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网络电影行业现状分析

曹 娟 王 楠(天津师范大学音乐与影视学院，天津 300387)

自2014年网络电影诞生以来，迄今已经发展了整整七年。2019年网络电影《鬼吹灯之巫峡棺山》(卫立洲导演，2019)获得票房3470万元，成为年度票房冠军。2020年网络电影《奇门遁甲》(项秋良、项河生导演，2020)获得票房5642万元，成为年度票房冠军。自2018年以来传统影视行业面临“寒冬”，2020年上半年院线电影又因新冠肺炎疫情备受打击，而网络电影市场依旧活跃。2020年上线网络电影756部，共有77部网络电影分账超过千万，破千万影片分账票房收入达13.51亿。同时，网络电影在经历了2016—2018年的爆发期，2019年减量提质，增大行业监管力度的平稳期，2020年的网络电影市场已经趋于理性和稳定。

一、院线电影“转网”发行

2020年初，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所有电影院关门停业，本来想要角逐春节档的院线电影《囧妈》(徐峥导演，2020)被字节跳动公司以6.3亿元买断电影版权，于2020年1月25日大年初一在其视频平台西瓜视频免费播出，成为中国电影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的院线电影转移到网络视频平台播出(以下简称“院转网”)的案例。此事件无论是在传统电影行业还是在网络电影行业，甚至在资本市场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同时也引起巨大的争议：一方面，一部分院线从业者坚决反对，万达、博纳等电影院线甚至联名抵制；另一方面，网络平台免费播映让疫情期间足不出户的观众能欣赏到最新的贺岁档电影，此举受到观众的一致好评。

在院线电影《囧妈》“院转网”播映之后，院线电影《肥龙过江》(谷垣健治导演，2020)也撤档上线爱奇艺和腾讯视频，成为第二部“院转网”的电影。该片采用了PVOD(高端付费点播)模式，正片有效播放达到1.85亿次。

紧接着，院线电影《大赢家》(于淼导演，2020)在字节跳动平台免费首映，播放量刷新了《囧妈》的纪录，豆瓣评分也达到6.8分，成为“院转网”的成功案例。

事实上，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的影响，2020年国外也出现了院线新片“转网”发行的例子。环球影业新片《魔发精灵2》(

Trolls

World

Tour

，2020)4月10日在北美上映，同天也开放了网络点播。

二、爱奇艺依旧领跑网络电影市场，腾讯视频发力明显

2019年网络视频用户达到7.59亿，伴随网络视频用户的不断增长，网络视频市场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爱奇艺、腾讯视频和优酷三大视频平台三足鼎立的局面依旧存在。2019年三大视频平台网络电影上线量比为94%，网络电影用户几乎只集中在三大平台。2020年网络电影领域形势基本没有变化，作为网络电影的发起者，爱奇艺依然具有领先优势，继续领跑网络电影市场。

首先，从网络电影的上线数量来看，爱奇艺的上线数量占比虽然逐年呈现下降趋势——由2018年的64%到2019年的53%，截至2020年上半年，爱奇艺整体上线网络电影182部，仅占市场总量的47%(爱奇艺上新网络电影部数占比和有效播放占比首次滑落到50%以下)。但横向比较三大视频平台的上线网络电影部数占比(爱奇艺47%、优酷31%、腾讯视频22%)和有效播放占比(爱奇艺48%、腾讯视频38%、优酷12%)，可以看出爱奇艺仍然具有领先优势。

近年来，腾讯视频在网络电影领域也开始发力，2018年腾讯视频网络电影上线数量占比仅为9%，2019年增长到19%，而截至2020年上半年，腾讯视频上线网络电影85部，占市场总量的22%，有效播放占比也上升至38%，与爱奇艺的差距进一步缩小。

图1 2018年—2020年上半年三大视频平台网络 电影上新部数占比趋势图

图2 2018年—2020年上半年上新网络 电影有效播放占比趋势图

其次，从年度分账票房来看，截至2020年12月，77部分账票房破千万的影片中,爱奇艺有42部，占比55%，优酷有23部，占比30%。另外，从票房排名前10的影片来看，除了票房排名第一的《奇门遁甲》是爱奇艺和腾讯视频联合播出，其余九部影片有七部在爱奇艺播出，有一部在腾讯视频播出，一部在优酷播出，爱奇艺的票房优势较为明显。

