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与服饰史研究的三重证据法
2021-04-30杨道圣
杨道圣
历史研究对于史料可靠性判断的标准始终是一个问题,人言人殊。历史学领域的研究者重视文献,考古和文物工作者注重文物,也有人提出口述文献是第三类,但实际上无论是口头还是书面文献一律都可归为文献类史料。这两类史料的重要性或者说可靠性的程度并不能概而言之,而是要视研究的对象而定。就物质文化史而言,很多研究者都注意到文献类史料的不足,开始更多地使用图像作为史料,以图证史,但实际上还有与文献和图像非常不一样的实物史料尚未被充分关注。本文拟就作为物质文化史研究一部分的服饰史研究来讨论一下这三种史料各自不同的性质以及对于它们如何使用,由此明确形成服饰史研究的三重证据法。
一、沈从文对于服饰史料的观点
目前为止的大多数服饰史研究者,对于沈从文的服饰史研究,多重视其对某些具体朝代或具体服饰的论述,而忽略其所提出的服饰史研究的方法问题,其中惟有卞向阳在2000年发表的《论中国服装史的研究方法》中有所论及,但语焉不详。①沈从文在《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引言中对于中国服饰史史料的问题有非常重要的几点论述,目前的服饰史研究者却常常忽略,而使得服饰史研究的水平无法在沈从文的基础上有更多的发展。他的论述概述如下:
1、文献史料的不可靠
沈一上来就提出:“中国服饰研究,文字材料多,和具体问题差距大,纯粹由文字出发而作出的说明和图解,所得知识实难全面。”②提到几类文献,各类文献的问题不一,但均不能落实。第一类是史部中各代的《舆服志》《仪卫志》《郊祀志》《五行志》,这类史料“多限于上层统治者朝会、郊祀、燕享和一个庞大的官僚集团的朝服、官服。记载虽若十分详尽,其实多辗转沿袭,未必见于实用。”③沈以为各代制度存在着文本上的继承性,只是把前代的文本拿来稍作修改当作自己的,类似于今天一个地区把另一个地区的规定改换头脸变成自己的一样,至于是否落到实处,很难确定。阎步克在其《服周之冕》中则进一步指出,这些制度不仅不是对历史事实的记载,也就是说不仅是制定了制度而没有执行的问题,而且还可能是一种观念的建构,这史实际上发挥着经的作用,是一种思想意识形态的表达,把服饰制度建构成一种权力的象征和表达。④只能说这些制度表达了当时的统治阶级想要如此使用服装,是一种理想,而并非具体地如此实施,更不可能是真正地实施了。依据这些政治制度来写服饰史,只能是文献中的服装史,而非历史现实中的服装史。
第二类文献属于私人著述,“如《西京杂记》《古今注》《拾遗记》……等,又多近小说家言,或故神其说,或以意附会,即汉人叙汉事、唐人叙唐事,亦难以落实征信。”⑤沈非常清楚地看到文献不仅有官方意识形态的建构,也还有个人主观想象的成分,所以很难以这些文献为据来写服饰史。
2、以图像为主结合文献
沈比较历史学家和文物学家的两种研究角度时说:“从我们学文物的人来说,要懂历史。离开文物就没法子说懂历史。”但历史学家存在一个偏见,不大看得起文物。他说他有一个恰恰相反的“偏见”:“要理解文物文化史的问题,恐怕要重新来,重新着手,按照旧的方式,以文献为主来研究文化史,恐怕做的很有限。放下这个东西,从文物制度来搞问题,可搞的恐怕就特别多。”⑥这里所说的文物在《中国古代服饰研究》里主要是指图像:“本人因在博物馆工作较久,有机会接触实物、图像、壁画、墓俑较多,虽文物经手过眼也较广泛,因此试从常识出发排比排比材料,采用一个以图像为主结合文献进行比较探索、综合分析的方法,得到些新的认识理解,根据它提出些新的问题。”⑦查《中国古代服饰研究》,除有少量依据出土服饰实物,确实主要以图像为主。沈所说的实物,其实是指文物,他并没有对此进行严格的区分和定义。但沈不是没有意识到以图像为主研究服饰可能面临的问题,他发现先秦金银器上文武男女服饰有相近处,和真实情形有一定差距。可惜他对于这一问题进行了合理化的解释。缪哲在《以图证史的陷阱》一文中指出:“盖用以证史的图像,每见于丧器、丝织品或金银器等功用性物件,也就是说,与书抄和碑刻一样,往往是匠人的手笔。