成率能达到40%以上，但大多数课程的完成率也不足10%[4]，完成课程并最终拿到证书的人数不足5%[5]。每年注册在线课程的人数庞大，但只有少数参与者全过程参与，不间断发布信息，并积极加入线上课堂学习中，学习者的参与度和满意度都较为低下，课程开设一周后尤为明显。[6]线上教育虽然让参与者学习特定的知识，但由于学习方式较为单一，且学习内容被碎片化，学习者不能进行深度学习，效率不高。[7]此外，信息技术能力不足和高校管理制度不尽规范会严重阻碍学习者在线课程的参与行为，最终影响学习满意度。[8]

有别于传统的面对面教学方式，线上教育不限定参与者身份、职位和知识水平，吸引大批高校学生和社会群体。但大规模的注册率是否意味着学习者学习满意度有所提高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智慧教育平台给参与者带来自主学习能力、交互行为和多样化知识，能否最终提高学习者的参与行为，并促进学习者学习满意度？高校对在线课堂的不同制度是否对参与者学习满意度产生不同的作用？针对以上问题，本文分析影响学习者学习满意度和参与行为的相关文献，通过调查问卷实证分析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自主性、多样性和交互性)对参与者学习满意度的影响。

二、文献综述与假设提出

智慧教育平台可以为参与者提供多样化的在线课程，开放性、交互性、自主性等特点能够解决传统教育模式中面对面的教学方式，迅速得到发展。[9]MOOCs有机结合新媒体和教育，创建了新型的在线网络课程，形成了具有本土化特点的平台。[10]虽然线上教育能够很好地促进教育资源的有效配置，让参与者可以自由学习不同的知识，但正是其开放性、在线化的特点，导致智慧教育平台的监督能力减弱，学习参与度降低，课程完成率低下，学习满意度不高。[11]影响参与者学习满意度的原因很大一方面是智慧教育平台自身特点，研究表明，智慧教育平台的重要特征是自主性、多样性和交互性。[12]但是并非好的平台能够提高学习者的学习满意度，部分学者还将学生参与度纳入学习满意度的研究框架中，将学习参与度分为认知维度、情感维度和行为维度，并认为它们也会对学习者满意度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13][14]然而，智慧教育平台属性也会对学生参与度产生作用机理，平台的好坏也会决定学生的认知维度、情感维度和行为维度。[10][15]

Downes[12]将智慧教育平台属性总结为四个属性，即自主性、多样性、交互性和开放性。由于开放性是所有在线课堂共有的特点，所以本文只研究其他三个属性对学习者学习满意度的影响。自主性指学习者可以使用自己目标、标准和评价的程度，可以提高自我调节水平，促进学习满意度。由于学生之间不同的性格特点，智慧教育平台需要多样化的课程安排，智慧教育平台的多样性可以吸引参与者自主参与到学习过程中，提高学习兴趣，有利于学习满意度的提升。[16]交互性则是指参与者与智慧教育平台的互动、参与者之间的互动及参与者和教师之间的互动，旨在交流问题和解决问题，使得参与者更加主动与其他人交流想法和观点，提高处理问题的能力，有利于提升学习满意度。[17]可以看出良好的自主性、多样性和交互性都会对参与者学习满意度产生积极的作用，所以本文提出假设：

H1：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学习者学习满意度的影响为正。

智慧教育平台对于学生参与度的衡量较为复杂，比较常见的有两分法、三分法和四分法，主要包括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和代理维度。[18]由于代理维度较难衡量，本文使用其他三个维度。部分学者认为教师自主支持力度的提高有利于提高学生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并且学习者自主性动机也可以有效提高学生参与度。[19]多样性正是智慧教育平台与传统课程的不同所在，将其纳入线上教育，学生更能适应学习环境，提高其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水平。[20]互动性为教师和学习者之间的互动，可以有效地提高参与者的参与度，在智慧教育平台中使用信息技术进行交流能够提高学生认知、情感、行为水平以及加强社会的参与度。[21][22]所以本文提出假设：

