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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中医证候与肺部CT影像相关性分析*

2021-04-20徐良洲王刚周柱汪鹏范彦博刘静张俊华杨丰文李旭成蔡威郑承红刘清泉

天津中医药 2021年4期
关键词:阴气证型证候

徐良洲,王刚,周柱,汪鹏,范彦博,刘静,张俊华,杨丰文,李旭成,蔡威,郑承红,刘清泉

(1.武汉市中医医院,武汉 430000;2.天津中医药大学,天津 301617;3.北京中医医院,北京 100010)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简称新冠肺炎,COVID-19)自2019年11月出现以来,现已成为蔓延全球的传染病。COVID-19传染性强、致病性高且危害性极大,在治疗方面,目前西医尚无特效药治疗,而中医在治疗该疾病方面显示了其独特优势,且多家医院报道中西医结合治疗可提高治愈率[1-2]。为了更好地认识COVID-19,研究通过分析COVID-19不同中医证候的肺部计算机断层扫描(CT)表现,探讨中医证候及其肺部CT表现的相关性,以对中医诊治该疾病提供一定思路。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1.1.1 病例来源 2019年12月20日—2020年1月31日,怀疑COVID-19在武汉市中医医院住院治疗的患者。

1.1.2 病例纳入标准 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阳性,符合COVID-19诊断标准[3]。在武汉市中医医院完成至少1次计算机断层扫描(CT)检查,影像有肺炎病变。

1.1.3 病例排除标准 排除死亡前没有确诊的患者。排除出院或转院前没有影像检查的患者。

最终纳入COVID-19患者75例,其中男49例,女 26例,年龄 30~76岁,平均(54.4±11.5)岁。

1.2 数据采集 收集75例病例的临床资料及CT影像资料,临床资料作为中医辨证分类依据,CT表现由两名主治医师进行分析并分类。最终汇总两方面资料进行统计研究。

1.3 方法

1.3.1 中医证型诊断方法 对75例COVID-19患者各症状(发热、咽痛、乏力、干咳、咳痰、腹泻),以及对舌(舌红、舌暗红、舌淡红、舌淡暗)、苔(苔白、苔白腻、苔黄腻、少苔)、脉象(如脉滑、脉弦、脉涩)进行汇总。将中医四诊数据通过SPSS 23.0软件进行快速聚类分析,由两名高年资中医主治医师结合专业知识与临床实际进行证候辨别,根据国家标准《中医临床诊疗术语证候部分》[4]判定每类中的症状代表的证型,结合聚类分析结果确定研究对象的中医证型,意见不统一的时候由1名副主任医师决定。

1.3.2 肺部CT检查方法 采用PhilipsIngenuity128 CT扫描仪,扫描方法:40 mm准直螺旋扫描,转速0.4 s/rot,螺距 0.992,管电压 120 kV,管电流 100~350 mA,4~6 s完成全肺扫描,扫描层厚0.625 mm,重建层厚3~5 mm。分期方法:根据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推荐[5]的方法,将COVID-19根据病变累及范围和表现分为3期:早期、进展期与重症期。1)病变早期表现:小斑片或大片状磨玻璃样密度影或结节影,磨玻璃样密度影和空气潴留并存引起“马赛克”征,伴或不伴小叶间隔增厚为主。2)进展期表现:病灶增多、范围扩大。可累及多个肺叶,下叶居多。病灶变密实,可见空气支气管征,磨玻璃样密度影与实变影或条索影共存,部分实变或结构扭曲影内支气管柱状增粗,下叶背段肺底弧形肺不张,部分患者出现少量胸腔积液。3)重症期表现:双肺呈弥漫性病变,严重时呈“白肺”,可见有肺纤维化。经积极治疗后,CT上病变范围缩小,密度减低,病变吸收过程中可出现不规则长索条状影,部分索条影可完全吸收,支气管增粗的程度减轻[6]。

1.3.3 分组方法 根据聚类分析确立中医证型,由两名高年资主治中医师将75例患者进行分组判定,意见不统一时由1名副主任医师决定。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3.0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计数资料采用构成比表示,计数资料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对中医证型分布规律、肺部CT特点进行描述性分析。对不同证型与肺部CT之间的关系进行假设检验,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中医证型聚类分析 对75例COVID-19患者依据其中医证型诊断方法,结合快速聚类结果分析显示,将调查对象主要分为以下4类证型:湿热并重证35例(47%);寒湿内侵证10例(13%);湿毒闭肺证18例(24%);阴伤气耗证12例(16%)。对病情进行分期,早期为30例,进展期37例,重症期8例。

