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壤》:女性的宿命与轮回
2021-03-25周淑茹
周淑茹
(鄂州职业大学教育管理学院,湖北 鄂州 436099)
盛可以,以她的处女长篇小说《北妹》登上文坛。“她的作品突出女性主题,语言风格猛烈,热衷声音实验,涵盖了广泛的情感和社会领域,以对心理活动和社会细节的敏锐观察和无情评论而著称。”[1]《息壤》是她以独特的女性经验完成的第九部长篇小说。
黄静在她的《20世纪中国女性文学研究》对女性经验做了详尽的阐述,她认为,女性经验包括三层涵义:一是生理性经验,即女性独有的生理特征,受孕、哺乳、生命存在方式等方面的经验,这类经验使女性从自身及外在世界的感知方式与男性有很大的不同。二是社会性别经验,指女性在社会构成、历史演进过程中的生存体验,包括情感体验、日常生活经验等。三是个体经验,即女性作为不可替代的单个个体的自身感受与体验。[2]
《息壤》从女性的生理性经验(子宫)落笔,描写了不同历史场景中的女性生理性经验、社会性别经验与个体经验。
一、关于题目的解读
晋·郭璞《山海经注》:“息壤者,言土自长息无限,故可以塞洪水也。”古书中的息壤是一种可以自己生长、膨胀的土壤。盛可以说:“这个书名原来叫‘子宫’,但是需要一个新的非常好的书名,《息壤》这个书名非常有意蕴,非常耐咀嚼。这个书名的含义跟子宫的含义有相通的地方,都代表生生不息的繁衍和生命。”[3]
《息壤》总共讲述了不同历史场景中四代女性的经历,都和子宫这个独特的女性经验有着紧密的联系。
第一代女人戚念慈三十岁上下死了丈夫,独自抚养独子初安运。第二代女人吴爱香,十八岁嫁给初安运,她那“不易受孕的子宫连生过七胎”[4]5,其中一胎夭折,前面五胎都是女儿,最后盼来的儿子来宝却是个痴呆儿。和婆婆的命运一样三十来岁守寡。
作品着力描述的是第三代的五个女人。老大初云,在无知状态下未婚先孕,和阉鸡匠阎真清婚后,育有一子一女,然后结扎;老二初月,嫁给风水先生王阳冥,生下两个儿子,然后结扎;老三初冰,嫁给照相师傅独腿退伍军人戴新月,育有一子。后去小医院取环,手术不成功,失掉了子宫;老四初雪,33岁那年,和已婚男人夏先生的一次激情过后受孕,打胎之后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老五初玉,童年时,姐姐们结扎、生育时的痛苦,使她对女性生育既讨厌又恐惧,但和朱皓结婚后,她由“害怕生育转为生育的勇士”,四十岁高龄勇生二胎。
第四代女人初秀,在无人管教的情形下成长,十六岁时怀孕,最后因胎儿发育不全而引产。
月经、怀孕、生产、哺育都是女性独特的体验,而这一切的发生,都和“子宫”有着紧密的联系。盛可以通过对四代女性八个女人的女性经验的书写,对女性在历史与现实中的境遇进行了深刻的、近乎冷峻的质询。她冷静而困惑地书写着那份属于女性的尴尬,并始终探讨着女人改变命定的历史境遇的可能、出路和结局。
二、历史场景中的女人
小说时间跨度很长,将近半个世纪。小说中很少有大段大段的对于历史社会环境的描写,但从人物身份和生活的轨迹或可看出端倪。
1.戚念慈
戚念慈这个出生于清朝的女人,给读者的印象是冷静、智慧、心思缜密,甚至于狠毒。她有两个标志性行为:一是一大早起来看天气并进行预报;二是在太阳底下洗她的小脚,“像洗刷出土文物”。这是她树立家庭权威的一种方式。她用自己的亲历告诉孙女们:“婚姻靠的不是爱情而是运气。”[4]6
她的婆家富甲一方,丈夫因偷情被打死后,婆婆给她两个选择:一是改嫁,留下儿子。二是守寡,到儿子成家后可掌管全部家产。戚念慈选择了后者。儿子却走了父亲的老路,死于非命。她隐忍了五年,最后用毒蘑菇毒死了害死儿子的仇人。按理说,她和儿媳命运相同,应该同病相怜,但是她“拥有一颗冷漠而无情的心”,在儿子死后,她和儿媳同房而睡,从身体上暗自掌控儿媳,杜绝儿媳和男人单独接触的一切可能。正如初雪所言:“她是在一种束缚中没有选择的余地,她肯定也挣扎过,但社会没有提供出路,以至于她认为生活就是这样的,也迫使妈妈过她那样的生活,可是恩妈一死,我们家才是真的塌了,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将大家凝聚在一起,团结一致。”[4]22
戚念慈活了105岁,一个多世纪。这个角色,让人不由会想到《百年孤独》中的乌苏娜,同样活了100多岁,用自己的勤劳和忍耐维系着一个大家庭,见证着布恩迪亚家族的兴衰。
2.吴爱香
