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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式理念下的地铁公共艺术

2021-04-06范从瑶

今传媒 2021年3期
关键词:艺术作品公众艺术家

范从瑶

摘 要:在城市化建设的推进中,地铁交通建设需求不断升级,地铁公共空间的艺术化发展需求也成为了重要议题。在公共地铁交通的建设当中,成千上万的人流涌进地铁公共空间,及时接收来自地铁公共艺术所带来的信息与认知。本文基于参与式理念下的地铁公共艺术发展,结合国内外地铁公共艺术的案例,深入探讨公众参与下的地铁公共艺术的发展理念,为未来地铁公共艺术创作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关键词:参与式理念;公共性;地铁公共空间;公众参与

中图分类号:J0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21)03-0106-05

一、公共艺术与地铁公共空间

现代都市生活快节奏的特点,使地铁成为便利公众出行的工具而出现,随之而来的是地铁高速建设带来更多人对地铁公共空间建设的新思考。地铁公共空间从初期单纯的交通通道发展到现代的地下人文空间,从功能需求发展到人文需求,公共艺术介入地铁公共空间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重视。对城市而言,地铁的建设象征着城市的经济实力,更是象征着城市的文化底蕴。在地铁网络不断完善的过程中,公共艺术介入地铁公共空间的必要性也凸显了出来。

公共艺术这种具有公共性、开放性、公开特质的,由公众自由参与和认同的在公共空间中进行的艺术创作,将给社会公众、政府与艺术家提供公开、开放的交流平台。而地铁作为独特的公共空间,连接着城市中的各个枢纽,随着城市经济的蓬勃发展,地铁网络的完善,地铁公共艺术作为公共艺术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地铁公共空间作为多元人群共享的空间,应该根据地铁公共空间的不同功能属性,合理地运用艺术、文化、科学等手段进行规划与创作。

二、参与式理念下的地铁公共艺术

地铁公共空间是展示城市文化的重要枢纽,也是现代中国城市建设的迫切需求,但随着城市经济的高速发展,只谋求速度建设与现代化建设易使地铁文化模糊化,使地铁公共空间只能承担公众日常出行的简单需求,更使功能性建设失去了其独有的艺术价值。成功的地铁公共艺术作品应让地铁公共空间成为互动、交流的重要文化场所。基于参与式理念下的地铁公共艺术应探寻公众参与下的地铁公共艺术创作,让艺术家直接或间接地与公众进行对话。在不同的创作时段让公众参与进来,共同探索公共艺术介入地铁公共空间的艺术创作,从而推动地铁公共艺术的可持续发展。

参与式理念下的地铁公共艺术应寻求多方合作,要求公众、艺术家、高校与社会组织等相关利益者协调创作。以地铁公共空间作为承载点,艺术家引领公众,以艺术创作为核心,促进不同文化的碰撞与保留。这不仅是对当地生活背景的联结与认同,同时也增加了城市居民的认同感,重新定义了对文化边界的认知。本文以参与式理念在地鐵公共艺术运作的前、中、后三个阶段进行了具体分析。

三、参与式理念下地铁公共空间的发展趋势

(一)初期参与式设计对话

随着地铁建设的高速发展,地铁空间特色逐渐模糊化,为强化与创造地铁公共艺术的“在地性”需求,艺术家应创作出空间属性与当地文化特色紧密结合的地铁公共艺术作品。在地铁公共艺术创作初期,艺术家团队与公众设计对话,促进多元文化背景下的人群进行互动交流、本地文化持有者以及外来艺术家团队进行对话与协作,通过参与式设计对话把具有当地特色的文化与现代化设计相结合,扩大地铁公共艺术的文化边界,使功能性地铁逐步向人文化地铁转变。

北京早在地铁2号线建设初期就开始探索参与式设计下的地铁公共艺术,让公众参与地铁公共艺术的讨论。2008年奥运会的成功,让地铁公共艺术初尝“成功的果实”,也让北京地铁建设在满足其功能需求后,开始尝试打造符合公众审美的地铁公共艺术作品。2012年北京就正式在官网上让公众参与讨论设计方案(如图1所示):39个车站的100多件公共艺术作品设计方案,于同年9月在市规划委网站上发布并征集公众意见,公众可就题材内容、表现形式、工艺材料、作品名称及具体方案修改等方面提出意见和建议,力求能突出北京文化与其国际化都市特点的永久性地铁公共艺术作品,与地铁建设同步进行。其中获得票数最高的6号线北海站的地铁公共艺术作品《北海春荫》(如图2所示),使乘客一进地铁站不用去北海就能在地铁站内领略到“琼岛春阴”的风景。其作者孙韬通过作品展示了北海公园的皇家园林文化,建筑和树木的创作灵感来源于中国传统古建测绘图。这种承载着中国特有皇家园林并结合“地上文化”的作品,突出了地铁公共艺术的空间属性与文化属性。从创作初期到作品呈现与公众交流和互动,并深入当地了解文化特征的这种参与式设计对话,增强了地铁公共艺术作品的交互性与延续性。

