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产业融合评价指标体系研究及实证应用

丁 娜 赵 敏 李 玲 赵月帅

（陕西华地勘察设计咨询有限公司，陕西 西安 710021）

“重农固本，国之大纲。”农业农村发展关系着国计民生的全局发展，是脱贫攻坚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所在。现阶段，国家将农业农村工作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2020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支持各地立足资源优势打造各具特色的农业全产业链，建立健全农民分享产业链增值收益机制，形成有竞争力的产业集群，推动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产业融合发展是产业发展的内在基本规律，是产业结构优化和生产力提高的必然要求［1］。在乡村振兴战略引领下，农村产业融合对提升农业产业生产效率，助推传统产业模式创新升级，提高农业产业竞争力，促进农村产业振兴等多个维度均具有重要意义。为此，有必要立足国情，顺应产业发展规律，从多维创新角度对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深入研究。其对加快乡村产业发展，推动乡村产业发展壮大，落实乡村振兴具有现实指导意义。

目前，国内有关农业产业融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农业产业融合的内涵、模式、策略等方面，对农业产业融合进行量化、测度、系统评价的研究较少，且评价体系中缺少对农业产业绿色生态发展程度的量化研究。本研究立足于农业产业融合核心内涵和关键要素，综合构建农业产业融合度评价指标体系，并选取处于陕西省西安市近郊大都市农业区的灞桥区作为对象，评估灞桥区农业产业融合水平：一是为区域国土空间规划中更好地引导农业产业融合发展，优化产业结构，合理配置乡村新兴产业用地提供支撑；二是指标评价体系构建中，从农业产业的资金投入、就业吸引、土地利用效率、经济效益等多维度选取因子，为地方政府优化土地、人才、资金等各类资源配置提供参考。鉴于此，文章将对农业产业融合概念、内涵等进行梳理，明确评价内容和对象，构建具有科学性、代表性、可操作性的指标体系，以灞桥区为对象开展实证研究，并从中总结存在的问题，最终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1 产业融合的概念及内涵

1.1 产业融合的概念

现代化经济体系通过产业融合实现产业升级，产业融合是产业发展的现实选择［2］。产业融合概念可以分为狭义、中义和广义。狭义概念指数字技术发展过程中两种及以上产业的界限被打破，产业间阻碍变模糊；中义概念指服务部门的机构变化；广义概念指广泛的内容和范围或产业的演化发展［3］。产业融合是符合现阶段我国产业创新升级的阶段需求及趋势，其本质是通过产业的渗透、交叉、重组等模式实现产业结构的改变提升，通过对产业资源配置进行优化，实现资源再利用、产能升级的系统工程。

1.2 农业产业融合的内涵

自20世纪末以来，日本政府基于国内农业生产、农村发展、农民生存面临的严峻问题，逐步采纳今村奈良臣关于“第六产业”的发展理念，将农业产业融合作为农业需求结构调整的重大战略。国内学者从不同角度对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进行了探讨。基于分工理论视角下，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特征可以归纳为产业间分工必须在农村，共同的技术基础是产业间分工内化的前提，产业融合可表现为技术融合和产品融合，农业产业融合是农业产业化在产业层面的扩展与升级［4］。此外，农业产业融合模式路径可以分为产业延伸、产业整合、产业交叉、技术渗透［5］。本研究认为，农业产业融合发展以农业为基本依托，与第二、第三产业相互渗透，交叉重组，创新升级，促进农业产业链条延伸，农业产业空间拓展，资源配置优化、产业效率提升，推动农业产业结构升级，激发农业多功能发挥及农业产业效益提升。

随着我国经济发展主旋律从积极参与并融入全球分工和专业化体系的外向型发展模式转变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农业作为新的内需增长点享受空前政策发展机遇，乡村振兴战略作为国家重大战略，为我国农业产业融合发展提供了良好环境。因此，立足我国农业产业发展现状，结合国内外学者相关研究文献及方法，构建一套可以定量综合测度农业产业融合度的指标体系，对引导我国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具有实践意义。

2 农业产业融合发展评价体系构建

2.1 评价方法

本研究采用熵值法对农业产业融合水平进行测度。作为典型的客观赋权法，熵值法依据各项指标观测值所提供的信息大小来确定指标权重，尽可能避免主观因素与客观局限，又可以量化农业产业融合发展程度，从而客观、真实地评价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水平。具计算步骤如下。①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标准化处理使用ZScore法，公式为为同度量化后的指标值；xˉ为第j项指标的平均值；sj为第j项指标的标准差。以熵值法确定权重，为了消除数据的负值，将指标值x＇iˉj经过平移后变为yij，用k表示坐标平移的幅度，公式为：yij=k+x＇iˉj。②计算指标yij的比重pij，公式为：

③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ej，ej∈[0,1],公式为④计算第j项指标的差异性系数λj，公式为：λj=1-ej。⑤计算指标xj的权数ωj，j=1,2,…n，公式为⑥利用为农业农业产业融合评价模型为产业融合度，i表示指标类型，Wi为第i个指标的权重，Ui为第i个指标数据值。根据以上方法可得第i区域农村产业融合度测值。具体各指标权重见表1。