而匠人的本分,如我们上面讲的,是尽量遵守旧的程式,没有必要,是不轻改动的。”因此“既守旧的程式,图像就往往落后于‘史’。在这一点上,即使‘士人’的图像中,也不免有陷阱。比如清人的画中,人物多博衣广袖、束发葛巾,少有长袍马褂、剃发拖辫子的人。设天下有谷陵之变,清代的遗物,仅剩这清人的画了,则以这画中人物的装束,去推考清代的服饰,其不错者几稀。”结论是“使用图像的证据,应纳回于其所在的美术史之传统,只有纳回于图像的传统中,我们才能分辨图像的哪些因素,只是程式的旧调,又有哪些因素,才是自创的新腔。旧调虽不一定不反映‘史’,或没有意义,但这个问题过于复杂,不是孤立看图就能搞懂的。否则的话,则图像不仅不能‘证’、反会淆乱‘史’。”⑧
所以不能把某一时代图像上的服装直接等同于那个时代的真实服装,当然,并非因此图像不能作为服装史的史料,但一定要将其与真实服装区分开来使用。
3、以实物作为服饰史研究的对象
沈在前言中使用了一个实物的例子,就是长沙马王堆出土的金缕玉衣,以实物清楚确凿地反证文献的不可信。可惜,沈没有能够区分出文物中的实物和图像之间的区别。这可能是因为沈从文还是更多考虑美术史的缘故,而没有真正贯彻他的物质文化史的研究。比如俑对于研究服饰确实有很大的帮助,但俑身上的服饰与真实服饰仍然有一定的距离,不能等同于真实服饰。沈对此有很明确的意识:“墓葬中出土陶、土、木、石、铜诸人形俑,时代虽若十分明确,其实亦不尽然,真实性也只能相对而言。”⑨有研究者以为沈从文提到的图像包含实物⑩,但图像与实物对于不同研究者而言,意义是不一样的,而且因其性质不同,一定要分别对待。这里俑对于文物学家、美术史家或其他的历史学家而言是实物,对于服饰史而言,却依然属于图像。沈在谈到战国时期的“百花齐放”含义的理解时提到:“以衣着材料而言,从图像方面还难得明确完整的印象。”其实不仅材料,纺织、裁剪、缝纫的工艺单纯从图像中很难得到确实的认识。服饰史所研究的对象最终要指向真实的服饰,质料、结构、形式都真实地呈现于其中,文字和图像都要落实到对于真实服饰的研究和考证上。以沈从文当时对于服饰史方法的认识反观今天很多服饰史,发现对于服饰史的史料都还缺乏沈所提到的这些基本的看法。
二、服饰史研究中的三重证据法
通过对于沈从文服饰史研究方法的反思,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服饰史的研究一定要对于史料的可信性的程度有这样的认识和区分。首先按照可信性的大小可以区分出三种史料:服饰实物、服饰图像、服饰文献。服饰史研究的对象是实物,图像和文献都是要围绕实物,用于帮助确定实物,分析实物,而不能取代实物。就如研究建筑史不能以历代建筑的图像和文献来取代建筑实物一样。物质文化史的各个领域研究都是一样的,服饰史作为物质文化史的一部分,而不是作为艺术史的一部分,其材料、工艺、形制都要研究,而不能仅研究其形制。当然服饰与建筑相比,质料上更脆弱,易朽坏,不好保存,所以古代的衣物很难保存到现代,这也是大多数服饰史研究者更多使用文献和图像的原因。我们认为,文献和图像不是不能使用,但一定要意识到文献和图像与实物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距离,如果只有文献和图像,我们只能说从文献和图像中所看到的情况是如此,而非当时的服饰就是如此。当然,文献与图像的互证可能会使我们与实物更加接近,但仍然不能等同于实物。对于实物的确认、分析要依赖文献和图像,所以我们由此确定服饰史研究的三重证据:实物、图像和文献。
关于沈与三重证据法的问题,张鑫、李建平二位在2012年第6期《吉首大学学报》上发表了《沈从文物质文化史的研究与三重证据法的理论与实践》一文,他们接受饶宗颐的提法,把考古资料中文字和器物区分开来,于是就把王国维的二重证据法变成了三重证据法:传世文献、出土文献、出土文物。他们认为沈的看法和饶宗颐是一致的,在文献之外特别看重文物的作用。⑪但是从以上对于《中国古代服饰研究》的分析来看,沈与饶的看法尚有很大的差别,沈从物质文化史的研究角度来看,文物当然是主要的,而他在其中所说的文物主要指的是图像;沈看到文物包含了图像和实物,二者对于物质文化研究而言,意义甚为不同,沈虽是使用以图像为主,结合文献的方法,但他意识到图像与实际服饰之间的差别。