吴爱香,在文本中她的身份角色首先是儿媳,然后是妻子,最后才是母亲。18岁嫁给初安运,因为婆婆和丈夫,尤其是婆婆要男孙,所以“像牲口一样生育”,连生七胎(其中一胎是死婴),然后上节育环。她一直忍受着钢圈在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初安运死后,她和戚念慈讨论取环的问题,婆婆冷冷地说:“寡妇取环会招人闲话。”婆婆死后,吴爱香身上的隐忍气息消失,散发出自己浑然不知的光辉。解放后的吴爱香第一件事就是“放出这条常年被拴在眼门口的狗,让它自由溜达”。然后,在女儿们的陪同下去医院取环,但环已移位,长进了肉里。女儿们骗她说钢圈已不在体内,失智后的吴爱香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找环。
节育环在此就具有了一定的象征意义,吴爱香的“取环”意味着要摆脱桎梏,不管是肉体的还是精神的,但是婆婆从精神上控制了她,使她被笼罩在婆婆的阴影之下。她也渴望着肉体的真正意义上的解放,但环已深陷肉中,无法取出,只能与钢圈共存。这似乎暗示了她只能是初安运的未亡人,她无法真正开始新的生活。失智后的吴爱香的“找环”又意味着什么呢?作者隐藏在吴爱香这一举动里的深层次的悲哀就是:吴爱香的解放不在于钢圈存在与否,也不在于婆婆的生死,而在于她自己。她自己假想了一个钢圈,她无法战胜自己。守寡后的第一年,吴爱香裹起了头巾,人们揣测这里面暗含了两层含义:一是对男人断了念想,暗示别人不要对她有什么想法。二是怀念自己温情的丈夫。裹头巾和解头巾是一场自觉自愿的自我束缚与自我解放的娱乐。守寡后的八年,四十岁的吴爱香在欲望的强烈驱使下,和杂货铺老板有了一场激烈的性爱,之后,她再次成为一个“纯洁的寡妇”,后半辈子,没有和任何男人一起使用过自己的肉体。
作为母亲的吴爱香无疑是失职的,身为五个女儿的母亲,她没有对女儿们的成长起到正确的引导作用。当然,女性身体的奥秘,如周期、怀孕、生育等对于当下的中国母亲而言,在孩童面前仍是禁忌,更何况是上个世纪的农村妇女呢?充分享受了性爱欢愉的吴爱香,如“一叶芭蕉被雨冲刷得明亮光洁”,但面对盲目无知的大女儿初云的未婚先孕,却没有同情和理解,她骂道:“你这死跑猪婆这么快就让他上了你的身是不是”。从这句话中明显可以体味她到对婚外两性关系的鄙视,也再现了上世纪80年代初期人们对未婚先孕的女性的看法。
老年失智后的吴爱香越来越长得像戚念慈,当然,只是外形上,她的心结是:“莫到街上去,莫去敲杂货铺的门。”她始终生活在自己所设定的圈内,自己禁锢了自己大半辈子。
3.初云
戚念慈评价“初云慢性子”。从慢性子的初云身上,可以看到她所代表的那一群女性的生存状态、女性的挣扎与反抗。
初云嫁给阎真清的原因既可笑又可怜,仅仅是因为他有“十根粉嫩的手指”,这是当时的农民所没有的,然后在荷尔蒙的冲动下未婚先孕。年轻的初云不懂爱情,以为情欲就是爱,阎真清的无能、懒惰、自私和不思进取在婚后充分展现出来,最可怕的是他还是一个巨婴,一个“妈宝男”。阎真清唯母命是从,初云“还从没见过亲密无间到这步田地的母子关系”。在婆婆和丈夫有形和无形的压迫下,初云自我放弃了许多年,甚至忘记了自己认得字,以致于儿女一度以为她是文盲。
初云的反抗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对婚姻的思索。二是对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的认知。初云不止一次想过要离婚。年轻时,她想离婚,但是婆婆和丈夫将孩子视为婚姻的人质,并且离婚为社会道德不允许。中年时,她觉得她的婚姻和感情早就死了,也许从没有活过。老年之后,初玉不为任何人,就想单过。她想为自己而活,自己挣钱给儿孙花,当然,她为自己活的概念仍具有浓厚的封建传统思想。阎真清车祸致残,同意离婚。但心地善良的初云无奈地选择继续走下去。她骨子里是个传统的女人,生活推着她一步步往前走,她只能顺应生活。
吴尔芙在《自己的房间》里指出:女性若是要写作,一定要有钱和自己的房间。盛可以无疑在文本中化用了吴尔芙的这句话。初云也想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她要那样一个私人空间,她甚至可以在那个房间里约会,关起门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4]29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能对阎真清在婚前有充足的了解,或者不至于陷入这段婚姻的泥淖。婆婆生前,一直掌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初云只有做事的义务,没有用钱的权利。2005年的北京之行,初玉的话激醒了她,她渴望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人生的新阶段从她进城务工开始。她从劳动中找到了尊严,是过去她不曾体验过的真正价值感。
