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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介甫传记艺术的时间维度透视
——以英文原作The Odyssey of Shen Congwen为考察中心

2021-04-02简功友肖远东

关键词:省略传记沈从文

简功友,肖远东

(吉首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张家界 427000)

传记文学从名称上来看,就是一个杂合体,既有传记的一面,又有文学的一面,前者指向传记文学创作的史实性/真实性,后者强调传记文学的文学性/可读性。而“如何做到史实性与文学性的交融”自然就成了传记写作的难点。①史料的真实依赖于对历史真相的考证,而文学性的确保依赖于传记作家的叙事艺术。金介甫(Jeffrey C.Kinkley)在学界有“国外沈从文研究第一人”②的美称,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其《沈从文传》③的成功和影响力。金介甫《沈从文传》的成功,既得益于他作为历史学博士的学术背景和专业素养,保障了其传记的史实性,同时也得益于他的叙事策略和艺术,保障了其传记的文学性。当代是叙事理论最为发达的时期,随着范围广泛的文化研究日渐盛行,叙事学研究实现了由经典叙事学向后经典叙事学的转变,二者相互关联、继承、互补、共存。[1]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文化研究和政治批评的影响下,不少后经典叙事学家将注意力转向了传记文学叙事[2]。从叙事学的视角来看,传记叙事艺术同样涉及三个方面:一是时间,故事时间与话语时间的关系;二是语式,叙述者讲述故事的方式;三是语态,叙述者与叙事行为、叙事行为与叙事文本乃至叙事因素之间的关系。本文将从叙事时间入手,对金介甫的《沈从文传》进行分析,旨在以叙事时间之“管”窥探其传记艺术之一“斑”。一般而言,文学作品是按照时间线索进行创作的,作者往往按照事件的发生、发展、转折和结束等“自然”的时间路径来进行撰写。这是最古老,也是最具生命力的一种叙事方式。人类早期的神话和民间故事,从头到尾,由因到果,都是以这样方式完成整个故事。然而,为了赢得更多的创作自由或者基于叙事效果需要,在有些文学作品中,所指时间与能指时间不一致、作品的时间严重倒置,这就是叙事在时间维度上呈现的艺术技巧。同其他叙事文学作品一样,传记作品中的叙事时间同样具有所指和能指的双重性。金介甫基于对沈从文传主事实的详实掌握,为了塑造出一个湖南湘西地域特色鲜明的乡土作家形象,在叙事时间方面也采用他独特的调控艺术,具体表现为对叙事顺序、叙事时距以及叙事频率的转换。

一、 叙事时间凸显

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里,传记被认为是历史作品中的一种类型[3]。因此我们将《沈从文传》定义为一部文学作品的同时,也不影响其中史学性的发挥。在《沈从文传》的序言中,金介甫写道,“这是一个更像史实而不是文学批评的书”[4]。而白保罗也曾指出,《沈从文传》“最大的一个优点是提供了大量事实材料”[5]。由此可见,作为叙事者,金介甫切实遵循了一个叙事的“权限问题”,即“历史叙事的性质,决定了他(叙事者)自动放弃了虚构的权力”[6]。为了确保传记叙事的史实性,除了在传记中提供大量的传主史实外,金介甫还采用了时间凸显和自然顺序叙事两种叙事方式。田英华在谈及传记中时间的凸显特性时指出:“传记体叙述的是现实世界中真实发生过的人物经历的事实,这些事实的发生在现实中是有确切的时间的,而且存在状态中的事实,其发生的时间顺序也是固定的,都是真实、不容更改的,传记叙事必须真实地叙述出其本来的时间序列。”[7]金介甫在《沈从文传》中也基本遵循传记时间的凸显特性,按照传主生平事实的真实时间安排叙事框架。