表1 2020年上半年网络电影分账票房排名榜

(续表)

此外，自2017年以来，独家发行一直是网络电影主要的发行模式，对制作方来说，影片被视频平台定级越高，所获得的平台匹配的资源就越强，分账票房就可能越高。2020年上半年票房冠军影片《奇门遁甲》则采用了在爱奇艺和腾讯视频两大平台上联播的方式，分账票房高达5642万元(其中爱奇艺3450万元，腾讯视频2192万元)。2020年6月网络电影《龙虎山张天师》(吴鹰翔导演，2020)上线爱奇艺、腾讯视频和优酷三大平台，实现了三大平台联播的形式。由于影片被三大平台都评成最高级，平台在资源配置上都拿出最好的资源进行推广，对制作方来说，分销的方式能够获得更多的票房收益，而作品也可能“破圈”，受到更多观众的认可。2020年12月30日网络电影《陈翔六点半之民间高手》(陈翔导演，2020)在爱奇艺和优酷两大平台上线，网络电影在平台拼播分账的多元化分账模式已经成为新的趋势。

三、多元化类型创作，IP改编以及现实主义题材作品表现突出

2020年网络电影的创作依旧遵循类型片的创作原则，2019年头部网络电影类型数量占比名列前五位的是动作片、喜剧片、奇幻片、爱情片和武侠片。从2020年各类型上新网络电影有效播放部数占比来看，排在前五名的是动作片、奇幻片、喜剧片、悬疑片和冒险片。由此可见，动作片、奇幻片和喜剧片依然是本年度网络电影中最受观众欢迎的三大类型。

2019年票房排名第一的《鬼吹灯之巫峡棺山》和排名第五的《三重威胁之跨国大营救》(杰西·约翰逊导演，2019)都是动作片。2020年“院转网”的电影《肥龙过江》是传统的动作片，网络电影《狙击手》(黄照盛导演，2020)和《灭狼行动》(薛文华导演，2020)则是军警题材的动作片。

“动作片(The Action Film)是以人或机械的动作为主要形式来表达较基本的价值观，呼应大众心理满足、大众审美趣味的电影类型”。因此，在动作片中，对动作场面的呈现既是情节冲突的重点也是视觉表现的中心。影片《狙击手》开场就是一场密集的动作戏，展现了风暴安保猛虎小队营救人质的成功。紧接着影片讲述了在紧张的战局中，风暴安保猛虎小队护送国际和平基金会的物资给当地村民的故事。在影片中，无论是敌对双方的枪战火拼还是赤身肉搏，动作场面都密集地贯穿在影片故事的讲述过程中，制造了紧张感和视觉刺激。此外，影片镜头语言的表现(表现人物时多用近景和特写，表现正面人物时用仰拍的角度)，快速流畅的剪辑，摄影机的运动，依靠演员动作为主的场面调度方式制造出动作片的流畅感和动感效果。相对于其他类型的电影，为了负载大量动作场面，动作片的故事内容比较简单。影片《狙击手》采用了展示猛虎小队队员和背叛队员/恐怖分子之间正义和邪恶二元对立的矛盾冲突，因为涉及军警题材，影片传达出人道主义精神和捍卫世界和平的价值观。此外，影片还编织了一条人物成长的线索，从一开始就表现了影片主角狙击手罗兴烈的缺点——年轻气盛，急于成功——在营救中甚至不顾队长的反对，开枪打死匪徒的同时也打伤了人质。罗兴烈不服队长的处罚，要离开猛虎队。此后在执行护送任务途中，罗兴烈在得知高队长是雷豹的传奇狙击手之后真心向他拜师学艺，在高队长牺牲之时，罗兴烈也接受了高队长的价值观。最后，罗兴烈和同伴们一起与背叛猛虎队的恐怖分子做斗争，取得了任务的成功，也完成了“人物弧”的成长。影片在人物成长的过程中，还铺陈了罗兴烈与高队长之间的师徒情，与陈璐茜之间的爱情和与猛虎队队员之间的友情，以此完成人物关系的建构。

