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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对方式在支气管哮喘患儿父母社会支持与养育压力间的中介作用研究

2021-04-22李娟王红利何婉玲杨苗张淑仪

实用心脑肺血管病杂志 2021年4期
关键词:养育消极哮喘

李娟,王红利,何婉玲,杨苗,张淑仪

支气管哮喘(以下简称哮喘)是常见的儿童慢性疾病之一,近年随着社会发展和环境污染加剧,我国儿童哮喘发病率不断上升[1],哮喘患儿的心理健康亦逐渐受到医学界的关注。既往研究表明,心理社会因素在儿童哮喘发生、发展及转归中均具有重要作用[2-4]。养育压力是由心理学家ABIDIN[5]于1983年首次提出的,指父母在亲子系统内所感受到的压力。哮喘病情顽固、易反复发作,患儿需要接受长期、系统的治疗和管理,故治疗过程中患儿父母需不断应对患儿疾病带来的应激,由此面临较大的养育压力[6]。而患儿父母的养育压力又会直接影响其育儿方式,进而影响患儿的心理健康及疾病转归。既往研究指出,父母养育压力过大是儿童哮喘发病的重要危险因素之一[7]。因此,评估哮喘患儿父母的养育压力并实施有效干预对改善患儿疾病转归具有重要意义。既往研究表明,应对方式在社会支持和养育压力之间具有中介作用[8-9]。本研究旨在探讨应对方式在哮喘患儿父母社会支持与养育压力间的中介作用,以期为降低哮喘患儿父母养育压力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9年5月—2020年9月在广州市红十字会医院和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就诊的哮喘患儿及其父亲或母亲作为研究对象,患儿均符合中华医学会儿科学分会呼吸学组制定的《儿童支气管哮喘诊断与防治指南(2016年版)》[10]中的哮喘诊断标准。纳入标准:(1)年龄4~11岁;(2)父母为患儿的主要照顾者;(3)患儿父母具有基本的听、说、读、写能力;(4)患儿父母对本研究知情同意。排除标准:(1)合并其他严重疾病患儿;(2)患儿父母既往有精神疾病病史。本研究经广州市红十字会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

1.2 调查工具

1.2.1 一般资料调查表 自行设计一般资料调查表,包括患儿年龄、性别、哮喘病程及患儿父母性别、文化程度、家庭人均月收入。

1.2.2 养育压力短式量表(Parenting Stress Index-Short Form,PSI-SF) PSI-SF为自评量表,是由ABIDIN[11]开发,任文香[12]汉化并修订,用于评估0~12岁儿童父母的养育压力。该量表包括亲职愁苦、亲子互动失调、困难儿童3个维度(每个维度12个条目)共36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5级评分法(1~5分),总分36~180分,评分越高表明儿童父母的养育压力越大,其中评分>90分为养育压力大、≤90分为养育压力适度。本研究数据测得PSI-SF的Cronbach's alpha为0.817。

1.2.3 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 SSRS包括主观支持、客观支持、支持利用度3个维度10个条目,总分12~66分,评分越高表明社会支持水平越高[13]。本研究数据测得SSRS的Cronbach's alpha为0.786。

1.2.4 特质应对方式问卷(Trait Coping Style Questionnaire,TCSQ) TCSQ由姜乾金等[14]编制,包括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两个分量表(每个分量表10个条目)20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5级评分法(1~5分),分量表总分10~50分,分量表评分越高提示越倾向于该种应对方式。本研究数据测得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分量表的Cronbach's alpha分别为 0.775、0.823。

1.3 调查方法 采用问卷调查法,取得患儿父母知情同意后现场发放纸质问卷,采用统一指导语指导患儿父母独立填写问卷,现场检查并收回问卷。问卷填写完整且答案无明显规律性认为是有效问卷,本研究共发放295份问卷,回收有效问卷276份,有效回收率为93.56%。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0.0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处理。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s)表示,以健康儿童父母相关数据[15-16]为对照,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哮喘患儿父母PSI-SF及其各维度评分、SSRS及其各维度评分、TCSQ各分量表评分间的相关性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采用Mplus 7.4软件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其中χ2/df<3表示模型整体拟合度较好、3~5表示模型整体拟合度可以接受,近似误差均方根(root mean square errorof approximation,RMSEA)≤0.05表示数据与定义模型拟合程度较好、0.06~0.08表示数据与定义模型拟合程度可以接受;采用Bootstrap法验证应对方式在哮喘患儿父母社会支持与养育压力间的中介作用。双侧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本研究共纳入276例哮喘患儿,年龄4~11岁,平均(6.8±2.6)岁;男146例,女130例;哮喘病程3个月~5年,平均(3.1±1.0)年。本研究共纳入患儿父亲89名,患儿母亲187名;文化程度:高中及以下86名,大学及以上190名;家庭人均月收入:<2 000元61名,2 000~4 000元118名,>4 000元97名。

2.2 哮喘患儿父母PSI-SF及其各维度评分 哮喘患儿父母PSI-SF评分为(108.36±18.88)分,其中养育压力大者225名(占81.52%),各维度中亲职愁苦评分最高,见表1。

