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刊速览
2021-04-26
伊丽莎白·塞格尔(Elizabeth Seger)剑桥大学和利弗休姆未来智能中心(Leverhulme Centre for the Future of Intelligence)研究员
2021年3月1日
BBC :后真相时代最大的安全威胁
新冠肺炎病毒大流行明确了一件事:协调整个社会的行为是非常困难的,即使是在生死攸关的问题上。
对世界来说,要战胜冠状病毒,需要大多数人同意接种冠状病毒疫苗,很少有民主政府会强制民众接种。但在全球范围内,人们仍对疫苗问题犹豫不决。如果犹豫的人群太多,我们最有希望摆脱大流行的一个途径就会受到损害。这些人的拒绝会影响到每一个人,甚至是接种者。
关于疫苗和口罩的虚假信息、无效治疗以及新冠病毒起源的毫无根据的谣言,使协调公共行为变得极其困难。
这种对重大世界事件的反应反映出一种令人担忧的趋势。在这个后真相时代,要确保每个人都消息灵通变得越来越困难。换句话说,即使我们知道如何拯救世界,一个退化的、不值得信任的信息系统也能阻止挽救的进程。
英国艾伦图灵研究所(Alan Turing Institute)最近发表了一份报告,我们认为,这种变化不亚于对全球安全本身的威胁。术语“国家安全”或“网络安全”较为人所知。但是我们认为,应该更多地关注“认知安全”。因为如果没有它,社会将失去应对未来最严重风险的能力。
如果说国家安全保证国家的安全,那么认知安全就是保证知识体系的安全。
认知安全中的认知一词(Episteme)是希腊哲学术语,意思是“知道”。因此认知安全涉及到,确保我们真正了解我们所了解的,能够识别未经支持或不真实的主张,以及我们的信息系统对识别假新闻等“认知威胁”是稳健的。
在报告中,我们探索了有助于在民主社会维护认知安全的潜在对策和研究领域。让我们再来看看加剧这一问题,并使社会越来越难以应对紧迫挑战和危机的四种主要趋势:
首先是注意力稀缺。
互联网使大量难以核实的信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获得。很难筛选出哪些小道消息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们有限的注意力被分散过度了。
其次是过滤气泡和有限理性。注意力经济有着特别令人担忧的后果,即是形成过滤气泡。在这种气泡中,人们主要暴露在自己预先持有的信念之下,相反的观点则被过滤掉。使用社交媒体平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形成并加入一个由共同的信仰和价值观统一起来的社区。
过滤气泡的认知结果被称为“有限理性”。如果获取信息是良好推理和决策的基础,那么通过根深蒂固的过滤气泡来限制一个人对潜在相关信息的获取,反过来又会限制一个人的良好推理能力。
第三是要注意对手和轻率粗心的人
发布和获取信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容易。但缺点是,同样的技术也使人们更容易有意、无意地传播虚假或误导性信息。
行为者(个人、组织或国家)故意操纵信息,恶意误导或欺骗信息接受者,他们的错误信念被称为“对手”。对手发动“对抗性攻击”,煽动人们根据误导性或虚假信息采取行动。
另一方面,通过善意或偶然的方式传播错误或缺乏证据的信念的人被称为“犯错误者”。例如,一位疫苗研究人员担心副作用,不信任医疗权威,可能会在一次采访中发表善意但略有些危言耸听的评论,这些评论可能会被转载并在社交媒体上传播,引发一场广泛的反疫苗运动。
最后是侵蚀的信任。人类进化出了决定何时信任他人的技术。比如,如果一个人被多人所相信,那么我们更有可能相信这个人,我们甚至更愿意相信自己社区的成员——这表明他们与我们拥有相似的价值观和利益。我们也会用肢体语言、声音语调和说话方式来判断诚实与否。
一些技术还劫持了我们的潜意识倾向,让我们在声音模式和肢体语言中寻找诚实和不诚实的迹象。当有人撒谎时,人工生成的语音或深度造假的视频不会受到提示的困扰。
在应对新冠病毒等复杂挑战时(这些挑战需要及时做出决策并协调广泛的集体行动),明智的公共卫生建议和安全疫苗是不够的。人们还必须相信解决方案和提供解决方案的人。
在报告中,我们探讨了如果不采取行动可能产生的一些后果。我们把其中一个最坏的情况称为“认知咿呀学语”。这意味着,未来普通民众完全丧失了辨别真实与虚构的能力。虽然信息容易获得,但人们无法判断他们看到、读到或听到的东西是否可靠。因此,当下一次大流行到来时,社会之间不可能合作。这是想法让人不寒而栗——但新冠病毒已经表明,我们比以前想象的更接近这种现实。
SETH BERKMAN
2021年3月15日
