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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比黄金,俄罗斯黑帮盯上了

2021-05-19德米特里

东西南北 2021年7期
关键词:鲟鱼里海鱼子酱

文/德米特里

鱼子酱+鹅肝+松露,并称为西方三大珍馐,是最顶级的食材,其中鱼子酱在欧洲更是有“餐桌上的黑黄金”之称,近年来,欧洲地下市场鱼子酱的身价与日俱增,因此,鱼子酱的交易也被俄罗斯黑帮盯上。

鱼子酱+鹅肝+松露,并称为西方三大珍馐,是最顶级的食材,而其中鱼子酱是我们国人相对熟悉的一种。

鱼子酱由鲟鱼或鳇鱼的鱼卵腌制而成,入口时鱼卵破裂,一股肥厚醇香的味道迅速充满整个口腔。但也有食客认为其过于腥咸,不适合中国人的味蕾。

不管中国人爱不爱吃,不可否认的是,鱼子酱在国际市场价值连城。一般认为最优质的鱼子酱是产出于里海的鲟鱼鱼籽,其中“欧鳇”的鱼籽是最受欢迎的,价格也是最昂贵的。里海鲟鱼目前已经是濒危物种,更有专家宣称野生里海鲟鱼实际已经消失,这进一步增加了它的稀有和昂贵,顶级鱼子酱在欧洲素有“餐桌上的黑黄金”之称。在欧洲地下市场上,一公斤鱼子酱能达到3000欧元的水平,而当它端到人们的餐桌上时还要再翻个6-10倍,价格的确逼近真实的黄金。

这中间的任何一个贸易环节都有着巨大的利润,因此鱼子酱的交易,也被俄罗斯的黑帮盯上了。

里海周边的大震动

制作鱼子酱所需要的鲟鱼和鳇鱼大致分布于北纬40°到50°之间,从黑海、里海、西伯利亚地区到我国的黑龙江流域都有分布。

鱼子酱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美食之一。早在公元前3世纪的希腊编年史中就曾被提到,而在10世纪之后,更是通过贸易往来成为许多欧洲贵族的餐桌必备品。鱼子酱也因此和豪华奢侈划上了等号,富豪们的攀比也让鱼子酱的身价与日俱增。

之后,里海的鱼子酱被发现更加美味,沙俄到苏联时期它们都是出口创汇的重要商品。这时里海周围只有两个国家,苏联和伊朗。为了保证可持续的产量,两国政府严格把控着。不过尽管政策严苛,却难防官僚机构的贪欲。1980年,苏联渔业部就被揭露出了一起重大的走私案。当时一位克格勃侦查员打开一罐鲱鱼罐头之后,发现里面装的居然是珍贵的黑鱼子酱,随后克格勃展开了调查。最终发现渔业部有些高官与外国的公司勾结,将鱼子酱以鲱鱼的名义卖出,然后通过瑞士银行瓜分巨大的利益。

事件被揭露之后却无法将相关责任人绳之以法,因为牵连过于广泛,从食品工业部、外贸部到海军,从产业工人到普通渔民,这里面的利益链条极为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强如克格勃,也没什么解决办法。

之后,苏联走向了解体,里海周边瞬间从两个大国变为了五个国家,社会剧变之下,对于鲟鱼的捕捞再也没有限制,那时鱼子酱的产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鱼子酱成了硬通货

苏联解体之后,里海的鲟鱼捕捞产业彻底失控。大肆捕捞之下,里海鲟鱼尤其是欧鳇这一种群几近灭亡。据统计,1985年里海各类鲟鱼产量为26000吨,而到了2004年仅能产出760吨。当时有相关专家指出,如果周边国家不加以控制的话,这类动物可能会在2010年走向消失。

当然,这种保护困难重重,因为即使冒着违法的风险,还是有人愿意去私自捕捞鲟鱼。

其实所谓巨大的利润也并没有外界想象得那么诱人,一个里海渔民捕到一条鲟鱼,在经销商那里能以3美元的价格卖掉。经过经销商的倒手之后,它们再以几十甚至上百倍的价格卖到国际市场上。

如此高额的差价令人咋舌,不过渔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这个经销商是他们惹不起的。过去是苏联渔业部,而上世纪90年代则是由活跃在里海周边的黑手党负责。