4.初月
“初月心善,会有好命”,这是戚念慈对初月的预言。初月因为小时候被烫伤,因此只有半边头发。但她“运气好”,嫁给了疼爱她有加的男人,风水先生王阳冥,他们被认为是最幸福般配的一对。作家不吝笔墨描写了两人婚姻的幸福和美好。王阳冥爱自己的妻子首先表现在和谐的性爱方面,“身上有数不清的美好,就像一本书,他是唯一的读者,整本书都画满了杠杠,舍不得与人分享。”[4]32他对妻子百般宠爱。但是,王阳冥患癌不幸去世,临终前,叮嘱妻子出门旅行,代他看看世界,并鼓励她再嫁。“这样一个能给予女性关爱的男性角色。也许这也是我自己内心的一种想象,寄希望于女性能获得的尊重、关心和爱。”
作者笔下的初月,无疑是幸运的,丈夫去世后,两个儿子也极尽孝心,为母亲寻找伴侣,把母亲嫁了出去。而这个冯明德待初月比王阳冥还要好。
5.初冰
“有心计”的初冰身体和性格双双早熟,她“像冰激凌面上抹了巧克力,余味无穷。”初中毕业时就有了目标——嫁给城里人。
“无论如何,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初冰用天真的女性崇拜俘虏了残疾军人新月照相馆老板戴新月的心,她如愿嫁到了城里,嫁给了戴新月。婚姻初期的初冰是幸福的,主要体现在性生活的和谐上。但是,这种幸福是不长久的,作者通过初冰的婚姻表现出了一种悲观的情结。2008年,发生了戴新月的丑闻,混混砸店。虽然戴新月掩饰了过去,但是夫妻之间彼此心照不宣,初冰愤而远走广州。
在广州时,初冰和一个有点像戴新月的电工相好,动了感情,进而谈婚论嫁。因此,初冰像母亲吴爱香一样想取环,像姐姐初云一样想和这个电工生个孩子。结果手术失败,她失掉了子宫。成为“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不是人类,而是一个怪物。”[3]更为讽刺的是,当她和电工提出分手时,电工竟然发表了“鸡鸭论”,认为鸭比鸡贵,付出的感情和肉体应该得到回报,八万块钱是他开出的价。愤而出走的初冰付出了子宫和“还价”五万块钱的代价,只得重新回归家庭。这仿佛印证了上个世纪鲁迅先生在《娜拉出走后怎样》中的结论:要么堕落,要么回来。
6.初雪
“被魔鬼诅咒了的第四个”初雪,天性“胆子大”。在和自己的傻子弟弟来宝的独白中,她述说她一旦成年就逃离家庭,目的就是为了逃离奶奶的魔爪,摆脱压抑。她极度渴望得到奶奶的认可。在无意中她发现了男人的真正实用之处:“男人就是给女人用的。”她也践行着她的这套理论,第一个男人有家室,把她从最艰苦的环境中拯救出来,给她找了份工作。第二个男人是一个本科生,歧视她的高中学历,这激励她一路自学考到经济学博士,用了十年时间,在这十年里,她不知换了多少男人,从来没有为谁停留过。她认为“女人要紧的是事业,不是嫁人的事业,不是美貌的事业,而是像男人一样拥有话语权”。[4]12正是这些超清醒而现实的观点,初雪仿佛“没有青春过,一进青春期就老了”。
初雪无疑是命运的斗士,她认为“生理上的小脚不是最可怜的,女性精神上的小脚才是最悲哀的”。[4]5933岁那年,她认识了已婚之夫夏先生,博学多识的夏先生让初雪焕发了青春,但是男女之间欢愉的结果是“子宫携带者”初雪怀孕,夏先生冰冷的一句“解决问题”让她在堕胎后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为了改变生活状态,她匆匆结婚又离婚,后来她和财经主笔结婚,她的不孕又导致了丈夫的婚外情,并且丈夫让那女人身怀有孕。这仿佛是她多年前境遇的翻版,她陷入到两难中:原谅“母花”和“小花”意味着同情多年前的自己,不原谅意味着女性之间的战争。她选择了战争,也是子宫的战争。她雇佣人准备假造一场事故使那“母花”流产。虽然由于“母花”的意外流产使她的行动没有执行下去,通过这件事,她认识到了人性的卑劣,陷入深深的自我反省和审判之中。
