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温阳导滞理论”针刺联合火针治疗血瘀型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临床研究
2021-05-13黎金凤
黎金凤,王 培,李 敏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潞河医院,北京 101149)
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PHN)主要是指由带状疱疹病毒感染所引起的一种急性疱疹,在皮疹脱落后的皮损部位遗留下慢性神经性、持续性疼痛[1-2]。PHN在中医上属于“腰缠火丹”“蛇串疮”等范畴,带状疱疹后遗症期患者由于气血亏虚和年老体弱致无力祛除余邪,从而导致湿热余毒遗留于脉络肌肤,瘀阻脉络,气行涩滞,不通则痛,针刺治疗PHN具有较好的治疗效果,能够改善相关临床症状[3]。本研究选取我院收治的血瘀型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患者60例,主要探讨血瘀型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采用基于“温阳导滞理论”针刺联合火针治疗的疗效及对血清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BDNF)、白细胞介素-6(IL-6)和IL-10水平影响。
1 资料和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8年8月—2019年8月我院收治的PHN患者60例,其中男性37例,女性23例,平均年龄(49.79±5.81)岁。采用随机分配原则分为两组各30例,对照组男性18例,女性12例,平均年龄(49.73±5.77)岁。治疗组男性19例,女性11例,平均年龄(49.85±5.85)岁。两组一般资料具有临床可比性(P>0.05)。
1.2 诊断标准
1.2.1 西医诊断标准 符合PHN的诊断标准[4]:急性带状疱疹治愈后,皮肤阵发性疼痛或持续疼痛时间超过1个月;疼痛性质为持续性、自发性灼痛、紧束样疼痛或刀割样发作痛;有沿神经支配区域的感觉异常及疼痛感觉;疼痛区有紧束感、瘙痒和蚁行感等不适。
1.2.2 中医诊断标准 符合《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5]中关于PHN的诊断,并且在疱疹消退之后遗留疤痕或色素沉着,伴有窜痛或刺痛,并且疼痛持续较长时间,入夜加重,夜寐不安,中医辨证为血瘀型。
1.3 纳入标准
患者符合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的诊断标准;皮肤阵发性疼痛或持续疼痛超过1个月;患者无精神疾病,神智清楚;患者近1个月内没有接受相关治疗者。
1.4 排除标准
患有精神疾病不能配合治疗的患者;针灸严重不适或拒绝接受针灸治疗者;伴有恶性肿瘤等严重疾病者。
1.5 治疗方法
1.5.1 对照组 给予火针针刺治疗,取穴:阳陵泉、足三里、三阴交、太冲及疼痛局部阿是穴,保持患者侧卧位或卧位,保持全身放松,暴露疱疹疼痛处,采用酒精对针灸处进行消毒,采用华佗牌针灸针(0.35 mm×50 mm),左手拿酒精灯,右手食指拇指持针灸针针柄,将针灸针在酒精灯外焰处进行加热到微红,在阳陵泉、足三里、三阴交与太冲处快速进针,进针深度为33.33 mm,迅速拔针,在疱疹疼痛处的局部密集点刺,进针深度为5 mm左右,迅速拔针,整个操作过程要求快、准、稳,1次/d,2周为1个治疗疗程。
1.5.2 治疗组 患者在对照组基础上给予基于“温阳导滞理论”针刺,选取命门穴、大椎穴、脾俞(患侧)、肾俞(患侧)和阿是穴。操作方法:保持俯卧位,在命门穴、大椎穴、脾俞(患侧)和肾俞(患侧)4个穴位处采用华佗牌毫针(0.35 mm×50 mm)爪切进针法进针,进针深度约为33.33~40.00 mm,得气之后,采用捻转平补平泻手法,选用艾炷在针柄上行温针灸,2壮/穴,1次/2 d;阿是穴(疱疹疼痛处的局部)常规消毒后,采用华佗牌梅花针(0.30 mm×25 mm)垂直叩刺,以叩刺局部出现微出血点或潮红为度,1次/2 d,与火针疗法交叉治疗;两组患者持续治疗4周。
1.6 观察指标
1.6.1 临床疗效 ①痊愈:症状基本消失,疗效指数>95%;②显效:症状明显改善,疗效指数≥75%,<95%;③好转:症状得到明显好转,疗效指数为30%~75%;④无效:症状无明显变化,严重者甚至加重,疗效指数<30%。疗效指数=(治疗前VAS评分-治疗后VAS评分)/治疗前VAS评分×100%。总有效率=痊愈率+显效率+好转率[5]。
1.6.2 VAS评分 采用VAS评价患者疼痛度,该量表评分为0~10分,评分越高代表患者疼痛度越高[6]。
1.6.3 生活质量(QOL)评分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采用WHO生存质量测定量表(WHOQOL)评价患者生活质量,该量表包括睡眠、食欲、情绪、精神、生活兴趣和社交6项,每项评分为100分,评分越高代表患者生活质量越高[7]。