新加坡地铁管理单位陆路交通管理局于1997年开展的“艺术之旅”计划,为地铁站增设了美观设计,使乘客在乘坐地铁之余也能接触到艺术,伴有艺术审美的愉悦,同时促进了人们对公共设施建设的参与感。位于克拉码头站的艺术家蔡逸溪《新加坡河-叙旧话今》的画作(如图3所示),长60米,让乘客在搭乘电动扶梯时,就可欣赏到新加坡河的面貌。此种设计使当地文化通过公共艺术作品融合到了地铁公共空间中去。

(二)参与式理念在地铁公共艺术作品中的呈现 参与式理念在地铁公共艺术中的运用大多数是寻求公共参与、体验地铁公共艺术作品为主。与过去地铁中的雕塑、绘画、景观等传统艺术表现形式的公共艺术作品采用公众用审美的眼光来与作品进行对话与交流不同。现代地铁公共艺术作品多采用以科学技术为主的不同媒介的互动装置艺术,来让公众更好地关注和参与到地铁公共性艺术作品与活动中去。

这种参与式理念的地铁公共艺术作品不同于以往传统的艺术装置只能单向向公众展示作品,其更注重探索与体验,使公众在互动中感受到地铁公共艺术所带来的意义,突破了空间以及尺度的限制,让公众更自由地去和空间中的景观进行互动。

上海12号线汉中路地铁站(如图4所示)的公共艺术作品:“地下蝴蝶魔法森林”,其突破了以往传统材料壁画在空间上的限制,大胆地把艺术融入到整体空间设计中,采用中国庄周梦蝶的典故与现代技术的结合,展示了代表2015年的2 015只蝴蝶从初生到结束的生命历程,也代表了上海地铁历史发展的画卷。公众进入地铁站欣赏到由五根圆形立柱落下的光辉与翩翩起舞的蝴蝶,仿佛进入了蝴蝶森林。这种沉浸式的地铁公共艺术作品,使公众不仅可以消除在路程奔波中的疲劳感以及紧迫感,还能使公众了解到地铁公共艺术以及地铁公共背后的含义,更能使公众“打卡”分享,让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并进行互动。这种永久式的艺术表现形式甚至可以说整个地铁空间就是一件地铁公共艺术作品。

其阶段性“魔法门”互动装置(如图5所示),2016年由艺术家王麟杰对入口处的结构柱再改造而成。整个装置通过三维光学显示系统结合AR技术将原来的结构柱创造成一扇“穿越之门”,增强了乘客换乘中与原本地铁公共空间的连接,在视觉上增强了乘客与地铁文化的交流。这种艺术表现形式让公众认识以及参与到地铁公共艺术中去,甚至到最后自发地去组织了解地铁公共艺术,让地铁公共空间充当着连接城市文化与满足公众情感的媒介。

新加坡河作为曾经新加坡贸易的生命线,从早期移民与卸载工人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变成了新生的具有艺术气息的旅游圣地。而新加坡宝门廊地铁站因靠近新加坡河的独特地理位置,艺术家便借助这一灵感,以“水”为主题,创作了水滴形状的大型地铁公共艺术作品(如图6所示)。整个作品由12万片圆盘组成,构建成一个个大小各异的水滴。在日光充足的条件下,水滴会反射出晶莹的光芒,使地铁站内呈现出玲珑剔透的感觉。乘客进入地铁公共空间就仿佛进入了水的空间,使乘客情不自禁联想起新加坡河对新加坡人民的重要性。

(三)参与式理念为地铁公共艺术“善后”

从前期公众参与设计到中期公众参与互动,地铁公共艺术后期工作缺乏的是后续持续的影响甚至是公众自发性的共建共享。公众普遍理解的地铁公共艺术作品是局限于整个空间无法改变的,这就使公众对公共地铁艺术的认知由一开始的新鲜转变成为“本该如此”的固定思维,长此以往,地铁公共艺术作品只能吸引到首次探索的用户,却没有后续的互动与反馈。而我国的地铁公共艺术作品一般分为永久性作品与阶段性作品,缺乏的是后续交互行为的陌生化。艺术家团队往往只参与前期地铁规划环节,后续作品缺少持续跟进。而阶段性的地铁公共艺术活动也只能为公众提供暂时的新鲜感,没能长期与公众进行互动。

