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农人创业影响因素研究——基于Nvivo文本分析

齐海东 王雨林

(四川农业大学 管理学院，四川 成都 611130)

0 引言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乡村振兴的根本在人，要强化乡村振兴的人才振兴支撑。在农业边缘化、农村空心化、农民老龄化现象背景下，新农人作为农业领域新生力量，在资源整合、互联网工具运用、创业导向性方面表现出优势，通过其创业活动开展可以促进现代化农业技术的推广、实现农村经济多元化发展[1]。

成都市作为国家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全国统筹城乡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农业改革试验区，经过前期探索，已经奠定了乡村振兴的坚实基础，为新农人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地动力和肥沃的创业土地。选择成都市郫都区、崇州市、温江区等13个新农人创业较集中区域作为调研地点进行典型调查。

1 文献综述

创新理论认为创业是寻求新的经济机会或创建新的生产组合的创新性活动[2],创业活动的好坏同时受到机会识别和资源整合等多因素的影响[3-4]，随着对创业研究的深入，近年来创业研究的重点由农业创业者自身特质转至对创业环境的研究[5]。有学者认为资金获取的难易程度会对创业产生重要影响；Busch和Juska指出农业创业活动需要国家创造条件和提供设施[6]。因此新农人创业困境的研究需从自身和环境两个大方面分析。

新农人创业者由于来源的多元化[7]，自身表现出缺乏农业技能和经验，受教育程度不高，对外部资源获取和利用的效果低，部分新农人观念保守，传统小农思想根深蒂固[8-9]。创业意识的落后导致创业停留在传统农业生产，形式上选择“自己创业”[10]，创业活动大都以农业简单生产为主[11]，缺少合理分工，缺少农业技术培训[12-13]。新农人整体表现出对机会的识别能力，风险的甄别能力较弱，获取信息和抵抗风险能力也相对较差。

创业环境方面，金融资源、基础设施、法律法规等支撑条件是支撑创业活动蓬勃发展的基础[14]。表现出农业保险优惠政策未落实、农村金融体制不完善、农业创业配套体制不健全、农业补贴申报过程繁琐[15-17]。农业保险的缺失，筹资的难度大增加了创业难度，农业用地流转相关政策不完备，“稀缺资源”农田竞争激烈，使得新农人创业者土地流转规模受到一定程度的制约[15]。此外，农业“双创”管理的与土地管理政策的矛盾导致耕地锐减、粗放经营，资源浪费巨大[18]。市场上，农产品运输模式不合理，运输环节损失率为25%～30%，生鲜类农产品物流成本占比价格的30%～40%，部分高达50%以上，运输环节成本支出占比过大[19-20]。此外，农产品库存成本、保存成本、损耗等风险，互联网安全风险和技术普及风险也是需要纳入环境考虑的范畴[21-22]。市场培育不完善，缺乏有效市场信息获取，使得创业者为规避风险而放弃一些创业项目[15]。

综上，新农人创业受到农业经验和技能的缺失，对风险识别和抵抗能力较差，政策，农业保险供给有限，成本投入较高等多因素影响，影响了创业成功。为了系统的对新农人创业困境进行整理归类，参考王文辉、刘英明等分析影响农村活动因素的常用方法，本文选用扎根理论进行质性研究，从访谈资料中自下而上的建立理论模型，扎根于实际情景，概念化、范畴化形成新农人创业困境的研究结论。

2 研究方案设计

2.1 研究方法

农业创业涉及面广，影响因素众多且不确定，因此选用Barney Glaser和Anselm Strauss在1967年提出的扎根理论。该方法强调在经验资料的基础上建立理论，基于系统化程序，针对某一具体问题以原始资料进行归纳研究，从三个阶段建立分析框架，即开放式编码(open coding)、主轴编码(axial coding)、选择性编码(selective coding)。

