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国际化水平指标体系构建与发展战略研究——以郴州市为例

杨香军

中共郴州市委党校，湖南 郴州 423000

在新的历史发展阶段，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构建高水平对外开放的新格局。打造国际化城市，提升城市国际化水平，是构建高水平对外开放的重要抓手，也是内陆城市适应世界经济发展趋势、加快产业转型升级、提升区域经济竞争力的重要途径。郴州市地处湖南南部，是湖南通向粤港澳大湾区的“南大门”，辖九县（市）二区，总面积1.93 万平方千米，常住人口475.5万。市区面积约100 平方千米、常住人口约80 万，与北、上、广、深等国际化城市相比，属于典型的中小城市。2012 年，郴州市提出要实施国际化战略，选择国际化路径，加速国际化进程，打牢国际化基础，用20 年左右的时间，把郴州建设成为区域性的国际化现代化开放城市[1]。迄今，时近过半，郴州国际化城市水平如何，与国际化城市主要差距在哪？笔者深入到市直和县市区相关部门单位和企业进行调研，查阅资料、搜集数据。基于此次调查及掌握的数据，对郴州国际化水平进行实证分析，在此基础上为中小城市推进国际化发展提出几点政策建议。

1 国际化及郴州城市国际化的内涵

所谓国际化是一个国家或地区融入世界经济发展的过程，它反映的是一个相对封闭和有限开放的国民经济走向高度开放的途径和结果[2]。从这个层次理解，世界经济全球化实质就是各国、各地区经济国际化的综合，而全球化反过来又推动和促进各国、各地区国际化的延伸和发展。就国际化本身而言，具体又包括内向国际化和外向国际化两个方面。内向国际化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为了谋取更大的发展空间，利用世界资源，把其他国拥有的先进技术和资金“拿来”为我所用，并结合本国固有的优势，争取使本国经济在世界上占有更重要的位置，发挥更重要的作用，从而最终提升自己的国际竞争力。因而，内向国际化就是“引进来”战略。外向国际化是指一国的产品和生产，包括资金、劳务、技术、管理和信息等“走出去”，在境外、国外进行生产经营活动。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外向国际化就是一国或地区经济在世界市场的体现和展示。

郴州城市国际化是指在新的形势下，郴州经济社会发展要紧跟世界发展趋势，积极地、主动地制定国际化战略，不断加强与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交流和合作，从理念、战略、市场、文化、制度、环境等各方面逐步地与国际接轨，用国际化的视野推进郴州经济社会发展，用国际化的要求提升郴州的开放度，真正成为湖南最开放的城市。概括来说，郴州国际化内涵包括以下三个层面：①郴州城市国际化是郴州经济社会各项事业发展融入世界的一个必然过程，并不是经济社会各项事业的发展一定要达到世界的某项标准。②郴州城市国际化是郴州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是一个更高的定位。③郴州社会经济发展离不开世界这个大舞台，郴州城市国际化发展既是时代的要求，也是实现湖南“南增长极”的必然选择。

2 国际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一个国家或地区国际化发展水平主要通过城市国际化发展水平来体现[3]。城市国际化发展水平指的是一个城市在国际化发展过程中所达到的程度和所处的阶段。根据城市在经济发展、社会建设、生活水平、基础设施、经济外向度、国际交流等方面的差异，城市国际化水平又可分为初级水平、中级水平（标准水平）、高级水平。鉴于郴州当前的城市发展水平，本文仅以国际化初级水平来作参照研究。

要正确地把握一个城市所处的国际化水平和程度，那就必须要构建一套科学合理的指标评价体系。近些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发展城市经济、打造现代化国际化城市成为一种新趋势，城市国际化水平评价指标体系研究也不断深化。为了更好地评价郴州国际化水平的程度和水平，本文拟采用国际上通用的联合国伊斯坦布尔城市年会提出的城市国际化指标体系，再综合国内外专家学者（萨森、泰勒、米强森、王发明等）的研究成果，从而构建了一套城市国际化水平综合指标评价体系。如表1 所示，此指标体系包括经济发展、基础设施、国际交流与对外开放等4 个方面18 个指标。