1.6.4 QS评分 两组患者于治疗前后采用睡眠质量评分(QS)评价患者睡眠程度,10分表示睡眠最好,0分表示无睡眠,评分越高代表患者睡眠质量越好[8]。
1.6.5 BDNF、IL-6、IL-10 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测定BDNF、IL-6和IL-10水平。
1.7 统计学处理
所有数据均采用SPSS19.0软件处理。QS评分及血清BDNF、IL-6和IL-10水平等计量数据采用配对资料t检验,计数资料进行卡方检验。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治疗组总有效率与对照组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临床疗效对比 [例(%)]
2.2 两组VAS评分和QS评分比较
与治疗前比较,治疗后两组VAS评分和QS评分明显改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治疗组改善较多,与对照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VAS评分和QS评分比较
2.3 两组QOL评分比较
两组治疗后QOL各条目评分显著升高(P<0.05);且治疗组升高较多(P<0.05)。见表3。
2.4 两组血清BDNF、IL-6和IL-10水平比较
两组患者治疗前血清BDNF、IL-6和IL-10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与治疗前比较,两组治疗后血清IL-6、BDNF和IL-10水平明显改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治疗组改善程度较大,与对照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3 两组QOL评分比较
表4 两组患者血清BDNF、IL-6和IL-10水平比较
3 讨论
PHN在中医上属于“蛇串疮”等范畴。PHN多发于气血亏虚、年老体弱者,病因主要为气虚血瘀。带状疱疹后遗症期患者由于气血亏虚和年老体弱致无力祛除余邪,从而导致湿热余毒遗留于脉络肌肤,瘀阻脉络,气行涩滞,不通则痛[9-10]。火针是通过腧穴将加热的针体直接导入人体,能够借助火力激发阳气,起到通经活络、补养气血和开门祛邪的作用。火针能够通过温热刺激调理机体的阴阳平衡,从整体上有助于气血运行,使脏腑组织间滋养濡润作用增强,重建脏腑气血平衡状态[11-12]。火针对局部痛点阿是穴点刺,能够通过火针的强通效应在局部痛点“大开其门”,发挥去除毒邪的作用;火针针刺背俞穴上的肾俞、肝俞、心俞和心经上的神门穴和内关穴,使对经络的疏通作用加强,从整体上调节机体的脏腑气血平衡[13]。火针刺激能够改善和促进机体局部的血液循环,使病灶处气血得以疏通[14]。治疗组患者于对照组基础上给予基于“温阳导滞理论”针刺,魏建文等根据中医理疗及临床经验提出“温阳导滞理论”针刺,选穴以背俞穴和督脉经穴为主,阿是穴为辅;治疗操作上,主穴选用温针灸,阿是穴选用梅花针叩刺[15]。滑伯仁《发挥》中记载:督脉为“阳脉之海”“阳脉之都纲”。“大椎穴”属于督脉经穴,具有较好的温阳作用[16]。“命门穴”位于腰部,属于督脉穴,具有温里阳的作用。《素问·长刺节论》中记载:“迫藏刺背,背俞也”。说明背俞穴可用于脏腑病症及与五脏相关的皮肉筋骨等病症的治疗。所选“脾俞穴”在背部,属于背俞穴,具有温补后天之气血阴阳的作用;肾主封藏,是“五脏阴阳之本”,“肾俞穴”位于腰部,属于背俞穴,具有温补先天之气血阴阳的作用。针刺具有网络全身、沟通内外、抗御外邪、平衡阴阳及调整脏腑等作用。艾叶具有“透诸经而治百病”的作用,艾灸不仅具有祛瘀通滞、运行气血和温经通脉的功效,还能缓解内郁火毒,具有泻热解毒的功效。阿是穴刺络能够疏通经络、畅行气血,导邪毒外出[17]。梅花针叩刺具有调理气血、疏经通络的功效。梅花针叩刺阿是穴能够通过孙脉、皮部、经脉和络脉,起到通经活络、活血化瘀和祛邪外出的作用[18]。
本研究治疗后治疗组VAS评分和QS评分明显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联用基于“温阳导滞理论”针刺能够降低疼痛度,改善睡眠质量。治疗后治疗组QOL各条目评分显著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PHN发生和发展与血清BDNF、IL-6和IL-10水平密切相关,改善其水平能够减少神经损伤部位的痛觉敏感性,从而起到缓解疼痛的作用[19-21]。两组治疗前血清BDNF、IL-6和IL-10水平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治疗组血清IL-6、IL-10和BDNF水平明显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综上所述,采用基于“温阳导滞理论”针刺联合火针治疗血瘀型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具有较好的治疗效果,值得在临床上推广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