2010年，王致和公司又建成了我国首家以腐乳为主题的腐乳科普展馆，成为北京市科普教育基地，2015年，又建设完成了腐乳体验馆。王致和腐乳展馆和体验馆，通过大量模型、实物、视频等内容系统地展现了腐乳这种神奇的发酵性豆制品的奥妙，全面体现出腐乳这一独特民族产品的发展历史、加工技艺、营养和食用。开馆以来，迎来了大中小学师生、社区居民、武警官兵等各界人士的参观和体验，成为多个学校的教学基地，受到一致的好评。

近年来，奇幻片(Fantasy Film)不仅作为院线电影中的重要类型，也一直是网络电影中受欢迎度很高的类型。奇幻片是指“依赖前沿数字技术的制作手段，在架空的叙事空间里建立起一套独立的背景逻辑和世界观，讲述关于本民族的前现代、超自然的神怪故事的影片”。2019年的网络电影《水怪》和2020年的网络电影《封神榜·妖灭》(海涛导演)依旧遵循之前网大奇幻片的题材选择原则，借鉴了中国传统神话故事(《封神榜·妖灭》)，或是重新建构了新的世界观(《水怪》)。网络电影《封神榜·妖灭》取材自《封神演义》，并针对奇幻片的类型样式做了相应的改编——突出了狐妖妲己在后宫中的斗争，强化了她与商纣王、西宫娘娘之间的三角恋情。奇幻片对影像奇观的呈现也是电影画面表现的重点，《封神榜·妖灭》也非常注重画面的奇观表现力。“女妖常常是男性视角、观众视角并与摄影机视角三合一体的凝视客体，承担着性别奇观的功能。影片中的女妖及其身体，因此成为被窥视、被迷恋的观看奇观”，在网络电影《封神榜·妖灭》中对狐妖妲己的人物造型、女性身体呈现是影片奇观化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则着力表现了姜子牙降妖除魔场面的奇观化，对场景、动作、法术的运用都渲染了魔幻化的氛围。

“喜剧片(The Comedy)是一种用引人发笑的方法来表达人类的自信心和超越精神的电影戏剧类型”，它不仅是院线电影中最重要的类型之一，也是网络电影中最受观众欢迎的类型之一。截至2020年12月，票房排名前10的网络电影中有两部喜剧片，2019年年度票房排名前10的网络电影中则有三部喜剧片。在题材的选择上，既有古装题材的喜剧如《九指神丐》(秦教授导演，2020)，也有现实题材的喜剧如《我来自北京之过年好》(巨兴茂导演，2020)；既有动作喜剧如《横行霸道》(刘笑、秦鹏飞导演，2019)，也有爱情喜剧如《陈翔六点半之重楼别》(陈翔导演，2019)。由于喜剧片在形式上并没有固定的模式——没有统一的叙事模式，制造喜剧效果的方式也完全不同。“传统院线喜剧电影在情节和角色设计上，更注重逻辑关系，即角色性格对情节产生喜剧效果以及情节前后的喜剧关联。‘网大’的喜剧更多呈现诙谐的语言片段或对经典形象、事件的戏谑，因而并不能构成严格意义上的类型，只能是喜剧元素的介入。”与院线电影相比，网络喜剧电影呈现出碎片化的特征，不注重喜剧的动机和前后的逻辑关联，制造笑料的方法更直接和简单，注重堆砌段子和笑话，也强调对网感文化的共享——例如《陈翔六点半之重楼别》中加入了直播的搞笑桥段。