表1 哮喘患儿父母PSI-SF及其各维度评分(±s,分,n=276)Table 1 Scores of PSI-SF and its each dimension of parents of asthmatic children

表1 哮喘患儿父母PSI-SF及其各维度评分(±s,分,n=276)Table 1 Scores of PSI-SF and its each dimension of parents of asthmatic children

注:PSI-SF=养育压力短式量表

维度 条目数(个) 评分 条目均分PSI-SF 评分 36 108.36±18.88 3.01±0.52亲职愁苦评分 12 41.20±6.57 3.43±0.55亲子互动失调评分 12 36.81±5.39 3.07±0.45困难儿童评分 12 30.35±8.71 2.53±0.73

2.3 哮喘患儿父母与健康儿童父母SSRS及其各维度评分比较 哮喘患儿父母SSRS及主观支持、支持利用度评分均低于健康儿童父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哮喘患儿父母与健康儿童父母客观支持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哮喘患儿父母与健康儿童父母SSRS及其各维度评分比较(x± s,分)Table 2 Comparison of scores of PSI-SF and its each dimension between parents of asthmatic children and parents of health children

2.4 哮喘患儿父母与健康儿童父母积极应对、消极应对评分比较 哮喘患儿父母积极应对评分低于健康儿童父母,消极应对评分高于健康儿童父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哮喘患儿父母与健康儿童父母积极应对、消极应对评分比较(±s,分)Table 3 Comparison of scores of positive coping and negative coping between parents of asthmatic children and parents of health children

表3 哮喘患儿父母与健康儿童父母积极应对、消极应对评分比较(±s,分)Table 3 Comparison of scores of positive coping and negative coping between parents of asthmatic children and parents of health children

注:a健康儿童父母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评分数据来源于文献[16]

组别 例数 积极应对评分 消极应对评分健康儿童父母a 115 37.78±5.47 23.77±6.06哮喘患儿父母 276 31.90±11.38 30.21±10.24 t值 5.289 6.298 P值 <0.001 <0.001

2.5 相关性分析 Pearson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哮喘患儿父母PSI-SF及其各维度评分与SSRS及其各维度评分、积极应对评分呈负相关,与消极应对评分呈正相关(P<0.05);哮喘患儿父母SSRS及其各维度评分与积极应对评分呈正相关,与消极应对评分呈负相关(P<0.05);哮喘患儿父母PSISF评分与其各维度评分间、SSRS评分与其各维度评分间均呈正相关,积极应对评分与消极应对评分呈负相关(P<0.05),见表4。

表4 哮喘患儿父母PSI-SF及其各维度评分、SSRS及其各维度评分、TCSQ各分量表评分间的相关性分析(n=276,r值)Table 4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scores of PSI-SF and its each dimension,SSRS and its each dimension,TCSQ' subscales in parents of asthmatic children

2.6 结构方程模型 根据文献[17-18]提出以下假设:社会支持对养育压力产生直接作用,应对方式为养育压力和社会支持间的中间因子,采用Mplus 7.4软件构建哮喘患儿父母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养育压力中介模型,模型拟合度指数为χ2/df=1.434,RMSEA=0.041,见图1。Bootstrap法检验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养育压力的间接效应占73.12%,其中社会支持→积极应对→养育压力的间接效应占43.58%、社会支持→消极应对→养育压力的间接效应占29.54%,表明应对方式在哮喘患儿父母社会支持和养育压力间的中介效应成立,见表5。

表5 应对方式在哮喘患儿父母社会支持与养育压力间的效应估计值Table 5 Effect estimates of coping style between social support and parenting stress of parents of asthma children

图1 哮喘患儿父母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养育压力中介模型示意图Figure 1 Schematic diagram of mediating model of social support,coping style and parenting stress of parents of asthmatic children

3 讨论

3.1 哮喘患儿父母养育压力、社会支持、应对方式现状 本研究结果显示,哮喘患儿父母PSI-SF评分为(108.36±18.88)分,高于健康儿童父母的PSI-SF评分〔(84.91±17.41)分〕[18],其中本组哮喘患儿父母养育压力大者占81.52%,提示哮喘患儿父母养育压力大,需引起关注。究其原因可能如下:儿童哮喘具有症状重、病情顽固不易控制、易反复发作等特点,在哮喘慢性迁延过程中患儿父母需不断应对患儿疾病带来的应激,其养育压力相对较大。PSI-SF各维度中亲职愁苦评分最高,亲职愁苦维度可反映患儿父母在履行养育角色时对压力的愁苦感受程度,该维度评分较高的原因可能如下:当患儿罹患哮喘时,会对其父母的生活和工作造成负面影响,患儿父母常表现出对子女健康的忧虑、紧张、恐惧,工作和家庭计划被打乱,家庭成员之间的冲突增加,疾病诊疗造成的经济负担等均会导致亲职愁苦增加。本研究结果还显示,哮喘患儿父母SSRS及主观支持、支持利用度评分均低于健康儿童父母,提示哮喘患儿父母社会支持水平较低,尤其是主观支持和支持利用度,究其原因可能如下:哮喘患儿父母面临着更大的压力,需要更多的社会支持;同时,在哮喘病情迁延过程中,患儿父母极易出现负性情绪,不利于患儿父母有效地利用社会支持,故其支持利用度评分相应较低。本研究结果还显示,哮喘患儿父母积极应对评分低于健康儿童父母,消极应对评分高于健康儿童父母,究其原因可能如下:哮喘是一种慢性病,哮喘患儿父母需要不断应对患儿疾病带来的应激,易出现负性情绪,故较健康儿童父母会更多地以消极应对的方式应对压力。

