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类型识别及动力机制
2021-05-16庞淑予韩增林
李 博,庞淑予,田 闯,韩增林
(1.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海洋经济与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心,辽宁 大连116029;2.辽宁师范大学海洋可持续发展研究院,辽宁 大连116029;3.大连海事大学 航运经济与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116026)
引 言
21世纪是人类全面开发利用海洋的世纪,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建设海洋强国的重要物质基础。在新常态背景下,海洋传统产业亟待优化升级,海洋新兴产业、海洋服务业的作用则更加凸显,如何推动海洋经济从粗放型向效益型转变,成为学者和政府关注的焦点。
习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提出了面对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国际发展环境深刻变化的新形势下,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高发展质量和效益是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并且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总书记做出重大判断“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明确提出“海洋是高质量发展战略要地”“要进一步关心海洋、认识海洋、经略海洋,要加快建设世界一流的海洋港口、完善的现代化产业体系、绿色可持续的海洋生态环境,让海洋经济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为海洋强国建设做出贡献”,这表明在海洋强国背景下需要彻底地对接到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中,促进海洋经济由高速度增长向高质量发展转变。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我国沿海地区以13.5%的土地承载了44.3%的人口,平均城市化率67%以上,创造着52%以上国民生产总值,吸纳93%左右的外商直接投资额,实现75%以上的进出口贸易,成为拉动国民经济发展的有力引擎,沿海城市的发展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发展局势,沿海地区资源环境压力日益增大,而开发海洋资源、发展海洋经济是解决人类所面临的资源匮乏、空间紧张、环境恶化等问题的一条有效途径。
国外学者已经开始关注海洋经济发展的优劣问题[1],着手解决海洋经济历史发展进程中出现的“不适应性”[2]、“不协调性”[3]等问题,实现海洋经济可持续增长已成为国际沿海国家的高频热点。研究方法多以定性分析为主线、定量分析为框架[4],多揭示总量现象的成因分析[5]和偏重数量方法的差异比对[6]。研究对象由宏观向微观转移,对不同尺度和内部单元间的分解不断细化,愈加注重微观海洋经济体的良性运行[7],但研究主体较为分散、自成体系。而国内行政等级划分构成了中国海洋经济研究的独特视角[8],行政体制下政府和政策的介入使中国海洋经济发展具有混合型特征[9],不同类型地区间的涉海要素分析成为研究热点,在海洋经济外部环境变化与内部结构动力演化基础上,逐渐形成以交互胁迫诊断研究(适应性[10]等)、病理风险评估研究(脆弱性[11]、预警[12]等)、耦合协调发展研究(协调度[13]、可持续发展[14]等)、临界阈值承载研究(承载力[15]等)和资源耗损核算研究(尾效[16]等)为高热频次的研究领域,相关研究主要围绕如何实现海洋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长,关注点从海洋经济增速向海洋经济增质转变[17]。
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主要依托国家宏观海洋政策的指导以及地方性针对性海洋法规的补充推进。因此,以1949—2019年国家海洋政策中“首现词”和“热点词”作为同类政策划分依据,将海洋经济政策划分为五个阶段。(1)改革开放前期(1949—1977年)为海洋经济粗放发展期。主要为满足日常生活需要而获取海洋资源,虽存在经济生产活动,但开发力度与破坏力度较为有限。(2)改革开放起始阶段(1978—1990年),海洋经济以数量增长为主,开发保护为辅。海洋大开发热潮出现,海洋开发阈值逐渐超出海洋自我恢复与可承载范围,海洋环境保护政策开始出现。(3)海洋经济可持续理念确立阶段(1991—2000年)。