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经济增长影响因素与空间溢出效应分析

□文/李嘉楠

（ 新疆财经大学经济学院 新疆·乌鲁木齐）

［ 提要］ 基于空间杜宾模型，探讨高质量发展背景下新疆各地州市经济增长的空间关联性和影响经济增长因素的空间溢出效应。实证结果表明：新疆各地州市之间存在经济的空间相关性，投入要素的空间流动对新疆整体发展具有推动作用。劳动力对新疆各地州经济增长促进效果显著，资本和技术水平两个要素的空间溢出总效应为正，但对新疆经济增长的作用有限。 另外，较低的城镇化水平、单一的产业结构对新疆经济增长产生负面影响。 为此，新疆政府应以增强多元化投资，提高资本利用效率，培育科技创新能力作为新的发展源动力；同时调整产业结构，加快各地州的城市化进程，以实现新疆高质量发展。

一、引言

十九大指出我国已经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与传统单一追求经济规模的增长模式相比，高质量发展阶段经济发展模式更加高效节约、经济发展目标内涵更加丰富、更加以人民需求为中心。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意在重“质”，而非单一追求经济量化指标的增长，经济目标的改变主要归因于我国经济发展价值观的变化，与此同时，原有的粗放型经济发展模式已不符合现阶段发展目标。高质量发展应将创新作为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优化要素配置、调整区域产业结构、建立健全市场经济环境，促进区域经济增长，实现高质量发展。

二、文献综述

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将长期指引我国经济发展的先进理念，而且该目标的实现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关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张俊山指出高质量发展目的是实现经济活动这一基本质，即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注重经济发展效益和质量的兼顾。任保平、李禹墨认为高质量发展相比以经济总量为增长目标来说，内涵包容性更多，同时也更辩证地看待“数量”与“质量”，“速度”与“效率”的关系。高质量发展阶段，经济增长仍然是社会发展重要的一部分，数量的增长与质量的要求并不矛盾，作为质量提升的物质基础，如何实现高质量的经济增长是高质量发展值得思考的问题所在。经济增长不仅需要资本、劳动力等要素投入，地理区位作为要素流动的通道也将影响区域经济发展，地理学第一定律指出，事物在空间上存在相互的作用关系，艾萨德、克鲁格曼等学者也提出“空间”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的重要性，即要素的空间流动将对区域经济增长产生影响。Myrdal（1957）将循环累积过程应用在区域经济研究，提出回波效应和扩散效应，要素的回波效应一般大于扩散效应进而加剧区域间发展的不平衡。Friedman（1966）基于熊彼特的创新思想提出通过创新成果持续的外溢，将加强区域间的联系，促进区域协调发展。贺灿飞（2020）以演化经济地理学认为区域协调发展更依赖于区域产业间的技术认知距离，地区间产业的技术关联性越强，越有利于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技术和知识成为影响区域发展的核心要素。何雄浪、叶连广通过构建空间计量模型探讨了高质量发展背景下，长江城市群经济增长的空间集聚状态与影响因素的溢出状态。通过文献梳理，目前鲜有文章关注高质量发展背景下，新疆地州市间经济增长和影响因素的空间溢出效应，故本文将着重对此进行探讨。

三、模型的构建和变量说明

（ 一）模型的构建

1、空间全局自相关指数。 本文使用Moran's I 测度新疆地州市的空间自相关性。其计算公式为：

式（1）中：Yi表示第i 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本文测度指标为人均GDP，n 为样本总数，Wij是空间权重矩阵。Moran's I的取值范围为-1≤I≤1，若I 的数值越来越接近1，则表示各地州市经济发展集聚呈正相关关系；若I 的数值越小，且接近-1，则表示各地州市间经济发展集聚呈现负相关；当I 等于0 时，说明各地州市经济发展相互独立，在空间上不存在相关性。

2、空间面板计量模型。本文使用空间杜宾模型分析要素在新疆地州间的流动和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空间杜宾模型的公式如下：