H2a：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可提高学习者认知水平；

H2b：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可提高学习者行为水平；

H2c：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可提高学习者情感水平。

学习者参与度实质上是一种以智慧教育平台属性作为影响因素，改变学生行为方式的指标，参与度低的学习者有可能自身对学习缺乏兴趣，或存在不按时完成作业、经常缺课等现象，导致学业的荒废和学习满意度的低下。学生参与度与学习满意度呈正相关关系，参与度高能够提高课程完成率，说明了学生拥有一定的自主能力和学习兴趣。[23]传统的激励模型描述了个人和社会属性如何通过自我系统影响行为模式，并最终改变参与者学习满意度。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能够不同程度地正向影响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而这三个维度又正向促进参与者学习满意度。[24][25]所以本文提出假设：

H3a：认知维度部分中介智慧教育平台属性与学习者学习满意度的关系；

H3b：行为维度部分中介智慧教育平台属性与学习者学习满意度的关系；

H3c：情感维度部分中介智慧教育平台属性与学习者学习满意度的关系。

智慧教育平台属性是参与者站在自己的角度对参与的课程产生影响，包括是否对课程感兴趣、是否主动进行交流等。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原有教学惯性、课堂任务特征、课堂发起者和参与者等方面的阻碍和制约，而这并不一定与高校管理者和组织者的期望一致。高校管理者和组织者强迫学生参与在线课程会适得其反，但宣传不足和重视程度不够也会降低学生对智慧教育平台的兴趣。此外，参与者在不断摸索学习课程的时候，也会遇到不同程度的阻碍，包括学习方式、信息技术水平等。因此，智慧教育平台属性与外部环境(学校管理)的目的保持一致，才能带来参与者个人学习满意度的提升。已有大量研究表明，校内推行智慧教育平台课程学分认证，加大新闻宣传、行政宣传和平台宣传都可以提高学生学习的积极性，提升智慧教育平台在参与者心中的观念，将智慧教育平台学习作为一种新形式和新习惯，提高学习者学习满意度。[26][27]

学校管理在较大程度上能够让参与者通过智慧教育平台属性感受到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促进学习满意度。首先，高校通过合理的智慧教育平台学分认证方式让学生更愿意接受和使用智慧教育平台。如果智慧教育平台拥有良好的属性，会给学生带来更积极的参与度，提高认知、行为和情感水平，使参与者更加自主地参与到在线课堂的学习、交流和互动中，获得更高的学习满意度。其次，学校加强关于智慧教育平台的宣传，加强学生的认知，有效提高学生智慧教育平台的使用率，促进参与者从智慧教育平台中获得成就感，有利于提升学生的参与度。最后，学校安排教师现场答疑解惑、提供信息技术支持等行为，能够及时解决参与者在线学习中遇到的困难，提高智慧教育平台使用的熟练度，提高学习满意度。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4a：学校管理正向调节了认知维度在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和学生学习满意度之间的中介作用；

H4b：学校管理正向调节了行为维度在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和学生学习满意度之间的中介作用；

H4c：学校管理正向调节了情感维度在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和学生学习满意度之间的中介作用。

