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林业发展概况及启示
2021-03-29张慧斌王芊樾朱思宇郭志起
李 想 张慧斌 彭 伟 王芊樾 朱思宇 郭志起
(1. 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经济发展研究中心,北京 100714;2. 辽宁省第十地质大队有限责任公司,辽宁抚顺113004;3. 北京林业大学,北京 100083;4. 北京七星生态文旅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北京 100702)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坚持把生态文明建设作为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重要内容。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森林是陆地生态系统的主体和重要资源,是人类生存发展的重要生态保障”,“发展林业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要内容,是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举措”[1]。2021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首都义务植树活动时强调,“我们也要清醒看到,同建设美丽中国的目标相比,同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新期待相比,我国林草资源总量不足、质量不高的问题仍然突出,必须持续用力、久久为功”。因此,深入了解他国林业发展状况、借鉴经验以及吸取教训,有助于促进我国林业高质量发展。澳大利亚是世界上林业较为发达的国家之一,森林质量较高,资源用途广泛,森林管理规章制度完善[2−4],但也存在生态系统不稳定、应对气候变化难度大、入侵物种和有害生物威胁严重、火灾频发等问题[5]。在此之前,我国对澳大利亚的林业发展研究主要聚焦于森林经营、火灾、生态旅游等方面[6−9],且以往澳大利亚林业相关综合分析距今已时隔多年,当前缺乏利用最新数据和报告开展的追踪研究。本文基于澳大利亚新近发布的《森林状况报告2018》[10],系统梳理2011−2016年澳大利亚森林现状,重点包括其森林生态功能、林业产业和社会经济效益等,剖析存在的问题和发展趋势,以期对我国林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借鉴。
1 澳大利亚森林的基本概况
1.1 森林面积
截至2016年,澳大利亚森林面积为134万 km2,占其国土面积的17%,主要分布在沿海地区,其森林面积约占世界森林的3%,居全球第七位。澳大利亚的森林分为原始林、商品林和其他森林三类,其他森林主要包括非商品林和其他类型的人工林。其中,原始林面积为132万 km2,占澳大利亚森林面积的98%。商品林面积和其他森林面积分别为1.95万 km2和4 700 km2,占比分别为2%和1%。
原始林以桉树(101万 km2)和刺槐(11万km2)为主,近90%的原始林分布在郁闭度为0.2~0.5的林地上。从权属上看,约88万 km2的原始林属于私有林和租赁林。自然保护地中的原始林面积约为22万 km2,多功能公有原始林面积为10万 km2。自2008年以来,澳大利亚的森林面积逐渐增加,2011−2016年期间净增加了3.9万km2。主要原因是农地森林生长、无林地造林、营造环境景观人工林以及商品林造林面积增加等。
1.2 森林破碎化程度
澳大利亚大部分原始林是连续分布的,破碎化程度较小,68%的原始林面积超过1 000 km2。未发生破碎化的林地主要分布在降雨量较高、林地转化农地过程中皆伐较少的地区和自然保护地。破碎化最为严重的林地主要分布在植被覆盖度较低的干旱区、历史上受农业开垦皆伐影响较大的地区和城市化进程较快的地区。
