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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浦城牛鼻山与上东坪遗址2018年调查简报

2021-05-11厦门大学历史系浦城县博物馆

东南文化 2021年1期
关键词:陶片泥质遗存

厦门大学历史系 浦城县博物馆

内容提要:2018年考古队对牛鼻山遗址和上东坪遗址进行重点复查和探沟试掘,获得新石器时代晚期至青铜时代的三期文化遗存。第一、二期遗存内涵分别对应牛鼻山遗址下层、上层墓葬。通过测年及器物比较,可知牛鼻山文化早期的主体年代应在距今5000年以上,第三期遗存年代相当于中原地区的夏商时期。在牛鼻山山顶探沟出土第一、二期炭化稻谷的年代在距今5000年前后,这一发现为研究闽江上游及邻近地区古代文化与古代生业提供了一批重要资料。

浦城地处福建省最北部的闽浙赣三省邻境山区,闽江上游主要支流之一的南浦溪贯穿县境。流域内先秦时期地下遗存非常丰富,遗址主要分布在南浦溪干流及支流两岸的低矮山丘和向阳坡面。1989、1990年,福建省博物馆先后对浦城县管厝乡牛鼻山遗址进行两次抢救性考古发掘,清理了一批以新石器时代晚期墓葬为主的遗存[1],是闽江上游地区新石器时代考古的一次重要收获。2018年7—8月,经福建省文物局批准,厦门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联合浦城县博物馆共同开展牛鼻山遗址周边区域系统调查,期间对牛鼻山遗址和上东坪遗址进行了重点复查(图一)。

图一// 牛鼻山遗址与上东坪遗址地理位置示意图

一、牛鼻山遗址

牛鼻山位于浦城县东北约30公里的管厝乡党溪村。该山为一相对独立的低矮山包,南北长约250、东西宽约180米,山顶地理坐标为北纬28°03 08.9 、东经118°40 34.5 ,海拔388米。牛鼻山东、北为连绵的高山,西、南为党溪流经的河谷盆地。此前开展抢救性发掘的墓葬区位于牛鼻山南坡近山脚处,本次复查也在山脚发现部分印纹硬陶及少量夹砂陶片,但工作重点主要在山顶部分。牛鼻山山顶地势平缓、视野相对开阔,相较于山脚更适宜史前先民居住活动。山顶现种植板栗树,地表杂草丛生,踏查并未采集到早期陶片。调查队为明确山顶是否有早期遗存分布,在进行钻探后,选择于山顶西侧边缘布设并试掘正南北向长4、宽1米的探沟一条,编号2018牛鼻山TG1。该探沟北距1989、1990年山坡发掘区约120米,相对高差约20米。以下对本次探沟试掘的主要收获简报如下。

(一)地层堆积

以2018牛鼻山TG1西壁为例,对山顶地层堆积情况进行介绍(图二)。

图二// 2018牛鼻山TG1西壁剖面图

①层:灰褐色表土,含砂量较高,土质较疏松,厚0.1~0.18米。此层夹杂较多植物根茎、腐殖质以及少量石块,未见陶片等人工遗物。

②层:黄褐色黏土,土质较致密,距地表深0.1~0.18、厚0.1~0.21米。此层包含少量细碎的泥质陶和夹砂陶片。

③层:深黄褐色砂土,土质较致密,距地表深0.23~0.32、厚0.1~0.2米。此层中夹杂一些细石英颗粒和炭粒,包含大量夹砂陶和泥质陶片,1件石凿,浮选发现炭化水稻种子1粒。发现一处灰坑开口于此层下。

④层:浅红褐色砂土,土质较致密,距地表深0.4~0.47、厚0.07~0.17米。此层中夹杂大量石英颗粒,包含少量夹粗砂黑褐陶、红陶和红烧土块。

④层下为红褐色生土,含一些风化基岩块。

(二)遗迹单位

灰坑1处,编号2018牛鼻山H1(以下简称H1)。位于探沟中部,东、西两侧均延伸至探沟外,开口于③层下,打破④层和生土。已发掘部分平面形状不规则,坑口南北最长2.19、东西宽1米。坑壁斜弧,坑底不甚平整,深0.16~0.2米(图三)。坑内填土为灰褐色砂土,较疏松,夹杂较多石英颗粒、少量炭粒和红烧土块,出土较多夹粗砂陶片和少量泥质陶片及石凿1件,浮选发现炭化水稻种子1粒(彩插一︰1—右)。

