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重要论述的系统性研究

李 萍

（广东省外语艺术职业学院，广东 广州510640）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期，职业教育的发展也面临着巨大的机遇和挑战。习近平总书记一直很重视职业教育的发展。2014年6月23日，全国职业教育工作会议召开，习近平总书记专门就职业教育工作作出重要指示，系统地回答了职业教育“怎么看”和“怎么办”两大根本问题，明确发展职业教育的重大意义、工作方针、根本任务、办学方向、支持重点、党政职责等重大问题。[1]此后，习近平总书记多次阐述了关于职业教育的一系列重要论述，其中蕴涵着丰富的思想理念。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符合我国基本国情，顺应时代发展趋势，是在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础上形成的立意深远、体系完整、逻辑严谨的思想体系。

一、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及组成要素

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散见于习近平总书记参加的考察走访、出席的重要会议、发表的重要讲话中，并未成体系。集中梳理人民网和教育部官网相关资料，全面把握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对其涵盖的内容进行归类和分析，发现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内容丰富、纵横相连、涉及面广，论述的宽度从国家层面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到个人发展层面的青年成长成才；论述的深度从职业教育发展的上层设计到职教模式的创新，通过提炼，可将其要义大致归纳成12个要素：

——核心价值观。我国职业教育的发展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基本导向，致力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坚持教育公平，促进教育的均衡发展。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核心价值观，是一个民族的主心骨力量，体现全民族的追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当代中国精神的集中体现，凝结着全体人民共同的价值追求。”[2]在习近平总书记的治国理念中，“培养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效整合社会意识，是社会系统得以正常运转、社会秩序得以有效维护的重要途径，也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重要方面。”[3]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中也贯彻了这一理念，如谈到高等教育如何育人时指出：“要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中心环节，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实现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努力开创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发展的新局面。”[4]在职业教育领域强调“广泛开展理想信念教育”，坚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职业教育发展中要牢牢把握的导向。

——教育公平。一直以来教育公平都是党在教育领域的要求，2015年，在召开中央扶贫开发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国家教育经费要继续向贫困地区倾斜、向基础教育倾斜、向职业教育倾斜的政策”“落实中职教育免学（杂）费的政策”。在职业教育领域提出“要加大对农村地区、民族地区、贫困地区职业教育支持力度，努力让每个人都有人生出彩的机会”。通过职业教育推进均衡发展，惠及民生，“使无业者有业，使有业者乐业”，[5]既保障了受教育者受教育的机会和权力，又促进了贫困地区的均衡发展。

——人才观。习近平总书记的人才观具有鲜明的特色，不仅从国家人力资源开发的战略高度认识职业教育，而且从青年成才的角度出发，关注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人才的培养，开创性地提出了“职业教育是国民教育体系和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广大青年打开通往成功成才大门的重要途径”，提倡“营造人人皆可成才、人人尽展其才的良好环境”。

——战略地位。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职业教育，认为发展职业教育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坚实人才保障”，赋予其前所未有的重要地位，将其战略地位上升到国家发展、民族复兴的高度。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将坚定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始终把教育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不断扩大投入”。[6]党的十九大报告也指出：“建设教育强国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础工程，必须把教育事业放在优先位置，加快教育现代化，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7]

——办学方向。根据职业教育培养技术技能人才的定位，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要牢牢把握服务发展、促进就业的办学方向”。2019年，国务院出台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国发〔2019〕4号)（以下简称“职教20条”）指出：“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把职业教育摆在教育改革创新和经济社会发展更加突出的位置。牢固树立新发展理念，服务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和实现更高质量更充分就业需要”。[8]

——发展目标。习近平总书记将职业教育的发展目标定位为建设中国特色职业教育体系，国务院出台的《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国发〔2014〕19号），对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提出了明确的目标要求：“到2020年，形成适应发展需求、产教深度融合、中高职衔接、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相互沟通，体现终身教育理念，具有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9]

——人才培养目标。基于自身特色，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目标一贯坚持培养技术技能人才的定位，在新时代背景下，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努力培养数以亿计的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人才”[10]的人才培养目标。

——体制机制改革。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出要达到职业教育的发展目标和人才培养目标，在办学实践中必须要深化办学体制改革和育人机制改革，具体实现路径为：办学体制改革和育人机制改革——创新职教模式——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工学结合、知行合一——社会办学。

二、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重要论述的系统性特征

系统思想是我们看待事物的一种辩证思维方式，系统蕴含事物的整体和部分之间的关联。习近平总书记的治国理政理念中体现了诸多系统的思维方法和理念。如“秉持改革一盘棋的整体思维，着力增强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全面深化改革集中发力、群体突破，取得历史性成就”。[11]党的十九大通过的党章修正案把“更加注重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写入党章，成为指导我们推进全面深化改革必须坚持的重要原则和方法。”[12]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系统思维主要包括“注重用系统思维方法来推动党和国家治理体系的变革；注重系统的整体性和要素与要素的协同性；注重系统的开放性与环境的协调性；注重系统的重点突破与整体推进；注重解决非平衡问题，推进系统走向动态平衡。”[13]