《沈从文传》正文部分共分七章。单看每章的标题我们便可以发现作者叙事所遵循传主真实生活中固定的时间顺序。本书的前三章分别是《湘西少年》《青年时代:沈从文和湘西都在自谋出路》以及《北京的浪漫主义青年》,这三个部分的叙述时间安排实际上就是传主生平故事发生的真实时间,情节环环相扣、紧密相连。在交代了湘西的历史根源之后,第一章主要介绍了沈从文的童年生活(家庭背景、教育状况)以及他所处的时局动荡的年代,为沈从文传奇的一生拉开了序幕。因而作者的叙述时间也就自然过渡到了沈从文的青年时代。第二章主要记录的是十四五岁的沈从文在一位“龙头大哥”的带领下进入军营后的生活,以及在军队生活的后期他如何开始思考除当兵之外的其他选择,即想改行做知识分子。与此同时,作者还在文中填补了大量的时代背景,以便读者对沈的青年时期有更加全面深刻的认识。第三章作者从沈从文来到北京后的发展历程入手,向读者讲述沈从文在北京的诸多遭遇:在参加中国文艺复兴道路上的失误,如何误打误撞成为作家并出版自己的第一部现代风格作品,从抒写自我的作品中爆发以及出走上海。其后的第六章《城里人:面对青春与死亡》告诉我们,沈从文在20世纪30年代以后,形成了自己的“倾向”,与当时的政府相抗衡。第七章《力争自治》主要讲述1934年至1946年湘西的动乱局面、沈从文四十年代的乡土文学写作、湖南的解放和沈从文的晚年生活。纵观整个传记,作者的叙述时间就是传主一生的真实经历,给人厚重的史实感。

另一方面,为体现传主生平事实的真实性,金介甫还在《沈从文传》中各章节中给出了自己考证过的具体时间,以此来标注传主人生重大事情发生的时刻,比如,沈从文的出生时间(1902年12月28日)、第一次离开家乡去辰州(1917年)、第一次去北京的时间(1922年)、他的“青岛上海时期”(1931—1934年)④等。金介甫不但对传主人生重大时刻给出了具体时间,而且在叙述时也假以相关细节:

沈岳焕(他在自己步入青年时期后给自己起名“从文”,这是从一开始我们就使用的名字)生于1908年12月28日,生父为沈宗嗣,生母为一位黄姓妇女,她的孩子们知道她是“母亲”。[4]18

他在家学会了阅读,四岁时,和他的两个姐姐一同跟着这位女老师读书。六岁时,出麻疹康复后,因受特殊关照而成为一家私塾学校的座上客。[4]31

从以上两段引文中可以看出,金介甫把沈从文的出生时间精确记录到了具体的日期,同时对沈从文的生父和生母诸多细节进行了叙述。而在介绍沈从文幼年所受教育情况时所用到的“四岁”的表述,金介甫原文写的是“at the age of foursui”,即将中文的“岁”直接音译过来,也是对叙事真实性的一种强调。金介甫对传主的真实事实一一考证并在传记中明确交代,大大地强化了该传记的时间的凸显性,从而也增强了传记的史实性,让人觉得读了可信。

需要说明的是,《沈从文传》的整个叙事框架都是按照沈从文生平事件的时间顺序和固定的叙事逻辑来展开的。然而,在第四、五章及文中的某些特定节点,作者停止了对传主生平的描述,插入了对相关社会背景和沈从文的文学写作风格等方面的介绍,尤其是第四、五章对沈从文的创作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分析,论述了沈从文乡土文学的根源以及作品的风格,这也为读者进一步了解主人公、肯定其作品价值和文坛地位提供了更为丰富的参考。热奈特曾提出叙事时间的扭曲这一概念。“任何时间倒错与它插入其中、嫁接其上的叙事相比均构成一个时间上的第二叙事,在某种叙述结构中从属于第一叙事。”[8]而金介甫这种插入叙事的时间扭曲并没有消除叙事时间的凸显性,相反却增强了一种隐含的凸显性,即通过对沈从文创作根源和风格的详述,凸显了他创作高峰期的时间,从而彰显了为乡土文学作家立传的动机。这样的传记叙事还体现在作者对沈从文的各种回忆录、史料信手拈来的引用。如:“士兵们的日常并非战斗,而是原地待命。在辰州时,每天日常事务就是起床、点名、跑步拉练,然后听一位苗人连长的例行训话……早饭后,士兵们领到步枪。他们没有什么事可做,只好擦枪……下午的时间是自由支配的。”[4]47这是对士兵枯燥乏味日常生活的叙述,从内容上我们很容易看出作者原本是按照从早到晚的自然时间顺序写的,但是作者在士兵的日常生活插入了沈从文在怀化当兵的回忆,列举了清乡士兵能做的日常大事。这部分的作用是补充背景延缓了叙事进度,增强了叙事的详实度,充分揭露了各地部队的消极颓废,同时也促进了情节的发展,为后来沈从文想要离开部队当个要“见见新天地”的文人作了铺垫。

