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贸易摩擦批评话语分析

曹琳婧

(江苏开放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京 210036)

1 问题的提出

在国际贸易话语沟通中，参与国际贸易的双方通过运用贸易摩擦话语表达自身的利益诉求，调节双方的利益关系使其协调运转，并赋予贸易摩擦深层次的具体意义。贸易摩擦话语是贸易话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国际贸易活动中，贸易摩擦话语不可避免。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和批评话语分析的方法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交流沟通方式，从语用学的角度寻找更加有效的贸易摩擦调节机制，揭示贸易摩擦背后的意识形态分歧和贸易摩擦的本质问题，更好地推动国际贸易摩擦话语沟通交流，有效地化解国际贸易过程中产生的矛盾并促进国际贸易的正常发展和地区经济的繁荣。

社会、语言和思维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社会实践是思维的根本源泉，实践决定了思维的内容，思维促成社会的存在和发展，语言作为思维的外壳，在此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中介作用。《荀子·荣辱》中说“与人善言，暖于布帛；伤人以言，深于矛戟。”可见，话语对人的感觉和思维具有重大影响，对社会矛盾的消长有重大影响。话语能够影响人的情绪和行为，从而通过参加社会实践的人实现改变社会发展进程的目的，话语在国际贸易摩擦中同样起着不容忽视的重要作用。关于国际贸易摩擦问题的研究，目前在经济、政治、社会等方面都有不少相关资料文献可供参考借鉴，但从语言学角度研究国际贸易摩擦问题的文章并不多见。本研究拟从语言学角度探讨贸易摩擦话语的分析框架及语言学特点，运用系统功能学和批评话语研究方法剖析国际贸易摩擦中的话语逻辑框架，从而揭示和研判国际贸易摩擦双方的立场、观点和预期目标，分析国际贸易摩擦双方在态度、价值观和谋求构建的国际关系方面的异同，发现国际贸易摩擦中存在分歧的根源，发挥语言沟通的效力，为维护国际经济贸易秩序做出贡献。

1.1 国外话语与贸易摩擦话语研究

20世纪60年代哲学、社会学、人类学、语言学等多门学科发展变革和相互影响，催生了当代国外话语研究的迅猛发展(Bhatia，2008)。在语言学领域，Van Dijk、Grimes、Dressler等人提出了“语篇语法”(Text Grammar)研究范式，但是忽略了语言使用的社会属性(Van Dijk，1997；2007)。Halliday、Hasan等人开创的“系统功能语言学”(Systemat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SFL)，认为语言是传递社会结构、价值观、知识系统和各种深层文化结构的重要方式[1]，主张结合语境理解和分析语言现象。把“语篇语法”和系统功能语言学结合起来，能够更加全面地认识语言的发展规律，运用语言反映实践、促进思维的功能，更好地发挥语言在社会实践中沟通思想的巨大作用，为推动各种社会重大问题的合理解决提供思路和方法。

在国外研究话语分析的相关文献中，以费尔克劳等人为代表的批评语言学家采用的语言分析工具主要为韩礼德学派的系统功能语法[2]，通过分析话语形式研究语言、权力、身份地位、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研究人们在话语沟通中构建身份地位、话语权势的特点，从而揭示各类话语主体之间复杂的社会关系，抨击和批评社会中人们习以为常的不平等现象，唤起人们对社会矛盾本质的再认识。这些研究方法，对于分析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特点，开展国际贸易摩擦批评话语研究具有很强的借鉴意义。20世纪90年代，国外学者开展贸易话语研究的关注点主要集中于英语对贸易交流的影响。进入21世纪后，Ievy和Wilkinson深入探讨了话语在国际贸易关系构建中的作用。当前，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探讨话语与国际贸易之间关系：(1)探究国际贸易活动中的整体语言使用方式及其对国际贸易沟通的影响。(2)关注现行国际贸易体系背后的话语秩序和权力关系，揭露西方发达国家“操控”与“遮蔽”世界贸易话语权的手段和方式。

1.2 国内话语与贸易摩擦话语研究

20世纪80年代，国内一些学者，如王福祥、黄宏煦、廖秋忠、黄国文、陈平、钱敏汝等人开始逐步引介国外话语研究的理论与方法，并试着将其应用于对汉语语料的分析研究。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话语研究开始在国内兴起，全面引进和介绍语用学研究、会话分析、系统功能语言学、内容分析、叙事分析、批判话语研究等学术理论与实践，话语研究逐渐成为国内语言学研究的热点[3]。从话语研究的发展趋势看，国内现实话语问题可分为发展话语、行业话语、民族话语、主权话语、危机话语、文化交融话语和跨文化话语等方面。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与经济发展、行业安全、外交危机等密切相关，属于综合性的话语研究领域，开展此类话语研究具有重大意义。

