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论模型在企业创新中的应用

□文/ 李 坤

（中国人民银行西宁中心支行 青海·西宁）

［提要］ 随着市场经济的腾飞，博弈论在企业发展进程中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在企业作出重大决策以及战略调整之前，都绕不开博弈论。博弈论作为一种统筹分析的手段，在企业转型和扩张中的作用不可忽视，企业间的价格竞争以及产量竞争也都需要博弈论来制定战略决策。本文利用博弈论模型对企业技术选择和中小企业创新展开分析，并提出一些建议。

一、引言

不论在股票市场还是在大宗交易市场，不论你出价多么离谱，只要后面还有更大的傻瓜，你最终都不会赔本，这是博弈论里有名的傻瓜模型。博弈论中的各方决策者都是理性人，博弈论从行为分析的角度入手，认为个人理性在分析经济学问题时有着突出的作用。譬如“囚徒困境”这类问题，由于存在信息不对称，合作共赢总是比单方面各自行动更困难，这就使得集体理性和个人理性之间存在着很大的矛盾。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加深和企业规模的不断扩大，跨国公司等大型企业在市场经济中掌握了更多的话语权。在同一个行业中，一个大型企业的价格、产品种类、营销模式发生改变，常常会给对手企业和整个行业布局形成较大冲击。国内彩电的降价狂潮、企业的并购以及“腾讯与360 大战”、美日汽车贸易谈判等都离不开博弈论的参与。

二、文献综述

近些年来，学者们对博弈论的研究和探索从未停止，取得一系列具有重大意义的理论成果。陈迪红、周频（2005）利用博弈论模型对保险代理人违规行为提出了相关建议和对策；张昕瑞、王恒山、袁修竹（2008）在“博弈论在供应链管理中的应用”一文中详细介绍了博弈论在传统供应链问题和供应链网络均衡中的应用；戴振洋、彭德力（2010）根据贝叶斯纳什均衡对工程投标报价的行为进行分析，从而推出博弈论最优报价公式，该公式在施工单位投标的过程中用处多多；钟太勇、杜荣（2015）借助一个信号传递博弈模型对新能源汽车补贴过程中的逆向选择问题进行探究，他们认为政府应该筛选高质量企业进行补贴并且增加搭便车的汽车企业的造假成本，另外政府应该加大新能源汽车的财税政策支持和优惠力度；王玉龙、王波（2015）利用博弈论模型对异地高考的现状进行分析，他们认为（进入，竞争）是该博弈模型中的纳什均衡，也就是外地户籍人员希望子女异地参加高考，然而本地人出于自身利益坚决制止，他们通过在当地政府和主管教育部门间构造动态博弈模型发现异地高考问题是可以在本地居民和外来人员之间达成共识，从而实现帕累托最优；郑博宁、李明浩、刘斌慧（2016）通过建立纳什均衡、人质困境等博弈论模型对中国煤炭的取舍进行综合分析，他们认为不能采取“一刀切”的方式对待媒炭行业，发展新能源的同时一定要兼顾煤炭行业的转型升级以及完善煤炭产业的退出机制，仍然应该由国家掌握新能源发展的大方向；翟啸林（2018）利用动态博弈模型对金融创新与规制关系展开博弈分析，并从博弈论的视角对规制关系与金融创新的制度选择进行深入研究。

三、博弈模型在企业技术选择中的应用

消费品获得的收益会随着该商品使用人数的增加而增加，这一类商品的该性质被叫做网络外部性。下面我们将探讨博弈论模型在网络外部性中的应用，从市场需求的角度来分析网络外部性对技术进步造成的影响。假设市场上存在A 和B 两个用户，新技术和旧技术同时存在于该市场上，用户A、B 需要在新技术和旧技术之间进行选择。另外，假设新技术和旧技术有较大差别因而二者完全不能兼容；若二者选择同一种技术将会获得更高的收益，例如两个用户之间可以进行数据的传输，也就是技术标准存在网络外部性。根据他们不同的选择行为会出现四种可能的结果：（1）若二者均选择旧技术，则每个用户的收益都是β；（2）若二者均选择新技术，则每个用户的收益都是α；（3）若用户A 选择新技术而用户B 选择旧技术，则他们各自的收益分别是γ 和η；（4）若用户A 选择旧技术而用户B 选择新技术，那么他们各自的收益是η 和γ。用户A 和用户B 的选择所对应的收益如表1 所示。（表1）

表1 新旧技术的选择博弈一览表

表2 “ 智猪博弈”模型1

上述新旧技术的选择博弈存在两个纳什均衡，分别是所有用户选择新技术以及所有用户都选择旧技术。该结果与技术标准很强的网络外部性有着直接的关系，对于消费者而言，若市场上只有一种技术标准，那么用户规模将达到最大；但是，如果市场中存在着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技术标准时，每种技术标准只有少量的用户使用。因为技术标准存在很高的网络外部性，消费者更加偏好市场在单一技术标准下实现用户规模最大化，即使是新技术在质量上确实优于旧技术。存在双重博弈意味着新旧市场的竞争结果存在不确定性，假设所有用户都选择旧技术，但新技术质量优于旧技术（α＞β），这种情况叫做过度惰性。若所有用户都选择新技术，但是大部分消费者更加偏好旧技术（α＜β），则这种情况叫做过度积极。网络外部性的存在意味着当消费者对于技术的用户规模非常在意时，有可能出现过度惰性，高质量的新技术即使被大多数消费者青睐但也不会被采用，也有可能出现过度积极的情况，尽管大多数消费者不愿意转换到新技术但该转换依然会发生。微软桌面操作系统升级问题便是过度惰性一个很好的例子，2001 年就上市的Windows XP 在历经12 年之后依旧占据将近1/3 的市场份额，与目前的Windows10 整整相差四代，某种意义上而言，微软面临的问题并不是几百竞争对手而是如何说服原有用户购买自己新的产品。由于Windows XP 的高质量，刚问世便受到很大的欢迎，市场份额不断攀升。然而，Windows XP 巨大的用户规模同样给微软带来了难题，想让老用户升级到最新系统绝非易事，许多老用户已经习惯了以前的版本并不想增加学习成本，全新的用户界面即使功能更加强大，质量更胜一筹，但是新界面使用方式的巨大变化让很多的用户不愿意升级。