二、 叙事时距转换

热奈特认为叙事时间是有双重性的,即被讲述的事件的时间(故事时间/所指时间)和叙事的时间,前者是各种故事情节现实发展的自然时间状态,后者则是作者对故事内容进行创作加工后表现在读者面前的文本秩序。[9]而二者的协调统一与冲突错位构成了文学叙事的时间特征,二者之间的时间长短对比关系,就是时距,这在传记文学叙事中也是比较重要的概念。通俗一点说,时距体现的是叙事速度,也就是说,它承载了叙事行为的具体风格,即场景、停顿以及省略等,因此时距的转换是传记艺术的一个重要表征。在《沈从文传》中,为了达到自己良好的叙事预期,突出“沈从文有朝一日成为世界性的一流作家”的设想,金介甫在整个叙事中不断转换叙事时距,科学安排传主的生平事实。

从叙事行为来看,速度的两个极端形态是省略和停顿,介于二者之间的有概要、场景描述。通过热奈特总结的下列公式,我们或许能有更加直观的理解:

停顿: NT=n, ST=0, NT∞>ST

场景: NT=ST

概要: NT

省略: NT=0, ST= n, NT<∞ST[8]

公式中,我们用ST代表故事时间,用NT代表叙事时间,那么当ST=n,NT=0,ST∞>NT时,对故事时间线索中整段时间不加叙述就得以略过,就是省略。热奈特把省略分为明确省略、暗含省略和纯假设省略[9]三种,在《沈从文传》中,第一种省略法随处可见。具备明确时间指示作为省略标志的则是明确省略,如第二章中提到来凤县城平民暴乱全歼了不得人心的张学济驻军,留守辰州的沈从文隐约感受到国人对驻军的厌恶与恐惧,之后写道:“一年过去,在常德的内心折磨使得沈从文重新思考是否要走上文人的道路。好在那时他已经具备了许多文人的容止与风度。”[4]57即便作者没有详细介绍其中这“一年”的时间,但是读者会明确地感知到被省略掉的故事时间幅度,体会到此间沈从文失去战友时的哀伤以及对自己军人身份的挣扎。又如第三章中介绍到沈从文在熊希龄的帮助下离开香山去到北大图书馆学习的情况,“9月以后,沈从文就住到了离故宫很近的北大附近,但只住了几个月。1926年春天,他又回到了西山。”[4]73此处作者省略了沈从文在北大图书馆“几个月”的日常叙述,将读者的视线快速带回了“西山”,以更多的笔墨描写沈从文在“西山”的日子,也变相与读者解释了沈从文作品中常常出现“香山诸多建筑”而鲜少提到北大图书馆的原因。叙事中这类明确的时间省略非但不会影响叙述的进程,反而会加快叙述速度,使情节摆脱过度叙述带来的累赘感,让行文变得更加干净利落,以免读者丧失耐心和阅读兴趣。