图三// H1平、剖面图

1.2018牛鼻山TG1出土炭化水稻种子(左粒出自TG1③层;右粒出自H1)

(三)出土遗物

③层出土大量陶片,但多数较为细碎,可辨器形以罐、簋为主,还有部分器足。以灰陶和黄陶为主,有少量灰黑陶和红陶。夹砂陶为大宗,其中夹粗石英砂者占一定比例,陶质松软,陶胎较厚。手制与轮制并用。泥质陶数量较少,多经轮修,陶胎较薄,器表有经磨光者。装饰以素面为主,也见在器表施绳纹、篮纹、栅篱纹、麻点纹、漩涡纹(重圈纹)、折线纹和弦纹者(图四)。另出土石凿1件、炭化水稻种子1粒(彩插一︰1—左)。

图四// 2018牛鼻山TG1③层陶器纹饰

陶簋 1件,可修复。TG1③︰2,泥质灰陶。敛口、尖圆唇,折肩,斜腹,圜底近平,矮圈足底部呈台状。折肩及下腹近底处各存一道凸棱,圈足上残存一个近圆形镂孔。口径15.3、底径12.3、高8.7厘米(图五︰1;彩插一︰3)。

图五// TG1③层出土遗物

3.陶簋(2018牛鼻山TG1③︰2)

陶罐 4件,均残甚,分泥质灰陶与夹砂灰陶两类。TG1③︰3,泥质灰陶。口微残,直领,溜肩,肩部饰绳纹。残口径15.9、残高6.7厘米(图五︰2)。TG1③︰5,泥质灰陶。侈口,平沿、圆唇,短颈,器表素面且经磨光。口径14.4、残高2.3厘米(图五︰5)。TG1③︰6,夹砂灰陶。口微敛,高领,领部外饰多道凹弦纹呈棱状。口径15.6、残高5.7厘米(图五︰3)。TG1③︰4,夹砂灰陶。侈口,宽沿,沿内侧存多道弦纹。口径18.2、残高4.0厘米(图五︰4)。

陶器足 3件,均残断,夹粗石英砂黄陶。有两件足身较直,平面呈近三角形。TG1③︰7,上部宽3.4、残高5.8厘米(图五︰6)。TG1③︰8,上部宽4.8、残高4.4厘米(图五︰7)。TG1③︰9,足身外撇,上部宽6.2、残高3.7厘米(图五︰8)。

石凿 1件。TG1③︰1,残断,青灰色页岩。磨制精细,平面近矩形,正面及侧面各存两道凹痕。残长3.9、宽2.2、厚0.9厘米(图五︰9;彩插一︰2)。

2.石凿(2018牛鼻山TG1③︰1)

H1出土较多陶片,可辨器形有盆,还有部分器足。皆为夹砂陶,陶质松软。器足皆夹较粗的石英砂颗粒,器表即可见。陶色不纯,以灰色为主,兼有黄色、红色及灰黑色。多为手制。器表素面无纹饰。另出土石凿1件、炭化水稻种子1粒。

陶三足盆 1件,可修复。H1︰1,夹砂陶,陶色灰、红驳杂相间。敞口,斜沿、尖圆唇,弧腹,平底,舌状矮足。素面。口径23、高11.4厘米(图六︰1;彩插一︰4)。

4.陶三足盆(2018牛鼻山H1︰1)

图六// H1出土遗物

陶鼎足 3件,均为夹粗石英砂红褐陶,足体呈扁圆锥状。H1︰4,高9厘米(图六︰2)。H1︰8,足根残断,残高7.5厘米(图六︰3)。H1︰3,足根残断,残高7.1厘米(图六︰4)。

陶器足 3件,均为夹粗石英砂黄陶。足体宽扁,形似鸭掌,外翻呈一定弧度。H1︰5,宽 7.2~10.8、高9.4厘米(图六︰5;彩插一︰5)。H1︰7,一侧残断。宽 7.5~8.8、高9.9厘米(图六︰6)。H1︰2,足根残断。残高5.4厘米(图六︰7)。

5.陶器足(2018牛鼻山H1︰5)