1.3 森林火灾
澳大利亚的森林火灾可分为两类,即计划林火和非计划林火。其中,计划林火在适应林火类型的森林中被视为一种森林经营管理工具,以促进采伐后的森林再生,维持森林健康和生态过程,减少燃料负荷,从而增强管理丛林大火和保护脆弱林区的能力。非计划林火则随着纬度和季节的变化形成不同趋势,气候变化和气象特征使得澳大利亚的森林更易燃。此外,有害生物造成的枯死木也被看作是潜在的可燃物堆积,从而增加了森林火灾风险。2011−2016年间,澳大利亚发生森林火灾面积为55万 km2,占澳大利亚森林总面积的41%,且69%是意外火灾,计划林火面积接近17万 km2,占比为31%,发生一次以上林火的地区主要在澳大利亚北部。年度林火面积为14.9万 km2至27.4万 km2,累计林火面积达106万 km2,包括相同地区重复发生的火灾。
上述林火频发的现象反映了澳大利亚在防灭火方面存在一定短板,虽然由只属于联邦政府的森林火灾管理小组发布了国家森林草原火灾管理政策声明,但防灭火的政策研究、建言献策、组织动员分属于国家防火应急委员会、国家灾害合作研究中心以及州和地方的政府组织,内部沟通协调不够顺畅,最终导致防灭火能力受到制约。
1.4 森林质量
为了充分保证森林质量和生产力,澳大利亚在原始林和人工林地上全面推行了森林可持续经营,注重从技术、政策和研究方面提高森林质量。在技术方面,重点是建立了基于网格化管理和森林作业法的经营体系,大力推进信息化建设,通过对林分生产要素进行全方位跟踪监测、有效控制和精准配置,实现森林经营管理的科学化和精准化。在政策层面,注重森林的循环发展,建立了森林采伐和木材加工的完整体系,发布了国家林业政策生命和区域森林协定,鼓励通过经营提高原始林和人工林质量,力求实现森林生态功能和生产功能的统一。澳大利亚也十分重视森林质量的基础研究,对木材生长速度、干形、抗性、密度等进行了深入研究。同时,强化研究成果在实践中的直接应用,与科研院所、林场、经营公司等密切合作,为提高森林质量奠定了理论和实践基础[11]。
1.5 森林权属
根据澳大利亚国家森林调查的原则,其森林权属主要分为以下六种类型:一是租赁林,即私人通过租赁,持有并管理皇家土地,类似于我国的集体林;二是多用途公有林,主要包括公有的国家森林、储备林和其他林地,由政府机构管理,以维持其木材供给、水资源保护、生物多样性保护、游憩等重要功能,类似于我国的各级公益林;三是自然保护地内的森林,由政府机构管理的公有林,主要包括国家公园、自然保护区、各州保护和游憩地内的森林等;四是其他皇家林地,主要用于科研、宣教、采矿、基建和原住民社区等,由国防力量保护;五是私有林,主要由私人所有并管理,包括原住民社区的部分森林;六是产权不清的森林,其权属尚不清楚。
1.6 原始林保护
澳大利亚多措并举,推进原始林保护,但并非严防死守,2015−2016年可供木材采伐的原始林面积高达83.6万 km2,占原始林总面积的63%。由于管理要求和禁止规定,在上述区域内,可供合法采伐的森林面积实际上小很多。例如,澳大利亚禁止在自然保护地内进行木材采伐。因此,作为商业性木材生产的原始林面积为28.1万 km2,比2005−2006年减少了约9.5万 km2。除了日常的基本措施外,澳大利亚特别注重保护原始林基因,在就地保护、迁地保护、种子库建设、生物多样性种植、基因多样性研究等方面具有一定特色。其中,就地保护是使用最多的方式,通过在采伐和树种自然更新前建立基因库,同时,保存大致的树种组成和空间布局图。州政府制定完善就地保护导则、管理规划和森林作业法,以提高就地保护的成效。
1.7 治理体系
澳大利亚的林业主管部门分为农业、水资源和环境部,该部门正式成立于2020年2月1日,由之前的农业部、环境和能源部合并而成。官方网站显示,该部门职能广泛,涉及生物安全、农业、视频、水资源、林业和渔业等。澳大利亚政府充分认识到林业在木材和非木质林产品供给、水土保持、碳汇、为动植物提供栖息地、游憩和文化方面的重要功能,重点工作包括木材进出口、打击非法采伐、人工林管理、区域森林协议、林业有害生物防治、可持续森林经营等,因此,澳大利亚制定了《国家森林工业规划》,明确了2030年前,供给10亿棵树木以供需求,并每年发布进展报告。
