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修辞学视域下的中国抗疫形象建构研究
2021-04-28李广伟
袁 飘,李广伟
(1.福建师范大学 文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2.南华大学 语言文学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1)
形象是指人们所持有的关于某一事物的信念、观念与印象[1]79-88,具有稳定性和变动性。虽然在短期内不易改变,但由于它是个人或集体注入文化、情感、主客观因素的表现,且情感因素的作用大于客观因素,因而存在一定的变动空间[2]。从建构主体看,形象建构分为他者建构和我者建构,受思想文化、意识形态等因素影响,二者建构的形象常存在差异。在新冠疫情暴发之际,美国媒体建构的中国抗疫形象明显与事实不符,且存在抹黑、丑化和“污名化”中国的倾向。中国国际媒体通过建构“人民至上”“高效团结”“共享合作”的正面抗疫形象,参与“去污名化”行动。在梳理中国抗疫形象研究现状的基础上,本文从古典修辞学说服理论和政治实践性出发,揭示西方“污名化”中国的事实,解析中国抗疫形象基本特征,探讨抗疫形象建构说服策略。
一、中国抗疫形象研究现状
截至目前,中国知网以“中国抗疫形象”及“抗疫形象”为主题词的文献共9篇,其中核心期刊5篇,活动简介1篇,研究成果较少。由计量分析可知,中国抗疫形象研究主题分布在“国家形象”“对外传播”“抗疫纪录片”“媒介形象”等方面,研究重点为国家形象建构和抗疫群体形象研究。
国家形象建构研究有两种路径:一种是探讨对外传播中国家形象塑造的方法、基本特征以及重要性等;另一种是研究媒介形象建构策略和形象塑造效果等。弘文[3]的《抗疫彰显“中国形象”》指出国家形象是国家软实力的集中体现;中国形象通过展现中国力量、中国精神和中国价值得以塑造。为遏制西方“污名化”话语的进一步扩散,中国必须加紧完善自身治理体系,全面提高国际舆论战斗本领,努力讲好中国抗疫故事,“自塑”中国形象。陈红军[4]的《抗疫大考中的中国形象》将中国形象概括为“万众一心、不畏困难”“尊重生命、保障人权”“敢于担当、积极作为”,认为良好的国家形象能够强化民众认同、提高国际影响力、增强国际话语权。从媒介形式上看,影像媒介和文字媒介方面的国家形象建构研究已有所开掘,但在理论和方法上仍有开拓空间。张小琴等[5]的《抗“疫”背景下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的对外传播策略与中国国家形象建构》从传播形式、传播渠道、传播方式三个方面,分析疫情期间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的对外传播策略与国家形象建构特征。李卓然[6]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外传播的国家形象塑造——以<中国日报>英文版抗疫新闻为例》分析了新闻报道的主要内容,揭示抗疫新闻对外报道的原则,文章选题颇有价值,但学术研究深度有待提升。王家东[7]的《<英雄之城>:抗疫纪录片的群像塑造与国家形象展现》阐述了抗疫纪录片的文献价值与社会价值,揭示纪录片塑造人物群像和国家形象的方法,展现了“有能力、负责任”“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国家形象。
抗疫群体形象是中国抗疫形象研究的另一个重要内容。90后志愿者群体和中医群体成为学界关注的对象。徐鹏等[8]的《90后抗疫志愿者:媒介形象表述及其社会传播功能研究》从世代群体观出发,探讨90后抗疫志愿者的不同媒介形象及社会传播功能。程萧潇等[9]合著的文章关注疫情前后中医媒介形象变化,研究视角独特、方法新颖。首先,从他者视角出发,历史性回顾中医生存困境;其次,从群体观念出发,耙梳中医群体媒介形象的研究现状,考察与中医有关的机构形象和职业形象;接着,对中西医议题的相关材料进行数据分析,探讨疫情前后中西医媒介形象变化、整体论调变化以及二者的关联;最后表明,中西医结合的抗疫方案有助于改善中医形象。此外,承颖[10]的《社会学视野下的“抗疫歌曲”创作反思》另辟蹊径,从音乐社会学角度研究“抗疫歌曲”创作思潮,揭示“抗疫歌曲”主题和歌词优势;分析旋律主题及风格特征;反思劣质“抗疫歌曲”存在的问题及社会效应。综上,中国抗疫形象研究在理论和方法上仍有拓展空间。
二、古典修辞学的说服理论与政治实践性