2.2 COVID-19患者肺部CT病灶表现 本研究在CT薄层肺窗上发现,75例COVID-19患者肺部主要表现为磨玻璃样密度影(GGO)和肺实变,影像表现见图1。

图1 COVID-19患者肺部CT病灶表现Fig.1 CT findings of lungs in patients with COVID-19

2.3 中医证型与CT关系 75例COVID-19患者中,其湿热病重型中肺部CT早期表现为磨玻璃密度影及结节影为17例(48.6%),进展期表现为条索影及渗出为14例(40.0%),重症期表现为肺纤维化,“白肺”为4例(11.4%);寒湿内侵型其早期为磨玻璃影4例(40.0%),进展期表现为渗出实变为5例(50.0%),重症期“白肺”为1例(10.0%);湿毒闭肺型早期磨玻璃影有7例(38.9%),进展期有10例表现为实变渗出(55.6%),重症期“白肺”1例(5.5%);阴气耗伤型早期为磨玻璃影2例(16.7%),进展期有8例(66.6%),重症期“白肺”2例(16.7%)。不同证型之间肺部CT病灶表现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新冠肺炎患者中医证候与肺部CT病灶表现(3期)的相关性Tab.1 Correlation betwee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s of patients with COVID-19 and lung CT lesions(3 stages) 例(%)

2.4 COVID-19患者中医证候与肺部CT进展期的病灶特点相关性 75例COVID-19患者其疾病的进展期肺部病灶均有渗出(100.0%);寒湿内侵型胸腔积液比例最高为30.0%,其次为阴气耗伤型,其双侧胸腔积液比例为16.7%;肺部CT病灶表现为纤维灶阴气耗伤型比例高达83.3%,其次为湿毒闭肺型,比例为50.0%,湿热病重型及寒湿内侵型纤维灶比例为28.6%及30.0%。不同证型之间肺部CT进展期的病灶特点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COVID-19患者中医证候与肺部CT进展期的病灶特点的相关性Tab.2 Correlation betwee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s of patients with COVID-19 an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lung CT in the advanced stage 例(%)

3 讨论

胸部多排螺旋CT薄层扫描是发现及诊断COVID-19的重要依据,尤其是对于核酸检测假阴性的病例,CT是诊断重要的一环[7]。在本研究中,75例COVID-19患者CT薄层扫描最常见的表现是GGO和肺实变,其中30例患者出现GGO,而37例患者表现为肺实变,这和 Pan、Chung、Song 等[8-10]的报道类似。

本研究通过结合COVID-19患者肺部CT表现及中医证型分类,发现其中医证型与肺部CT表现具有相关性。研究表明湿热并重型为疾病早期阶段,患者的肺部CT影像表现较轻,多为散在磨玻璃影或结节影;寒湿内侵型、湿毒闭肺型、阴气耗伤型为疾病的进展期,肺部CT常表现为实变影及条索影,且胸腔积液多见;湿热并重、阴气耗伤多见于该病重症期,体现了疾病证候的“虚”“实”两端,即“邪实致病”“正虚致病”两个方面。

本研究通过观察进展期患者肺部CT病灶表现,发现所有患者肺部在CT上均表现为渗出,说明该病进展与湿邪相关,同时湿邪贯穿于该病始终,且对疾病进展有一定的影响。

COVID-19的中医病位在肺脾两脏,病因病机关键因素为湿,湿为阴邪,肺脾为手足太阴之脏,太阴本气为湿,同气相求,内湿外湿相合,故COVID-19的病位在肺脾。湿邪黏滞、重浊,湿邪犯人,缠绵难愈,肺部CT影像学的磨玻璃影、实变影可以看做是湿邪停聚在肺的“象”。湿邪致病,又常兼挟其他邪气而为病,加之人体体质各不相同,标本从化不一,因此有湿热并重、寒湿内侵、湿毒闭肺、阴气耗伤证型之不同。

本研究结果显示,COVID-19患者的中医证候与其肺部CT影像具有相关性,为中西医结合诊治COVID-19提供一定理论基础,为量化COVID-19中医证候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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