与2019年相比，2020年爱情、悬疑类网络电影的上线量和有效播放占比都有下降，而科幻片和动画片却有所增加。2019年受院线科幻电影《流浪地球》(郭帆导演)的影响，全年上线了200多部科幻类网络电影，如《最后的日出》(任文导演)、《星际流浪》(迟成)、《巨鳄》(富贵导演)等。2020年科幻类网络电影数量继续增长，上线了《机械画皮》(张楠导演)、《外星人事件》(殷博导演)等作品。由于制作经费和技术的差距，与院线科幻电影强调宏大的场景和“硬核科幻”的概念相比，科幻类网络电影更强调科幻氛围的烘托和“软科幻”的概念，也更喜欢将科幻片与喜剧片、灾难片、怪兽片等类型进行融合。此外，2020年动画类网络电影数量增多，上线的《西行纪之再见悟空》(钟沐龙导演)和《星游记——风暴法米拉2》(胡一泊导演)等作品不仅收获了票房， 豆瓣评分也达到6分以上(分别是6.4分和7.1分)。

IP改编一直是网络电影内容创作的重要来源，强调跨媒介收集素材。从2020年上半年网络电影年度票房榜来看，排名前10的影片中有六部都是IP改编的作品。这些作品既有对中国传统神话的IP改编如《封神榜·妖灭》，也有对真实历史人物的IP改编如《辛弃疾1162》(张哲、张明国导演)；既有对经典院线电影的IP改编如《奇门遁甲》和《倩女幽魂：人间情》(林珍钊导演)，也有对网络小说的IP改编如《鬼吹灯之龙岭迷窟》(朴成淑导演)、《鬼吹灯之龙岭神宫》(朴成淑导演)。这些IP改编的作品既获得票房的成功，也受到观众的喜爱，有的还形成了系列化作品，有助于建构网络电影的品牌化。“品牌就是一个帮助观众规避风险的要素，观众能够通过IP这样的品牌要素识别它们偏爱的内容，降低选片的风险。而对应地，制片方也可以通过了解观众偏爱的IP，降低它们投资和制作影片的风险。尤其是当IP电影往系列电影发展后，其品牌化以及品牌的带动作用将辐射到更广大的文化行业”。

2019年网络电影在内容创作上的一个亮点就是现实主义题材的兴起，三大平台纷纷推出《大地震》(陈静导演)、《毛驴上树》(史昂导演)等现实题材的网络电影，爱奇艺还推出了“正能量精品网络电影”剧场，播出了《我的喜马拉雅》(张馨导演)、《我的爷爷叫建国》(颢然导演)等现实主义题材作品，深受观众的好评。其中《我的喜马拉雅》表现突出，获得第23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频道传媒大奖提名，并最终获得最受传媒关注男主角和组委会特别奖，在豆瓣的评分也达到7.9分。2020年关注现实主义题材的网络电影表现突出，现实主义喜剧作品《我来自北京之过年好》《我来自北京之铁锅炖大鹅》(巨兴茂导演)和《东北往事：我叫刘海柱》(周润泽导演)，农村题材作品《毛驴上树2倔驴搬家》(殷悦导演)，儿童喜剧电影《树上有个好地方》(张忠华导演)以及“抗疫”题材作品《一呼百应》(郑世龙导演)、《战疫2020之我是医生》(征长张导演)都取得了不错的票房成绩，其中《树上有个好地方》上线后豆瓣开分8分(截至2021年1月，豆瓣评分仍达到8分)，成为近年来网络电影获得豆瓣最高开分的作品。

四、网络电影口碑有新突破，但整体口碑仍不容乐观

在网络电影诞生初期和高速发展期，由于大量投资小、拍摄周期短、粗制滥造的作品出现，影响了网络电影整体的口碑，近几年也出现了一些口碑较好的作品，例如《星游记之风暴法米拉》(胡一泊导演，2017)、《灵魂摆渡·黄泉》(巨兴茂导演，2018)、《陈翔六点半之重楼别》等，这些网络电影在豆瓣的评分都达到7分以上，在猫眼的评分更是达到8分以上。2020年9月新上线的网络儿童电影《树上有个好地方》在豆瓣开分8分，说明制作优良的网络电影正在一步步地获得观众的认可。