2 澳大利亚森林的生态功能
澳大利亚森林提供保护生物多样性、碳汇、保持水土和涵养水源等一系列生态系统服务,服务质量随着树木生长状况、林分破碎程度以及火灾、气候条件和病虫害影响的不同而各有差异。
2.1 森林碳汇
2011−2016年,澳大利亚森林中的碳储量增加1%,截至2016年6月,已达219.49亿t。用材林和木制品中碳储量为0.94亿t,垃圾填埋场中的木材和木制品碳储量为0.50亿t,森林固碳量抵消了澳大利亚人为温室气体排放总量的3.5%。85%的碳存储在非生产性原始林中,14%存储在生产性原始林中,1%储存在人工林中。地上生物量占36%,地下生物量占64%。森林碳储量增加的主要原因是皆伐林地的恢复、人工林生长、原始林皆伐减少及面积增加、火灾和干旱后的植被恢复等。
澳大利亚于2012年正式创立了碳市场,于2014年设立了减排基金,允许农民和土地管理者通过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或增加植被及土壤中的固碳量,从而获得碳信用。相应地,开发了减排机制、森林碳汇方法学和相关规则,对项目认证、碳汇计量、核定检测、交易程序、碳定价机制等进行了详细规定。2017年,该基金下超过半数的减排契约来自于保护原生植被,森林对此贡献巨大,同时,农民也通过出售碳信用增加了收入。
2.2 水土保持
防护林面积为36.6万 km2,占澳大利亚森林面积的27%,主要分布在自然保护区、多功能公共森林中的非保护区、受法定保护的森林(分布在陡坡、易侵蚀土壤和河岸溪流等区域的森林)以及专门供水的森林流域,防护林的水土保持作用十分显著。与此同时,澳大利亚建立了监测和保持森林水土资源的措施程序和相关法规准则,旨在防止或减轻土壤侵蚀,保护土壤物理性质、管理可能会影响水资源,以及防止危害水质的相关活动等。
2.3 森林健康
2011−2016年,森林有害生物发生频次与2005−2010年期间类似,没有大幅变化。其中,较为严重的病害是桃金娘锈病,在三个州外的澳大利亚所有林地均有分布。有25种脊椎动物害虫和110种杂草对一个或多个管辖区的森林产生不利影响,包括鹿、猫、兔、猪和狐狸等动物以及甘巴草、新娘爬山虎、马丹、圣约翰草、花椒和黑莓等植物。脊椎动物和杂草对原始林造成的损害要大于对人工林。澳大利亚为此制定了《人工林生物安全计划》和《国家森林生物安全监测战略实施计划》以加强监测系统,并最大限度地减少森林病虫害和病原体。森林持续受到气候条件的影响:澳大利亚南部长期受干旱影响的森林在2011−2016年间开始恢复,受干旱胁迫的树木次生害虫和病原体的活性下降;但澳大利亚的年均气温持续上升,气候变化形成的高盐环境,超出了红树林的承受极限,导致部分地区的人工林和红树林发生了早衰甚至死亡。
2.4 森林生物多样性
澳大利亚森林中的栖息物种包括2 486种原生脊椎动物和16 836种原生维管植物。其中,近一半的脊椎动物(1 119种)属于依附森林的物种,上述物种需要森林栖息地,否则无法生存或繁殖。目前,澳大利亚森林中共有1 420种动植物被列为濒危物种,其中842种属依附森林物种。对森林生物多样性威胁最为严重的因素主要包括:林地转化为农地、城市化工业化过程中的森林损失、捕猎、种群规模小以及不合适的防火制度等。
澳大利亚通过建立自然保护地、制定管理办法、建立濒危珍稀物种清单等方式保护生物的多样性。澳大利亚近46万 km2(35%)的原始林以保护生物多样性为最重要的目标导向之一,包括自然保护地、世界自然遗产地、湿地公约等。其中,国家自然保护地系统将保护生物多样性设为管理优先级,重点保护了34万km2原始林的生物多样性,约占原始林面积的26%。上述保护面积实现了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中“至少17%陆地得到有效保护”的目标。