利用Nvivo12.0软件对访谈资料进行三级编码，通过概念化、范畴化梳理各类属的内在联系，形成理框架。通过饱和度检验，逐步修改、完善形成理论。通过理论回嵌[23]，与现有相关理论进行比较，甄别修改得出影响新农人创业面临的主要创业困境理论模型(见图1)。

图1 扎根理论研究程序流程

2.2 样本选择及数据来源

研究资料为2018年对成都市周边区(县)53位新农人创业者的实地访谈资料。调研结果显示新农人创业主要集中在郫都区、温江区等农村地区，与实际情况相符。采取典型抽样选取调研对象进行面对面深度访谈的方式在每个地区进行1～3个案例访谈，最终样本容量为24另随机抽取4个案例作为理论饱和度检验。

资料获取的可靠性：①被调研的创业者处于创业各阶段，来自于主要的创业县区，采用典型抽样的方式，具有一定代表性； ②取得创业者准许后进行深度访谈并录音，形成文字材料便于后续分析； ③梳理录音材料，对于存疑处联系被访谈者确认。样本来源具体分布如表1所示。

表1 样本地区分布

续表1 样本地区分布

3 扎根理论分析

对24份深度访谈文字稿进行编码分析，满足信息饱和原则停止编码。按照扎根理论的具体方法，将原始资料逐句逐段进行编码贴标签，根据原始标签概念化形成为初始范畴、主范畴及核心范畴。

3.1 开放性编码

将访谈资料形成文字材料并概念化，依据创业困难的视角，对文字材料进行真实反映，根据文字内容逐词、逐句、逐段进行分析编码，界定概念并命名形成初始概念，针对存疑处和资料缺失及时明确和补充。过程中不断修正整理出“创业困境”涉及开放性编码39条概念并可归属于21条范畴(见表2)。

表2 开放式编码范畴化(部分)

3.2 主轴编码

根据扎根理论，主轴编码依据开放性编码得到的独立概念，通过潜在逻辑关系对概念进行归类，进行类别化，建立逻辑链接，最终发现主范畴。此过程中，将“创业困境”形成21条范畴，经过不断甄别经逻辑次序进行归类后最终确定主范畴6个(见表3)。

表3 主轴编码形成的主范畴

3.3 选择性编码

基于开放性编码和主轴编码的基础上对原始文字资料进行再次分析，寻找真正的核心范畴。通过对39条概念、21个范畴及6个主范畴的重新审视，发现核心范畴可以被划分为自身因素、农业因素、规则性制约因素以及资源型制约因素，同时发现可以用新农人创业困境来统筹全部范畴(见图2)。

图2 基于扎根理论的新农人创业困境模型

3.4 理论饱和度检验

为满足饱和性原则保证模型信度，选择4个案例作为理论饱和度编码检验，检验过程中对访谈资料进行不断补充和修正，检验过程中针对概念化分类未出现较大争议，未出现具代表性的编码主轴编码和选择性编码，表明访谈内容涉及的创业困境被深度挖掘并编码，满足理论饱和。

4 模型阐释

根据扎根理论可以发现，影响新农人创业者创业的主要因素包括新农人自身特征、农业特征、资金需求、政府因素、市场因素、合作伙伴及雇工6个方面，融合相关理论，最终得到如下的新农人创业过程中面临的主要困境，通过归类划分为4个方面：自身因素、外部环境因素、规则性制约因素、资源型制约因素自身因素是指新农人自身特性，归结为3个方面：缺乏科学的农业生产经验、创业意识落后、创业综合能力较低。新农人来源的多样性导致新农人自身综合素质的参差不齐，部分新农人由于长期脱离农业生产，并且缺乏足够的创业经验、创业意识与创业能力。创业综合能力主要体现为创业机会的识别能力，由于市场培育的不完全，创业机会相对较少，致使新农人使得创业经验的缺少，进一步加剧创业综合能力的缺失。