然而除了这些优质的网络电影，2020年网络电影的整体口碑仍不乐观，需要进一步获得提升。2020年上半年爱奇艺上线的A级网络电影中，好评率排名前三的影片分别是《狙击手》(42.3%)、《八百彪兵奔北坡》(秦教授导演)(40.0%)和《辛弃疾1162》(37.4%)——好评率均未超过50%。虽然观众对故事剧情、叙事节奏、视觉音效等方面的评价有所提升，但对演员演技整体评价较低，网络电影在制作水平上需要以更高的标准来满足观众的需求。

另外，从2020年上半年网络电影年度票房排名前10的电影来看，在豆瓣的平均分只有4.3分，除了《辛弃疾1162》在豆瓣获得6.3分，其余八部作品的豆瓣得分均在6分以下，普遍只有3～4分。这些网络电影在猫眼的得分略高，但平均分也只有5.8分，其中只有三部电影在猫眼的评分超过6分。这一方面说明大部分的网络电影依旧不能获得豆瓣观众的认可，网络电影的品质还需要进一步提高；另一方面也说明网络电影需要建立独立的评价体系并获得影评界的重视。

表2 2020年上半年网络电影票房排名前10影片 观众评分表(截至2021年1月25日)

五、网络电影更加重视营销对票房提升的直接效果

网络电影诞生初期用于影片营销的费用非常少，因此，影片宣发和营销的方式主要依靠平台资源的匹配——包括首页投放海报的位置、频度、广告等，但平台更倾向于对头部影片进行资源配置，营销手段非常单一。在探索跨媒介营销的方式中，网络电影也逐渐拓展影片营销的方式，例如与微博做商业化合作，在微信上投放大号，但是对营销预算有限的网络电影来说，这样的宣传方式转化率十分有限，也很难做到精准化，营销效果并不明显。

这一状况在2017年有了显著变化，“2017年网络电影的营销投入大幅度增长，占到了影片总预算的20%，头部影片营销投入甚至超过百万，占总预算超过30%；2018年，头部网络电影的营销预算占比在30%以上已成为常态”。2019年网络电影营销模式升级，以爱奇艺网络电影为例，50%以上的影片都投入费用进行宣传，营销投入部均成本达到116.3万。2020年上半年，部分头部网络电影(如《倩女幽魂：人间情》)的宣发营销体量已经与院线电影看齐。

此外，自2017年以来，网络电影的营销方式呈现出多元化，线上通过直播、自媒体、短视频、弹幕等多渠道营销方式发力，线下则通过路演、场景营销等方式全面铺开。2018年网络电影的营销创意也显得多样化——依靠主题季营销、IP营销、口碑营销等方式，结合短视频营销和平台营销的方式，实现营销方式的全面化和立体化。2019年各个视频平台提供大量资源支持网络电影的营销——例如爱奇艺推出了联合营销计划，优酷也推出了“有酷”商业化合作方式。2020年网络电影更加重视营销环节，在营销策略上，注重营销方式对影片分账票房的直接提升效果；在营销方式上，更加注重与新媒体的深度合作，高品质的物料投放以及广告投放的精准度。例如网络电影《倩女幽魂：人间情》采用了在微博云路演直播以及映后由微博大V带动影迷写点评等营销方式，实现了电影的口碑扩散和热度延续。同样地，网络电影《奇门遁甲》也进行了微博云路演直播，网络电影《机械画皮》在猫眼线上路演，这些方式都有利于影片的口碑发酵。在物料投放上，网络电影《倩女幽魂：人间情》的视频物料非常丰富，数量和质量都向院线电影物料看齐，登上了微博热搜榜六次。网络电影《机械画皮》发布了和影片影像风格保持一致的高清60帧动态海报，对网络电影物料进行极致地升级，从而提升了观众对网络科幻电影的期待。

六、网络电影的未来发展趋势

随着近年来对移动数据增长的日益需求，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以下简称5G)不断发展。2019年10月31日，三大运营商公布5G商用套餐，并于11月1日正式上线，这也标志着中国正式进入5G商用时代。2020年伴随5G的全面推广，技术的发展一方面能为网络电影的未来发展提供技术保障，也为观众带来更好的观影体验；另一方面数字技术会带来对网络电影形态的颠覆式创新，使网络电影成为高清/超高清影像，VR技术和互动电影(Interactive Movie)的融合形态。