所以对于沈而言,三重证据法不是传世文献、出土文献、出土文物,而是文献、图像和实物,这三类不再是以出土还是传世区分,而是以其作为媒介的形式,与现实之间的关系而言的。在物质文化史的研究上,当然后一种区分更为科学,也更为有效。中国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的刘中玉先生2014年发文指出沈从文的方法乃是“实物、图像、文献三结合的方法”。他说:“1950年以后,沈从文在利用形象材料研究中国古代物质文化史方面成果卓著。作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文化史学科的奠基者之一,沈从文开创了服饰、纹样、玉器、杂文物等多个文化史研究的新领域,并形成了实物、图像、文献三结合的方法论和以唯物主义为指导的形象史观。”⑫可惜他只是这么提了一下,并未对沈从文如何使用兼顾实物、图像和文献的三重证据法进行具体论述。其实,沈从文对于服饰史三重证据法的含糊很可能与他所接受的日本原田淑人的中国服饰史研究的影响相关。原田淑人已经认识到了存在着三种可靠性不同的服饰史的史料:“关于服装本身的遗物,想先谈一下作为衣帽材料的织物、组物之类……这些实物,其价值可在正史舆服志以上。而且和这些服装遗物相对照,能使当时服装真实化、具体化的,要算当时的绘画和雕刻了。”⑬遗憾的是,在他明确认识到实物比图像可靠,图像比文献可靠之后,又把文献和遗物作为主要的考察对象。⑭其中遗物就是后来沈从文所说的文物,于是就有了沈从文是以文物和文献作为主要史料的所谓二重证据法。
文物需要区分出实物和图像,不仅仅是研究古代服装所需要的,与今天的服装理论相适应,我们也必须如此划分。我们可以借助今天的符号学理论以及媒介理论对于服装史研究的三重证据法进行更为清楚地阐述,可以看到三重证据法的提法更为科学,更有利于服饰史的研究。
法国符号学家罗兰·巴特在《流行体系——符号学与服饰符码》中把服饰作为一种符号体系,按照媒介形式及其功用清楚地区分了三种服饰系统:真实服饰、图像服饰和书写服饰。⑮这三种服装的形式结构和功能对比可以下表来表示(表1)。
表1:三种服饰的区分
巴特的这种区分让我们非常清楚地看到呈现在不同媒介形式中的服饰系统,它们各有特点,自成体系,表达各自的功用,而不可混淆。研究真实服装,可以认识其材料、工艺、结构,这是在图像服饰和书写服饰中不能够直接获取到的信息。而服饰作为物质文化,这些信息是至关重要的。研究图像服饰,可以认识服饰和人的身体结合在一起产生的效果,服饰的搭配,色彩等,那些古代的服饰,已经脱离开人的身体,要对人穿上这样的服饰产生的效果有一种直接的感受,必须借助于图像。书写服饰如上所言,或在官方史书中传达意识形态,或在私人著述中表达个体的喜好、感受等。三者虽可互相补充印证,但作为三种符号体系,不可彼此替代,否则产生混乱。巴特这里所说的三种服饰体系与服饰史研究的三重证据:实物、图像和文献恰好一一对应,这并非是巧合,而是对于服饰的存在方式认识的一致。另一方面,巴特的三种服饰体系的区分让他看到当代的典型的书写服饰,就是服装杂志制造流行的巨大作用,也帮助我们看到无论是商业的流行还是政治的观念都可以由书写服饰来传达,来制造。书写服饰是对于服饰观念的制造,它可以影响并产生真实服饰,但与真实服饰之间存在着距离。无论是当代的服装杂志的书写还是古代的服饰制度的叙述之间存在着本质的相似,都是一种意识形态的制造,只不过具体内容不同而已。用这样的观念去研究古代的舆服制度,会有巨大的收获,前面提到的阎步克的《服周之冕》就是这种研究的成果之一。
再看图像服饰,不是说图像不能用来作为服饰史研究的史料,当代历史研究都注意到了图像的作用,出现了所谓的“以图证史”,关键的是如何使用图像。彼得·伯克在《图像证史》中提到对于图像的三种态度,否定派、肯定派与“第三条道路:
1、否定派认为图像不能证明任何东西,或者太琐碎,一般传统的文史研究者常持此论;
2、肯定派认为图像总是会传递关于外部世界的可靠信息,因此可以通过图像窥见外部世界,图像学是这方面的代表;
