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互动·技术
——移动传播时代“慢直播”的特色与发展趋势
2021-04-15杨静怡王咏怡
郭 晶,杨静怡,王咏怡
(1.河南大学 编辑出版研究中心,河南 开封 475001;2.河南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2020年初抗击新冠肺炎期间,民众居家生活与情感需求相撞,时间与空间的聚合催生了“万事万物皆可直播”的热潮。央视频和中国电信联合打造的《疫情二十四小时》等慢直播迅速走红,颠覆了大众对于传统直播的刻板印象。慢直播通过固定的镜头呈现出事物的长期性、原始性形态,没有多样的场景变换与精美的后期剪辑,完全遵从事物的自然发展,展现马拉松式微变化与慢动作,是一场“不被打扰的相逢”。
“慢直播”的雏形最早展现于导演安迪·沃霍尔于1963年拍摄的实验性慢电影《沉睡》,片中记录了诗人约翰·乔尔诺沉睡321分钟的过程。这种静态影像只有一个镜头,微妙地展示出时间悄然流动的样态,是艺术领域内一次创新尝试,拥有慢直播的基本内核。伴随着技术发展、媒介形态更替,慢电影在2009年向流行于北欧国家的“慢电视”过渡,其中以“挪威四部曲”最为典型,无修饰的叙事化手法配以自然与人文元素,通过电视直播营造的紧张与神秘氛围,暂时让观众忘却毫无技巧的拍摄手法,沉迷于平淡却引人的节目中。2016年以来,网络直播伴随着“4G+”时代的机遇呈现出垂直细分、宽维度、优品质的特点,移动端逐步占据较多市场份额,此时的“移动社会化媒体平台多功能慢直播”层次性、体验性更为丰富。移动通信技术与互联网技术的深度融合为手机终端应用赋能,也为快世界中的慢直播开辟了更具前景性的道路。
一、移动传播时代“慢直播”的特点
传统认知层面的直播方式属于“快直播”,通常时间短、节奏鲜明,需要人为介入。“慢直播”这一概念是相对于“快直播”而衍生出的新型直播业态,随着网络直播领域持续创新,慢直播也呈现出新的特色。
(一)原生态沉浸式体验。从Web1.0到Web3.0时代,互联网不断革新,依据其特点可划分为门户媒体时代、社交媒体时代和场景媒体时代[1]49。现今社交媒体时代已渐趋成熟,场景媒体时代崭露头角。“场景”一词原是戏剧影视行业的专业语言,指“在一定的时间、空间内发生的一定的任务行动或因人物关系所构成的具体生活画面”[2]。学者彭兰认为,移动传播的本质是基于场景来提供服务的,即“对场景(情境)的感知与信息(服务)的适配”[3]。新媒体时代,企业转型举措频出,基于数字技术、通过点对点传播重构用户“行为在场”,打造沉浸式视听触觉情境。快直播依赖于传播主体言语行为,因主播素质参差不齐,容易产生扰乱观众认知,甚至流于恶俗趣味的质量问题;部分为强光降噪、美化吸睛采用深度滤镜与特效处理,画面真实性与清晰度不足;大量话题与资本介入,部分直播动机与利益直接挂钩。相比之下慢直播本身便具备自我阐释的功能,通过营造特定场景呈现事物的细微变化过程,给予观众原生态沉浸式体验,与场景媒体时代发展特色相契合,丰富了“UC(用户中心)+LBS(位置基准)+VA(服务价值)”[1]49的文化理念。
2017年的X9004/3次中欧班列新丝路之旅,号称史上最长“移动慢直播”,配备专业文字记者、摄像团队,为民众呈现了长达100小时贯穿新丝路时空的视听盛宴。随着火车前进的方向,观众可以看见古朴的城楼,聆听火车司机、筑路工人的心声,惊叹茫茫戈壁上往来的物流,感受若干年间中国的发展变化。