当NT=n,ST=0,ST<∞NT时,事件的发展进入了停顿,而叙事仍在继续。这一现象主要表现在评论性文字、对人物外貌服饰等的静态描写上,对传记中人物形象的塑造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如上文提及的《沈从文传》第四章和第五章,完全停止了叙事的推进,却对沈从文文学创作根源与风格进行了独到的分析和评论,将沈从文的乡土文学及其地域特色呈现给了读者,也将整个的“湘西”世界搬上了世界舞台,向读者交代了沈从文能成为世界一流作家的可能性和原因。如《沈从文传》第四章中,作者在介绍沈从文的“抒情诗人”身份时指出“沈从文的诗歌和他的散文一样,表现手法多样且勇于实践……沈从文开始将故乡湘西的语言引入到诗歌中来表达意象和隐喻,赋予它们同等的诗性地位”[4]120。随后,作者分别举了《春月》《薄暮》等作品来佐证沈从文的写诗手法富于变化、诗歌中本土语言与隐喻形象兼容并蓄等论点。因此看似与传记叙事推进无关的两章,在整个《沈从文传》中所产生的艺术效果却不容忽视,至少不能说它们比起实实在在叙述传主生平故事的其它章节显得无关紧要。

当NT

最后,当NT=ST的时候,叙述的时间过程基本上与故事中动作过程是同时发生,也就是场景。例如,金介甫在第二章里介绍沈从文在辰州的军营生活日常时写道:“早饭后,士兵们领到步枪。他们没有什么事可做,只好擦枪。沈从文用懒人的方法,把绳子穿过枪膛,将两端固定在走廊之间,把枪支拖来拖去。”[4]47在此处的描写中,沈从文为了偷懒,将晾衣绳挂在廊柱之间,把绳子穿过枪膛,来回拖动进行清理,擦枪的场景画面感十足,使青年沈从文“机敏”的形象跃然纸上,令读者对沈从文当时百无聊赖的军营生活感同身受。

时距的转换,可以自由控制叙事的速度,从而也彰显了传记叙事的艺术效果。传记作者需要对传主生平故事了然于胸,对不同情节进行筛选和有效组合,或一笔带过,或浓墨重彩,对传主形象进行最优化的建构。金介甫就是这样通过时距的转换,实现了自己对沈从文地域作家形象的呈现。

三、 叙事频率变更

频率是由热奈特提出的,指“叙事与故事间的频率关系(简言之重复关系)”,是“叙事时间性的主要方面”[8]。通俗一点说,它是指文本中的特定叙述语言或故事内容自身的重复关系。“一件事不仅可以发生,而且可以再发生或重复。”[8]叙事的重复增强亦或改变故事的节奏,使故事的发展过程变得更具吸引力。在一部作品中,无意义事件的重复频率应该很低,而有意义事件重复的频率将会很高。而从另一个角度看,作品中重复频率高的一定含有其特殊意义或体现作者特殊意图。对于传记作品,叙事频率的变更直接体现传记叙事的艺术性,也与传记想呈现传主的某些特殊方面有直接关联。而叙事频率的分析,“可以通过统计叙事所用的文本的字数和页数与所叙述事件的实际时间跨度之间的比率来计算。”[7]从这里看,叙事频率不只是标记叙事的重复关系,也可以理解为在固定的叙事篇幅内,故事发生的频率或在叙事中的推进速度。叙事频率高恰好彰显了作者在实际叙事中对故事细节的详述,对于传记而言,就是将传主的生命事实真实、全面、客观、详实地呈现给读者,特别是作者想要传递给读者的关于传主的某种特殊形象。

“传记离开档案材料寸步难行,但最好的传记还要有思想、推断和假说。”[10]艾尔曼的观点至少告诉我们,传记作者对传主的生平故事也并不是全面简单的记录,而是会有所选择,有所斟酌。况且,一字不落地记录一个人的生平也是不可能的。沈从文曾在给张兆和的信中写道:“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⑤这段话也是在告诉我们,沈从文一生有太多的故事可以进入传记中,但金介甫并不是一味地简单记录沈从文的一生,而是针对具体的人生阶段,采用具体的叙事频率,以便按照自己的意愿构建沈从文这样一个地方作家的形象。《沈从文传》全书正文共281页,分7个章节,叙述沈从文的几个人生阶段及文学创作。各章节的叙事频率统计如下表1⑥。