其中：ρ 是空间自回归系数，X 是影响经济增长的各种要素，θ 表示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空间影响系数，W 是空间权重矩阵，其中空间矩阵为0～1 空间权重矩阵。

（ 二）变量的选取

1、被解释变量。本文侧重研究新疆各地州经济增长的空间溢出效应，被解释变量以人均GDP 衡量各地州区域经济增长水平，且人均GDP 以2000 年为基期进行平减。

2、解释变量。高质量发展阶段对于经济增长的模式有了新的要求，故本文在解释变量的选取上，除了劳动力投入和资本的投入，还增加了R&D 经费占GDP 比重衡量技术创新对于测算新疆经济增长的影响。其中，衡量劳动投入的替代指标采用年末从业人员占年末总人口比值测度；资本投入采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占GDP 比值测算；技术水平使用R&D 经费投入占GDP 比值测算。

3、控制变量。 本文的控制变量包括城镇化水平、工业产业结构、工业生产能力和市场化程度。城镇化水平以年末城镇人口占总人口比值衡量；工业产业结构使用第二产业占GDP 比值衡量；工业生产能力用人均工业产值衡量；市场化程度采用非国有企业产值衡量。以上变量均来自于《新疆统计年鉴》。

四、实证结果分析

（ 一）空间自相关分析。采用指数测算新疆各地州经济增长是否存在空间相关性。一般来说，区域经济的发展并不是独立的，不同地区之间往往会产生产业分工、人员和资金流动、技术学习等互动关系。要素的合理流动与配置将影响新疆区域内部发展的潜力，也关系到区域内部的协调发展。从表2 可以看出，2001～2017 年新疆人均GDP 全局空间自相关指数呈现正相关关系，数值也逐渐增大，说明新疆经济增长具有明显的空间集聚效应，而且集聚能力还在加强。分时段来看，2001～2007 年莫兰指数逐年增加，但是显著性水平较低，还没有形成明显的经济关联性，但是集聚程度不明显；2008～2017 年新疆地州间的集聚效应逐渐加强，地州之间的经济关联度有增强的趋势，开始出现集聚状态，且指数都通过0.05 的显著性水平。（ 表1）

通过新疆实际人均GDP 的空间自相关关系可知，新疆地州经济存在空间相关关系，为了进一步探究各要素对于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机制，有必要通过空间回归模型对各要素流动对于新疆区域内部经济增长的影响机制。

表1 新疆实际人均GDP的全局空间自相关指数一览表

（ 二）新疆经济增长的空间溢出效应分析

1、新疆各地州总体空间杜宾模型的回归结果。新疆各地州空间杜宾模型回归的结果如表2 所示：在分析回归结果之前，首先关注表中的以下变量进行关注：第一，空间效应参数是否通过显著性表示该回归结果的经济增长是否存在空间溢出效应，结果显示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第二，LR-spatiallag 和LR-spatialerror 的估计结果均达到1%以下的显著性水平，检验结果证明建立空间杜宾模型更为妥当。第三，根据Hausman 检验结果，模型采用固定效应比随机效应更契合模型的估计效果，由LR-test（SFE）估计结果可得，模型采用空间固定效应进行结果分析。第四，模型结果通过事后检验Wald，显著性水平达到1%水平以下，模型适配性结果较好。（ 表2）

由表2 可知：人均GDP 通过5%的显著性水平，说明新疆地州市之间的经济增长存在长期的空间溢出效应。解释变量中的劳动投入、资本投入分别通过5%和1%的显著性检验，其中劳动投入对经济增长具有正向效应；资本对于本区域的经济增长存在一定的负向影响，原因可能是新疆地区资本利用效率较差，没能发挥资本的带动作用；另外，原有的投资模式可能已经不满足时下新疆经济增长的需求，所以没能有效促进经济增长；技术水平对于促进自身区域的经济增长的正向影响有限，没有通过显著性水平。控制变量工业产业结构、工业生产能力和市场化水平均通过1%的显著性，经济增长受到产业结构和工业产品生产能力的正向影响；市场化水平没能对经济增长产生积极作用，且没有通过显著性水平。从新疆各地州经济要素总溢出水平来看，除了市场化水平，其余基本要素均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其中，劳动投入、资本投入、技术水平、工业生产能力对经济增长具有正向影响，其中劳动投入溢出效应明显。城镇化水平、工业产业结构和市场化水平的溢出系数均为负值。