大部分的地铁公共艺术作品把地铁所在地的空间环境与主题相融合作为视角,去探讨公共艺术精神内核的传递与表达。不足之处在于只把注意力放在地铁上层主题建设,为乘客提供便捷的乘坐环境,满足地铁通行的主要功能上,在不影响乘客顺利通行的情况下介入,却忽略了地铁下层空间甚至更微小的空间。在调研上海与武汉两个地铁(如图7、8所示)交通比较发达的城市时,除了在空间主题上差别较大,在下层地铁空间的规划上却难以与主题环境相符合,仅从视觉层面就容易让公众无法区分所处的空间环境。

现阶段地铁公共艺术大多停留在空间艺术化的阶段上,缺失地铁功能的艺术化设计。在调研的过程中可以发现地铁等候栏、地铁承重柱,甚至是地铁附近的商店都采取统一化设计,无法融入整个空间。尽管有大型地铁公共艺术作品,但是仍无法满足公众对地铁文化的需求,反之地铁“边缘空间”更需要公众去参与。

而由艺术家Christopher Janney创作的名为Reach:New York(如图9、10所示)的装置就区别于以往的地铁公共艺术作品只关注大环境的特点,其从人们漫长且无聊的地铁等候过程入手。这件公共艺术作品悬挂于34街N、R线站台,这一绿色长方体是一件声音装置。开启的方式是在上面透明的方块下缺口处的感应装置前挥手,这些孔实际上包含运动传感器。把手伸到其中一个洞的前面,就会触发声音,可以在一个传感器之間移动,从而在等待火车时在乐器上播放不同的声音。这个装置在1995年建造,精选曲目包括许多传统乐器声音以及各种自然声音,并且每年都会更新声音。Janney在建造初期没有大肆宣布它的存在,看着通勤者偶然发现他们的存在是这座城市的秘密乐趣之一,这件作品可以给陌生人带来互动的机会。

汤姆、奥特奈斯的作品Life Underground(如图11所示),位于曼哈顿第十四街的地铁站,从微小的空间设计出发,为枯燥的通勤提供惊喜。这些青铜小人或动物躲在墙角边、木椅上、楼梯下和其它一些小地方,展现了多个事件场景,如有被鳄鱼咬住拖往地下的小人、有想要锯断墙角的小人、有被警察看守着正在睡觉的流浪汉等。这些各自独立却相互呼应的青铜雕像,被安置在地铁的各个角落,等着乘客发掘。

地铁公共艺术作品应该真正从公众的问题出发,让公众意识到地铁公共艺术特有的美与其存在价值,观察人们的活动行为,利用地铁有限的活动空间,促进多元人群进行有意识的交流与互动,使地铁公共空间真正成为多元人群共享的空间,真正让公众从艺术的旁观者成为艺术的参与者。

在“最后一公里”的公共艺术活动中,其采用了高等院校、街道政府、居委会三方合作,以快闪的形式完成了一次在地性的互动。活动开始前通过上海美术学院师生与居委会的引导,使活动进行时小区居民“自下而上”地自发组织与参与,与艺术家团队共同探索公共艺术的可能性。“最后一公里”是我们下楼离垃圾桶的距离,也是我们迈向文明的距离,直观形象地引导着大家对垃圾进行分类。让艺术家成为游戏的发起者,公众成为游戏的参与者,同时也是宣言发布者、是公共艺术的主角。这种通过政府、学校、公益性组织等具有公信力的组织引导,让大家参与到与公共生活息息相关的公共空间建设中去,正是现代地铁公共艺术所缺乏的。在不影响公众正常活动的情况下,利用地铁公共空间的有限空间,引导公众参与到活动中去,通过地铁公共艺术把公众与地铁公共空间连接到一起,激发公众的认同感。

四、结 语

参与式理念下地铁公共艺术的创作不仅是为了让公众乘坐地铁而来到地铁公共空间,更是为了加深公众在地铁公共空间中对自然和人文历史的认知。不管是公众与艺术家合作完成的地铁公共艺术作品,艺术家创作完成后吸引公众进行交流与互动的行为;还是为了响应文化建设在地铁内举行的相关活动,这些都是地铁公共艺术成为公众生活的组成部分,增强了公众对当地文化的认同感。但目前的地铁公共艺术作品都缺乏可持续性,应从地铁上层空间转向下层空间,甚至随处可见的微小空间去引导公众参与互动,同时应该更新公众参与的途径与方式,让公众进一步探讨完善地铁公共空间,从公众本身出发去解决问题,这种参与式理念介入地铁公共空间在未来将有更多的可能。让艺术家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引导者,公众成为参与者,让地铁公共艺术成为丰富公众精神内核的媒介,让地铁公共空间成为公众之间的沟通互动平台,唤起人们对城市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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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艾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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