这些黑帮主要分为两大集团,一是以俄罗斯规模最大的黑手党松采沃兄弟会为主的势力,他们有着典型的斯拉夫青年男性的特征,一般穿着运动服,个性轻狂好斗、残忍野蛮。

这一派组织比较松散,成员基本上都是年轻的地痞流氓。他们通过各种手段获取到珍贵的鱼子酱之后,会选择优先通过内河航运或者公铁运输运到莫斯科,在莫斯科卖掉一部分,然后想办法弄到西欧和美国。

而另一集团则是以高加索诸民族为主的黑手党,这些人成分复杂,基本分布于南俄和南高加索三国,多信仰伊斯兰教。

他们与俄罗斯黑帮经常发生冲突,尤其是在车臣战争时期。和俄罗斯黑帮相比,他们人数更少,但胜在团结和组织的稳定性。相比于很多俄族黑帮只是年少轻狂加入组织,高加索人加入黑帮的目的多是为了抱团生存。黑帮对他们来说,是家,是信仰,也是终生的事业,因此更有归属感。

高加索帮同新独立的高加索国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在阿塞拜疆陷入与亚美尼亚冲突之时,急需军费资金,而其国内的石油等资源要么尚未开发,要么遭到了破坏。因此借助黑帮之手,靠鱼子酱这种“黑黄金”搞钱就成为了阿塞拜疆换取外汇的重要方式。

与俄罗斯帮不同的是,高加索帮的鱼子酱交易链条更为复杂。他们通过各种手段先把货运到土耳其,最普遍的方式是人海战术,每个人都携带着法律规定可以获得的250克鱼子酱到土耳其的萨姆松港。一旦抵达土耳其,这些鱼子酱就获得了国际上的认可,成了土耳其的合法产品,可以不受重量的限制而随意出口。

然而这些鱼子酱只有很少一部分会在土耳其国内餐厅出现,大部分都被送到了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来到迪拜和阿布扎比那些极其豪华、按照超五星新标准兴建的的酒店里,供那些富裕的阿拉伯人挥霍。

冒险家乐园

虽然黑帮走私鱼子酱干得十分猖獗,但他们和各国当局都知道,不管是哪一条线路,都危机四伏。说贩卖鱼子酱是把脑袋吊在裤腰带上玩命,也并不夸张。

只是因为当时的社会环境之下,老老实实兢兢业业的人是社会的受害者。那些大工厂和企业都变为私人所有,土地兼并得不到抑制,在俄罗斯导致了层出不穷的暴力犯罪,而在高加索国家里则演变成了致命的战争。层出不穷的巷战让每个人都活在恐惧之中,以暴制暴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

中下层普通百姓过得越艰难,上流社会的人就越发奢侈糜烂。在俄罗斯出现了一批新的资产阶级,他们被称为“俄罗斯新贵”,大多数是前苏联高官的亲戚或在混乱中找到靠山的投机者。暴富的他们自然拥有着暴发户心态,迫不及待证明自己的财力雄厚。鱼子酱就是他们的奢侈品之一。

1997年俄罗斯艺术家安德烈·洛格文曾经出过一幅名为“生活就是美好”的海报,图片上用黑鱼子酱摆出格言警句,而背景则是红鱼子酱构成。

艺术家用这幅作品讽刺着富人可以在高级餐厅吃着昂贵的鹅肝、鱼子酱,喝着西欧进口的红酒,但仅一墙之隔很可能就有穷人连梆硬的黑面包都吃不起,靠没几片叶子的蔬菜汤充饥,还要躲避贫民区黑帮不时的火并,真实地诠释了俄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物欲、金钱、枪支和普通人悲惨的境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上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独联体国家真实的画卷。

而鱼子酱产业也因为黑帮的垄断而与罪恶挂了钩,当时有一句话是:“欧洲没有合法的鱼子酱”,西方也新兴了一种潮流文化叫做“鱼子酱集团”(caviar cartel),表示野性、危险和青春。

时至今日,市面上已经有用鲑鱼、鳟鱼和鳕鱼卵替代的红鱼子酱,全球各地也有大型鲟鳇鱼养殖基地,比如我国的千岛湖出产的鲟鱼鱼子酱已经占据了全球60%的市场。不过一般意义上来讲,这些都属于平价替代品,欧美地区富人真正愿意花重金去消费的还是产于里海的黑鱼子酱。

由于里海鱼子酱产量逐渐减少,而需求又极旺盛,目前针对它的罪恶产业链依然存在,难以禁止,甚至越发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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