初雪的经历充满了戏剧色彩,利用男人不断地提升自己;当小三堕胎,失去生育能力;结婚后离婚;离婚后再婚;再婚后丈夫有了小三;然后再离婚。女人一切的悲欢离合都在初雪的经历中得以再现。作为戚念慈的孙女,她最直接地继承了奶奶的衣钵,她不愿意听从命运的摆布。通过她,表达了作者的一个观点,那就是女人的成长问题,“大部分姑娘都要经历于已婚男人的蹉跎”。[4]29
7.初玉
加拿大知名作家及女性主义先驱,玛格丽特·爱特伍德在她的作品《使女的故事》中虚构了一群专门承担生育的女性群,她们被称为 “行走的子宫”。虽然很夸张,但女人被贴上生育的标签是男权社会的共识。
第三代天赋最高的初玉,她的反叛性首先体现在对生育标签的反对上。她对生育的厌弃和恐惧外在原因是对周边女性的痛苦状貌的认知。第一次是探视做结扎手术的大姐初云,她看见初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小腹袒露在外,上面一条发红发亮的伤疤,脸部因发烧泛着红光,婴儿还躺在怀中吃奶。”看着蚕食着初云身体的病痛和婴儿,年少的初玉就产生了不婚不育的想法。几年后,初玉又目睹了二姐初月结扎回来的情景,“初月躺在板车上,大花被从头捂到脚,一动不动像个死人。”后来,年仅十六岁的侄女初秀涨奶的样子又一次引发了初玉对生育的厌恶。除了这些外在原因外,初玉认为“如果别人生育的理由是天性、养老、随大流、繁衍人类,那她不具备这些因素”,[4]30她否定生育,其实也是对女性宿命的否定。她讨厌“育龄女性”的称呼,认为社会对女性是不公正的,“一切道德的、生育的、痛苦的责任由谁来承担,完全取决于谁是子宫携带者。”[4]29
在这激进的言论下,读者一定会认为初玉最终不会结婚当然也不会生育,但作者却笔锋一转,初玉在遇到朱皓后,她的言论和行为有了极大反转,她由害怕生育转为生育勇士,即使在头胎的生产过程中“因骨盆太窄差点丢掉性命”,这也没有阻挡她四十岁高龄生二胎。
初玉最终还是和传统和解,正如人们所说的:“没有哪个女人躲得了这关,不然为什么要给女人造一个子宫?”[4]47这对女人而言,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8.初秀
初秀是第四代人,她是单眼皮世家里最漂亮的一个。父亲初来宝和母亲赖美丽都有智力障碍。母亲死于躲避计划生育的一个雪夜,父亲作为香烛师傅成天在外,初秀在邻居们的帮助下,健康成长,性格开朗而自信。在女性初潮后,她的女性爱美意识觉醒。
这一代人更是无所顾忌,完全听天性使然。“有人说她十四岁便丢失童贞,也有的说十五岁。”十六岁时,和一个连男朋友都不是的男子未婚先孕,初秀的脸上看不到担忧、羞耻和恐惧。村里人的意见是:要么生下来,要么打掉。也有个别保守悲观的人认为要么赶紧结婚,要么死。初玉很是不屑,嫁人和死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也不想打掉,这种残忍的事她做不出来。她的姑姑、姑父们为孩子的去留问题提出了不同方案,最终因孩子发育不健全而引掉。
初玉担心初秀今后的路,初秀说:“十六岁谈了恋爱,做了一次引产,这就是我,只要我坦然面对,自己不看轻自己,别人怎么样都无所谓。”[4]46初秀那种不把自己放到被动的女人堆里的意识是可喜的,十六岁的初秀从言语上战胜了初玉。“战胜性别”——这是新新一代女性的认知。
三、自己的天空
《息壤》的叙事方式、被叙对象具有非常鲜明的女性写作特征,深刻地表达了对女性的历史、现实境遇的质疑和反思。
盛可以通过她的创作,一直在努力寻找着女性“自己的天空”。如《北妹》(2006)讲述湘妹子钱小红到广州打工,她的丰乳成为女性忍受屈辱的缘由和标记,但钱小红展现了品性的高洁和生命力的顽强;《火宅》讲述了一对母女同时成为人们的娱乐对象,给读者推出了一段残酷的青春期,一个成长的故事;《道德颂》(2007)讲述一个未婚女和一个已婚男之间的爱情命运。阐述了“没有婚姻,爱情将是爱情的坟墓”的观点……
发表于2018年的《息壤》则给读者呈现了一幅女性群体画像,这群女性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个体生命体验中继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天空”。我们可以看到作者在寻找过程中的残酷和凶猛,她的狠劲及不依不饶。
关于女性的话题一直争论不休,对这个问题,笔者想套用盛可以在某访谈中的一句话:“这是一个呈现的过程,探索的过程,是没有答案的,也不可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