澳大利亚自然保护地由农业、水资源和环境部主管,主要由两大体系构成:一是国家保护区系统;二是国家公园系统。国家保护区系统包括澳大利亚重要的自然景观、本土植物和动物等。目前,该系统有超过1.2万个保护地,面积超过151万 km2,占澳大利亚国土面积20%。保护区系统包括联邦、州和地区级保护区、土著土地、由非营利组织建立的保护地、农民在其工作场所建立的保护地等。国家公园体系由6个国家公园、1个国家植物园和59个海洋保护地共同组成,由隶属于农业、水资源和环境部的国家公园局管理。国家公园体系总面积283万 km2,其中,面积最大的卡卡杜国家公园,为1.98万 km2。国家公园管理方式主要有联合管理和直接管理两类,而土著居民所在私有土地上的3个国家公园为充分保护其权益,采取联合管理方式[11]。
3 澳大利亚的林业产业
3.1 商品林
2014−2015年,人工商品林面积为1.95万 km2,包括1万 km2针叶树种(主要是松树)、9 000 km2硬木树种(主要是桉树)和100 km2混交林。自1990年起,商品林面积逐年增加的趋势持续至2010年,2014−2015年与之相比,减少约440 km2,占比为2%。减少的原因主要是土地利用发生了变化,部分商品林因产量较低而被转为了农地或其他用地。政府部门所有的商品林面积比例从24%降至21%,私有商品林比例则从76%增加至79%。采伐后,每年补植补造人工商品林385 km2。澳大利亚的原始林经采伐后也可用于商品林,2015−2016年,私有和公共土地上可用于商品林生产的原始林面积为28.1万 km2,与2011−2012年的29.3万 km2相比有所减少。可采伐的多功能原始林面积为6.3万 km2,大部分位于澳大利亚西南部、东南部和东部等降雨量较高的地区。近5年来,多功能公共原始林采伐面积持续减少,年均为780 km2,该区域内皆伐面积占比减少至9%。
3.2 木材和非木质林产品
澳大利亚森林中的木材和非木质产品对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人工林木材采伐量逐年增加。2015−2016年木材采伐量为3 010万m3,比2010−2011年(2 650万m3)增长了13%。其中,人工商品林采伐量占总采伐量的86%。自2006年起,公有和私有原始林采伐量均逐步减少。软木人工林的锯材和纸浆原木供应量将保持相对稳定,硬木人工林锯木总供应量将增加,硬木人工林纸浆原木的总供应量将下降。
3.2.1 原始林的可持续采伐
澳大利亚推行原始林可持续采伐政策,原始林也是木材的重要供给源。2011−2015年,平均每年从公共原始林中生产114万 m3的优质锯木,比2006−2010年减少了21%,比2001−2005年减少了26%。为了推进原始林的可持续采伐,澳大利亚定义了高质量木材的可持续年产量,即在确保维持原生森林系统的整体功能和永久提供木材能力基础上,原始林的可采伐量。1992−2016年可持续产量下降了53%,主要原因包括,将原始林划入自然保护地、增加采伐限制、调整森林产量估值以及偶尔发生的大规模森林火灾的影响等。在全国范围内,原始林高质量锯材的可持续产量预计将持续下降,直至2030−2034年。在此之后,由于林分面积没有明显减少,若成功地控制火灾、有害生物和气候变化的风险,则产量预计将略有增加。
3.2.2 非木质林产品
澳大利亚生产来自森林动植物和真菌的各种非木材林产品,许多非木质林产品供应国内和出口市场。高价值的非木质林产品包括野花、种子、蜂蜜以及源自茶树和檀香木的芳香产品。非木质林产品的生产、消费和贸易方面的信息通常很难获得,因为基于这些产品的工业规模通常很小、较分散。养蜂业是最大的非木质林产品产业之一。2011−2016年,年均生产蜂蜜2.08万t,大部分来自林地。蜂蜜年产量下降了17%,但年均产值增长了39%,达1.1亿澳元。
3.2.3 木质林产品的消费、贸易和循环
澳大利亚的木材产品贸易在过去十年中明显增长,2015−2016年进出口总额(商品贸易总额)首次超过80亿美元,是木材和木制品的净进口国。2011−2016年木材产品进口额从44亿美元增加到55亿美元,主要原因是杂项森林产品和人造板进口增加。出口额从25亿美元增加到31亿美元,主要原因是圆木、木片、纸张和纸板出口增加。此外,林产品的年消费模式发生了变化,锯材和人造板的年消耗量分别增加了12%和5%,分别达到了560万 m3和210万 m3,纸张的年消耗量则下降了8%。
3.3 林产品贸易