《纽约时报》赛百味,韩剧植入广告之王
韩国电视剧《The K2》的其中一集里,一名男子在死亡边缘回忆起带着过去的爱人去赛百味(Subway)餐厅和公园野餐,在那里他温柔地给她喂三明治和软饮料——上面赛百味的标志正对着镜头。
这一细节并不是一种叙事的偶然。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韩国的广播监管规定,以及赛百味在该国节目中大举植入产品。赛百味是一家美国三明治连锁店,以五美元一个的足尺寸三明治闻名。
“人们开玩笑说,‘如果赛百味每出现一次我就喝一杯,那我还没看完就醉了,’”芝加哥的韩剧评论记者金在河(Jae-Ha Kim,音)说。
电视节目中的植入式广告在世界各地都是现实。但在韩国,地面电视台被禁止在节目播出期间插播商业广告,意味着许多韩国公司必须创造性地将产品呈现在观众面前。随着韩剧在国际观众中越来越受欢迎,全球品牌纷纷加入其中。
赛百味在这方面的努力比任何一家公司都要大。自1965年在康涅狄格州布里奇波特成立以来,赛百味已成长为全球门店数最多的快餐连锁企业。
赛百味韩国业务总监科林·克拉克(Colin Clark)表示,在《太阳的后裔》(Descendants of the Sun)等热门电视剧中的产品植入,对全球销售产生了积极影响,他特别提到了中国、台湾和新加坡市场。
“绝不是骗你,植入广告之前和之后,对顾客产生的影响简直是天壤之别,”拒绝提供具体销售数字的克拉克说。
赛百味并未透露其产品总共在多少部韩剧中出现,但《纽约时报》的一项非正式统计显示有17部。Netflix在全球拥有超过2.03亿会员,已经成为韩剧的主要门户网站。去年12月,备受期待的韩剧《甜蜜家园》(Sweet Home)在Netflix上上映,第一个月就有2200万观众观看。
赛百味在韩剧中巧妙地展示自己的产品,将其作为酷的象征,由此也向越来越多看韩剧的美国观众展示了一个新形象。
最近,该公司的面包和金枪鱼都引起了关注,前者被爱尔兰一家法院裁定不是面包;后者在一项诉讼中被称为“根本不是金枪鱼”。
但在电视上,洁净如新、色彩鲜艳的赛百味店成了商务会议、社交八卦和美丽情侣约会的场所。韩剧中的老年角色不是准备饼干和茶,而是随时准备好新鲜包装的赛百味三明治——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不速之客来访,想来一份意式三明治。
韩剧中的植入广告始于2010年,当时韩国严格的广电法放松了对这种做法的限制,以增加电视网络收入,并推广韩国商品。根据韩国仁川大学(Incheon National University)大众传播学教授李洙范(Soobum Lee,音)的数据,2018年,韩国电视网的植入式广告销售额为1.14亿美元,比前一年增长15%。
李洙范说,通过植入广告,电视剧平均能获得90万美元左右的收入,不过2016年的《太阳的后裔》获得的收入是这个数字的三倍。它也被一些观众批评为产品植入过度。
金在河说,这类硬塞进去的广告成了网上的热议话题,一些剧迷声称它们破坏剧情,威胁要彻底罢看。
“我知道美国人已经受够了,”金在河谈到植入式广告时说。“我们吃过赛百味,我们知道它不好。不要试图让它看起来很好。”
虽然赛百味被描绘成高级美食可能令美国观众不屑,但首尔的梨花女子大学(Ewha Womans University)传播学教授刘承哲(Seung-Chul Yoo,音)表示,植入广告已被证明有效。
女星全智贤(Jun Ji-hyun)在2013年的电视剧《来自星星的你》(My Love From the Star)中涂口红时,类似的产品在亚洲各地的商店里销售一空。在韩剧中出现的书籍成了畅销书。
为Dramabeans网站报道韩国电视节目的玛丽亚·维蒂(Marja Vitti)说,在某些公司的新品上市之前,一些剧迷就能靠着看剧发现它们。
为了跟上潮流,赛百味开始在节目中预告新款三明治。今年10月,该公司在YouTube上发布了自己的迷你剧《不知何故》(Someway),讲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爱上了一名赛百味员工,定期在他所在的店里吃饭,以便赢得他的好感。
每一集的开头都有一个角色表达自己对一种新款三明治的喜爱,比如一种使用肉类替代品制作的三明治。《不知何故》第一集的点击量超过了130万。
赛百味于1992年在韩国开设了第一家分店。如今,韩国有超过430家赛百味,在亚洲位居第二,仅次于中国。
为了继续吸引15至25岁的目标人群,赛百味在呈现方式上也越来越有创意。在《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Memories of the Alhambra)中,参加增强现实游戏的玩家去赛百味站收集有价值的宝剑和硬币。
