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名人们的反迷信运动
2021-03-25
灵学会的出现,使新文化运动先驱们找到了集中批判的对象。鲁迅认为信仰是民族内在性的精神方式,是中国发育壮大、创造性的始基。他将内心无信仰、唯尚功利的人称为“伪士”。因此,他疾呼:“伪士当去,迷信(信仰)可存,今日之急也。”
民国时期,迷信大行其道,以各地军阀、旧式文人为代表,一个个荒诞故事折射出社會乱象。由此,迷信第一次遭到全面否定,数千年来形成的迷信传统受到新派知识分子的口诛笔伐。
民国官场迷信实录
民国时期,许多军阀政要十分迷信,他们在政治、军事生活中遇到重大事件或将作出重大决定时,经常借助测风水、测八字、卜卦等活动。
四川军阀刘湘不仅自己迷信占卜、扶乩、风水,还聘请算命先生刘从云“以神治军”。刘湘拜刘从云为军师,以至于当时重庆流传“前朝军师诸葛亮,后朝军师刘伯温,当朝军师刘从云”的谚语。
更荒唐的是山东奉系军阀张宗昌。1928年,国民革命军向北挺进,张宗昌得知悟善社(民国初年出现的秘密结社)练有法术,可以避刀枪,就找来法师柴诩真,拜其为大法师,连夜画了几万道符发给士兵。
阎锡山也不例外,他深信阴阳否泰之术。1930年,他联合冯玉祥反蒋,找了几个算命术士推算了几天,结论是中华民国十九年(1930年)九月九日九时为黄道吉日,此时“登基”可长治久安。于是,阎锡山抵达北平,于9月9日在怀仁堂宣誓就任国民政府主席之职。然而,9月18日,阎冯联军便大败。
与以上众人不同,蒋介石不信“国产”鬼神,而信《圣经》。1930年中原大战,他差一点儿被冯玉祥的士兵捉住。他躲在车厢内,双膝跪地,泣声祷告:“天父在上,大显神通,今夜只要护卫中正脱险,我一定洗礼入教……”脱险后,蒋介石认为是祈祷起了作用,自此决定全身心信奉基督教。
1947年底,东北战况危急时,蒋介石在日记中写道:“至十时祷告三次,天父许我明年圣诞节可消灭山海关以内各省之共匪,并令我不可放弃永吉、长春各要据点。可知天父之意者皆合实际与必然之理,凡遵照天意者必皆成功也。”
“鬼神之说不昌,国家之命遂促”的谬论
康有为非常迷信,主要表现在迷信死生有命、神仙扶乩。他年轻时,有一天经过一地,忽然飞砖掠面而过,若再近一寸就会打中脑袋而死,他经常以这件事证明死生有命。相信天命必然要相信鬼神,他和在上海的一些遗老以集云轩作为扶乩之所,凡有疑难就请济颠神(济公)指示。1917年复辟时,他扶乩叩问复辟能否成功?“仙判大吉,故放胆为之。”
1917年,上海灵学会成立,他们打着现代“学会”的旗号,创办现代杂志——《灵学丛志》,以“拯救社会道德”的名义加以鼓吹,提出“鬼神之说不昌,国家之命遂促”的谬论。
上海灵学会的一些人拉大总统黎元洪题字,请近代“西学第一人”严复助阵。1918年2月,还在上海《时报》登出广告,宣传“灵学”。而这一广告恰与《新青年》提倡“新青年之新道德”的广告出现于同一版面上。不仅如此,他们还有意挑衅,戏仿陈独秀昭示新文化运动主旨的名文《吾人最后之觉悟》标题的语式,说“灵学”可“予世人以最后之觉悟”。
“伪士当去,迷信(信仰)可存,今日之急也”
灵学会的出现,使新文化运动先驱们找到了集中批判的对象。
1918年5月出版的《新青年》4卷5号成了最集中讨伐“灵学”的擂台。这一期上刊有陈独秀的《有鬼质疑论》、心理学家陈大齐的《辟“灵学”》以及新文化运动倡导者钱玄同、刘半农批评“灵学”的随感。陈独秀认为,中国素有言鬼神的传统。处于科学时代,大讲鬼神、“灵魂”不可取。“摄鬼影以示人”,即为鬼魂拍照,并展示于杂志之上,为鬼魂存在说张目,这等于是把私人领域的精神爱好推广到公共空间。
陈大齐则把灵学派的扶乩弄鬼之事上升到“愚民”以致国家存亡的高度。
胡适反对迷信,他说得很直白:“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王,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
鲁迅则认为,信仰是民族内在性的精神方式,是中国发育壮大、创造性的始基。他将内心无信仰、唯尚功利的人称为“伪士”。
因此,鲁迅疾呼:“伪士当去,迷信(信仰)可存,今日之急也。”他的观点,至今看来仍让人感慨万千。
(《齐鲁周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