3、第三条道路不再纠缠于图像是否可信,而是关注“可信的程度及其方式。”前面所提缪哲的文章就是这一观点,要区分创造性的图像和程式化的图像,艺术家的和工匠的图像。⑯
彼得·伯克提出对于图像使用要注意的几个方面:
1、要注意区分典型的图像和异常的图像,记住历史上的图像既有理想化的,也有讽刺性的;
2、要把图像放在一系列多元的背景中来考察,特别注意图像在当时要发挥的功能;
3、系列的图像总比单个的图像更具可信性;
4、要关注图像微小而具有重大意义的细节。⑰
沈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中,虽然准确而言,研究的是图像服饰,但因他注意到了使用图像的这些问题,所以极具可信性。比如很多图像之间彼此的对比,利用文献与图像互证,关注图像中一些具有重大意义的细节等。
古代的真实服饰也即实物留存比较少,所以要达到使用实物来研究服饰史比较难。对于中国而言,清代及以后的服饰可能相对保存较为完好,清以前的服饰实物确实很少,但问题是留存较少的服饰实物有没有得到关注和研究。很多博物馆中积存了一些出土的衣物,既没有整理修复展出,也没有提供给研究者展开深入的研究。目前国内博物馆中拥有的服饰实物还能够给服饰史的研究提供很大的空间。比如可以通过测量,获得充分的数据建立各个时代的服饰尺寸和结构的档案,通过复原来展现各个时代的服装形象,如2021年2月开始在国家博物馆由孙机先生主持的“中国古代服饰文化展”(图1)。由于缺乏对于博物馆保存的服饰充分的关注,很多服饰史的写作甚至图像都使用很少,还在专注于文献,而且对于文献的类别不予区分,更不用说实物了。
图1:“中国古代服饰文化展”中历代服饰复原人像,从左至右依次为南宋官员公服,元代女性服装,元代男性服装,南宋女性常服
在西方学者的服装史研究中,也存在着同样的问题,比较知名的服装史学者,比如20世纪60、70年代詹姆斯·拉韦尔的《服装与时尚简史》,安妮·霍兰德的《透视服装》都是以艺术史家的身份研究服装,所以基本上是以图像为主,佐以文献。但到20世纪80年代,布歇在《20000年的时尚》中就非常明确地提出有实物应为最可信的史料,没有实物则依赖图像,佐以文献,但图像必须小心使用⑱。而米热勒·李(MIreIlle M.lee)在其2015年出版的《古希腊的身体、服装和身份》一书导言中就明确地提出要使用三重证据:“视觉的、文献的和考古的”。他所说的考古的指的就是考古发掘出来的实物。在仔细分析了视觉材料和文献材料存在的问题之后,他也分析了古希腊服饰实物材料的局限:首先材料很少,且多是不易朽坏的金属的衣服的固件和饰品;其次多是单件的,不像视觉或文献中的重复出现可以提供分析的模式;再次它们出现的地方也很分散,功能和名称很难确定。⑲玛丽亚·海沃德(Maria Hayward)在其为《劳特里奇欧洲早期现代物质文化手册》(The RoutledgeHandbookofMaterialCulture inEarlyModernEurope)所写的《衣服》一文中,也明确提出以物为对象的服饰研究需要运用三重证据:文献资料(Written Material)、视觉资料(Visual Sources)和保存下来的服饰(Surviving Garments and Accessories),并且强调每一种证据都有其优劣,最有效的分析应该是同时采用三种证据。当然,他同时指出,这是非常理想的,因为很少能够找到一种服饰的三种证据。⑳
三、三重证据法视野中的服饰史研究
清楚地意识到服饰史料的三种类别,各自的特点,对于服饰史的研究将产生重大影响。服饰文献不是不能用于服饰史的研究,而是要看怎么用。对于服饰文献的研究应该更多专注于这些文献写作的意图,所产生的果效。可以如阎步克一样研究如何使用器物制度来表达和操纵权力,制造意识形态,如蔡子谔研究历代思想中的服饰美学,也可以研究文学中的服装如何塑造理想的人物形象,时人心目中对于人体形象的期待和想象。图像中服饰的研究可以关注每个时代如何制造不同阶层不同类型的人物形象,这些图像对于现实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样服饰史的写作就可以从多方面多角度展开,不是说只有真实的服饰才可以成为服饰史,服饰史包含服饰的观念史,形象史以及物质文化史。