在现实生活里,新开张的餐厅会用数字菜单板播放该店在韩剧中出现的画面。
植入式广告“是提高品牌知名度的一种相对廉价的方式”,克拉克说。他还负责与韩国流行歌手姜丹尼尔(Kang Daniel)和斐乐(Fila)合作,推出限量版赛百味街头服饰。“其他品牌也在这么做,但并没有像赛百味那样真正拥有这块市场。”
刘承哲说,在韩国,赛百味通常被视为比汉堡连锁店更健康的选择,这增加了它的吸引力。他说,在美国生活的十年里,他很少在赛百味吃东西,但现在他经常吃首尔赛百味的三明治。
“说实话,韩国的味道好得多。”俞炳彦说。
像赛百味这样的品牌很快就能在韩国电视上做更多传统的广告。今年1月,韩国通信委员会宣布了允许在地面电视台播放商业广告的计划。
不过,植入广告不太可能消失。
克拉克说,地面台广告太贵,而且这些电视台无法触及赛百味期望的年轻客户群,这个群体往往用手机流媒体播放剧集。
此外,植入广告的实践已经成为一种安排情节的方式。
在《今生是第一次》(Because This Is My First Life)中,主角梦想成为一名电视编剧。当她在业内第一次找到工作时,她的任务是把产品植入到当红韩剧的剧本里去。
凯蒂 · 罗米
2021年04月04日
瑞士新闻网:在瑞士,女性创业举步维艰
直到开始创业,Selina Capol、Martina Hotz和Aleksandra Iakusheva才明白,这对于女性来说到底有多难。在她们位于苏黎世人口密集区的工作室,这三位女性正在开发她们的第一款电子游戏《Letters–a written adventure》(信–一段书写历程)。这款游戏将于今年年底发行,讲的是两个小女孩学习用文字做游戏的故事。
这个项目开始于她们在苏黎世艺术大学学习期间,并且已经赢得了不少奖项。2018年毕业后,三位游戏开发者决定创建自己的公司,以制作和销售这款游戏。这三位年轻企业家的目标是,明年能够以此为生。但怎料困难重重,因为无论是电子游戏行业还是初创领域,都依然由男性占据。
在寻找投资人的过程中,这三名女性经常觉得自己不被重视。Martina Hotz回忆说:“有一次我们被拒绝了,但我们的作品对于那些投资人来说并不是问题。相反,他们建议我们与支持女性团队的组织接触。”
这个5am-games公司创始人的经验足以说明问题:女性很难在企业界立足。全球范围内,仅有14%的初创企业创始人是女性。瑞士也不例外:女性只占20%,而自然科学技术领域中,女性甚至只有10%。在其他欧洲国家,这种不平等甚至更明显。
“在上世纪90年代晚期的创业潮中,人们希望能有更多女性勇于投身企业界”,身为信息学家和教育学教授的Isabelle Collet强调道,“人们以为,新颖、创新的结构会促进社会现代性。”
不过,事与愿违。Collet解释说:“在这个竞争异常激烈的领域,弱者都会被淘汰。女性之所以会被边缘化,是因为人们假设女性无法胜任高强度的工作,而且也没有灵活的工作时间。此外,女性无能的观念依然顽固。”
作为酒店预订平台PrivateDeal的创始人,Isabelle Jan在2019年融资时也遇到了很大困难。她说:“融资演示时,我经常是房间里唯一的女性。好几次都有人问我有没有孩子。”为了提升获得投资的机会,Jan和她的搭档经常轮流进行融资演示。“要不是这样的男女混搭创业二人组,我们可能不会成功”,这位女企业家这样说道。
2009年成立自己的医疗技术公司Meditrial 时,Monica Tocchi也曾面临相似的问题。她说:“我们花了将近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拿到第一笔贷款。最后是一位男性搭档亲自去找银行家谈,我们才成功获得贷款的。”
为什么对女性来说,要获得投资人的信任这么难?Carolina Müller-Möhl也许能解释一二。作为投资人和慈善家,她发现女性往往对自己过于苛刻。Müller-Möhl在瑞士富豪300强排行榜上位列第162位,她解释说:“女性有出色的想法,也能将这些想法很好地展示出来,但是她们在第一次谈话时就表现出怀疑和忧虑。这种情况在男性身上却不多见。”
她补充说,性别方面的刻板印象很难克服。“投资人必须在做决定时,更加注意自己的偏见,但这些偏见往往是无意识的”,她强调。例如,如果女性极其自信的维护自己的想法,她们往往会被认为是专横跋扈、好高骛远,甚至是自负。
这名女企业家还指出,科技和IT领域吸引的投资人最多,而尤其是在这些领域,女性的代表性严重不足。这也是为什么在瑞士女性创业人员很少的原因之一。“心态必须转变:年轻女性必须有进入这一行业的信心,而当她们进入这一行业时,也必须得到支持”,她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