国际贸易摩擦指国际贸易活动中当事国一方基于某种原因，采取或意图采取某些非常规的贸易行为，而引起国际贸易参与方之间由于贸易利益上的冲突而产生摩擦或纷争等事态，国际贸易摩擦通常表现为国际贸易保护主义。国内探讨话语与国际贸易关系的文献，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从贸易谈判实践运用角度，讨论国际贸易谈判活动中的话语沟通策略，如王蕾从话语范围、话语方式和话语体式等角度，分析研究外贸谈判活动中英语的语言特征[15]；杨文慧运用福柯的“话语—权力”理论剖析了国际贸易谈判中的“话语权利”与“话语权力”问题的区别和联系[11]。二是探讨话语在国际贸易摩擦中的作用，寻找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研究范式，如施旭、吴鹏等人认为不仅要从经济、政治或法律角度出发研究国际贸易摩擦问题的本质，还要从语言学的角度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基本特点和规律；吴鹏还着重探讨了贸易摩擦话语研究的对象、问题、目标、原则与思路。三是研究国际贸易摩擦中的信息收集加工和沟通方式，如朱妮娜、吕世平等人探讨了国际贸易摩擦话语双方开展有效沟通的方式[10]，评估了运用沟通技巧化解国际贸易摩擦矛盾的成效。随着经济全球化发展，国际贸易摩擦频发多发，2018年的中美贸易摩擦尤其令人关注，研究国际贸易摩擦中的话语分析框架，揭示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特点和规律，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3 研究的价值

随着经济全球化和国际分工的深入发展，世界上各个国家和地区都在充分发挥自身资源禀赋相对优势发展国民经济，并积极通过国际贸易加强交流合作以促进本国经济繁荣。在国际贸易交往中，利益冲突和矛盾摩擦不可避免[4]。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产生及发展，把握国际贸易摩擦话语沟通的特点和规律，合理解决由于国际贸易利益分配问题引发的各种矛盾和摩擦，有利于促进国际间持续快速增长的经济交往活动，推动世界经济贸易在互惠合作和共建共享基础上快速有序的发展。

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产生于国际贸易摩擦的实践，它用于描述国际贸易摩擦的客观事实，并以正式话语沟通的方式，展现国际贸易摩擦双方对经济贸易交往过程焦点的主观认识。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形式与内容，分析话语形式背后贸易摩擦双方在话语使用中隐含的权力地位、主观态度、意识形态等差异，并揭示其产生的根本原因和内部联系，进而探究国际贸易摩擦产生的社会背景和文化动因，发掘国际贸易摩擦话语行为的特点和规律，可以为有效运用语言学方法化解贸易摩擦提供辅助手段，因而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

2 研究路径与步骤

为建立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理论分析框架，本研究首先采用系统功能语言学和批评话语分析方法，从语言学的角度分析各国操控贸易摩擦关键话语事件的策略，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在话语内容和形式选择方面的具体特点，揭示其背后隐藏的真实意图[5]。综合运用话语研究和国际贸易相关理论与方法，分析国际贸易各方在国际贸易领域的立场，初步构建起开展贸易摩擦话语研究的基本研究框架，有效剖析国际贸易摩擦中的话语行为。采用国际贸易摩擦话语分析框架，有条理地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过程中的话语特点，通过系统、细致的分析与对比，总结贸易各方在贸易摩擦话语实践中表现的立场、观点和态度，以及在贸易摩擦中的身份构建、对世界贸易关系的影响，揭示话语背后隐藏的事实真相，并从中揭示话语与贸易摩擦之间的互动关系，深入探讨在世界贸易话语中正确应对矛盾冲突并积极发出影响对方的沟通策略。