三、研究设计

(一)研究对象

本文对全国6个省份的15所高校2019年6月到2020年2月的892名学生进行了数据收集，调查对象的专业涉及人文、理科、工科等。调查样本中男性所占比例为45%，女性为55%；“985”高校占比39%，“211”高校占比47%，其他高校占比14%；自愿学习智慧教育平台课程占比28%，学校要求占比72%。为避免同源偏差，本文采用多时间点收集数据，时间间隔为20天，每个时间点对不同学校的学生进行问卷调查，每次收集的变量也不同。问卷发放总数为1 500份，其中有效问卷892份。问卷涉及的问题主要包括是否自愿使用智慧教育平台①(2)①智慧教育平台包括MOOCs、学堂在线、爱课程等网络课程平台，还包括学校自身开设的网络课程。、性别、高校背景、专业类型、计算机熟练度、自主性、多样性、交互性、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学习满意度、学校管理等，量表采用Likert-5的计分方式。②(3)②调查问卷所涉及的地区主要包括陕西省的西安交通大学、西北大学、西北工业大学、西安电子科技大学、陕西师范大学，上海市的上海财经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北京市的北京交通大学、首都师范大学，四川省的四川大学、西南财经大学，安徽省的合肥工业大学，河南省的河南大学、郑州大学、河南财经政法大学。

(二)变量的测量

1.智慧教育平台属性。采用Downes[12]和Mackness等[28]对于网络课程属性的定义来衡量智慧教育平台属性，主要包括自主性、多样性和交互性三个维度。自主性是参与者可以行使自身目标、标准和评价的程度大小，共有6个条目。多样性则是指在线课程中，参与者能够选择的方法、技术、知识类型的程度，共有4个条目。交互性是指参与者之间以及参与者和课程发起者之间的互动频率和程度，共有4个条目。该量表得分越高，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就越高。

2.认知维度。使用参与者对学习的智力投入程度、努力程度、深入思考程度和学习决心等，共包含5个条目。[29]该量表得分越高，参与者认知水平就越高。

3.行为维度。该维度指的是参与者能够参与在线课程的程度，包括出勤率、与同学和教师之间的交流、提问和回答问题等，共包含6个条目。该量表得分越高，参与者行为水平就越高。

4.情感维度。包括参与者在智慧教育平台学习过程中的情感表现，表现为与师生之间的关系、学业目标、课程组织者教学方式带给参与者的心理变化等，共包含5个条目。[22]该量表得分越高，参与者情感水平就越高。

5.学习满意度。本研究将学习满意度分为三个维度：素质维度、行为维度和长期维度。素质维度是指参与者在智慧教育平台使用过程中获得知识、技能、行为等方面的测度，行为维度是学习过程中和学习后参与者完成任务的效率等方面的测度，长期维度是智慧教育平台对未来生活、学习等方面的影响，这三方面共包括12个条目。[30]该量表得分越高，参与者学习满意度就更高。

6.学校管理。该指标是指学校为了推行智慧教育平台而采取并加以实施的措施和制度，通过扩大宣传、线上线下相结合、对智慧教育平台学分认证等方式，对参与者使用智慧教育平台进行鼓励和支持，共有4个条目。该量表得分越高，学校管理越有利于智慧教育平台的实行。[31]

7.控制变量。本文中，参与者的性别、所在高校背景、计算机熟练度作为控制变量出现。

(三)理论模型

根据前面论述的假设，学生参与度部分中介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和学习满意度之间的关系，所以使用多重的中介效应模型来衡量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学习满意度的直接和间接影响。鉴于此，本文使用如下的中介模型：

PF=β1×MOOCs+β×X+e1

(1a)

M=α1×MOOCs+α×X+e2

(1b)

(1c)

检验中介效应最常用的方法是逐步回归法(Sobel)、Bootstrap、乘积分步法和MCMC法等。而逐步回归法(Sobel)具有强烈的局限性，即三个方程都满足正态分布，这在现实中很难实现。而乘积分步法和MCMC法需要较多的统计知识和复杂的算法，本文使用Bootstrap方法检验中介效应。[32]

鉴于此，本文建立加入调节机制的多重中介效应模型，具体如下：

PF=β1×IEP+β2×IEP×IT+β×X+e1

(2a)

M=α1×IEP+α2×IEP×IT+α×X+e2

(2b)

(2c)

以上的模型可以通过Mplus7.0和SPSS22.0中的PROCESS插件计算得出，包括Bootstrap检验。本研究的研究路径如图2所示。

图2 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满意度影响前因模型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概念之间的独立性检验