除了给予用户原生态的视听感官享受,慢直播的场景还会激发用户的好奇心与求知欲,让其以第三人视角思考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从感官层面跳跃到认知层面。如《华盛顿邮报》2016年8月初在Facebook移动社交平台推出的巨魔芋慢直播,历时4小时,观看人数达22万。巨魔芋花朵大而娇艳,开放时会散发尸臭味以吸引昆虫前来授粉。但开花次数稀少,最近的100多年里世界范围内仅开放90余次。数十万观众带着好奇心静待花开,思考着花开后可能发生的事。他们将个人代入直播场景,自主获取信息并解读,仿佛在屏幕前便已闻到了刺鼻的味道。
上述慢直播采取长镜头、多角度运动方式,通过无缝隙转场或是立体化单一场景的呈现方式还原客观事实,为原生态画面适配自然话语对白,在细节元素中捕捉沉浸式享受意趣。
(二)互动陪伴式社交。学者迈克尔·塞勒在《移动浪潮》中提到,移动技术是一场颠覆性的时代变革,堪比第二次工业革命中促进信息传播的电力技术。拿气体来与移动设备和人类的关系作比,它使所有人都沉浸其中,深度参与并卷入信息洪流[4]。在这种受众参与式文化背景下,移动技术呈现出去中心化的开放式流动特点,生产者、消费者界限模糊,从专业生产内容向用户生产内容过渡,并有进一步融合的趋势。“无形的网”下交织着错综复杂的关系,隐藏着彼此捉摸不透的想法。大众渴望知晓信息并在移动互联的网络世界中获得心理认同,满足自我期待。快直播洞悉用户诉求,尤为注意弹幕交流、游戏互动、道具传情等形式创新,给予用户最真切、最及时的回应,但在心灵陪伴方面其持久性略逊于慢直播。
学者曾祥敏、刘日亮指出,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慢直播,“除了传递信息、满足用户的视觉美感需要之外,最重要的是提供了一种陪伴式社交”[5]。慢直播场景切换少,看似单调乏味的镜头实则蕴含着发现事物细微变化的乐趣,其中特有的安谧自然气息与浸入式场景陪伴形成一个虚拟时空,使观众仿佛身临其境,深度参与并激发情感共鸣,感受心与心的碰撞。
《疫情二十四小时》慢直播实时观看人数达上千万,将火神山医院的建设情况完整呈现在观众眼前,其单调画面与热闹评论区形成鲜明对比。对于视频里经常出现的事物,观众通过投票征集为它们赋予形象的称呼。如经常出现的几辆叉车,被称为“小蓝”“小黄”,路边的白灯被称为“大亮”。评论区还出现了成语接龙、监工打卡等游戏,让这个意义空间更加真实,超越个人直接生活经验,构建集体身份,打造流量级线上社交平台。网友在评论区纷纷刷屏“武汉加油”的字幕,给予更多人信心与希望。24小时不间断直播,近景与远景双路呈现,为疫情期间蔓延的恐慌情绪注入一针镇静剂。这是一种“云监工”,更是一种“云守候”,在观看中激发情感共振,在互动中引导舆论走向,在陪伴中凝聚抗“疫”力量。
(三)融合新技术降费提效。2019年3月,央视网与海康威视进行深度合作,将《直播中国》栏目与“4k+5G+AI”技术完美融合,“是探索移动时代互联网慢直播视频资源新价值的开拓之举”[6],为实现媒体智能化转型提供重要借鉴。5G技术具有高带宽、低延时、低成本的特点,保障网络高速畅通,对于实时直播意义非凡,移动视频有望进入超高清的黄金时代。
自4G技术深入应用以来,移动快直播便以“实时共享”著称,在基本全IP化建构中蓬勃发展。5G时代来临后慢直播的数字通信能力显著提升,据“腾讯云”技术平台研究所得,慢直播具有“上行推流路数多、下行播放带宽小”的特色,对多渠道全时并发上传视频、多角度降低下行分发能力要求严格,利于在稳定、流畅观看之余降低成本。视频数据被采集处理、编码封装后,经一系列推流与拉流传输至播放器播放。慢直播拥有数量较多、质量较高的CDN节点,尽可能地缩短用户与内容之间的物理距离,利于精确追踪数据,有效保护信息源站,在提速的同时增加稳定性,与长时段直播特性相辅相成。整体流程示意,见图1。