在构建国际贸易摩擦话语分析框架过程中，主要采用如下4个基本步骤：描写、阐释、解释和反思，4个基本步骤之间的相互联系如图1所示。(1)描写。主要是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的方法，对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基本特点进行语言学的描写，包括：分析贸易摩擦话语文本词汇、语法、篇章结构等语言形式类别，概括出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语法结构，词汇选择、主位结构和信息结构等基本特征[6]，找出贸易摩擦话语的主要特点。(2)阐释。运用批评话语分析方法，阐释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主题意义。在对贸易摩擦话语文本细致分析的基础上，重点研究贸易摩擦话语文本的篇章布局、构思脉络和话语沟通技巧运用等策略，全面阐释国际贸易摩擦话语所体现的身份地位和权势等内容特点，指明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核心内容和主题思想。(3)解释。运用批评话语分析方法，从意识形态和社会文化的角度深入解释国际贸易摩擦话语和社会文化因素之间的关系，揭示贸易摩擦话语的意识形态内涵[7]，说明贸易摩擦行为、贸易摩擦话语互动、社会语境之间相互制约的历史文化根源。(4)反思。运用语言学理论再现和分析国际贸易摩擦中双方话语碰撞沟通的过程，反思国际贸易摩擦话语在贸易摩擦实践过程中的作用和效果，评估贸易摩擦话语的实际沟通成效[8]，采用跨学科研究方法找出国际贸易摩擦双方在话语过程中存在的沟通障碍，提出改进沟通方式的策略，为科学处理国际贸易摩擦话语提供参考和借鉴，从而找到更好的话语沟通方式，为解决国际贸易摩擦提供辅助决策依据，以更有效的“描写”方式组织双方的语言，提高沟通的效能，实现顺畅的话语交流。

图1 批评话语分析基本框架步骤

3 国际贸易摩擦话语分析框架研究

建立国际贸易摩擦话语分析框架，运用批评话语分析方法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将系统功能语言学、认知语言学、国际贸易摩擦话语实践紧密联系起来，为全面认识国际贸易摩擦双方的真实利益诉求和揭示其核心价值观等方面存在的意识形态分歧提供思考框架。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描写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语言学特点，并运用批评话语分析方法解释国际贸易摩擦话语背后所反映的意识形态差异，从而找出解决贸易摩擦话语矛盾的策略。运用话语分析框架研究国际贸易摩擦问题的基本步骤为：描写(Describe)—阐释(Interpret)—解释(Explain)—反思(Reflection)。

3.1 描写：贸易摩擦话语语言功能学分析

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作为一种社会实践，反映了贸易摩擦过程中双方的利益关系，不仅体现了双方对国际贸易利益分配方式的看法和态度，而且表达了按照己方主观愿望改造国际贸易摩擦现状的方式，因而对国际贸易摩擦过程具有强烈的促进或阻碍作用。在国际贸易摩擦话语分析中，要研究贸易摩擦双方的基本立场和态度，就需要深入地研究贸易摩擦话语中的语气、情态、词汇、句型、语法、篇章布局等特点，通过分析贸易摩擦双方在使用语言过程中选择语气、情态、词语、句型和布局谋篇中的偏好与倾向[9]，找出词语、句子主位、信息结构等特征，从而发现贸易摩擦双方表达自身看法和观点的特殊方式，进而研究其倾向性的态度和价值理念，找到其话语表达背后隐藏的意识形态本质。

3.1.1贸易摩擦话语中的概念功能 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话语的概念功能包括经验功能和逻辑功能两部分。研究贸易摩擦话语中的经验功能特点，系统、客观分析贸易摩擦双方对贸易摩擦事实经验认识方面的偏差，找出双方在认识国际贸易摩擦事实中存在的矛盾焦点和本质分歧，分析这些矛盾焦点和本质分歧在时间、空间和环境方面的有效程度，达到细致刻画贸易摩擦话语在语言学方面的具体特点和特征，从而正确把握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内在规律[10]。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逻辑功能，可以更加清晰和完整地把握国际贸易摩擦所涉及的各种事物、各项矛盾、各种认识之间的相互逻辑关系，分析其产生根源和发展的过程，全面把握各种因素之间的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关系，从而能够比较全面地了解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矛盾对立各方的相互联系与区别，深入地了解贸易摩擦最初的起因、发展的经过、产生的结果，了解贸易摩擦话语中既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的各种正确认识和错误偏见之间的联系和区别。