本文采用Mplus7.0进行一系列验证性因素分析检验(估计方法为稳健最大似然法，MLR)考察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学习满意度和学校管理这六个概念之间的独立性，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由表1可以看出，理论假设的六因素模型较为良好地拟合了实际数据(χ2=3 049.073，TLI=0.876，CFI=0.913，NNFI=0.920，RMSEA=0.117，SRMR=0.104)，说明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学习满意度和学校管理代表了六个不同的概念。

(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遵循Podsakoff[33]、谢宝国和龙立荣[34]等提出的建议，本文采用潜在方法因子效应控制法对同源方法偏差进行检验。结果表明，在六因素模型的基础上增加一个所有项目负荷在一个公共因子的变量后，七因素模型拟合指数为：χ2=2 887.151，TLI=0.880，CFI=0.921，NNFI=0.929，RMSEA=0.151，SRMR=0.119。通过对比七因素模型和六因素模型，可以看出，虽然七因素模型在TLI、CFI、NNFI、RMSEA、SRMR五个指标均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但变化均不超过0.02，并且七因素模型的拟合程度未显著优于六因素模型。因此，在增加一个方法因子后，模型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改善，说明本文采用的六因素模型的共同方法偏差不严重。

表1 不同概念的独立性检验①(4) ①其中，a=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学习满意度和学校管理；b=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学习满意度、学校管理；c=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学习满意度、学校管理；d=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学校管理、学习满意度；e=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学校管理、学习满意度；f=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学校管理+学习满意度。

(三)描述性统计分析

通过进行独立性检验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以后，六因素模型是一个较为有效的模型，所以本文以此为基础，进行后续的研究。表2为本文所有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可以看出，所有变量的标准差均分布在0.5～1.5之间，说明本文变量的波动性小。并且通过观察变量间的相关性检验，得出学习满意度和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的相关性高且十分显著，而与学校管理的相关性低，并且显著性不如其他主要解释变量。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与智慧教育平台属性的相关性也比较高且显著，说明本文研究的合理性。

表2 描述性统计分析

(四)多重中介效应模型检验

本研究首先使用层级回归分析检验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和学习满意度的正向作用，验证前面提出的相关假设。使用SPSS22.0软件得出结果，如表3所示。模型7可知，在控制了其他变量之后，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学习满意度的正向作用显著(β=0.119，p<0.01)，假设H1得到验证。从模型1的实证结果可以看出，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认知维度产生了显著的正向作用(β=0.661，p<0.01)，与假设H2a相同。模型3的结果同样可以验证假设H2b，即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行为维度的影响为正向的，并且十分显著(β=0.711，p<0.01)。模型5也可以得出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情感维度的正向作用(β=0.774，p<0.01)，并且十分显著，假设H2c得到验证。

表3 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和学习满意度的影响

模型8在控制了是否自愿、性别、学校背景和熟练度等变量之后，将智慧教育平台属性作为自变量，同时加入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等中介变量。可以看出，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学习满意度的直接效应变小，但是效应显著(β=0.119，p<0.01)，说明学习参与度的合理性。然而，层级回归法仅仅是部分或者局部变量之间的关系，严谨性稍显不足，需要通过结构方程模型建立多重中介效应模型进一步检验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在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和学习满意度之间的并列多重中介作用。本文使用Mplus7.0得到实证结果，如图3所示，拟合度较好(χ2=43.840，TLI=0.872，CFI=0.923，RMSEA=0.129，SRMR=0.056)。

由图3可以看出，本文假设的三条路径的系数均较为显著：(1)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认知维度(β=0.237，p<0.01)，认知维度→学习满意度(β=由于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学习满意度的直接作用显著(β=0.493，p<0.05)，并且有三个中介变量的间接效用实现，所以中介效应占总体效应的比重为61.7%。

