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中的奇闻异事

赵映林

科举是中国帝制时代政治制度的重要组成，吸引了无数士子为之奋斗，形成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社会风气。在科学不发达的时代，身历科举考试的士人总有一些奇闻异事。

宋代科举兴盛，伴随的是科举神的出现。时人所记的科举神叫“梓潼神”，原是四川地方的保护神，起源于两晋时期，本名张恶子，是一条蛇精，后来因屡次显灵而受封。到了宋代，梓潼神就演变成为四川士人所崇拜的科举神。宋人洪迈《夷坚志》中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有一位何姓宰相，当初从四川仙井监前往京师应考，路过梓潼，想要拜谒张王庙却忘记了，行十里之后才想起，下马回望，默祷再拜。当晚梦见进入庙中，神投出一轴文书，只记得其中几句话，讲到他是天子亲擢的十人中的第一名，而且后面有所授的官职。他心想殿试所取何止五百人，怎么只说十人，不过是戏弄我。到了考毕唱名，他果然高中状元，第一甲正是十人，所得官职也和梦中所说的一样。

随着到东南来的四川士人逐渐增多，至南宋晚期，东南各地也有了梓潼神的庙宇。这些庙宇大多为四川士子所建，每逢二月初三，梓潼神生辰，四川的士大夫都会来庙里举行祭典。影响所及，凡是有四川士人的地方，当地都逐渐形成拜梓潼神的礼俗风气，梓潼神至此在士人中被普遍称为梓潼君。而且赴吏部铨选的低层官员，到了京城后也都要到敬奉梓潼君的庙里祈祷。

北宋大相国寺是个很有名的寺院，因香火兴盛，在寺院附近形成了一个很大的集市，有许多相士在此为人测字看相。来这里找相士卜卦的士人颇多，主要是来京应试的举子。宋神宗时这里有个相士，“以技显，其肆如市，大抵多举子询扣得失”。丁湜出自富家，资产万贯，他本人才气过人，下笔千言，出口成章，但却嗜赌如命，而且有赌必赢。熙宁九年（1076），他到汴京参加会试，也到大相国寺找相士问卜，相士观他的气色，断言他将高中状元。丁湜十分高兴，回到旅店后引诱另两名家境富裕的四川举子豪赌，赢了他们六百万贯。两天后，丁湜又往访那位相士，一见之后，相士大吃一惊，说道，先生这次气色大非前比，是否近来心术不善，有诱人牟利之举？丁湜据实告之，并且询问如若把钱退还，是否有用？相士告诉说：“既已发心，冥冥知之矣，果能悔过，尚可占甲科，居五人之下也。”丁湜急忙找到那两位举子，归還赌资。考试后唱名，丁湜果如相士所言，居五人之下，中了第六名进士。

另外，古人科考对名字也十分讲究。以梦龙为名或以之为字，常见于古人笔记记载。宋代福州士人登第榜单中以“梦”于名字之内的有11人。咸淳元年（1265），举人何某人易名为何梦桂，果然折桂，中了是年的一甲第三名探花；宝祐四年（1256），沈梦龙中四甲第二十一名，第六十三名是杨梦魁；第一百四十四名是舒梦桂；五甲第十名叫马梦桂。淳祐十年（1250）的状元叫方梦魁，登第后宋理宗为其改名方逢辰。在此影响下，不少士人因此改名，所改之名中皆有“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