石凿 1件。H1︰6,灰色石灰岩,磨制较为光滑,平面略呈矩形,单面刃。长8.4、宽2.4~2.6、厚2厘米(图六︰8)。

④层出土陶片较少,且十分细碎,器形难辨。陶胎较厚,皆夹粗石英砂,陶质松软。陶色驳杂,器表素面无装饰。

二、上东坪遗址

上东坪遗址位于浦城县管厝乡管厝村西南侧一低矮山包顶部,遗址东北为党溪河谷盆地,南部为低矮山地。遗址所在山顶地势较平缓,现种植油桃树,地理坐标为北纬28°01 52.5、东经118°38 10.7 ,海拔345米,相对高度约17米。在上东坪遗址采集到较多印纹硬陶片,纹饰包括席纹、条纹、方格纹等。为进一步明确文化层堆积情况,在山顶布设并试掘一条正南北向长4、宽1米的探沟,编号2018上东坪TG1。以下对探沟试掘的主要收获加以简报。

(一)地层堆积

以2018上东坪TG1东壁为例,对遗址地层堆积情况加以介绍(图七)。

图七// 2018上东坪TG1东壁剖面图

①层:灰黄色表土,含砂量较高,土质较疏松,厚0.07~0.15米。此层夹杂较多植物根茎、腐殖质,包含少量陶瓷片,包括夹砂陶、黑衣陶、硬陶及晚期瓷片等。

②层:红褐色黏土,土质较致密,距地表深0.07~0.15、厚 0.3~0.55米。此层包含较多陶片,以印纹硬陶和黑衣陶为主,也见少量夹砂陶,出土陶网坠和石镞各1件。此层下发现较大石块3块,疑为人工搬运至此。

③层:深红褐色黏土,土质较致密,距地表深0.53~0.62、厚0.05~0.15米。此层夹杂较多石英颗粒,包含陶片数量很少,主要为夹砂陶。

③层下为生土,深红褐色砂土,包含一些风化的基岩块。

(二)出土遗物

②层出土较多陶片,可辨器形有罐、盆、豆、甗、网坠等。以泥质或夹细砂灰硬陶为主,夹砂陶和泥质陶较少。部分硬陶在器表施有黑色陶衣,黑衣无光泽,陶胎多为灰色。所见夹砂陶和泥质陶陶胎较厚,胎色以灰色为主,黄色与红色很少。陶器制作以轮制为主,手制为辅。出土陶片以素面为大宗,所见纹饰有席纹、条纹、方格纹、弦纹等(图八)。另出土石镞1件。

图八// 2018上东坪TG1②层陶器纹饰

陶罐 1件。TG1②︰3,残,夹砂灰陶,陶质较硬。侈口、圆唇,沿面微内凹,束颈,溜肩。素面。口径17.6、残高4.1厘米(图九︰1)。

图九// 2018上东坪TG1②层出土遗物

陶盆 2件,底部均残缺。TG1②︰4,泥质灰硬陶。敞口,方唇内斜,深弧腹,腹外侧拍印席纹,口沿内侧存一道弦纹。口径20.8、残高5厘米(图九︰2)。TG1②︰5,黑衣陶,灰色胎。侈口,尖唇,曲腹斜弧。素面。口径12.2、残高4厘米(图九︰4)。

陶甗形器 1件。TG1②︰6,仅存甗腰的箅承和釜上部。黑衣陶,灰色胎。素面。残高3.6厘米(图九︰3)。

陶豆 1件。TG1②︰7,残存豆盘下部和豆把上部。泥质灰硬陶。下腹斜弧,内底上凸,喇叭状圈足。豆盘外腹及底拍印较为杂乱的席纹。残高4.5厘米(图九︰5)。

陶网坠 1件。TG1②︰1,泥质灰硬陶。整体略呈“王”字形,横剖面近圆形。高3.7、直径2.4厘米(图九︰6;彩插一︰6)。

6.陶网坠(2018上东坪TG1②︰1)