图1 慢直播传输技术流程简要示意图①图片根据网络资料整理绘出。
欧洲电信标准协会在2014年提出“边缘计算”概念,它改变了只将云端作为“大脑”,而“管道”和“端系统”无智能的情况,“端口”变成了辅助“大脑”自主处理本地工作的“智能神经网络”,智能化流量调度下的反馈应对机制更为成熟[7]。LCB慢直播(Live Camera Broadcasting)也称“直播监控”,它整合云计算与边缘计算的优势,将CDN内容分发节点的传输能力与边缘计算的运算能力相协调,其智能化虚拟网络对特殊场景的实时监测具有重要意义。它可以与大数据技术、人工智能相结合,应用于移动终端分析领域。如上海永达汽车4S店基于AI技术进行智能识别,对慢直播呈现的顾客性别、年龄特征,人群流向进行细致分析,依据客户需求构建用户行为画像与地域流量模型,让门店销售更加高效。同时该店与全国连锁店共享网络API接口资源获取客户信息,智能识别潜在客户,扩大门店销售范围。随着未来5G技术逐步商用,慢直播与技术融合会更加密切,其样态、速率、成本也会更为可观。
二、移动传播时代“慢直播”的发展瓶颈
慢直播虽然有其众多优势,为用户带来了不同于以往直播的别样体验,但目前慢直播还存在着以下几点制约因素。
(一)传播路径依赖特殊时空。慢直播的发展目前正处于初级阶段,受内外部因素影响,媒体对其应用较少。移动传播时代,以智能手机为代表的可穿戴设备相当便捷,随时随地传播,为UGC内容生产提供平台。网民由传统PC端的“麦克风式”传播转向移动端的“摄像头式”传播,通过刷小视频获取短暂的愉悦,躁动性跳跃式浏览行为之下的快餐文化仍占主流。慢直播与盛行的快直播对碰,只能在特殊场所、特定时间内起到良好传播效果,需要一定的契机与态势来支撑。如新型冠状病毒爆发期间突然走红的火神山慢直播,便是处于疫情高关注度的背景下,居民出门减少,有更多空闲时间来观看;新闻媒体也热衷于热点事件,以5G技术为支持开展实时监控,传递“疫情面前携手攻坚克难”的信念。若只是普通施工现场等常态事件,其效果自然趋于常态化。
(二)分散式经营削弱品牌效应。移动时代信息传播形式多样,内容表述灵活,企业对于品牌这一无形资产的打造引进新方式——将移动营销与场景密切相融。美国心理学家库尔特·考夫卡的“场域理论”认为,世界可划分为物理场与心理场,场景营销恰是把握了这两个层面,在展现线下真实场景的同时洞察用户心理情感,激发消费者隐性需求。移动营销整合线上、线下资源,通过跨场景连接形成交易闭环,增加品牌触发点,促进消费增长点。国内慢直播多是分散、间断性经营,缺少专业平台,尚未形成良好的品牌效应,大部分民众对此仍是接触甚少或是一无所知。
央视频App是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孵化的融媒体产品矩阵下的一员,于2019年11月20日上线,它在建立初期便孵化了慢直播,并设有同名央视频主体账号,但粉丝数仅1万。平台内绝大部分慢直播是由地方媒体打造,如艾山天文台、南溪融媒等,其风格特色、顶层设计等未能达到有机统一,更多的是充当一个资源共享平台。当下信息井喷式增长,质量良莠不齐,网民注意力呈现“马太效应”,社会公认的大品牌慢慢会形成积累优势,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加之用户思维惰性增加,疲于选择,只愿购买心中排行第一的产品,品牌打造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三)信息环境影响新闻资讯类慢直播。传播技术革命促进了新的社会结构的形成,从“全景监狱”到“共景监狱”,管理者对人类社会的管控、信息资源的垄断已经不再是金字塔式监狱结构,而是一种相对而言的围观结构,是众人对个人的凝视与监督,实现信息分配的相对对称[8]。移动传播沟通成本低,为公众赋权赋能,越来越多的人融入“观点的自由市场”,社会话语边界逐渐模糊,舆论扩散加速。