3.2 哮喘患儿父母养育压力、社会支持、应对方式间的相关性 本研究结果显示,哮喘患儿父母PSI-SF及其各维度评分与SSRS及其各维度评分呈负相关,表明社会支持水平越高,哮喘患儿父母养育压力越小,与HUANG等[8]研究结果一致。既往研究表明,作为个体应对压力的重要资源,良好的社会支持一方面能够为个体提供缓冲和保护,另一方面有助于个体维持良好的情绪状态[19]。而哮喘患儿父母需面对哮喘带来的额外压力,故需要更多的社会支持。社会支持水平较高的哮喘患儿父母面对养育压力应激过程的认知评价较低,更能够维持良好的情绪,从而表现出较小的养育压力。因此,医护人员应关注哮喘患儿父母的社会支持状况,主动关心患儿父母,通过积极的健康教育和延续性护理为其提供有效的信息支持,帮助其处理好患儿疾病管理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对出现负性情绪的患儿父母应及时给予心理疏导,鼓励其他家庭成员给予其更多的关心和支持,营造良好的家庭氛围,鼓励其积极寻求和利用社会支持,从而提高其社会支持水平,减小其养育压力。

本研究结果还显示,哮喘患儿父母PSI-SF及其各维度评分与积极应对评分呈负相关,与消极应对评分呈正相关,提示哮喘患儿父母积极应对水平越高、消极应对水平越低,其养育压力越小,与简青青[20]研究结果一致。黄叶莉等[21]研究结果显示,积极应对方式能够保护个体的身心健康,而消极应对方式则会损害个体的身心健康。哮喘患儿父母越多地采取积极应对方式,如积极主动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与医护人员建立良好的沟通方式、积极配合医护人员治疗等,越有利于患儿父母获得更多的资源,调整心态适应现实,正确认识哮喘疾病知识及处理方式等,从而有助于缓解患儿父母的养育压力;同时,哮喘患儿父母积极应对方式还有助于构建温馨的亲子关系,帮助患儿保持良好的心态,正确认识疾病,减少哮喘的发作,从而降低患儿父母的养育压力,形成良性循环。相反,哮喘患儿父母越多地采取消极应对方式,如自责、否认、回避等,则越不利于其获得各类资源,使其不能有效地应对患儿治疗和管理中的各类问题,其思想负担不断加重,这样会对患儿疾病治疗和情绪产生消极影响,使患儿疾病迁延不愈,从而进一步增强其养育压力,形成恶性循环。因此,医护人员应重视评估哮喘患儿父母的应对方式,给予其充足的信息和情感支持,引导患儿父母积极应对,避免消极应对,以积极的心态与患儿一起面对疾病,促进哮喘的控制,缓解养育压力。

3.3 哮喘患儿父母的应对方式在社会支持与养育压力间起中介作用 本研究构建的哮喘患儿父母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养育压力中介模型拟合程度较好,结果显示应对方式在哮喘患儿父母社会支持对养育压力的影响中起部分中介作用,间接效应达73.12%,究其原因可能如下:社会支持能够提高个体面对生活事件的应对能力和适应性[22]。一方面,社会支持水平较高的哮喘患儿父母更倾向于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而社会支持水平较低的哮喘患儿父母则更倾向于采取消极的应对方式。另一方面,积极的应对方式有助于患儿父母更充分地利用其获得的社会支持,缓解患儿疾病带来的应激,从而有助于降低患儿父母的养育压力;相反,消极的应对方式则会使患儿父母不能有效利用社会支持,此外患儿疾病的应激又会增加患儿父母的心理负担,从而增大养育压力。因此,医护人员应重视应对方式这一中介因素,并引导哮喘患儿父母正确应对患儿疾病带来的压力,使其在获得社会支持的同时充分利用社会支持,从而帮助其缓解养育压力。

综上所述,哮喘患儿父母养育压力大、社会支持水平低、更倾向于消极应对,且应对方式在哮喘患儿父母社会支持与养育压力间起部分中介作用,故医护人员在提高哮喘患儿父母社会支持水平的同时应引导其采取积极应对方式,以提高其社会支持水平、减轻其养育压力。

作者贡献:李娟、王红利进行文章的构思与设计,撰写论文,并负责文章的质量控制及审校;李娟、何婉玲、杨苗、张淑仪进行研究的实施与可行性分析;李娟、王红利、杨苗、张淑仪进行数据收集、整理、分析,结果分析与解释;李娟、杨苗、张淑仪进行论文的修订;李娟对文章整体负责、监督管理。

本文无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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