数据显示,自2003年以来,澳大利亚对我国的林产品进出口贸易增长迅猛,澳大亚向我国出口大量原木及木片,我国对澳出口则主要是纸产品、门窗、家具、人造板等。2013−2014年中澳林产品进出口贸易总额约17.3亿澳元,澳大利亚贸易逆差5.6亿澳元[12]。2020年以来,尽管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但澳大利亚抗疫效果良好,未出现疫情大面积传播的情况,因此,对中澳林产品贸易影响较小。2020年3月的数据显示,中国的软木原木进口量同比增长14%,其中,澳大利亚的原木装运量比上月增加了约70%[13]。
4 澳大利亚林业的社会经济效益
森林产业部门是澳大利亚农村和地区的经济来源。有一定文化水平的工人是产业发展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经济多样性、社区福祉和资本资源有助于恢复地区经济活力。
4.1 就业、工资与安全
2016年澳大利亚林业部门直接就业人数约为5.2万人,比2011年的6.8万人下降了24%,除北领地外,所有管辖区的林业部门就业率均有所下降。2011−2016年期间,澳大利亚木材制品制造业分部门以及纸浆、纸张及转换纸制品制造业分部门的直接就业减少,但较小的林业和伐木及林业支持服务分部门的直接就业增加。林业部门就业总量减少的主要驱动因素,是将加工厂合并为具有更高劳动效率的大型设施,以及该部门的结构改革。从事林业工作的年均工资约为4.15万澳元,但波动较大,造纸业的年均工资可达9.4万澳元,而木材加工业的年均工资则为5.3万澳元。澳大利亚28%的林业工人家庭的每周收入低于800美元。安全问题总体上可以得到保障,2010−2015年,林业和伐木分部门的严重伤害索赔量增加了5%,而木材和纸制品制造分部门的严重伤害索赔量则减少了25%。
4.2 教育
2016年,54%的林业工人拥有培训证书等非学校学历,占总劳动力的65%。目前,澳大利亚提供一系列与可持续森林管理有关的培训和教育资格选择,从业务能力证书到课程证书和文凭,以及研究生学位。随着时间的推移,本科毕业人数呈下降趋势,研究生毕业人数呈上升趋势。2011−2016年,林业从业者平均年龄有小幅增长,介于40~50岁。
4.3 社会与社区
澳大利亚的森林为林区提供了多种社会价值,为旅游和娱乐提供了机会,包括许多提供人与森林景观相互影响的场所。
4.3.1 森林文化遗产
通过景观、地标、场所、历史建筑、物品、重大事件、习俗和仪式等,遗产增进了人们与历史文化的联系。遗产地广泛分布着森林,2016年非土著遗产地名录中的森林面积为11万 km2,比2011年增加了3.7万 km2。另外,有12.6万个森林内注册的土著遗产地,涵盖森林面积达1.8万 km2。
4.3.2 游憩
游憩是澳大利亚森林的重要功能之一。21.7万km2的自然保护地和9.8万 km2的公共原始林中的大部分森林可供一般公众游憩。2011−2016年,每年吸引游客约420万人,其中10%为国际游客。其他土地类别也用于游憩,包括卡卡杜国家公园私人土地上的防护林、新南威尔士州的森林等。
4.3.3 土著参与和就业
在保存土著文化的同时,促进土著居民就业是澳大利亚林业部门的重要职责,有土著居民居住的森林面积约70万 km2,约占澳大利亚森林面积的52%。通过接触森林、参与原始林和自然保护地管理、文化遗产咨询等方式,保持土著居民与自然文化连接纽带,同时,增强其个人和社区的活力。2016年,直接从事林业工作的土著居民近1 100人,其中337人在森林保护区内从事森林保护和公园管理工作。
4.3.4 公众对森林经营的看法
澳大利亚十分重视对公众的宣教,常通过问卷等方式调查公众对森林相关议题的看法,进而为制定法律、调整政策等提供支撑依据。2008−2017年的调查结果显示,近一半的受访者认为,澳大利亚正在推行原始林的可持续经营,大多数受访者表示只要采伐后补植补造,砍伐森林是可以接受的。绝大多数受访者认为,木材比替代材料更环保,其更喜欢使用澳大利亚木材产品而非进口木材产品。
5 讨论与结论
5.1 澳大利亚林业发展面临的问题
5.1.1 应对气候变化不力