外部环境因素归结为农业特性和资金两方面。农业特性包括运输损坏风险、囤积风险、物流成本高、互联网平台风险、自然风险，农业弱质性影响着农产品的生产、销售运输的各种决策。此外，家庭与社会对新农人的整体认可度较低，农村传统文化会通过心理锚定效应消除农民的创业行为，即使面对良好的政策和农村资源优势，部分新农人对返乡创业有信心但也有担心[13]，对有技能的人来说，有一种强烈的压力，要求他们在农村以外找到更好的工作条件[24]。

融资渠道狭窄。农业创业前期需要大量的资金进行农业水利设施、育苗设备 、温室建设和改造等基础设施的搭建。金融机构无法全面的获取相关信息，为了降低风险，对新农人提供的抵押物或者第三方担保要求更严格审核也更加苛刻，银行等相关机构考虑到他们一旦发生严重违约现象可能将无法履行赔偿程序，因此新农人在向银行借贷方面存在难题[25]，农村金融供给与新农人创业资金需求之间存在巨大的缺口，两者之间的供需出现失衡。

规则性制约因素分为政府和市场两个方面分析。国家政策、体制对其创业往往会产生一定的影响，表现为制约作用，也有表现为促进作用。具体表现为：农业补贴政策未落实、政策性农业保险缺失、农村金融体制不完善、市场方面缺乏有效的市场监管、农产品质量尚未形成统一规范的标准以及消费者对有机农产品的认可度低，部分地区也出现只要花钱就可以有机认证的现象，最终导致消费者对于农产品有机认证的不信任、对于有机认证农产品价格的不认可。针对新农人创业的培训、规划、扶持、引导尚未形成规范的理论指导。农业补贴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新农人创业过程中的资金短缺，但长期看来不过杯水车薪，农业补贴力度以及补贴申请的流程需要加强和简化。

资源型制约因素。新农人创业的资源性因素一是人地关系的紧张，表现为土地流转难度大。此外，农业基础设施薄弱、市场信息获取较难、以及农业技术培训缺失、雇工较难、缺乏专业人才都影响着新农人创业活动开展。

5 结论与建议

5.1 研究结论

根据扎根理论对新农人创业过程遇到的困难进行概念化、范畴化，形成新农人创业困境(自身因素、外部环境因素、规则性制约因素、资源型制约因素)。结果显示，对资金、专业技术和人才的需求处于较高层次，政策性农业保险、政策性补贴也表现出强烈需求，新农人个体的差异导致其在获取外部资源上的差异也是影响创业的因素之一，为消除和解决上述问题对新农人创业者的阻碍，解决方案的提出还应针对具体情况分析。

5.2 对策建议

创业成功的可能不仅取决于创业者自身的努力，同时也需要创业环境的支持，因此为了更好的解决创业困境，结合相关创业环境的划分标准，提出创业支撑体系的建立，针对性的解决上述问题(见图3)。

图3 新农人创业支撑体系

文化与技能方面。为了克服创业者自身特性的差异、满足对技能的需求及对创业伙伴的需求，通过新农人的指导服务、引导与其他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融合发展、运用互联网思维和方式指导农业创新、整合各种资源，建立健全农村创业培训机制、培育创新创业领军人才等方面解决上述问题，并扩大创业者人脉，促进交流合作[26-27]。

外部环境因素。一般来说,积极社会态度对创业行动的支持将激励创业者更加注重自身的创业行为[28]，就是满足其对资金的需求，为农村创业者提供资金扶持、要做到完善农地融资担保制度、提供全方位农村创业服务满足其对资金的需求等。

市场和政府方面做到完善农村金融体系，优化农村金融服务、引导规范农村互联网金融发展、加强农户创业风险管理、主动对接农村新产业新业态、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着力发展农村创业孵化平台[29]。此外，必要时候提供金融援助、其他融资来源、低息贷款等，通过建设创业孵化器网络、运用信息网络和通讯设施，促进新农人创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