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秉承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和思维方式，既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理论发展的最新成果，又是对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的继承和发展，两者具有一脉相承的理论旨趣。在系统论观照下，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是一个多层次的、包含等级结构的完整系统。运用系统的整体分析，可以发现其自身存在的整体与部分的关系及其整体性；运用结构层次分析，可以发现其各组成部分的结构、层次、功能的关系，得出其层次性；运用环境分析，可以发现其与外部环境间的相互作用，发掘其开放性；运用动态分析，可以发现其发展演变的规律，探索其发展性，如图1所示。

图1 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重要论述的系统架构

（一）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呈现系统的整体性

整体与部分的关系是系统论最基本的分析方法，它要求人们在看待事物时要具备整体性视角。钱学森在研究系统论时更重视整体的作用，认为“系统就是由许多部分所组成的整体，所以系统的概念就是要强调整体，强调整体是由相互关联、相互制约的各个部分所组成的具有特定功能的有机整体，而且这个系统本身又是它所从属的一个更大系统的组成部分。”[14]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散见于各项会议、考察等活动中，虽然外在形式不以整体呈现，但是透过其形式挖掘各要素间的相互关系和作用，可以发现其存在的整体与部分的关系；各要素之间也因相互关联发挥着不同的功能，其中蕴涵着丰富的系统性关系。

在系统论观照下，一方面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是由各部分组成的一个有机整体，存在整体与部分的关系。12个要素分开是一个个单独存在的部分，组合起来又是一个整体，具有整体的功能。另一方面，它不仅是一个单独的系统，同时也是从属系统的一个子系统，它是习近平治国理政理念的重要组成部分。习近平治国理政理念包含政治、经济、法治、文化、教育、生态文明建设、国防、外交等多个部分，职业教育只是其中一个组成部分，作为子系统存在并发挥作用。在考察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时要注意其作为子系统与从属系统间存在的整体与部分的关系，将其放在习近平治国理政理念的整体中去考察才能得其要义。如中职教育阶段较关注的教育公平问题，不仅是教育问题，也涉及国家的扶贫攻坚战略，很好地体现了习近平总书记“让十三亿中国人民享有更好更公平的教育，获得发展自身、奉献社会、造福人民的能力”[15]的治国理政理念。

系统由要素组成，但各要素功能之和并不等于整体的功能，整体与要素具有的功能不同，可以说整体具有独特的功能。在学习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时，不能只关注局部因素做单一领域的研究，应将其做为一个整体看待，其做为一个整体对新时代职业教育发展的重要指导作用是内部各要素无法替代的。

（二）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呈现系统的层次性

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包含的12个要素在系统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因而发挥的功能也不尽相同，据此，可将其归类为三个层面，即三个子系统。

子系统一：处于上层的价值观构建，属于宏观层面，主要解决认知导向的问题，包含核心价值观、教育公平、人才观三个要素。该层面决定下层的理念和行动，不同的导向产生不同的理念和实践，只有坚持正确的导向才能保证职业教育发展的正确轨道。

子系统二：处于中层的理念构建，属于中观层面，主要解决行动规划的问题，包含战略地位、办学方向、发展目标、人才培养目标四个要素。在上层价值观的指导下，围绕着建设中国特色职业教育体系这一基本发展目标，从办学方向、人才培养目标、职业教育的战略地位等方面构建职教发展的理念子系统。

子系统三：处于下层的实践路径构建，属于微观层面，主要解决如何在实践中落实中观理念的问题，包含逐层递进的要素。以上理念的贯彻实施从办学体制改革和育人机制改革入手，实现改革的路径是创新职业教育模式，创新模式具体又包括三个方面：开展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工学结合、知行合一，鼓励社会办学。

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重要论述的三个层面呈现系统的层次性，每个子系统发挥的功能不同，由宏观——中观——微观，体现了价值观——理念——实践的递进；整体上是一个从上到下逐层递进，从价值导向到上层设计再到有效落实的有机系统；三个层次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关联，分开是单独的子系统，放在一起又构成结构相对平衡稳定的整体。

（三）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呈现系统的开放性

系统与外界环境之间存在重要关联，路·冯·贝塔朗菲甚至认为，系统的定义可以确定为处于一定的相互关系中的与环境发生关系的各组成部分的总体。[16]常态系统处于开放状态，与外界环境保持着交换，开放性是系统保持活力、不断进步发展的动力。封闭的系统基本不存在，如果系统不与外界进行交换，将会引发内部的失衡和无序状态，与外界进行能量和物质交换保障了系统的运行。

考察系统时，要结合其所处的环境，考察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要立足其所处的时代环境并结合职业教育发展的新形势。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上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是我国发展新的历史定位。[17]2015年国家颁布实施“中国制造2025”国家战略，在战略实施过程中提出了“创新驱动、质量为先、绿色发展、结构优化、人才为本”的指导方针，优化产业结构引发对高端技能人才的需求加大，这对职业教育的发展既是机遇又是挑战。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是一个开放的系统，产生于新时代大背景下，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涉及职业教育的12个方面的提法，是近年来职业教育发展的理论和实践不断探索的重要成果，切合职业教育发展的新形势，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四）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呈现系统的发展性