古典修辞学起源于古希腊,亚理士多德[11]24认为修辞学具有一种能在任何一个问题上找出可能的说服方式的功能,其本质是说服。古典修辞学不是纯粹的语言学,它是一门融合心理学、逻辑学和语言学(含修辞学)的综合性学科[12]34。其综合性和对语言的整体把握正是以亚理士多德为理论核心的古典修辞学在当代西方语言学界复兴的原因之一[12]33-34。亚理士多德[11]24认为演说取得成功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不属于艺术本身的或然式证明,即用现成的见证、拷问、契约等进行证明;另一种是属于艺术本身的或然式证明,即由演说法则和演说者能力提供的说服方式。他将后者分为三类:一是通过演说家的性格说服听众,即伦理论证;二是利用听众情绪达到说服目的,即情绪论证;三是凭借事实论据、逻辑推理或证明赢得听众信任,即逻辑论证。由此可见,演说效果受“ethos”(伦理)、“pathos”(情理)和“logos”(论理)三要素的影响[13]。罗马演说家西塞罗[14]316-317显然继承了这一观点。他为演说家制定的最高标准,正是借鉴了亚氏的说服理论。在伦理层面,注意演讲时的身体姿势、面部表情、嗓音变化以及自身修养与品格;在情理层面,了解人类性格、心理、习惯、行为以及情绪运作程序;在论理层面,丰富历史、法律、政治、哲学、数学等知识,具备支配重要思想和词语的记忆力。可见,罗马杰出演说家需要具备“逻辑学家般的精细,哲学家般的思想,几乎像诗一样的措词,律师般的记忆力,悲剧演员的嗓音,最完美的演员相貌。”[14]347
古典修辞学旨在说服,最终目的却出于政治意图[15]。亚理士多德[11]24提出的政治演说最能体现修辞学的政治实践性。纵观古典修辞学发展历程,修辞学与政治密切相关。希腊智者将修辞学作为一项政治技艺传授给青年;柏拉图的修辞学思想与政治思考有关;亚理士多德把修辞学归为政治伦理学;西塞罗将修辞学作为实现政治理想的必备学问[16]13。古典修辞学和希腊城邦政治、罗马共和体制息息相关。甚至,有学者认为西方古典修辞学衰败的主要外因在于古典民主共和政治解体[16]14。古典修辞学的政治实践性在罗马时期更为突出。在古希腊哲人眼中,演说家的影响仅限于法庭和公民小型集会,但西塞罗[14]325对此表示反对。他认为演讲术是足以影响罗马共和制度与人民公共生活的学问。罗马共和时期,“几乎所有渴望成名的青年都把努力掌握演讲的技艺当作他自己的义务。”[14]316西塞罗笔下的罗马杰出演说家大都是政治家,他们肩负维护共和国制度的政治责任,并且以参与政治实践为荣。他曾赞叹道:“世界上没有比演讲更加神奇的力量了,凭借演讲可以掌握民众,赢得他们的善意,指引他们的行动方向。在一切自由的国度里,在所有享有和平与安宁的共同体中,这种技艺总是比其他技艺更加繁荣,成为了技艺之王。”[14]320雄辩力量能够激发人类情感,维护自由、权利和公正,影响人类文明发展进程。完善的演说家实施的聪明掌控主要不是为了自身的尊严,而是为了无数个人和整个国家的安全[14]320-321。因此,西塞罗呼吁广大青年学习演讲术,使演讲术成为自己的荣光,成为奉献祖国的力量之源。
古典修辞学的说服理论为剖析中国抗疫形象建构策略提供理论视角,其政治实践性为中国抗疫形象建构的政治功能提供理论支撑。
三、中国抗疫形象建构的政治功能与说服策略
(一)受污困境与“去污名化”路径
“污名化”是污名主体对受污对象贬损的动态过程,也是受污对象被污名话语所建构的动态过程[17]80。“去污名化”是受污名者通过话语解构“污名”并重新“正名”的过程。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西方国家以“中国病毒论”“黄祸论”“中国道歉论”“中国无言论自由论”和“中国无人权论”频繁攻击中国。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罔顾事实真相、任意污蔑中国的行径,严重损害中国国际形象,威胁中国意识形态安全[17]80。为破除受污困境,中国国际媒体通过建构“人民至上”“高效团结”“共享合作”的抗疫形象,开展“去污名化”实践。
西方媒体“污名化”中国的方式多样。通过统计新闻报道的选题倾向,分析词语使用的情况,可以发现西方对中国抗疫实况的报道存在一定虚假性。以美国《纽约时报》中文网为例,选取湖北保卫战期间(1月23日到4月8日)的154篇报道,对新闻选题倾向性进行分析,结果表明《纽约时报》中文网的正面选题仅2篇,中立选题67篇,负面选题85篇(见图1)。正面选题倾向占比1.23%,负面选题倾向占比55.19%,二者形成较大反差,揭示《纽约时报》中文网新闻选题的负面倾向性。