2019年7月以来,高温天气和干旱气候导致澳大利亚多地林火肆虐,截至2020年2月,林火过火面积超过12.6万 km2,是该国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火灾,对当地生态环境造成严重破坏,已经导致数百万英亩土地被烧毁,近9万人流离失所,10亿动物死亡,包括考拉在内的113个本土物种面临生存威胁,其中大部分物种的栖息地烧毁面积超过30%,逾1/5的森林被烧毁,产生4 340亿 kg二氧化碳排放,威胁供水和世界遗产[14]。
有研究表明,森林砍伐除了对生物多样性产生直接而快速的影响外,还使许多森林更容易着火,并加剧了火灾的严重程度与可燃性[15]。此外,澳大利亚在林业领域应对气候变化的准备不足:面对枯死木等可燃物的堆积,缺少有效的办法,没有强化监测预警等工作;新形势下应对气候变化统筹协调不力,政出多门,特别是联邦政府的政策制定机构与农业和水资源部之间存在脱节现象;政府受制于体制,应急动员能力不足,未能真正做到“打早打小”,导致火势迅速蔓延,酿成重大灾害。
5.1.2 林业基础保障能力下降
年度报告显示,澳大利亚林产品研发能力和支出均有所下降,参与林业和林产品研发的人数也在减少。研发活动投资可促进森林管理的改进,以及新技术的应用,但澳大利亚的林业研发资金从2008年的8 800万澳元,下降到2013年的4 800万澳元,降幅高达45%。此外,林业研发人员也呈下降趋势,从2008年的733人下降至2013年的276人,包括政府机构和大学在内的公共和私营部门都出现了下降[10]。
5.1.3 产业发展模式较为单一
澳大利亚林业产业发展偏重传统木材产业,新兴的生物质能源等未得到应有重视,由生物质能源生产的乙醇、成型燃料、标油产量在国际市场占比小。其他发达国家林业产业多元化发展趋势明显,例如,加拿大在发展传统林业的同时,注重新兴林业的发展,生物质能源已占其总能耗的56%[16],澳大利亚远落后。
5.2 澳大利亚林业发展对我国的启示
5.2.1 强化森林资源的利用性保护
澳大利亚对森林资源高度重视,特别注重发挥其在生物多样性保护、保持水土和碳汇等方面的重要作用,同时,推行森林资源的利用性保护,以实现森林的可持续经营管理。例如,商品林可同时从原始林和人工林取材,既促进了天然林的自然更新,提高了生态系统稳定性,又增加了木材供给。我国应充分参考借鉴此经验,强化森林资源的动态保护,因地制宜,因林制宜,根据区域特点和林分特征,科学核定可采伐量,通过适度采伐促进天然林更新,提高生态系统稳定性。
5.2.2 提高林业应对气候变化能力
在气候变化的背景下,澳大利亚林火肆虐,对生态环境和生物多样性造成了不可逆转的负面影响。我国应充分汲取澳大利亚森林应对气候变化不力的教训,提倡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全面提升森林应对气候变化的能力,特别是在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我国“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情况下[17]。因此,应强化林业应对气候变化的能力,继续实施森林质量精准提升工程,全面提高森林质量。多措并举,增加林业碳汇,进一步明晰林业碳汇的产权,探索更为科学简捷的碳汇核定体系,培育碳汇核算认证机构,构建更为完善的林业碳汇交易机制等。
5.2.3 重视林业的社会经济效益
澳大利亚十分重视林业的社会经济效益,对林业就业、教育、自然文化遗产保存、土著居民参与等方面进行了细致的监测调查,建立了翔实的统计体系,形成了科学严谨的报告,依此为决策和林业政策调整提供了有力支撑。
5.2.4 探索林业产业的可持续发展
澳大利亚的传统林业产业较为发达,但对生物质能源等新兴产业投入不足,并且林业研发人员、资金减少,制约林业产业发展。我国应引以为鉴,作为大量木材进口国,一方面,大力发展木材等林业产业和林下经济,增加优质木材供给,减少对外依存度;另一方面,要加大生物质能源投入,制定相关政策,引导更多企业参与,推广林业清洁能源在能源结构中的比重,推进林业绿色发展和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