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萌芽出现,开始追求低消耗、少污染、高产出的海洋经济增长方式,传统粗放型增长方式已不能满足海洋经济良性发展需要,增长理念逐渐转变。(4)海洋经济数量增长兼顾发展质量(2001—2010年),确立海洋经济-生态双线并行的阶段,寻求经济活动与开发保护之间的平衡点,成为现阶段海洋经济发展的关注重点。(5)新常态背景下海洋经济向质量效益型转变阶段(2011至今)。沿海政策的发布随时序演化由简单松散型转向系统紧密型,政策关注点从海洋经济发展速度向海洋经济发展质量转变;基于此政策背景,推动我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已成为建设海洋强国的重要内容,研究探讨如何实现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很好的现实意义。
1 研究思路与方法
1.1 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
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作为陆海统筹和可持续发展的创新性模式,符合中国经济社会发展规律和世界经济发展潮流,关系现代化建设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十九大关于“高质量发展”和“加快建设海洋强国”的战略部署,以及“海洋是高质量发展战略要地”的重要论述,已成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基石。
图1 中国海洋政策发展历程
发展背景: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在中国由海洋大国迈向海洋强国的历史机遇期,面临海洋经济消化国际需求萎缩、国内人口资源红利不在的结构型减速等外部环境的负面影响[18],转向长期的速度、结构和动力的时空变革,实现以提高人类福祉和共建命运共同体为目标的包容性增长[19]。
发展条件:1)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顶层设计不断完善,指导性和纲领性政策的发布渐趋稳定;2)现代海洋产业体系加速构建,海洋产业开始走向全球价值链的中高端;3)海洋科技的基础研究在全球海洋科技竞争不断争取话语权,海洋经济发展动力正在从要素驱动的传统动力向科技创新驱动的新动力转变;4)人民对碧海蓝天等优质滨海景观和适宜性海洋环境的要求,急需打造人海系统多界面耦合和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条件。
发展需求:立足高速增长转向常态增长的新常态,以新发展理念为内核,推动海洋经济综合实力的提升,实现海洋产业结构的优化、海洋社会福利的提升以及海洋生态环境的改善。发展需求的变化推动发展模式的转换,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模式与传统发展模式的本质区别在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模式强调海洋经济发展的优劣,而传统发展模式强调海洋经济的速度增长。
其中,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模式的参与主体是人海系统及相关附属子系统,而承载体为各级海洋经济活动主体(包括沿海城市节点和内部微观经济体),相关载体围绕人海系统间的物质信息反馈实现系统间的耦合协调与良性发展(图2)。
1.2 指标选择
基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构建海洋经济高质量评价体系(表1)。
图2 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解析
表1 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评价体系
①海洋综合实力反映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物质基础,主要为海洋经济体规模及扩张指标。其中,海洋生产总值直接反映海洋经济发展情况;实际利用外资额表征海洋经济外向型特征,反映地区开放程度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国际集装箱运量反映港口基础设施建设的扩张与收缩对海洋经济增长的波动影响;海岸线经济密度作为海洋经济效率指标,反映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活力;海洋资源要素主要探究海洋资源探明储量以及开发利用强度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联动关系;市场腹地要素选取沿海地区市场组织指数为表征,主要探究沿海地区与陆域经济市场腹地对海洋经济相关结构、类型、产品、服务的吸纳与促进作用;沿海地区固定资产投资额,反映资本累积效应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的影响;沿海地区财政自给率和国家政策支持力度反映国家、地区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财政与政策支持;海洋经济增长波动,反映实现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所面临的海洋经济波动风险。