为了解新闻报道的主要话题和话语态度倾向,研究者将上述154篇语料建库,运用检索软件AntConc 3.5.7进行数据统计,制作高频实词表,并对前20位高频实词进行分析。
图1 《纽约时报》中文网新闻选题倾向占比图
频繁使用的高频实词常常将某种意象不断呈现至听众或读者脑海中,进而影响听众或读者对说话主体或其他相关事物的态度和印象[1]79-88。由分析结果可知,《纽约时报》中文网的话语指涉国家主要是中美两国。在阅读新闻原文的基础上,分析高频实词及其搭配词(1)本文呈现的搭配词均为检索软件AntConc3.5.7设置左右跨距5:5所得。,发现新闻话题主要集中在中国疫情、中国政治、中国经济和国家安全。在词语使用上存在负面情绪词过多及语义色彩偏贬义的问题。例如,2020年3月3日,一篇题为《中国推广健康码监控疫情和民众》的文章,乱用“监控”二字,将中国健康码系统歪曲为“偷偷摸摸监视民众”“侵犯个人隐私”“地域歧视”的行为;文中较多使用“恐惧”“困惑”“不安”“无助”“惹恼”“大骂大叫”“麻烦”等负面情绪关联词,刻意营造中国混乱不安的消极社会氛围。这种颠倒是非、制造混乱、抹黑中国的文章不在少数(见图2),造成中国抗疫形象受损。
图2 《纽约时报》中文网新闻高频实词表
为应对西方国家的“污名化”,中国政府通过国际媒体,建构“人民至上”“高效团结”“共享合作”的中国抗疫形象,以揭露西方新闻报道的虚假性,掌握对外传播的话语权,扫除“污名化”迷障,表明中国立场、传递中国声音、讲述中国故事、展现中国抗疫形象。以《人民日报》(海外版)为例,选取湖北保卫战期间的1206篇抗疫文章为语料库,运用检索软件AntConc 3.5.7进行数据统计,制作高频实词词表,将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相结合,呈现中国抗疫形象的基本特征。如图3所示,排名前20位的高频实词中有9个话题词:“疫情”“武汉”“肺炎”“物资”“复工”“人民”“口罩”“病毒”“社会”,内容集中在“疫情话题”“民生话题”和“国内与国际社会话题”。与《纽约时报》中文网相比,《人民日报》(海外版)在关注疫情的同时,还注重口罩供应、食品储备及价格、复工复产等民生问题,塑造“人民至上”的中国抗疫形象。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中国人民团结抗疫,用实际行动取得“湖北保卫战”的胜利,塑造“高效团结”的中国抗疫形象。在全球疫情蔓延之际,中国并未“独善其身”,从疫情暴发初期主动同世界分享新型冠状病毒基因序列,到后来积极帮助他国抗疫,塑造了共享合作的抗疫形象(见图3)。
图3 《人民日报》(海外版)抗疫主题文章高频实词表
(二)中国抗疫形象建构的说服策略
从古典修辞学视角来看,中国抗疫形象的“自塑”路径实质上是一种说服过程,与古典演说具有相似性。亚里士多德认为有声表达是一种对心灵体验的显示,而文字是对声音的显示,但二者对人类共同心灵体验及其表现内容的显示都是相同的[18]。不仅如此,古典有声演说与抗疫新闻的无声文字在说服路径和政治意图上也如出一辙。按照亚里士多德的观点,古典演说的说服过程可简化为如下模型(见图4):
图4 古典演说说服过程模型
作为说服主体,《人民日报》(海外版)及其作者队伍以文字语言为媒介,对海外读者进行劝说,旨在粉碎西方制造的谣言,改变中国抗疫形象的负面印象,传播正面形象。由于中国抗疫形象建构的说服过程与古典演说的说服路径相似,研究者拟从古典修辞学说服理论的伦理、情理和论理三个层面分析《人民日报》(海外版)抗疫形象建构的说服策略。
1.从伦理层面来看,说服者的道德品质和人格信誉是影响说服效果的关键因素。从语言学角度来看,说服主体的信誉主要由专长、见识和真诚决定。专长指使用专业术语提高说服者信誉度;见识指引用法律条文、名言警句、古诗文、常识以及历史经验等知识赢得受众信任;真诚指对读者坦白观点,与其沟通交流[19]。《人民日报》(海外版)及其作者队伍通过展现良好形象,使劝说效果最大化。《人民日报》(海外版)作为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机关报,在国内外具有权威性。该报有关疫情的报道多集中在“要闻”版,新闻来源以本报和新华社为主[20]。作为机关报的新闻工作者遵守“坚持新闻真实性”“发扬优良作风”等七项职业道德准则,具备较高的道德品质和综合素质。以2020年2月1日《人民日报》(海外版)的评论员文章《武汉本来就是一个英雄的城市》为例,文中有一处表达“29个省区市”驰援湖北的句子,其中“省区市”的使用十分规范。