石镞 1件。TG1②︰2,青灰色页岩。镞锋残断,铤稍显。残长2.9、厚约0.8厘米(图九︰7)。

③层仅出土少量陶片,且大多细碎,形制难辨。以夹砂陶为主,泥质陶较少,陶质松软,陶胎较厚。陶色以灰色为主,也见若干黄陶。制法主要为手制。以素面为主,有少量绳纹陶。

三、初步认识

本次在浦城牛鼻山和上东坪两处遗址试掘所获遗存,可据其文化面貌的差别及层位关系大致分为三期。

第一期以2018牛鼻山H1为代表,牛鼻山TG1④层所见陶片与之内涵接近。本期陶片陶胎较厚,夹粗石英砂,陶质疏松,陶色驳杂,烧成温度较低,均为素面。H1中出土多件整体形似鸭掌状的宽扁器足,形态与牛鼻山下层 M5︰9 和 M5︰10[2]、浦城下山尾出土三足盘(盆)M1︰23[3]的足非常接近。但本次牛鼻山山顶探沟出土器物的陶质均为夹粗砂陶,与牛鼻山下层墓葬和下山尾墓葬出土的泥质灰黑陶或夹细砂灰陶不同,不排除是一类鼎足,可能受到赣鄱地区郑家坳类型遗存使用类似形制鼎足的盆形鼎(如郑家坳 M1︰2[4])之影响。所见另一类呈扁圆锥状的鼎足,与牛鼻山下层M4出土陶鼎M4︰3足部形制相似。总体而言,第一期遗存在文化面貌上与牛鼻山遗址下层墓葬最为接近。

第二期以牛鼻山TG1③层出土遗物为代表,上东坪TG1③层出土的陶片与之面貌接近,可以归属本期。所见陶器以夹砂陶为大宗,陶色以灰、黄色为主,共出的泥质灰陶多为轮制,烧成火候较高。纹饰陶占一定比例,以绳纹为主,并见少量折线纹、麻点纹、漩涡纹等。牛鼻山TG1③层出土陶簋(TG1③︰2)与牛鼻山上层M16出土陶簋(M16︰3)形制基本相同。出土陶罐(牛鼻山TG1③︰3—5)在武夷山市葫芦山遗址第一期遗存出土同类器中均有形制相近者(如葫芦山Y1②︰2、Y1②︰1和Y1①︰13)[5]。所见陶器纹饰常见于牛鼻山遗址上层墓葬和葫芦山遗址第一期遗存,少量麻点纹和漩涡纹多见于本地新辨识出的张家园类遗存和明溪南山遗址4号洞第二期遗存[6],其年代均处于牛鼻山遗址上层墓葬时期。总体而言,第二期遗存的主要内涵基本见于牛鼻山遗址上层墓葬之中,可与之归为一类。

第三期遗存见于上东坪TG1②层。上东坪遗址出土的黑衣陶曲腹盆(TG1②︰5)与福建邵武斗米山上层墓葬出土的同类器[7]形制接近,出土陶罐(TG1②︰3)在葫芦山遗址第三期遗存和福建光泽池湖村墓葬[8]中均常见与之类似者。再结合所见甗形器的形制、陶器上流行拍印的几何形纹样,以及器表施黑衣的陶器与印纹硬陶比例趋近等情况,可将第三期遗存大致归入闽江上游地区的马岭类型文化和白主段类型文化之范畴,年代约相当于中原地区的夏商时期。本期资料并不丰富,下文从略。

自20世纪末对牛鼻山遗址进行抢救性发掘,主要依据所见19座墓葬资料的揭示,逐步在闽江上游地区确立了新石器时代晚期的牛鼻山文化,并依据与邻近地区相关文化进行比较,推测其年代约为距今5000—4000年[9]。论者亦多据牛鼻山遗址上、下两层墓葬的层位关系与文化面貌差别将之进一步分为早、晚两个阶段[10]。虽然本次在牛鼻山山顶进行探沟试掘的面积有限,但所见H1和③层出土遗存内涵明确,可分别与牛鼻山南坡下层墓葬、上层墓葬相对应,故而本次试掘中在相关单位采样所测的绝对年代数据对于认识牛鼻山文化遗存的年代问题具有重要参考价值。本次试掘在H1取炭样1件,测定年代为4510±30BP,经树轮校正后年代范围为5301—5048BP;在TG1③层取炭样1件,测定年代为4440±30BP,经树轮校正后年代范围为5280—4880BP;TG1③层浮选所得炭化稻谷1粒,其测年及树轮校正后的年代范围与同层炭样测定所得数据完全一致(表一)。上述三个测年数据分布相对集中,由层位分析牛鼻山TG1④层年代还应早于H1,笔者认为将上述测年范围作为牛鼻山遗址上、下两层遗存的大致分界,应是符合客观事实的认识。