②海洋产业结构为海洋三次产业比重及产值指标,反映海洋三产结构优化程度及海洋经济发展的内部结构与增长方式。海洋二、三产业贡献率反映沿海地区海洋二、三产业比重对推进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贡献;主要海洋产业增加值反映沿海主要海洋产业在海洋经济高质量转型过程中的浮动程度;海洋产业高级化指数反映海洋产业结构的高级化程度对海洋经济高质量的影响;海洋产业区位熵反映海洋产业结构变动与陆域联动程度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非渔海洋产业结构转换率反映去除传统渔业后,沿海地区海洋产业构成优化速度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传统海洋渔业在中国沿海地区海洋产业中占据较大比重,剔除海洋渔业后更能反映地区海洋产业结构优化速度。
③海洋社会福利即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给人民带来的就业、生活、科技、收入福利等指标,主要反映海洋经济发展目标。因此选取涉海就业人员、海洋捕捞产量、沿海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海洋科研机构数,用以对应海洋经济的质量型发展为沿海居民带来的海洋就业福利、海洋生活福利、海洋收入福利和海洋科技福利。
④海洋生态环境为海洋环境保护及破坏等指标,主要反映实现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付出的增长代价。因此,海洋自然保护区个数反映海洋经济质量化过程中对海洋生态环境的保护力度;海洋灾害直接经济损失反映为实现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面临的环境代价。
⑤限于港澳台海洋数据限制性,本文研究区域界定为中国8个沿海省、1个自治区、2个直辖市(不含港澳台)。考虑到熵值法可以通过判断某个指标的离散程度,进而识别该指标对综合评价的影响程度(离散程度越大,该指标对综合评价的影响越大)。在指标权重确定上,本研究选取熵值法计算二级指标的权重。
1.3 研究方法
1.3.1 空间相关性分析
根据“地理学第一定律”,判别地区间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否存在空间关联,选取莫兰指数进行判断。该指数显著且不为零,中国沿海地区间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空间相关性,即地区间涉海要素存在相互作用关系;若为零则不相关,即地区间发展要素不存在相互作用关系。
1.3.2 空间杜宾模型
空间杜宾模型能够解决普通线性回归无法解释的空间依赖性问题,且较于SEM、SLM模型更能识别要素的外生交互效应[20],可为解析涉海要素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程度提供依参考,为海洋经济精准化调整提供建议,其公式为:
式中Y为被解释变量,X为解释变量,W为空间权重,β为解释变量回归系数,WX为解释变量的空间滞后项,θ为解释变量的空间滞后项系数,ε为随机扰动项。海洋经济高质量的发展进程是海洋相关要素集聚与扩散的作用过程,空间回归系数(W*dep.var)显著为正表明其存在正向溢出的扩散效应,反之显著为负,则为集聚效应。
在空间权重选择上,“团状、块状”区域多以“0—1”矩阵[21]、k邻近算法[20]等空间邻接矩阵为基础,并综合经济规模[22]、交通时间[23]、地理距离[24]等构建空间权重矩阵。考虑到中国沿海地区“带状”空间分布,且海南省与其他沿海地区地理隔绝以及海洋经济差异性发展特征,传统邻接矩阵并不适用于中国沿海地区。因此,本文对基于距离函数的空间邻接矩阵进行相应改善,将海洋生产总值异质性特征纳入空间权重构造过程,综合地理距离衰减及海洋经济体规模大小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空间影响,构建海洋经济—地理距离权重矩阵,避免海南省非邻接对空间矩阵的割裂。
式中GOP为地区海洋经济生产总值,d为两地直线距离。
1.3.3 空间样本障碍度分析
障碍度分析可准确识别并筛选影响不同地域单元海洋经济高质量阶段的具体要素,可针对性解决地区海洋经济受涉海要素功能性路径锁定和作用方式固化问题,进而提出精准化调控建议,减少相关调控建议出现以偏概全的问题。