四、“ 智猪博弈”模型在中小企业创新中的应用

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企业之间的竞争日趋激烈，自主创新在竞争中起着日渐显著的作用。但是，企业进行自主创新需要花费高昂的费用，并且技术创新过程中面临的巨大风险是中小企业无法承受的，此时中小企业跟随大企业模仿创新便成了中小企业利用后发优势实现快速发展的一条捷径，模仿创新不是生搬硬套，它是通过引入、低成本购买自主创新的同行企业的先进技术，借鉴他们先进的管理模式从而实现自身发展，在此基础上提高企业的技术水平或劳动生产率等实现企业技术改进的二次创新行为，“智猪博弈”为中小企业选择创新方式提供了一种新思路。假设一个猪圈里有一大一小两头猪，盛放猪食的槽子和控制猪食供给的按钮分别位于猪圈的两端，无论哪头猪先触碰按钮都会损失两个单位的食物，触碰按钮之后进入槽子的猪食总量为10 个单位。大猪和小猪一共有四种选择情况：同时去按按钮；都不按按钮；等着对方按按钮；自己主动去按按钮，二者收益矩阵如表2 所示。（表2）

表3 “ 智猪博弈”模型2

表4 “ 智猪博弈”模型3

从上面的矩阵可知，小猪只有等待大猪去按按钮才能实现个人利益最大化，因为即使它抢先去按按钮，也只能获取很少的食物，还不如原地等待分享大猪的劳动成果更实在。这个博弈现象说明：如果进行博弈的双方力量悬殊，那么力量弱的一方选择等待是正确的行为，力量强的一方必定会主动出击。

应用到现代企业的发展进程中，企业可以参照“智猪博弈”模型根据自身规模设计科学的技术创新战略，在日益激烈的企业竞争中，大企业和中小企业分别被视为“大猪”和“小猪”，按按钮这一行为可以看作技术创新，进行技术创新必然需要投入不小的成本。大型企业基础设施完善，生产能力强，资金雄厚，这些大型企业一般会在研究开发方面投入大量的资金，从而生产出科技含量高和经济效益好的产品，经过广告覆盖可以迅速占领国内外市场，实现高额的利润。由于小企业的生产设备以及资金方面无法与大型企业相提并论，一味投入技术创新很有可能得不偿失。此时，中小型企业的最优选择就是等待大型企业在技术上实现重大突破以后进行模仿创新，通过模仿创新改进生产工艺或者管理模式，从而获得更大的利润。如果中小企业在大型企业之前进行技术创新，不但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由于中小企业无法快速扩大生产规模和占有国际市场，技术创新的成果很快就会被大型企业攫取。中小微企业在发展初期为防止被拥有先进技术和雄厚资金的大型企业打压，应当暂时充当市场的跟随者而不是市场的挑战者。并不是说中小企业完全没必要进行自主创新，在成本可以接受、补贴到位、技术创新很有必要的情况下，中小企业还是应当进行自主创新的，毕竟鼓励自主创新是我国当前的战略选择。

同时，“智猪博弈”模型在企业激励和约束机制设计中也有广泛应用，在上述模型中，如果对按按钮的一方给予3 个单位的食物，则收益矩阵如表3 所示。（表3）

由表3 可知，大猪的占优策略仍然是按按钮，此时小猪按按钮与不按按钮的收益相当，都是4 个单位，因而此时的纳什均衡解仍是（大猪按，小猪不按）；假设继续对按按钮者给予5个单位的食物奖励，此时的收益矩阵变动如表4 所示。（表4）

在这种条件约束下，两头猪的最优组合依旧是“按按钮；按按钮”，伴随奖励的不断加码按按钮的一方收益颇丰，因此两头猪均会选择按按钮。大猪和小猪分别相当于大型企业中努力工作者和“搭便车”者，为了增加努力工作者的比例，减少甚至消除员工“搭便车”现象，企业应该对认真工作的员工采取激励措施以提高员工的积极性，有效避免搭便车的现象。如何创造出能使员工满意的工作环境，使全体员工人人都争做“大猪”，需要通过建立长期有效的管理机制。

五、结论及建议

随着国内市场经济的蓬勃发展，生产同质产品的企业日益增多，企业间的竞争日益剧烈。本文主要研究了博弈模型在企业技术选择、技术创新以及制定激励和约束机制中的应用，在企业进行技术选择时一定要顾及到用户的偏好和学习成本，另外企业在进行技术创新时，一定要切实考虑自己的经济实力，在投入十分巨大，收益成果不明显的领域，不妨采取模仿创新的方法，跟随大企业的创新行为对自身技术进行改良。当前我国处于经济转型升级的关键时刻，经济发展的动力由要素驱动和投资驱动向着创新驱动转变，这也是知识经济时代快速发展的必然要求。因此，企业只有在时代的发展中不断创新，制定切实有效的决策，才能不被淘汰，博弈论对企业管理、营销管理战略、人力资源管理以及技术创新等都有着深刻的影响，只有全盘考虑，针对不同对手在不同时期制定不同的策略，企业才能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