2.2 评价指标确定

基于产业融合概念以及农业产业融合发展内涵的深度分析，以评价目标为导向，同时考虑指标的可测度性、可比较性、全面测度性构建农业产业融合发展评价指标体系。评价体系包3个层级，2个一级指标，6个二级指标，20个三级指标。具体评价指标及权重见表1。

表1 农业产业融合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各指标及权重

2.2.1 一级评价指标。第一，农业产业融合进程。农业产业融合是个动态协同发展过程，通过对其主要融合特征及内涵进行分析，可分为农业产业链的延伸、功能多样化、农业服务社会化3个指标特征。第二，农业产业融合社会经济效益，主要指农业与其他产业融合过程中产生的经济和社会效应，特别是在改善生态环境、提高农民收入、缩小城乡差距、推进城乡一体化进程的作用。该指标包含的二级测度指标为农业增收与农业增效、农业产业绿色生态化、城乡一体化发展。

2.2.2 二级评价指标。第一，农业产业链延伸，指以农业为基础，链接二、三产业，从而提升农业附加值，提升农产品加工转化率和副产物综合利用率，构建农业产业现代化体系。第二，农业功能多样化，指农业在具有提供粮食功能、产生经济效益之外，依托现阶段社会发展阶段特征与旅游、教育、文化、康养等结合，拓展生态涵养、休闲观光、康养旅游等功能。第三，农业服务社会化，指为农业发展提供农资、种苗、农技、人才培训、农业信息、农产品交流平台及休闲服务等内容，是实现三产业融合发展的有效方法。第四，农民增收与农业增效，指以农业产业融合为路径在增加农民收入、提高农民生活质量、提高农产品质量及土地产出率、优化生产力和生产资料等方面的效益体现。第五，农业产业绿色生态化。农业发展一方面要适应资源环境的硬性约束，另一方面要满足人民对高质量健康农产品的刚性需求。农业产业绿色生态化主要体现在农业复合性污染低、农业资源和环境资源可持续开发利用、农产品高效与高品质并重。第六，城乡一体化发展，指通过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增加农民收入来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吸引城市资金、人才、信息等资源要素向农村回流，推进城乡一体化发展。

2.2.3 三级评价指标。三级评价指标是本次评价体系中的基础评价因子，是二级评价指标的细化，选取时充分考虑农业产业融合进程、产生效益及可测度，取值为

0～1。

3 评价结果分析——以西安市灞桥区为例

3.1 实证研究对象的选取

陕西省西安市作为关中平原城市群的核心城市和西部重要中心城市，在区域范围内肩负城乡融合发展带动示范作用，而灞桥区地处大西安东城枢纽，既有现代发达的城市区域，又有独特的乡村资源优势和产业特色，是陕西省及西部地区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前沿阵地、西安市乡村振兴的重要区域，具备建设现代农业发展平台和打造高质量乡村产业。为此，有必要立足西安大都市圈发展实际，顺应西安市大都市农业产业发展规律，从多维创新角度对灞桥区农业产业融合发展进行深入研究，对推动乡村产业发展壮大，加快区域产业融合，落实乡村振兴战略具有现实指导意义。鉴于上述原因，本次研究选取西安市灞桥区作为产业融合评价指标体系的实证研究对象，从西安市大都市近郊区产业融合的视角，提出一得之见，以期为测度区域农业产业融合发展提供参考。

3.2 数据来源

本研究选取样本为2015—2018年西安市灞桥区相关农业数据，并结合灞桥区农业农村发展情况，以灞桥行政辖区为研究对象，利用上述农业产业融合评价模型对灞桥区农业产业融合发展水平测度。本研究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农村统计年鉴》《西安市统计年鉴》《灞桥区统计年鉴》《灞桥区年鉴》等相关统计资料。因资料不全导致部分指标没有数据，在评价中将对这些数据进行一定计算处理。

3.3 融合度评价

通过收集2015—2018年西安市灞桥区现代农业发展的各类指标数据，采用上述农业产业融合评价指标体系量化评价西安市灞桥区现代农业融合发展的进程。从评价结果可知，近4 a，灞桥区处于现代农业与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成长阶段并逐年推进。

3.4 结果分析

3.4.1 一级指标评价结果。通过灞桥区农业产业融合发展一级指标评价结果可知，近4 a灞桥区农业产业融合进程推进效果较好，但农业产业融合社会经济效益整体不高，且处于逐年下降趋势。其主要原因在于灞桥区地处西安市近郊区，近年城镇化率不断提升，城镇扩张伴随农业生产空间缩减、农村就业人口减少、农业产业从业人口质量下降等现象，从而导致灞桥区农业产业融合社会经济效益不高（见图1）。