式中,wi为第i项指标的权重值,pi为第i项指标的标准化值,Ei为第i项指标对海洋经济高质量的影响程度,Ei值越大表示该指标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制约性越大。
1.4 动力机制筛选
综合已有实证研究中具体要素筛选,选取海洋资源(R)、海洋基建(C)、市场腹地(H)、海洋科技(S)、政策环境(P)、海洋产业(I)、涉海资本(M)、海洋环境(E)、对外开放(O)、涉海就业(W)共10个机制要素。其中,海洋资源要素主要探究海洋资源探明储量以及开发利用强度与海洋经济高质量之间的联动关系[16];海洋基建要素主要反映海洋基础设施建设完善程度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贡献度[25],以港口货物吞吐量为表征来反映港口输送能力及码头可用性,探究港口码头数量及空间分布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效应的关系[26];市场腹地要素选取沿海地区市场组织指数为表征,探究沿海地区与陆域市场腹地对海洋经济相关结构、类型、产品、服务的吸纳与促进作用;海洋科技要素选取沿海地区海洋科技机构数为表征,主要解决地区间海洋科技创新的服务对象及其是否具有溢出带动作用[27];政策环境要素主要通过对政策数量进行赋值,探究政策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政策驱动力;海洋产业要素选取海洋产业高级化系数为表征,探究海洋产业的优化升级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系;涉海资本要素选取沿海地区固定资产投资额,用以探究资本累积效应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空间交互产生何种影响;海洋环境要素以海洋自然保护区个数为表征,反映沿海地区海洋生态文明建设成果,其作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外部性结构之一,也是衡量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实现程度的标准。此外,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海洋经济开放程度有较大提高,对外开放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同样起着重要的作用,选取实际利用外资额海洋经济的外向性特征,用以探究开放程度的广度与深度与海洋经济高质量的空间耦合关系;同时,涉海就业要素选取涉海就业人员数量,探究人口红利及涉海人数与海洋经济高质量的供给关系,亦可区分人口数量与人口质量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作用程度的异同[24]。
2 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类型识别
在确定表1指标体系的权重后,计算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得分,采用均值标准差分类统计法,根据海洋经济高质量得分的不同,将中国沿海地区单元划分三类[17]:M>A为高级类型区;A-SD 2006—2016年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得分(M)的平均值(A)为0.35,标准差(SD)为0.13,根据均值标准差分类法的计算结果,划分高级类型区的值区间(M>A):0.35-1.00;中级类型区的值区间(A-SD 第Ⅰ梯队属于高级类型区包括广东、上海、山东、浙江、天津。(1)广东受益于庞大陆域经济体的优势,在腹地空间、吸纳市场、入海金融及高新技术领域,海洋经济享有诸多优势。在陆域经济的强力拉动下,海洋经济规模的迅速扩张、海洋产品的更新换代以及海洋市场的不断扩大,加上海洋技术的循序演进为广东海洋经济向质量化转变提供了坚定基础。(2)上海作为长江三角洲的核心区域,拥有发展海洋经济的独特优势,包括国家战略叠加和国际城市的优势、海洋科技人才集中优势,以及优越的地理区位和海洋资源优势,致使上海在中国海洋经济史中始终占据独特的地位。(3)山东作为东部沿海大省,海洋渔业、海洋交通运输等若干产业增加值位居全国前列。自蓝色半岛理念的提出到迅速落实,山东在海洋经济领域后来居上,海洋经济规模稳定提升直追广东领先地位,在海洋领域的话语权日益提高,海洋经济增长理念向提质增效落实。(4)自国务院于2011年批复浙江海洋经济发展示范区,海洋经济在浙江省国民经济中的地位迅速上升。加上2015年提出的浙江港口整合行动,2016年宁波-舟山港实现实质性合并,“5211”海洋强省行动得以迅速推进,“浙海模式”提质步伐日趋加快。(5)天津作为环渤海地区典型的海洋城市,开发海洋、经略海洋、发展海洋始终贯穿城市的发展历程,以区位优势打下基础、以政策之利占据先导、以科技优势推动变革。