表1 城市国际化水平综合评价体系

3 郴州国际化发展水平实证分析

3.1 郴州国际化水平测算

把表1 的郴州18 项指标数值与国际化初级水平参照值做比较，得出各项指标的相对指数，如人均GDP为0.91、人均可支配收入为0.55 等。再采取“相对指数加权综合评价法”计算得到公式（1）。

其中，H表示郴州国际化综合指数，Xi表示郴州城市国际化的1 ～18 个指标值，Yi表示城市国际化标准指标体系的1 ～18 个指标值。由此公式，得出2011 年郴州城市国际化综合指数H=0.285。此数据表示郴州2011年的国际化水平相当于国际化城市初级水平的28.5%。2019 年为0.53，郴州2019 年的国际化水平相当于国际化城市初级水平的53%。

3.2 郴州距国际化初级水平年限

2011 年郴州国际化水平相当于国际化初级水平为28.5%，2019 年达到53%，按照当前的发展速度，郴州大约还要多少年才能达到国际化初级水平？导入公式（2）：

其中，A1为2011 年的国际化水平，X为年均增长率，n为年数，B2为2019 年的国际化水平，导入表1 数据，测算结果：

①X＝0.08，即国际化水平年均增长率为8%。

②达标年限。以2011—2019 年8 年的综合指数平均增长率为标准（平均增长率算出为8%），郴州从2019 年的国际化初级水平53%达到国际化城市初级水平100%需要多少年，测算值为8.25 年。因此，可得出一个初步的结论：郴州要达到国际化初级水平还需要不到8 ～9 年的时间，即2028 年左右郴州可以达到国际化城市初级水平标准。

3.3 郴州城市国际化水平评析

近年来，郴州经济快速增长，经济实力显著增强，各项主要经济指标显示，郴州已连续多年成为湖南经济发展最快、最好的地区之一。从2011—2019 年8 年间，年均GDP 平均增速达7.6%。截止到2019 年年底，财政收入突破两百亿，经济总量突跛两千亿，实现了质的飞跃。人均GDP 达到7356 美元，大大超过了国际化初级标准。同时，郴州市委、市政府狠抓城市提质，郴州的城市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城市品质得到了大幅提升，城市人居环境也不断改善，多项指标达到且超过国际化初级水平。例如，绿化覆盖率达到67.9%；万元GDP 能耗（吨标准煤）不断下降，2011年为1.46 吨煤，5 年内可达到国际初级水平（0.05）；空气质量优良率达到100%；污水达标排放率98%，均超过国际初级水平（80%）。但是，透过一些数据，也可以看到郴州国际化发展的一些薄弱环节，具体原因包括以下5 个方面：

3.3.1 产业竞争力较弱

2019 年，郴州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 的比重为51.8%，距国际化初级水平（60%）还有一定差距。在第三产业中最具核心竞争力的金融业增加值占GDP 的比重为3.94%，距国际化水平（15%）差距甚大。从相对比看也远远低于北京、上海、广州等城市。而早在1997 年，日本、美国、加拿大、法国、德国、英国、澳大利亚等国家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 比重已经超过了60%[4]。自主创新能力不强也是导致产业竞争力不强的重要因素，郴州的研发费用占GDP 比重最高值是2019 年，但也仅为1.8%，远低于国际化初级水平（5%）。

3.3.2 承接国际产业和资本高端转移能力不足

2011—2019 年郴州市FDI 占GDP 的比重由5.24%上升为6.1%，吸引外资步伐较为缓慢，在实际利用外资占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比重中，高端产业与高端资本数量明显不够。例如，世界500 强跨国公司进驻个数均处于相当低的水平，至今为止仅约为20 来个，与250 个的国际初级水平相差甚远。在郴州设立分支机构的外资金融机构至今也没有取得突破。引进的世界500强企业也基本上属于处于国际分工和全球产业链低端的行业，真正附加值高、技术含量高、经济效益高、资源消耗少的项目不多。

3.3.3 城市国际化基础设施缺乏

地铁、轻轨等象征城市国际化的交通设施尚未建成，一些国际化、高水准的国际学校、医疗、大型文化娱乐和购物设施也很缺乏。例如，每万人拥有医生数2019 年为26 人，明显低于国际化初级水平的60 人。