慢直播作为节目,或多或少存在设计成分,如若被人从长时段直播中刻意截取局部信息进行恶意解读,或是为了达到宣传目的,而故意要求工作人员去表演某种所谓的真实,那么,观众的视角会被框定,不仅看不到真相,反而会深信眼前之景,媒体呈现出来的拟态环境便失去了本质意义。新闻资讯类慢直播是一种特殊题材,与时事、公众利益联系的紧密性意味着其将受到更大的关注与监督。伴随着媒体生态复杂化,若无可控调配机制,极易使慢直播的“轻娱乐”转变为“全民狂欢”,消解新闻议题的严肃性,甚至引发舆论问责风暴。新闻场景是新闻事件的基础要素之一,此场景呈现与否以及呈现后构造的完整程度因事而异,若涉及保密事项,将会泄露隐私,给当事人带来极大困扰。由于网民素质参差不齐,极易导致二次解读,在波纹式的移动传播中造成事态迅速恶化。
三、慢直播未来发展的路径探索
Web3.0时代飞速发展,使得智能场景的应用成为可能,并逐步向“万物互联”过渡,在技术突破的同时用户心理也在时刻发生变化。慢直播要处理好“变”与“不变”的关系,抢占时代先机以努力突破瓶颈。
(一)发掘市场潜力,突破时空局限。结合慢直播特点可知,它能与VR、AR技术完美融合,在线上美食制作、风景名胜推广、民风民俗展现、特殊新闻事件报道等领域具有发展潜力。以旅游文化推广为例,慢直播通过场景呈现,能满足受众对某一地域的好奇与想象。线下场景在移动端的真实再现助推“宅旅游”文化发展,针对一些特色建筑、网红风景地,慢直播可以展开节目制作;发展到一定规模后,游客“镜头打卡式”旅行的出现将反哺线下旅游业发展。如何有效拍摄推广、给予用户更真实美好的体验,值得期待。
技术发展助推产品形态的更替。目前慢直播无后期剪辑、无主持,未来依托新技术可以更新形态,融入空镜、镜头再现、间期对话、动漫、轻娱乐等元素,体现慢直播的灵活度。但要掌握好分寸,不可把慢直播变为传输特定思想的工具。《第一帮帮团》是福建电视台综合频道亲民便民栏目,基于2020年3月泉州佳欣酒店楼体坍塌事故,展开了长达两天的移动慢直播,并从长时段素材中进行事件性剪辑,将100余条短视频推至抖音等平台,探索竖屏“慢直播+”产品形态,收效良好,其中的“搜救犬贝贝受伤”凭借千万浏览量迅速形成社会议题。在屏幕设计方面,未来4K、8K分辨率会逐渐普及,慢直播要注意高清晰度与镜头剪辑速度的有机统一。对于是否需融入9∶16的长宽比竖屏制作趋势,还需在内容表达与用户实际需求两者间寻找平衡点。
在平台拓展方面,慢直播需要与专业社交平台建立深度合作关系,扩大社交分享,打破社交壁垒。如在微博开设相关讨论区制造话题,通过链接跳转平台增大传播力度,在挖掘潜在用户的过程中突破传统适用范围。以央视新闻客户端发起的《武汉云守护石榴宝宝》慢直播为例,因父母均被确诊为新冠肺炎,新生小宝宝独自接受隔离。央视新闻将宝宝的日常样态、医护人员的悉心照料、爸爸与宝宝的“隔空对话”等内容放入“私域流量池”(即客户端),通过微博热搜、广场讨论等“公域流量池”吸引关注度,引发网友隔空送花、弹琴祝福、创作漫画等行为,进而将用户引回客户端积极留言,在活跃慢直播的同时创造实质性用户数据。