表1 《沈从文传》各章节叙事频率

由表1可见,《沈从文传》中,较高的几个叙述比率为7.33、6、4.30,分别为书中的第二、三、六章,这说明金介甫在这几章的创作过程中史料翔实、笔墨众多,各章节涉及的时间跨度虽短,但却因此对沈从文青年时期的军营生活、到北京当知识分子的遭遇以及文学倾向的转变历程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叙述和评价,读者也能够很明确地感知到作者立传时的重点偏向。但即便是这种高频率叙事中,真正属于叙事的重复很少,只有第三章介绍沈从文的文学作品《棉鞋》时,破旧的“棉鞋”“破棉鞋”“老棉鞋”等词的反复出现,侧面反映出了沈从文作品中自己初到北京时的苦难形象。而第一章与第七章,叙述比率却仅有0.12与0.94。其原因是第一章主要追溯湘西的起源和沈从文的童年生活,从清初1670年湘西的归属开始介绍,到苗汉的争端与融合、民国初期的安宁平静、权力的更迭,再到沈从文的家世和幼年经历,直到1917年沈从文首次前去参军,仅用29页的篇幅就向读者交代完毕。而第七章则从沈从文1933年的湘西之行写起,介绍了湘西之行对沈从文作品的影响、1934—1946年间湘西的动乱局面、沈从文40年代的乡土文学、政治背景下的写作以及晚年的处境。此两章时间跨越大,连接性弱,多为片段式叙述,作者在诸多资料和情节中做出了取舍,仅仅摘取了对构建宏大的故事背景和塑造传主人物形象有帮助的部分。需要说明的是,第四、五章无法计算叙述比率是因为它们主要介绍沈从文笔下乡土文学的风格及形成原因,主要以文学作品评论赏析为主,叙事上并没有推进。

通过上述计算出的叙述频率,我们可以看出在《沈从文传》中,作者的叙述推进速度两端快、中间慢,在对文本中的故事发生背景进行简要构建之后,着重向读者介绍沈从文青年至晚年阶段的主要生活经历以及心理转变过程,辅以夹杂其中的对其作品的分析评价,以便于读者更加全面地了解他的传奇人生。

四、 结语

沈从文的一生既辉煌灿烂,又风轻云淡。他从偏远朴实的湘西走出,凭借自己活在湘西记忆中的文学想象,通过对湘西地方色彩的彰显,最后成为诺贝尔文学奖的提名作家。而对于金介甫来说,他为沈从文立传,就是要向读者叙述一个乡下人摇身一变为文学巨匠的传奇,告诉读者沈从文的文学价值,并精确预言沈从文在世界文学中的崇高地位。金介甫在《沈从文传》里实现了他作为传记作者的宏愿。一部传记文学作品的成功离不开高超的叙事技艺,而叙事时间的调控艺术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维度。金介甫在创作《沈从文传》时,叙述时间上主要以时间凸显手法来保证传记的真实性,按自然时间顺序完成了整部传记,同时也大量穿插了沈从文的历史、社会背景和文学作品介绍,通过对停顿、省略、概要、场景等手法的运用以及对材料的取舍分别在叙事时距和叙事频率上做了恰到好处的调控,这也正是金介甫《沈从文传》叙事技艺的高超之处。

注释:

① 参见张梦阳:《传记写作的难点:史实性与文学性的交融—<鲁迅全传·苦魂三部曲>的一点写作体会》,原载于《中国艺术报》,2016年9月12日。

② 参见金介甫、符家钦(译):《沈从文:20年代的“京漂族”》(原载《中外书摘》,2006年第4期)和张杰:《金介甫的沈从文研究》(原载《海外汉学》,2010第6期)等。

③ 本文提及的《沈从文传》除特别说明外,均指金介甫先生的英文原作:TheOdysseyofShenCongwen。

④ 原文为“Qingdao-Peking period”。金介甫将30年看做是沈从文个人凯旋期,而青岛北京时期是他创作能力高峰期。

⑤ 见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年出版的《沈从文家书》第3页。

⑥ 为准确计算出叙事频率,该表统计数据基于《沈从文传》的英文原著。计算方法是事件时间跨度以年为单位折算,比率=页数÷事件时间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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