图3 不考虑调节机制的多重中介效应模型路线图注：*表示p<0.10，** 表示p<0.05，*** 表示p<0.01；回归系数为标准化回归系数。

0.542，p<0.01)；(2)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行为维度(β=0.117，p<0.01)，行为维度→学习满意度(β=0.119，p<0.01)；(3)智慧教育平台属性→情感维度(β=0.658，p<0.01)，情感维度→学习满意度(β=0.190，p<0.01)。为了保证分析的结果一致性和稳定性，这里使用偏差矫正的Bootstrap方法，抽取2 000次Bootstrap样本，得到的结果如表4所示：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在智慧教育平台属性与学习满意度之间的中介效应分别为0.116、0.063和0.125，并且三条间接路径的中介效应在95%的置信区间中均不包含0。[35]所以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在智慧教育平台与学习满意度之间的中介效应成立，也就是假设H3a、H2b和H3c成立。

表4 智慧教育平台属性与学习满意度之间的双重中介效应分析结果

通过表3和图3可知，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情感维度的直接影响最大，对行为维度的直接影响最小。但考虑对学习满意度的最终影响，智慧教育平台属性通过情感维度影响学习满意度的中介效应最大(0.125)，通过认知维度影响学习满意度的中介效应和情感维度几乎相同(0.116)，而通过行为维度对学习满意度的中介效应最小(0.063)(表4)。因此，现阶段我国高校应该提高学生的认知水平和情感水平，即增强学生的自信心，提升学生对学习的认可程度，帮助学生确立明确的目标，进一步提供优质学习环境等。

(五)有调节的中介作用检验

从表3的模型8可以看出，学校管理在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学习满意度的总体效应中具有正向调节的作用(β=0.040，p<0.05)。本文继续分别检验学校管理对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中介效应的调节作用。

模型2可以得出，学校管理正向调节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认知维度的正向作用(β=0.153，p<0.10)，学校管理在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学习满意度影响的第一阶段具有调节作用，如图4-1所示。模型4得出学校管理能够正向调节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和行为维度之间的正向作用(β=0.055，p<0.05)，调节效应如图4-3所示，说明学校管理存在调节作用。模型6同样反映出学校管理的正向调节作用，即正向影响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和情感维度之间的作用(β=0.022，p<0.10)，调节效应如图4-5所示。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通过学校管理调节的间接效应和总效应如表5所示。

表5 调节中介效应的效应分析

通过层级回归得出的调节效应不能同时体现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三个指标的中介效应，所以这里使用Mplus7.0的结构方程模型继续检验中介效应。分别取正负一个标准差，计算得出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和总效应，具体结果如表5所示。采用2 000次Bootsrtap抽样进一步检验学校管理对学习满意度中介效应的调节作用。结果表明，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的间接效应差异在95%的置信区间为[0.003，0.157]、[0.011，0.058]和[0.007，0.358]，差异区间不包含0，所以假设H4a、H4b和H4c得到验证。三个中介变量下的调节效应如图4所示。

图4 不同中介变量下学校管理的调节作用

(六)进一步研究

本文将学校管理分为学校对智慧教育平台认可程度、学校宣传力度、学校对智慧教育平台技术、信息等支持程度和学校答疑解惑程度四个方面，研究这四个变量的调节作用，具体如表6所示。

首先分析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学习满意度的中介效应。表6可以看出，模型1—模型16智慧教育平台属性的系数全都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模型4、模型8、模型12和模型16中认知维度、情感维度和行为维度对学习满意度的影响也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即在不同学校管理制度下，智能教育平台属性都会通过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对学习满意度产生中介效应。