图1 2015—2018年灞桥区农业产业融合发展一级指标评价结果

3.4.2 二级指标评价结果。二级指标共6项，其中农业产业链延伸及农业产业绿色生态化2项指标数值逐年减小，表明2015—2018年灞桥区在农业产业链拓展，提升农业附加值及推进农业产业现代化方面进程缓慢，同时面临农药、化肥、农膜等使用量增加，农业面源污染逐年加剧的状况。农业产业功能多样化、农业服务社会化、农民增收与农业增效、城乡一体化发展4项指标数值呈增长趋势，表明灞桥区在近4 a，农业+旅游、农业+康养、农业+教育、农业+工业等新业态农业产业功能得到不断拓展；电子商务、大数据、物联网、农资信息平台等现代信息技术和商业模式广泛应用于农业产前、产中、产后环节，农业与现代化服务业融合逐步加深；农业产业融合发展在提升灞桥区农民收入、提高农业生产效率、促进城乡一体化发展方面均取得了较好的成绩。

3.4.3 三级指标评价结果。从20个三级指标评价数据看，因灞桥区大部分区域已纳入西安市主城区，随着近几年城镇化水平的不断提升和城镇空间的不断拓展，导致区内农业空间持续缩减，进而表现为农产品加工业占一产增加值比重、第一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乡村第一产业人口比例等7项指标逐年减小，农业产业对区内经济贡献、就业带动等比重下降；果业合作社数量、乡村旅游年营业收入和接待游客数量等6项指标值逐年增加，表明樱桃、葡萄、猕猴桃等特色果业种植作为灞桥区农业主导产业，借助灞桥区便捷的近郊区位优势及白鹿原、洪庆山森林公园等生态环境资源，特色果业与观光农业、乡村旅游、休闲康养等第三产业深度融合，产生了较好的经济效益；同时，区内农业产业在农户投资、农林水财政支出、农业综合能源消耗、农业机械化水平等方面均稳中有降，表明因农业土地面积的不断减少，政府在传统农业产业的机械、财政等投入上均有弱化趋势。

4 农业产业融合发展建议

西安市灞桥区农业产业融合发展评价结果表明，灞桥区地处西安近郊都市农业区，区位和资源环境优势明显，农业产业相较于西安市其他涉农区县融合度高，但在农业产业链延伸、农业服务业社会化、农业社会经济效益3个方面仍有不足，在城乡一体化发展、农业产业功能多样化、农民增收与农业增效方面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基于以上研究结果，提出如下灞桥区农业产业发展建议。

4.1 加强农业和乡村旅游服务融合

推进“旅游+农业”，塑造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精品，将国家级现代都市农业示范区核心区打造成农旅综合的4A级景区；推进“旅游+工业”，将樱桃、葡萄等优势农产品转变为旅游商品产业，形成旅游工艺品、旅游食品、旅游用品等旅游商品体系；“旅游+文化”充分挖掘白鹿原、汉三陵等文化资源，推出研学旅游、乡愁记忆等文旅精品线路，丰富白鹿仓建设内涵，使文化资源得到大力开发和有效利用。

4.2 推进农业与一二三产业的智慧技术融合

灞桥区农业与二、三产业在智慧技术融合方面的路径如下：一是依托灞桥区唐都医院良好的医疗基础和山水自然条件优势发展医疗康养农业，将休闲健身、养生康体等理念融入洪庆山以西休闲医疗康养农园，研发具有食补疗养、药膳养生等效果的农特产品；二是培育智慧休闲农业，以白鹿原现有农业产业园区为基础，引导区内进行休闲农业设施装备信息升级、游客服务信息化、农产品溯源机制、线上线下园区信息自助咨询服务，从而增强信息化互动，提升农业园区的精准服务能力。

4.3 加大政府的扶持力度

加大政府对农业产业融合的政策扶持力度，激发农村和农业发展活力。建议当地政府以乡村振兴战略为抓手，从设立农村产业融合专项建设资金，引进高端人才，引导社会资本参与地区农业产业融合发展等多方面因地制宜出台政策，为当地农业产业发展创造良好的农业生产环境，为农民提供技术保障。

5 结语

农业产业融合通过让农业参与更大范围内的社会分工中使农业获益，从而实现农业经济效益增加，农民收入提高，缩小城乡差距，促进城乡融合发展。产业融合评价指标体系是能够度量地区农业产业融合深度的有效工具。本研究在指标体系构建中纳入衡量农业产业绿色生态化的二级指标，作为评估产业融合社会经济效益方面的重要因素，从农业产业改善生态环境、提供健康绿色农产品的社会效益方面进行量化评价。同时，本指标体系仍存在一定的不足，一是由于反映农业产业功能多样化的相关统计数据落后于业态发展，指标选取受限于数据的可获性；二是因缺少农产品高效与高质量相关统计数据，测度农业产业绿色生产化的三级指标选取过于单一；三是指标目标值的选取受限于空间和时间，具有区域社会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农业与第二、第三产业融合发展是动态变化的过程，随着农业产业融合发展的实践和理论水平提升，评价指标体系将更优化、科学地反映产业融合发展水平，能更好地为农业产业融合发展提供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