表一// 2018牛鼻山TG1炭样加速器质谱(AMS)碳十四测试结果

有学者曾就牛鼻山遗址下层墓葬与江西靖安郑家坳墓地出土遗存进行过细致比较,两者共见一类豆盘呈深折腹、豆把近底部有棱座的陶豆和鸭掌状足的盆形鼎,单耳钵、圈足壶的形制亦较近似,显示出它们存在较密切之关系[11],年代上也应相接近。细考牛鼻山遗址下层墓葬出土部分陶豆的形制,在薛家岗文化、崧泽文化和北阴阳营文化遗存中亦均见有与之相似者。学界对于崧泽文化绝对年代的认识较为一致,约为距今6000—5300年[12]。薛家岗文化的年代大致相当于崧泽文化和北阴阳营文化的中、晚期,下限进入良渚文化早期[13]。结合本次对H1所取炭样的测年,笔者认为以牛鼻山下层墓葬为代表的遗存其主体年代可能在距今5000年以上,下限至迟亦不晚于距今4800年。

牛鼻山遗址上层墓葬之间在内涵上存在一定差异,有进一步分期的可能。从已公布的资料分析,牛鼻山上层M3、M12、M18随葬品显示出的文化面貌与下层墓葬延续性较强。而在其他上层墓葬中新出现了陶鬶、盉、垂棱豆、簋、圈足盘和几何形印纹陶罐等器形,文化面貌与前者及下层墓葬存在明显差异,可能是年代上存有一定缺环所致。值得注意的是,其余上层墓葬与浙江遂昌好川墓地[14]所展现出的文化面貌相近,如陶鬶M19︰1、盉M8︰1、垂棱豆M19︰11、杯M9︰4、几何形印纹陶罐M10︰1、M19︰2等均在好川墓地出土同类器中有形制近同者。部分折腹、矮圈足的陶壶和圈足带大圆形镂孔的陶盘则显示出与闽江下游地区昙石山文化[15]的交流也较为紧密。从上东坪TG1及葫芦山等遗址的层位关系可知,这类遗存的年代应早于本地马岭类型文化[16]的发生。结合本次对牛鼻山TG1③层所取样品的测年数据,以及近年来厦门大学考古专业与地方单位合作在武夷山葫芦山、浦城龙头山、马道坪等遗址的发掘和张家园遗址调查所得相关遗存的年代认识,笔者认为除牛鼻山上层M3、M12、M18等墓年代可能早至距今5000年前后,牛鼻山上层其余墓葬的主体年代应约在距今4500—4000年之间,年代上限不超过距今4800年。

本次在牛鼻山TG1的试掘过程中,对③层和H1土样进行了系统收集与浮选。其中③层收集土样6.5L,浮选发现水稻种子1粒;H1亦收集土样6.5L,也发现水稻种子1粒。所获两粒水稻种子轮廓完整,鉴定特征明显,其中一粒因炭化变形较为严重。据粒型判断,两粒水稻种子均为粳稻。通过对同层位所取炭样及TG1③层出土水稻种子本体进行测年,可知其年代均在距今5000年左右,证明从以牛鼻山下层墓葬和H1为代表的牛鼻山文化早期阶段起,本地的稻作农业活动业已发生。结合前述牛鼻山文化遗存与长江中下游地区和福建沿海地区同期文化之间显现出的诸多联系,本次在牛鼻山遗址出土的炭化稻谷也为研究稻作农业由长江中下游地区沿陆路及内水向沿海地区南传的具体路线,提供了一处颇为重要的节点性资料。

(附记:参加本次考古调查的还有厦门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研究生王欢欢、唐凯纯、技师熊仁寿。土样浮选与植物遗存鉴定由厦门大学考古专业副教授葛威完成,照片由杨军、葛威拍摄,拓片由熊仁寿制作,研究生牛钟艳参与了制图工作。调查期间得到福建省文物局、浦城县文体旅局、浦城县管厝乡党委、乡政府和浦城县博物馆馆长毛建安等单位及个人的大力支持,谨此一并致谢!)

执 笔:付 琳 官民伙 杨 军 葛 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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