其次，分析不同学校管理制度的直接作用和调节作用。第一，模型1学校对智慧教育平台认可程度的系数显著大于模型2—模型4，在1%的水平显著为0.067。交互项的系数可知，学校智慧教育平台认可程度对认知维度的调节作用最大，其次为情感维度，最后为行为维度，且都显著为正。第二，学校宣传力度的系数均大于智慧教育平台认可程度的系数，且都显著为正。而交互项的系数除对行为维度的作用为负外，其他都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并且宣传力度对认知维度的调节作用大于情感维度，说明学校宣传力度并不能提高智慧教育平台属性与学生对课程的预习、完成作业等行为维度之间的作用。第三，模型9—模型12可知，学校对智慧教育平台的技术和信息支持对认知维度和学习满意度的作用显著为正，即0.199和0.105，而对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的作用都不显著，且都为负，说明现阶段高校对智慧教育平台的使用和建设已相对完善，并不会影响学生的行为和情感。而交互项对认知维度的作用最大(β=0.078，p<0.01)，即学校对智慧教育平台的技术和信息支持显著地提高平台属性对认知维度的正向作用。第四，学校答疑解惑的系数均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其对认知维度的作用最大，说明学校答疑解惑能够显著地提高学生对学习价值的肯定、积极性等。而交互项只对行为维度和学习满意度的作用显著为正，即0.040和0.060，因为智慧教育平台最大的问题是学生和教师之间的交流、学生疑难问题的解决，而高校实施线下和线上答疑解惑能促进学生对知识的探讨和学生之间的交流，提高学生的行为能力。

表6 学校管理异质性的回归结果分析

通过对比不同学校管理制度下的系数可知，学校宣传力度和学校答疑解惑程度对认知维度、行为维度、情感维度和学习满意度的直接影响较大。而交互项系数，除了学校答疑解惑程度外，其他三个学校管理制度对认知维度的影响最大，其次是情感维度，最后是行为维度，而学校答疑解惑程度对行为维度的调节作用最大。学校宣传力度和学校答疑解惑对学校满意度的调节作用显著大于其他两个变量。因此，不同学校管理制度对学生参与度的不同指标影响不同，进而作用于最终的学习满意度，现阶段高校应该加强学校管理制度四个方面的建设和维护。

五、结论及政策建议

(一)智慧教育平台提高了学生的学习满意度

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平台的自主性、多样性和交互性)越好，学生的学习满意度就越高。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使全球的经济发展、居民生活基本处于停滞状态，但教育没有停下脚步，各类智慧教育和线上教育平台不断崛起，为学生和广大居民提供更全面、更丰富的课程。“十四五”规划指出，要发挥在线教育优势，完善终身学习体系，建设学习型社会。基于智慧教育平台，能够有效帮助高校推广线上教育模式、丰富线上教育内涵，使课程不局限于本校教师的课程，有效拓宽广度和深度。调查发现，部分学生对国内外知名院校的课程更感兴趣，且更加喜欢自由分配时间来进行学习；而智慧教育平台为学生自主学习提供了更多可能性，学生也更倾向使用丰富多样的智慧教育平台来完成学业要求，深化自身知识水平。与传统教育相比，智慧教育平台更能促进学生学习满意度。

以往大量研究从智慧教育平台的某个属性出发，验证其对学习绩效、学生参与度等因素的正向影响。分析表明，平台的课程更丰富，来源更广泛，教师与学生线上互动行为的提高，学生学习自由度提升，都可以提高学生对智慧教育平台的使用程度，并提升学习绩效。因此，课程提供商和设计者应构建更合理的考核评价标准，充分调动学习者的自主性和积极性，让学习者能够根据自身情况制定学习计划，自由选择课程和管理课程。设计者还应该提供多样的教学方式和课程内容，如多样的课程资源、多类型的技术渠道以及不同类型的课程体验等，以满足不同学习者的学习需求。互动性是线下课程和线上课程中普遍存在的问题，设计者应该构建和完善成熟的交流工具，让操作系统更加简便，建立教师和学生、学生和学生以及学生和设计者等维度深层次的交流渠道。