3.1.2贸易摩擦话语中的人际功能 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人际功能，就是要通过分析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的语言沟通特点，分析贸易摩擦双方陈述己方见解和表达疑问的方式，进而研究在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交际双方讨论贸易摩擦实践所涉及的物品和服务方式，探讨双方交换贸易摩擦话语信息的途径和有效程度。归一性和情态评价是人际功能的重要部分，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的归一性和情态评价，能够重点展现国际贸易摩擦双方在话语交际中的具体参与形式，分析双方沟通贸易摩擦信息的有效性及双方对贸易摩擦事实的认同性，情态、语气以及归一性的具体关系如图2所示。通过研究分析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的人际功能，能够正确区分贸易摩擦双方在谈论国际贸易摩擦中对相关事件发生概率的估计，以及双方对各自所应承担的国际贸易交往义务或意愿所做出的判断，通过对比能够适当地区分出贸易摩擦双方在重大认识问题上的一致程度，从而能够针对双方在认识上存在分歧的严重程度，提早制定应对矛盾纠纷的方案，达到有意识地控制双方贸易摩擦发展的态势，从而促进双方在贸易交往中实现合作共赢。

图2 情态、语气以及归一性的关系

3.1.3贸易摩擦话语中的语篇功能 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语篇功能主要指通过主位结构、信息结构和衔接等三种方式，把语言成分组织成语篇的功能。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的主位——述位结构，通过分析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主位向前推进的方式，把握贸易摩擦话语产生的起点、话语主位推进的阶段，从而认识国际贸易摩擦发展的过程、当前的现状和产生的结果，并预测其发展趋势[12]，进而揭示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交流中的关键信息和矛盾焦点的分布规律。分析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的主位特点，能够更准确、全面地抓住对方在贸易摩擦过程中所要表达的核心思想和主旨内容，并根据贸易摩擦话语信息在话语沟通中的具体分布和流动情形，洞察和揣测话语双方对于贸易摩擦问题的态度和情绪，深入研究贸易摩擦话语背后潜在的意识形态观念，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预测贸易摩擦活动的发展趋势和动向，从而制定合适的话语应对策略，最大限度地争取话语控制权，引领国际贸易摩擦发展的方向。

3.2 解释：贸易摩擦话语中的态度

在全面描写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系统功能语言学特点的基础上，运用批评话语分析理论解释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的态度，重点研究贸易摩擦话语中可以协商的各种态度、所涉及的情感强度的解释途径[13]，通过对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双方态度的描写和解释，全面深入地研究国际贸易摩擦双方的价值观念和各种矛盾分歧间的联系方式，找到影响国际贸易摩擦话语沟通效能的关键因素，从而清楚双方在话语中的障碍，促进国际贸易双方在知己知彼的基础上达成共识，实现双方利益的最大化，推动国际贸易交往的顺利开展。运用批评话语分析理论，全面合理地解释国际贸易话语中的矛盾焦点，分析国际贸易摩擦双方在处理贸易摩擦纠纷事件中的主观态度和情绪，进一步解释和分析国际贸易摩擦实践的社会心理学特征[14]，从更高层面上把握贸易摩擦的发展趋势，为推动国际贸易摩擦矛盾的合理解决提供辅助决策的依据。

3.3 阐释：贸易摩擦话语中的权势关系

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不能忽视贸易摩擦双方通过话语所体现的权势关系。在国际贸易摩擦活动中，由于双方所处的地位不同，占有的资源各不相同，因而在沟通交流中自然会形成相应的权势关系，而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就必然要反映这种现实的权势关系。批评话语分析认为：语法类别能够表征权势关系和意识形态，深入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语法类别，找到贸易摩擦双方分歧的矛盾焦点，并通过研究双方矛盾话语冲突中所构建的身份地位来揭示双方在贸易摩擦话语中所塑造的不同权势关系。在国际贸易摩擦中，由于双方基于自身对贸易摩擦客观现实认识程度的不同，以及双方对于贸易摩擦行为后果的判断不一致，因而对贸易摩擦形势的认识有差异，导致在贸易摩擦话语沟通中所体现出的权势关系各不相同。运用批评话语分析的方法，剖析国际贸易摩擦中运用话语构建社会关系和进行话语权力争夺与分配的方式，区分其在权势、身份情态、认识等方面的冲突特点，研究国际贸易摩擦双方在意识形态领域内的分歧，从而阐释贸易摩擦双方通过贸易摩擦话语赋予实际贸易摩擦行为相应权势关系的方式。运用批评话语分析方法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的语法类别和语法结构特点，深入揭示双方构建特定话语身份和权势的方式，阐释贸易摩擦话语中因权势地位不平等引起主观话语沟通障碍和矛盾冲突的历史文化根源，从而实现管控贸易摩擦分歧和避免无原则的冲突，逐步化解国际贸易摩擦矛盾。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双方权势关系的阐释方法，分析各方要达到的预期目标，评估贸易摩擦双方在话语交流中所运用的沟通策略和手段，能够形成对国际贸易摩擦发展现状新的认识，提升贸易摩擦话语沟通的成效。