(二)更新内容创制观念,塑造直播品牌文化。移动媒体作为一个自我媒介化的行为艺术装置,网民可以浏览不同主题的网页,感知不同爱好,获取交叉信息,个体文化特色鲜明[9]。虽个性化需求多样、不易把握,但群体之间具有共通性,好比当下大众更倾向“摆脱宏大叙事、聚焦个体”的温度选题。美国社会学家马克·格兰诺维特的“弱关系”理论认为,接触、互动较少的群体之间由于所处社会关系、经济特征不同,传递的信息异质性更强,范围更广。移动时代下的匿名性信息以破圈层结构快速传播,用户基于弱关系开展内容社交,在虚拟空间中获得知识性满足;通过进一步交际,弱关系可以发展为以情感为纽带的线下强关系,促进用户在多样性社群中进行个性化社交。慢直播要降低视角,选择入心入耳的内容,满足用户精神需求,突出“质”点;还要精准定位目标用户群,坚持垂直深耕,增加用户留存度与满意度,集约化管理打造业界专业品牌,突出“亮”点。
在互动层面,慢直播要充分利用大众参与性,通过群体智慧激发创意灵感,经过二次创作加深品牌理念,集合媒体价值与用户价值;邀请忠实用户参与无剧本节目录制也不失为一个好策略,这意味着用户的个人情感与其所采取的行动将纳入新看点,为节目增添神秘性。
日本NHK纪录片坚守“慢电视”传统,以高质量著称,其内部提案制可圈可点。不同部门的工作人员均有提出选题议案的机会,只要有创意,有可实践性,便会被采纳。提案会一年两次,在春秋两季举办,审议程序严格,选题被反复修改以确保成片精良[10]。内部提案制尊重人才,促进了跨部门资源的流动与整合。同样是注重慢镜头的拍摄,日本NHK纪录片的运营模式值得慢直播生产公司采纳学习,当以一种全新的开放性视角为创意选题策划提供更富创造力的运营制度。
(三)把握信息环境特点,不失慢直播本貌。移动时代的网络传播带来了碎片化信息潮流,网民阅读行为呈现时间分散、内容随机、社群割裂的特点,信息解读易片面化。网民由新闻的“信我”时代,来到了新闻的“秀我”时代[11]。得益于移动传播的及时性,网民自认为掌握了事态的全貌,热衷于在各种场合表达自己的想法,可许多时候却缺乏一种自我审视与怀疑的态度。在大量竞争性真相充斥的今天,新闻反转时时存在,引发舆论事件的同时也为社会带来警醒。新闻媒体有义务为大众呈现客观事实,完善辟谣机制。
优质沉浸式新闻致力于打造融合VR技术的新闻资讯类产品,在内容的客观性与形式的趣味性间追寻有机统一。半岛电视台开发的游戏《#黑客——叙利亚电子军团》将复杂的叙利亚数字战争融入交互任务型调查,辅以亲历者对话与真实见闻,让用户在紧张的场景和叙事语境中最大程度感知前因后果。这是成功个案,事实上部分沉浸式新闻在内容与形式之间严重失衡。新闻资讯类慢直播与沉浸式新闻存在相似之处,“共情”之下均蕴藏着严肃与娱乐、感性与理性、技术与伦理的矛盾问题。因此新闻资讯类慢直播需要权衡好新闻议题与娱乐的关系,利用大数据技术精准追踪留言,定时过滤和净化平台内容,合理引导用户负反馈;不断优化智能推送系统,加大审核过程的伦理支撑,优先推送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或满足用户心理期待的精品内容,实现技术理性与价值理性的有机统一[12]。用户本身也要提高文化修养,避免以情感取向驱动自我认知真相,与新闻媒体共同营造一个清朗的网络直播空间,还原慢直播真实本貌。
四、结语
媒介环境学派第三代代表人物莱文森认为,在媒介形态的不断演变中,新媒介技术是对旧媒介技术的补充,媒介在“补救”中不断满足人类的新需求[13]。慢直播的出现弥补了快文化下人类渴求慢生活而不得的缺憾,为大众认知世界提供了一个新渠道。移动传播时代的到来为慢直播赋能,增添发展活力。从2009年挪威推出的慢电视,到现在于各种移动社交平台崭露头角的慢直播,在节目形态、互动程度、技术融合等方面都发生了大变革。慢直播需要在保持自身特色的同时融入新技术,在科学尝试中注入更多文化理念;以用户为中心,探索新的创意形式,呈现差异化视角的立体化传播,挖掘其更大的潜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