2、要素对于经济增长溢出效应的分解。通过回归模型偏微分方法对新疆地州间经济增长的溢出效应进行分解，分解结构如表3 所示。首先分析解释变量，劳动投入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和总效应均为正值，意味着劳动投入对于新疆经济增长有正向影响。其中，间接效应明显大于直接效应，原因在于对口援疆政策的提出，全国援疆省市增大了对新疆欠发达地区的帮扶力度，主要集中在民生援疆、产业援疆和智力援疆，后两种帮扶方式培养了大量符合地区经济生产建设的劳动力，推动了经济增长；资本投入的间接效应数值为正且绝对值大于数值为负的直接效应，其总效应为正值，说明新疆资本的投入总体上产生了正向的空间效应，但是新疆地州资本生产率较低，区域投资结构较为单一，使得本地投资没能发挥其最大的潜力；另外，作为全国发展的落后地区，经济发展核心区与欠发达地区差距较大，投资需求和投资结构大相径庭，尤其对于南疆地区需要加大投资增强其基础设施建设，现有的投资不能满足其实际需求。技术水平本身具有较强的外部性和关联性，演化经济地理学认为技术认知的邻近性利于增强区域间的产业技术关联实现区域经济增长，故表现具有较好的间接效应，而对区域自身的经济增长贡献不大，主要原因在于新疆各地州在科技投入方面差距太大且规模较小，说明现阶段新疆技术创新能力薄弱，不足以支撑新疆经济的高效增长。（表3）

控制变量中，城镇化水平和工业产业结构对本区域经济增长均产生正向效应，在间接效应的表现都为负值。原因是新疆地州整体城镇化水平不高，但区域间差距较大，较为发达的区域因其良好的经济基础对落后地区形成“吸虹效应”，对周边地区造成消极的影响。在工业产业方面，新疆具有明显的产业结构单一化特征，产业优势较大的地区也极易通过自身优势吸纳更多的人才、资金等要素的集聚，使得对落后地区缺乏竞争优势的产业造成负面影响。地州间应加强产业产品的差异化，避免产品趋同引致的不良竞争。工业生产能力的各项效应对于新疆地州的经济增长均有正向促进作用。市场化水平在直接效应、间接效应表现皆是负值，并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非国有企业产值比重较低，市场化程度不高制约了各区域的经济增长，但影响能力有限。

综上可知，要素的投入会对区域经济增长造成明显的影响，区域间的要素竞争和博弈的互动会产生负面的经济影响，并加剧区域发展的不平衡，如工业产业结构和城镇化水平；而要素产生的空间溢出效应，则会辐射欠发达地区的经济增长，如劳动、资本投入和技术水平的空间外溢将能增加区域的经济增长，促进区域发展协调。

表2 新疆各地州总体空间杜宾模型的回归结果一览表

表3 新疆各地州经济增长效应分解一览表

五、政策建议

针对影响新疆经济增长与各影响因素的空间效应分析，给出如下建议：第一，应进一步加大劳动力要素投入，优化人才结构和增强人才引进力度，培育充足的高质量发展人才；第二，要改善投资结构，引导资本流向多元化，使得投资有效促进新疆经济高质量增长；第三，培育科技创新能力，增大科研经费投入力度，挖掘新疆的创新潜力；第四，各地州政府要积极调整区域产业结构，结合自身比较优势促进产业的多样化发展，扶持区域产业转型升级，避免由新疆产业单一化导致的恶性竞争；第五，大力推进新疆地州的城市化进程，实现区域集约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