3.3.4 城市化发展水平较低

截至2019 年年末，全市城市化率为56%，仍低于全国城市化水平近4.6 个百分点，低于全省平均水平1.2个百分点。从全市来看，北湖区、苏仙区、资兴市的城市化率较高，分别为79.28%、60.10%和57.05%，城镇化平均水平达66.2%，高出全市平均水平22.9 个百分点；加禾、桂阳、永兴、宜章、安仁、临武、桂东等县的城市化率在30%～40%之间，平均水平为36.4%，低于全市平均水平6.9 个百分点；唯有汝城县城市化率在30%以下，仅为28.1%，低于全市平均水平15.3 个百分点。

3.3.5 城市国际交流外向度较低

衡量一个城市是否属于国际化城市，其中极其重要的就是看这个城市的外向度指标。截至2019 年年末，郴州外贸进口占GDP 的比重为8.6%，出口占GDP 的比重为4.7%，仅相当于国际化初级水平的1/4、1/10；FDI 占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比重为6.1%，约为国际化初级水平的1/3 多；年入境旅游人数为11.5 万人次，约为国际化初级标准的1/4；世界500 强企业分支机构约20 家，只有国际初级标准的10%；外国金融机构数量、年举办国际会议次数、外籍人口比重、国际会议举办次数几乎为零。

4 国际化城市发展的政策建议

4.1 加快产业优化升级，构建国际化现代产业体系

4.1.1 引领新兴产业跨越发展，加快传统产业转型优化升级

加快实施“战略性新兴产业培育工程”，在现有产业基础上做大做强有色金属、电子信息、新能源、新材料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大力推进产业技术创新，打造一批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产业集群，以技术领先抢占新兴产业发展制高点。运用高新技术推动有色金属、装备制造等主导产业向高端发展，改造提升冶金、轻工、建材等传统产业。

4.1.2 坚持高端发展的战略取向，促进现代服务业加速发展

纵观国外产业发展的趋势，产业发展的规律是由第一、二、三产业向第三、二、一产业梯度转移发展。把推动现代服务业发展作为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重点，大力发展生产、生活性服务业，完善基础服务业功能，推动现代服务业发展取得重大突破。顺应信息化、数字化发展新趋势，大力发展电子商务、移动互联网、物联网、5G 应用、数字金融等新兴现代服务业，推动现代服务业与战略性新兴产业融合发展，加快推动传统产业向价值链高端提升的步伐。

4.1.3 大力培育特色产业集群，不断发展壮大区域特色经济

首先，要对全市的产业分工与布局进行科学规划，进一步提升现有工业园区的功能，突出主导产业特色，加速相同相近产业向特定园区集聚；其次，以率先做大做强核心城区发展为目标，统筹协调各区域的产业发展，在通信设备制造、有色金属精深加工、新能源等产业领域打造几个国际性产品生产基地。最后，要与发达地区做好职能分工，尤其要向珠三角借势并形成错位发展，着力发展有市场竞争优势的产业和产品，形成区域特色经济。

4.2 提高经济社会发展服务水平，营造国际化营商环境

4.2.1 持续深化“放、管、服”改革

进一步简政放权，简化办事程序，减少行政审批，提高政府服务效能。全面完善负面清单制度，放宽市场准入，促进公平竞争，共同发展。营造国际化的营商环境。

4.2.2 大力推进诚信社会建设

大力弘扬开放兼容、诚实守信、礼待客商的社会风气，为扩大开放营造更好的和谐宽松的社会环境。应当自上而下，由机关到企业，建立个人诚信档案和单位诚信档案，树立良好的个人和单位诚信形象。以个人和单位诚信带动区域诚信建设，使经济在一个有诚信的环境中运行。同时也应当加强对外来企业诚信的监督或检查，在合同订立的过程中加强诚信条款的约束，避免外来不道德的企业业主对经济环境产生不良影响，为参与国际竞争提供良好的软环境。