(二)学生参与度中介了智慧教育平台属性与学习满意度的正向作用

智慧教育平台属性提高学生参与度(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而学生参与度则会改善学生学习满意度，即学生参与度是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影响学习满意度的作用机制。学生的学习满意度不仅受到线下面对面教育和线上智慧教育平台的影响，还受到学习者自身学习行为的机制作用。无论智慧教育平台多么完善、课程多么丰富，当学习者自身学习能力差、自主学习兴趣不高时，学习者就不会进行课程学习，也就不会提高学习满意度。智慧教育平台的建立不仅是为了满足学校安排的课程学习，更是为了学习者能自主选择学习时间，提高对学习的认知，增加学习行为，保持学习的积极性。研究发现，对于大多数学习者来说，智慧教育平台属性为学习者提供了便利，增加学习者的学习行为，提高学习满意度。少部分学习者在使用智慧教育平台后，依然没有提高学习的兴趣，他们的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并没有获得改善，这与智慧教育平台本身存在缺陷有关联，如平台的互动少、语言和视频不清晰等。

前期研究表明，学校、教师以及智慧教育平台的自主支持力度有利于提高学习者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增加学生参与度。课程的多样性也会提高学生的选择能力，增加学生参与度。教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之间的互动，也会提升学习者的兴趣。本研究发现，学生参与度也会促进学习满意度，增加学生参与课程的完成率，培育学生自主学习兴趣爱好。鉴于智慧教育平台的开放性，学生提高学习满意度主要依赖于学习者本身，且认知维度、行为维度和情感维度等学生参与度是影响学习者满意度的重要因素。因此，学习者自身应该加强学习参与度，更加自信、自主，对于学习行为和智慧教育平台有更为远见的看法，才能更好地融入在线课程学习。学校、智慧教育平台也应该提供提高学生参与度的课程和心理培训，让学生认识到智慧教育平台的好处，积极解决在学习过程中出现的各种操作和心理问题，增加学生对学习的兴趣。此外，高校和平台还应建立多样化的课程，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推送合适课程，教师还应在课程中增添多元化因素，提高学生对课程的理解，提升学习满意度。

(三)完善的学校管理加速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对学习满意度的促进作用

学校管理正向调节学生参与度在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和学习满意度之间的正向中介效应，即学校管理越好，智慧教育平台属性越能提高学生参与度在学习满意度之间的正向中介作用。虽然不同学校管理制度对不同学生参与度的影响不同，对最终学生学习满意度的影响也不同，但总体来说，其正向促进了智慧教育平台属性和学习满意度的正向关系。学校作为知识传播的主要机构，对学习者的作用显著；学习者为了获得学习机会，会去学校进行学习和深造。但调查发现，部分高校的学分制或强迫学生学习的方式反而增加了学生厌学度，课程最终的考试机制也会增加学生压力。此外，部分学生反映智慧教育平台还存在局限性，如对硬件设备的要求、复杂的操作方式、相关课程的语言交流障碍、其他高校精品课程收费等问题，对学生利用智慧教育平台学习的积极性和满意度产生一定影响。学校应提高对学生、平台以及教师的管理，促进知识的有效传播。

研究表明，学校通过放宽校内学分制度、推行智慧教育平台课程学分认证等方式，可以提升参与者的信任度，推广智慧教育平台、解决学生实际问题，可以提升学习者的兴趣。因此，高校一方面是课程的主要发起者，另一方面也是合理管理众多学习者的场所。首先，高校应建立更为合理的智慧教育平台学分认证机制，让学生充分意识到智慧教育平台课程对于未来学习的重要性，提高自主学习的能力。其次，提升学生的计算机使用水平并广泛运用到智慧教育平台学习中，使资源得到合理利用，提升学生的自主性和积极性。此外，学校还应该加强线下和线上结合的模式，为学生在智慧教育平台学习中遇到的困难进行专人专题解答，提高学生的学习满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