平衡是系统发展相对稳定的阶段，平衡是相对的，非平衡才是系统演化发展的原因。自然系统的发展过程类似于生物的演化过程，从产生、发展到演变处于不断运动的状态，社会系统的发展也如此。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是时代发展的产物，它的出现源于新时代的召唤；同时它也并非一成不变的，从产生开始就在实践（外界环境）中不断调整、完善，并将继续丰富、发展。

1.自组织的视角，内外因共同作用打破平衡

系统学和自组织理论认为，自组织系统演化的根本力量在于系统内部，即在非平衡态下，系统不断与外界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来自系统内外的涨落在非线性互相作用机制下被放大，推动系统由无序走向有序，形成新的系统结构与功能。[18]系统的发展演变源于内因和外因的共同作用，而系统与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将内因与外因关联起来。内因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外因是系统发展的外部条件，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发展的外部环境即是其发展的外因，当已有的认识和理论不能满足指导职业教育发展的需要时，时代呼唤新的认识和理论。从系统内部看，各要素结构及功能的发展变化最终会打破现有的内在平衡，这是系统的内因和动力，也是外在环境变化引起的必然结果。最终在内因和外因的共同作用下，系统得以实现自身的发展和演化。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又一次强调：“必须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不断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坚决破除一切不合时宜的思想观念和体制机制弊端，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篱，吸收人类文明有益成果，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19]职业教育的改革和发展是一项非常艰巨复杂的系统性工程，要推动深化改革，必须充分认清其复杂性和重要性。

2.协同学的视角，突破重点和关键，带动全局

哈肯的协同学从系统演化角度说明了序变量在系统发展中的作用，协同学认为，一个系统可以有多种变量，这些主要的序变量规定着整个系统的行为，不但使其他变量向它靠近，而且在条件具备时，形成系统的突变。[20]这与矛盾论一致，在事物的发展过程中，处于支配地位的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起着主导和决定性作用。抓住和集中解决主要矛盾，找到工作的重点和关键，围绕这个中心开展工作，才能取得突破，进而带动全局。

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体现了深化职业教育改革的勇气和智慧，习近平总书记既统领全局，又高屋建瓴的抓住了重点和关键，多次强调在职业教育领域深化体制机制改革，要实现职业教育的长足发展，在实践层面必须要探索模式改革，坚持走“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坚持工学结合、知行合一”[21]的道路。在职业教育改革发展中，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必须理顺体制机制问题，“职教20条”提出了完善国家职业教育制度体系，促进产教融合、校企“双元”育人的举措，借鉴德国“双元制”等模式，深化职业教育改革，推动加强校企深度合作，进行改革试点，并予以一定政策上的扶植和优惠。在职业教育的改革发展中抓住了体制机制这个主要矛盾，通过创新职教模式，探索校企合作的新路径，实现职教发展的新突破，进而带动职业教育的全面提升和发展。

三、问题及展望

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是新时代习近平教育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该研究领域，仍有许多待完善之处：一是在研究深度上，仍有较大挖掘空间。作为新兴研究领域现有文献有限，大部分研究从把握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同场合的指示精神入手，再联系马克思主义哲学观与教育观，集中从内涵、特征和重要性等方面展开。总体上，该领域缺乏有深度的研究，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二是在研究视角上，单向研究占据主导地位。多数学者致力于从习近平总书记对职业重要论述的某一视角或某一领域展开研究，多为针对某一方面的单向研究，尚未见到立足系统角度的整体性研究。基于现有研究的缺失和不足，可以考虑从以下几方面开展进一步的研究：

（一）加强系统整合的研究

现有研究缺乏整体思维，对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重要论述的研究不能囹于教育理论层面，应结合当代中国职业教育改革与发展实践，对习近平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中的职业教育思想进行提炼和系统地整合，以达到理论的升华。

（二）加强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研究

现有研究多停留在宏观理论层面，缺少实操层面的探索。要进一步加强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探索，通过运用理论指导实践，实践再检验完善理论的探索回路，达到理论结合实践。在实践层面中落实习近平对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在实践的检验中发展完善现代职业教育理论，最终构建中国特色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

（三）加强结合现实案例的研究

现有领域缺乏运用习近平关于职业教育的重要论述及针对现实案例开展深入分析的研究。高职和中职院校作为职业教育领域的基本单位，在实操层面上，可以探索办学模式的创新。如根据市场需求，中高职院校之间可以开展集团化合作办学等，通过合作办学实现学校资源的优化组合。先行探索成功的院校，可以提炼经典案例，进行实操层面的个案研究和校本研究。

未来，随着习近平治国理政理念的深入推进，本领域的研究将逐渐丰富起来，可以预见，相关系统性的研究也将逐渐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