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虚掩 组诗

小碧

我相信

我相信，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

比如，虚无，爱情

再比如，妈妈的微笑，春风里的花朵

我也相信，我体内的那块肿瘤一直存在

比如，鸡蛋跟石头碰撞

比如，我跟光阴背道而驰

某个清晨

早起的露珠，迎来黎明

公路上还没有觅食的野狗

对，乡村还没有苏醒过来

只有麻雀开始吵闹

邻家女孩却已经在上学路上飞奔

她将有更远的远方将要奔赴

在这一切缓慢的过程中

农妇搭乘的拖拉机

从水源充足的地方开始，运载

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異乡人

所有的房屋都靠山而建

一条河流蜿蜒流淌而过

可以看见连户路四通八达

在这片仅有的土地上

玉米杆是万物生长的佼佼者

一茬一茬的野菊花

总开不败

我行走在公里之外的山路上

却不曾种过一株大豆包括那么骄傲的玉米

我会向茂盛的野草低头

偶尔也会去山外的城里喝酒

叩首庙宇里的菩萨时

我不敢提及，昨日

在车上丢失的一条短信

羞愧啊，我这个不会种植的农民

就像居住在故乡的异乡人

炊烟

丫丫忙碌着

从清晨第一缕炊烟开始

到天空挂满黄昏

劈柴，喂马，煮饭

照顾生病的奶奶

偶尔，丫丫也会偷偷地想

妈妈会不会躲在云里看着她

或者，从屋顶的瓦片上突然走出来

替她升起一天的炊烟

门扉虚掩

编织鸡笼的爷爷

将暮色，青山，炊烟，织进岁月

淘洗的女人把期盼，源头，日子

收进一盏归灯

倦鸟衔着青山

披袈裟的和尚

将人间念成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