3.4 反思：评估贸易摩擦话语效果

反思阶段中研究贸易摩擦话语分析框架的关键步骤，也是评估国际贸易摩擦话语沟通效果的重要环节，对科学开展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研究实践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和价值。通过反思贸易摩擦话语中的概念功能，系统、客观分析贸易摩擦双方对贸易摩擦事实经验认识方面的偏差，找出双方在认识国际贸易摩擦事实中存在的矛盾焦点和本质分歧，细致刻画贸易摩擦话语在语言学方面的具体特点和特征，正确把握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内在规律。反思贸易摩擦话语中的人际功能，分析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的语言沟通特点，探讨双方交换贸易摩擦话语信息的途径和有效程度。反思贸易摩擦话语中的语篇功能，分析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主位向前推进的方式，把握贸易摩擦话语产生的起点、话语主位推进的阶段，认识国际贸易摩擦发展的过程并预测其发展趋势，进而揭示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交流中的关键信息和矛盾焦点的分布规律。反思贸易摩擦话语中的态度，研究贸易摩擦话语中可以协商的各种态度、所涉及的情感强度的解释途径，深入挖掘国际贸易摩擦双方的价值观念和各种矛盾分歧间的联系方式，促进国际贸易双方在知己知彼的基础上达成共识，实现双方利益的最大化，推动国际贸易交往的顺利开展。反思贸易摩擦话语中的权势关系，运用批评话语分析方法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中的语法类别和语法结构特点，剖析国际贸易摩擦中运用话语构建社会关系和进行话语权力争夺与分配的方式，揭示双方构建特定话语身份和权势的方式，阐释贸易摩擦话语中因权势地位不平等引起主观话语沟通障碍和矛盾冲突的历史文化根源，从而实现管控贸易摩擦分歧和避免无原则的冲突，逐步化解国际贸易摩擦矛盾。

通过反思贸易摩擦话语冲突中双方的争论过程，研究贸易摩擦话语反映并调节贸易双方之间的利益关系的过程和效果，从而认识贸易摩擦话语行为预期效果与实际程度间的差距，运用语用学的方法分析其原因并找出改进的策略，用以指导双方运用贸易摩擦话语沟通的最佳方式来促进实际的贸易交往行为，从而使贸易摩擦话语与实际的贸易交流行为相得益彰[16]。双方通过反思贸易摩擦话语产生的效果以及话语赋予贸易摩擦更深层次的话语身份、权势和情感意义，研究双方分歧的矛盾焦点并发现双方的利益平衡点，揭示隐藏在贸易摩擦话语背后的权力和意识形态关系，反思贸易摩擦双方在话语交流背后隐藏的意识形态特征，从贸易交往的实际客观需要出发，平衡双方的身份、态度和情绪，更好地管控贸易摩擦发展方向和影响范围。运用多目标规划等决策理论和运筹学的量化分析方法，找出在多指标条件下话语沟通的最优策略，通过加强贸易摩擦话语沟通交流，调节贸易双方各部分间的利益关系，促进国际贸易沿着互惠共赢的道路发展。

4 结语

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和批评话语分析的方法，提出了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研究框架：从话语的三大功能(概念功能、人际功能、语篇功能)出发，按照描写—阐释—解释—反思4个基本步骤框架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的，深入解释国际贸易摩擦话语主题意义、意识形态内涵矛盾分歧焦点和社会文化因素之间相互制约的历史文化根源，揭示国际贸易摩擦话语背后隐含的意识形态，反思贸易摩擦双方在沟通交流中所存在的问题和分歧，为进一步运用跨学科研究方法找出双方话语过程中存在的不合理成份、提出改进的话语沟通策略提供参考和借鉴，为解决国际贸易摩擦提供辅助决策依据。运用批评话语分析方法研究国际贸易摩擦话语实践，有利于帮助贸易摩擦的双方采取适当的话语沟通策略进行话语选择，正确传达自己的真实意图，合理表达自己的态度和情绪，有意识地推动建立话语权共享的谈判语境，运用话语沟通策略找到解决国际贸易摩擦的优化途径，通过话语沟通协调平衡各方利益，促进国际贸易的有益发展，繁荣世界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