服饰史可以表现政治、权力、宗教、审美、艺术、社会心理、两性关系等各个方面非常丰富复杂的内容。当然,最为基础的作为物质文化史的服饰史研究可以综合使用三重证据法,以真实服饰即实物为主,结合图像和文献,最可靠的研究应该是三重证据同时具备。这一方法在近些年北京服装学院老师、研究生和博士生的论文中都已较为充分的使用,首先是结合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的藏品做出的非常扎实的具体而微的研究,其次是在博士项目的支持之下到地方博物馆研究那些出土的服饰实物,目前也获得了较丰硕的成果。按照这样的方法继续研究,将使中国服饰史的研究真正在沈从文的基础上得以更大的发展和推进。
另外,将三重史料证据结合在一起的服装史研究也将影响物质文化史、历史研究的观念、思路和方法,对于相关学科的发展也会产生较大的影响。
注释:
① 卞向阳:《论中国服装史的研究方法》,《中国纺织大学学报》,2000年第4期,第22-25页
② 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年,第1页。
③ 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年,第1页。
④ 阎步克:《服周之冕》,北京:中华书局,2011年,第30-31页。
⑤ 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年,第1页。
⑥ 王亚蓉:《章服之实》,北京:后浪出版社,2012年,第6页。
⑦ 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年,第1页。
⑧ 缪哲:《以图证史的陷阱》,《读书》,2016年第11期,第140-145页。
⑨ 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年,第1页。
⑩ 张弓:《形象史学:从图像中发现历史》,《中国社会科学报》,2014年9月12日,第645期。
⑪ 张鑫、李建平:《沈从文物质文化史的研究与三重证据法的理论与实践》,《吉首大学学报》,2012年第6期,第28-33页。
⑫ 刘中玉:《形象史学:文化史研究的新方向》,《河北学刊》,2014年第1期,第19-22页。
⑬(日)原田淑人著,常任侠等译:《中国服装史研究》,合肥:黄山书社,1988年,第10页。
⑭(日)原田淑人著,常任侠等译:《中国服装史研究》,合肥:黄山书社,1988年,第12页。
⑮(法)罗兰·巴特著,敖军译:《流行体系》,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2-7页。
⑯(英)彼得·伯克著,杨豫译:《图像证史》,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264-265页。
⑰(英)彼得·伯克著,杨豫译:《图像证史》,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269-270页。
⑱ Francois Boucher,20,000YearsofFashion:The HistoryofCostumeandPersonalAdornment,Harry N.Abrams, INC., Publishers, New York,1967, p.7.
⑲ MIreIlle M.lee,Body,dress,andIdentItyIn ancientGreec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5, p.8.
⑳ David Gaimster, Tara Hamling,TheRoutledge HandbookofMaterialCultureinEarlyModern Europe, Routledge, 2016, Epub, pp.173-1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