4.2.3 促进人才要素自由流动

加大人才政策体系的创新力度，积极探索简捷、易行、高效的人才“柔性流动”模式和办法，完善“特聘、兼职、项目合作与攻关”等人才柔性引进的方式，在企事业单位以及部分有条件的区域试行“人才特区”制度，形成集聚效应强、产出高、贡献大的人才引进机制。

4.3 加快生态绿色建设，打造国际化宜居环境

4.3.1 加大“绿化”力度，打造独具特色“林中之城”

郴州自秦迄今已有2200 多年历史。自古以来，“郴”字在汉语里是独属于郴州的，“郴”字，由林、邑两字合成，意为“林中之城”。打造“绿色郴州、林中之城”需要科学规划，建设合理的城市生态绿地系统；需要因地制宜，突出城市特色；需要营造城市森林氛围，拓展城市空间绿量，以扩量提质、增绿添景为重点，构建郴州独特的城市风貌和品位，营造“山在城中、城在林中、人在绿中”的城市特色，打造宜居、利居、乐居的生态城市，重现“林中之城”风采。

4.3.2 大力发展生态休闲旅游产业，推动“休闲之都”的形成

郴州既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又有高山、湖泊、草原、洞穴、温泉等生态休闲旅游优势资源，充分发挥这些旅游资源优势，加快推进旅游产业向生态休闲化发展，既有利于推动以旅游为主的第三产业跨越发展，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又有利于营造发达的休闲产业、绚丽的休闲环境、闲雅的生活方式，并经过协调组合，推动“休闲之都”的形成。要打造生态休闲旅游精品。郴州生态休闲资源丰富，产品繁多，围绕“生态休闲”开发一系列的精品名牌，按照国际水准，规划好以莽山为代表的山体旅游，以东江湖为代表的湖泊游、以汝城温泉为代表的温泉休闲游、以仰天湖为代表的高山草原休闲旅游、以高倚岭为代表的丹霞地貌观光游等，加大投入，持续建设，打造精品，满足不同层次、不同人群、不同方面的休闲需求。要精心策划各类载体，力推生态休闲旅游产品。充分利用各种节会等载体，宣传、推介郴州，让郴州生态休闲旅游声名远扬。

4.3.3 加强环境的保护与综合治理，建设生态宜居城市

郴州山高林密，矿产富集，生态秀美而又脆弱，环境的保护与综合治理任务异常艰巨。要切实加大力度推进重金属污染治理、易灾地区环境治理、矿区生态恢复、水源地保护。重点抓好郴江等城市河流的污染治理，建设城市亲水平台。抓好大气污染、噪音等污染治理。在工业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郴州生态环境更加安全、健康和舒适，才能真正成为具有国内外影响力、吸引力和竞争力的宜居城市。

4.4 加强文化建设，提升国际化文化水平

4.4.1 加强城市文化基础设施建设

通过文化体制改革，加快发展文化产业，加快建设博物馆、图书馆、科技馆、音乐厅、少年宫、美术馆、体育馆等城市公共文化设施。建设一批郴州特色鲜明、功能现代、意义深远的城市标志性的文化设施。

4.4.2 打造国际化城市人文环境

加大社会文化基础设施建设力度，把社区文化基础设施建设纳入城市建设的整体规划之中，形成层次分明、功能互补的城市文化设施体系。广泛吸纳人类一切文明成果，以多元共生、和而不同的文化生态改善城市人文环境，最终打造与国际化现代化城市相匹配、与国际主流文化价值观相接轨的城市人文精神[5]。

4.4.3 构建与国际化相适应的文化产业政策

改革完善现有的文化管理体制和产业政策，尽快实现从“办文化”向“管文化”转变，构筑有利于国际化发展的文化管理体制与产业发展政策的运行机制。积极鼓励社会资本投身于文化产业，推动当地文化产业走出去，简化文化产业贸易的审批权，健全符合国际惯例的文化外贸制度。

5 结 语

构建城市国际化水平指标体系，可以为城市着眼国际化发展提供参照，对照指标准体系，找出发展优势与不足，对于弥补城市发展短板，加快城市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随着《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的正式生效，RCEP 成员国经济将深度融合，各个城市尤其是中小城市更是要以国际化的战略眼光来加快发展自已，才能在新一轮区域发展竞争中赢得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