在海洋经济领域,天津海洋经济的发展模式已成为环渤海地区其他沿海城市可以借鉴的海洋模板。 第Ⅱ梯队属于中级类型区包括福建、江苏、海南、辽宁。(1)“十二五”期间,福建海洋生产总值年均增长13.3%,海洋渔业、海洋交通运输、海洋旅游、海洋工程建筑、海洋船舶等五大海洋主导产业优势明显,但过剩产能的化解、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创新驱动发展的实现都需要一定的时间、空间,短期内制约了海洋经济竞争力的提升。(2)江苏省海洋资源丰富,具有发展海洋经济的良好物质条件,加上海洋科技创新转型不断深化,海洋强省建设取得显著成效。但江苏海洋经济发展规模小、开发层次低和生态压力大等问题日益突出,与部分海洋强省海洋占比而言,江苏海洋经济规模对省内海洋经济的质量升级基础推动力相对不足。(3)海南省承担着管辖中国2/3的主张管辖海域的重任,应该成为名副其实的海洋大省,但西、南、中沙实际为传统军事管理区域和海防前线,除滨海旅游业外,海南省其他海洋产业均有待提升。此外,由于研究数据截止到2016年,海南自贸试验区政策推动效用存在一定时间滞后性,未在本研究中予以显示。(4)随着建设“海上辽宁”的提出,海洋职能由单纯自然性质功能迅速向经济性质功能转变,海洋经济逐渐成为辽宁国民经济中持续性发力的重要单元。但随着开发建设用海的持续增长,辽宁沿岸海洋地貌持续遭受破坏性影响,海洋生态环境压力日趋加重,科学调整全省沿海区域海洋产业布局,变海洋经济发展方式成为当前和今后一段时间内辽宁海洋经济质量增长的重要挑战。 第Ⅲ梯队属于初级类型区包括河北、广西。(1)河北90%的涉海企业都集中在秦、唐、沧(黄)地区。由于长时间海陆分离发展导致河北省未形成海陆一体化的发展格局,加上海洋资源开发综合利用效益偏低,海洋产业技术含量低、产业链条短、资源依赖性强的粗放型海洋产业导致河北海洋经济整体实力在环渤海经济圈竞争中处于劣势地位。(2)广西现已形成临海重工业,加工业、高新技术产业、医药制造业等新型海洋产业分工格局。但是作为后发展的沿海地区,总量小、结构弱、挑战多成为广西海洋经济发展的主要问题,经济总量不足导致海洋经济高质量转型物质基础较弱。 借助空间相关性检验可以发现,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空间联系,地区间影响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机制存在空间集聚或空间溢出效应(表2)。 借助空间计量模型可对沿海地区间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具体存在何种空间效应予以甄别。表3显示空间自回归系数W*dep.var为-0.742 9,该系数显著为负表明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空间集聚效应,现阶段下海洋经济高质量的高级阶段地区凭借海洋技术、产业优势和先进人才等要素的热点性、区域性集聚,实现地区海洋经济高质量连续性升级。 表2 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空间相关性分析 表3 空间杜宾模拟结果 基于空间杜宾模型模拟结果,给出相关机制对海洋经济高质量的总效应,相关机制对中国海洋高质量发展的作用程度排序为:政策环境>涉海就业#>海洋资本>海洋环境>海洋资源>海洋基建#>对外开放#(#表示负向作用)。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急需发挥政策环境、海洋资本、海洋环境保护和海洋资源的正向促进作用,而且相较于涉海就业人员的数量提升,高质量发展模式对涉海人员素质提出更高的要求。与此同时,实现陆海基础设施长效对接,推进港口整合,加快“补高差,促合作”进程,缓解港口恶性竞争;发挥一带一路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优势,提高沿海地区整体开放的一体化水平,才能有效推进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进程(表4)。 在不同系统、不同时期、不同尺度下,海洋要素作用方式、作用行为及作用目标的差异会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正向或负向的结果,虽然借助空间计量模型能对相关要素作用程度进行识别,但在不同质量类型下,分样本海洋经济高质量影响要素仍存在差异性,借助涉海要素的障碍度分析[10],可准确识别处于不同高质量阶段的地区主要受何种要素的影响。首先,借助熵值法确定相关影响要素的客观权重(表1),根据公式(3)计算相关作用要素的障碍度,并根据障碍度大小排序,主要识别影响沿海地区高质量发展的三大障碍要素。 (1)海洋资源、市场腹地和政策环境成为影响天津海洋经济高质量提升的三大要素;(2)海洋资源、市场腹地和海洋资本成为影响河北海洋经济高质量提升的三大要素;(3)海洋基建、市场腹地和涉海就业成为影响辽宁海洋经济高质量提升的三大要素;(4)海洋基建、市场腹地和政策环境成为影响上海海洋经济高质量提升的三大要素;(5)政策环境、海洋资本和对外开放成为影响江苏海洋经济高质量提升的三大要素;(6)海洋资源、政策环境和涉海就业成为影响浙江海洋经济高质量提升的三大要素;(7)政策环境、海洋资本和涉海就业成为影响福建海洋经济高质量提升的三大要素;(8)海洋资源、政策环境和海洋资本成为影响山东海洋经济高质量提升的三大要素;(9)海洋基建、政策环境和涉海就业成为影响广东海洋经济高质量提升的三大要素;(10)市场腹地、海洋产业和海洋资本成为影响广西海洋经济高质量提升的三大要素;(11)海洋资源、政策环境和海洋产业成为影响海南海洋经济高质量提升的三大要素。总的来看,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的主要影响要素存在趋同性,政策环境、海洋资本、海洋资源、市场腹地成为制约多数沿海地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要素(图3)。 表4 动力机制的作用程度分析 表5 障碍度指标权重 图3 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障碍要素识别 海洋是高质量发展的战略要地,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又是建设海洋强国的重要物质基础。本文以2006—2016年间中国沿海地区为空间样本,通过认知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建构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框架-优化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路径,识别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阶段性类型,并对相关动力机制和作用程度进行识别和解析,以此提出面临的科学问题。结论如下: (1)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政策导向性明显,政策发布从松散型演化为紧凑型,关注点由增速向增质转变。 (2)识别2006—2016年间中国沿海地区的高质量发展类型:高级类型区为广东、上海、山东、浙江、天津;中级类型区为福建、江苏、海南、辽宁;初级类型区为河北和广西。 (3)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时空演化主要受空间集聚效应的影响,动力机制的作用程度排序为:政策环境>涉海就业#>海洋资本>海洋环境>海洋资源>海洋基建#>对外开放#(#表示负向作用),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急需发挥政策环境、海洋资本、海洋环境保护和海洋资源的正向促进作用,而且相较于涉海就业人员的数量提升,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对涉海人员素质提出更高的要求,与此同时实现陆海基础设施长效对接,推进港口整合,加快“补高差,促合作”进程,缓解港口恶性竞争;同时发挥一带一路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优势,提高沿海地区整体开放的一体化水平,才能有效推进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进程。同时,不同类型区高质量发展受制要素存在趋同性,政策环境、涉海就业、海洋资源、海洋基建成为制约多数沿海地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要素[29-30]。 针对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进行探究,未来进行集成化及专题化叠加研究将更能准确识别分地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特点及内部结构,进而提出更为具体的地方性调控建议。同时,考虑到海洋产业是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模式的重要环节,在当前复杂国际形势下,应立足产业安全角度,关注涉海产业上下游产业链和国内及国际供应链的安全可控。 受海洋统计数据口径及统计领域的限制,部分数据在研究期限内存在缺失现象,因此在指标体系选取以及机制筛选中并未采用,进行海洋数据挖掘和大数据“数字海洋”综合分析,弥补部分海洋数据不足问题将成为下一步的工作重点。2.1 高级类型区
2.2 中级类型区
2.3 初级类型区
3 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机制
3.1 空间相关性分析
3.2 动力机制的空间集聚效应
3.3 动力机制的作用程度
3.4 不同地区的障碍要素甄别
4 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