新闻用语的规范使用,彰显该报评论员的专业素养,使说服者的信誉度提升。“九省通衢”“打响过辛亥革命第一枪”“从曾经席卷全球的疟疾、伤寒、霍乱、鼠疫、天花,到本世纪开始流行的艾滋病、非典、禽流感、登革热、埃博拉”等表述,内容涉及常识、武汉历史和人类疫病史的相关知识,表明说服者见识广博。“武汉人民正在用爱建设这座城市……武汉人民没有慌乱,他们豁得出来、顶得上去,担起了该担的责任”,真挚的情感抒发,拉近了说服者与受众的距离,使受众感受到说服者的真诚。通过权威的国际媒体、信誉良好的作者队伍传播中国抗疫正面形象,形成抗疫形象建构的伦理说服策略。
2.从情理层面看,利用受众的心理来产生说服效力[11]25是一种有效的说服策略。《人民日报》(海外版)使用中性偏积极的词语,在保持新闻客观性的基础上,以正面情绪和共情效应打动受众。根据图3高频实词表可知,排名前20位的高频实词中,“中国”“企业”“我们”“人员”“医院”“国家”和“他们”通常被用作施事主体的自我指涉。
如果对施事主体词的前10位搭配词进行统计,可以发现“中国”“企业”“我们”“他们”的搭配词中都出现“加油”“支持”“帮助”等有利于营造积极情绪氛围的关联词,而在“企业”“人员”“医院”的搭配词中并未出现。在图5所示的70个搭配词中,负面情绪关联词为零,正面情绪关联词有10个,占比约14.29%。可见,《人民日报》(海外版)的抗疫文本多使用中性建构话语,偶尔使用积极情绪关联词。从新闻的客观性原则出发,使用中性词语更能体现报道的真实性,而适当加入积极情绪关联词符合古典修辞学的情理说服原则,使受众更易接受中国抗疫正面形象。此外,频繁使用第一人称“我们”,有利于拉近说服者与受众的心理距离,其搭配词释放乐观向上、团结抗疫的积极情感信号,使海外华人华侨与国内人民产生共情;感同身受的共情效应不仅能增强海内外中华儿女的民族认同感,而且有利于推动中国正面抗疫形象的传播(见图5)。
图5 施事主体词搭配词表
3.从论理层面来看,中国抗疫形象构建的逻辑说服策略主要以事实论据为支撑。事实论据包括国家公布的疫情数据、政府制定的抗疫方案及相关政策、抗疫新闻报道等。真实可信、清晰易懂的事实论据,常使文章更具吸引力和说服力。以2020年2月20日《人民日报》(海外版)的《中国的行动让世界更安全》为例,文章首先提出中国是一个有担当的国家这一中心论点,然后以及时向国内外发布疫情信息、有效遏制疫情大规模扩散和主动暂停团队出境游3项防控措施作为分论点,论证有担当的中国抗疫正面形象。最后,引用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法国总统马克龙和英国首相约翰逊的肯定评价得出中国行动有利于世界安全的结论,并呼吁各国携手抗疫。清晰易懂的逻辑论证、真实可信的疫情信息、精准有效的防控方针和有目共睹的抗疫实绩成为抗疫形象建构论理策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对抗疫文本的高频动词及其搭配词进行分析,则能更加清晰地展现中国抗疫形象建构所依据的详细事实论据。
从“防控”的搭配词来看,防控工作的相关内容涉及:防控疫情、救治新冠肺炎患者、筹备医疗物资、平衡抗疫与经济发展。从“生产”的搭配词来看,生产工作的相关内容包括:生产口罩等物资、恢复企业活力、抓好农业生产、推动有序复工复产。从“保障”的搭配词来看,保障工作的具体内容为:物资供应、疫情防控、人民生活、医疗救治、企业发展等。这些涉及中国社会各领域的工作实绩,在新闻报道中不断呈现,成为中国抗疫形象建构论理策略的重要事实依据(见图6)。
图6 高频动词搭配词表
四、结论
在复杂的国际政治环境中,新冠肺炎疫情不仅是一件公共卫生事件,还为西方国家“污名化”中国创造了机会。疫情与舆情交织下,中国在全力抗击疫情的同时,还开展了“去污名化”反击战。《人民日报》(海外版)通过建构“人民至上”“高效团结”“共享合作”的抗疫形象,破除中国受污困境,参与国际政治博弈,充分体现中国抗疫形象建构的政治成果。从古典修辞学说服理论来看,中国抗疫形象建构有三种策略:伦理策略——中国媒体以权威性和作者队伍的良好信誉赢得受众信任;情理策略——使用中性偏积极的词语,在保持新闻客观性的基础上,以正面情绪和共情效应打动受众;论理策略——以事实依据和逻辑论证说服受众。中国抗疫形象建构的说服策略为“去污名化”行动提供了一种路径,有助于提升中国国家形象和国际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