5G时代在技术上能够提高视频上传和下载的速度，大带宽可以满足4K/8K视频传输的要求，为网络电影迎来高清和超高清时代，能为观众带来更好的视觉体验。此外，5G时代的到来可以降低VR/AR眩晕感，消减技术性障碍，实现场景化和沉浸式视听体验，也为网络电影的发展带来新的机遇。

1967年捷克导演拉杜兹·辛瑟拉(Radúz Cincera)拍摄了电影史上第一部互动电影《自动电影》(

Clovek

a

jeho

dum

)。2018年网飞公司(Netflix)推出的《黑镜：潘达斯奈基》(

Black

Mirror

:

Bandersnatch

)是第一部成熟的互动电影。2019年被称为中国互动视频(Interactive Video)元年，1月3日腾讯视频上线了第一部互动迷你剧《古董局中局之佛头起源》(袁菲导演)，6月29日爱奇艺又上线了互动剧《他的微笑》(邱晧洲)，7月哔哩哔哩上线了互动视频功能。2020年第八届中国视听大会发布了行业趋势——“互动”成为网络视听内容特色的内核。爱奇艺CEO龚宇也在大会的演讲中提到，“5G及超高清、3D立体声、AI、区块链、VR/AR等伴随技术创新是行业发展的长期驱动力，将形成协同效应，进而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带来创新形态的网络视听作品、商业模式改革”。由此可见，5G技术还会改变网络电影观众和内容制作之间的关系，观众既是消费者，也同时是内容的参与者和创作者。2020年6月腾讯视频同时上线了网络电影《大狂蜂·起源》(黄微导演)的常规版和互动版，互动版电影提升了观众作为玩家的参与感，努力探索互动网络电影的形态。

此外，AI人工智能在网络电影的剧本策划、演员选择、后期特效和剪辑等方面的运用，竖屏格式网络电影的发展以及“其他一些在数字电影时代新兴的电影类型，如‘谜题电影’(Puzzle Movie)、‘监控电影’(Surveillance Cinema)和‘数据库电影’(Database Cinema)，因为它们产生于对当下不同媒介样态的挪用之中，所以也都适合以具有‘媒体融合’特性的网络电影的形态展现出来”，都可能成为未来网络电影的发展方向。

结 语

网络电影自2019年减量提质以来，整个行业发展已经趋于稳定。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传统院线电影受到打击，而网络电影市场发展繁荣。第一，从发行方式来看，院线电影《囧妈》《肥龙过江》《大赢家》等转移到网络平台播出，对院线电影和网络电影都产生了深刻影响，拓宽了网络电影的定义和边界。第二，从网络视频平台来看，2020年爱奇艺在网络电影市场领域依旧领跑，腾讯视频发力也很明显，与爱奇艺的差距在进一步缩小，而平台联播的方式使平台、制作方和作品都受益。第三，从网络电影的制作内容来看，网络电影依然遵循类型电影的制作原则，且都是两个或三个类型的融合，动作片、奇幻片和喜剧片依然是2020年最受欢迎的三种类型。此外，IP化作品依然能取得良好的票房和形成系列化、品牌化效应，而现实主义题材作品的兴起也成为网络电影题材选择上的亮点。第四，从网络电影的口碑效应来看，2020年优质的网络电影在豆瓣的评分有所突破，说明网络电影进一步获得豆瓣观众的认可，但从整体来看，评分普遍偏低，说明网络电影整体口碑仍不容乐观，需要继续提升。第五，从网络电影的营销层面来看，2020年网络电影的营销费用继续增长，营销方式也更全面化、多样化和立体化，注重对票房的有效激发和直接提升。第六，从网络电影的未来发展趋势来看，数字技术为网络电影未来的发展带来新的空间和机遇——5G技术的广泛使用带来高清/超高清的影像体验和VR沉浸式体验，AI人工智能的使用也提高了网络电影的制作效率，同时数字技术的变革也可能会改变现有网络电影的形态——竖屏格式和互动网络电影等具有媒介融合形态的电影开始展现，未来也将会得到进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