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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人物的影视化传播机制研究

2021-03-24彭玉林

记者观察 2021年36期
关键词:影视受众红色

文 彭玉林

述本母题的选择与表意新径

近年来,伴随着网络技术的迅速发展、传播主体的多元化以及受众身份的模糊化等现象的出现,媒介传播进入了新的拓展阶段。在新拓展阶段,相对于单向说教式的文化宣传,影视化的手段能应用红色人物及其事迹的红色基因,更有效地满足新时代传播正向价值的需求。根据真人真事的合理化改编而完成的红色影视作品,拥有着独特的号召力、感染力与行动力等优势,通过红色人物的影视化传播增强人物与受众之间的情感共鸣。

影视化:承载正向文化信息的趣味性

影视作品拥有着表现内容丰富、视听语言多变、传播范围广等优势,能将人物形象所承载的人文力量在受众的即时观看中诉诸于现实。首先,运用影视化的方式能有效地达到人物形象的宣传作用。影视视听语言的综合使用,摆脱传统媒介固化的图片或文字、简单地呈现事实以及空泛的线下口号式动员等宣传方式。其次,在声与画的共同配合下,充分调动起受众的感官,实现人物之间的“同呼吸”,并且在特殊领域的设备加持中能将观感极致放大,带来完全沉浸式的故事体验。再次,通过场景搭建、造型设计、声音制作等技术,塑造鲜活的人物形象与生动的人物故事,不仅让受众对事件或人物拥有了概览性的认知,而且以符号化的形式将红色精神自然化融入人物中,完成情感的潜意识表述。例如,《亮剑》中豪迈的李云龙身上有着铁骨铮铮的革命血性;《最美的乡村》中忠厚朴实的卢振兴有着军人的奉献精神;《山海情》中踏实的马得福有着始终为人民服务的品质。

本文中所提影视化作品皆以真实的人物故事为核心,完成自然化的红色人物再塑造以及故事改编,例如《建党伟业》中的毛泽东、周恩来;《激情燃烧的岁月》中的石光荣(石瑛);《潜伏》中的余则成(吴石、黎强、刘青石)等人物。如果从符号叙述学的角度将原型人物看作底本,那么改编而成的影视化作品则为述本,当述本接近底本,使得现实与述本内容的关系更加密切,营造出“故事”的真实感,从而也产生独特的情感冲击力。故事是打动人的核心,自然化改编的红色影视是以“接近”的方式在虚构的体裁之上,围绕着真实人物与事件进行故事创作。不同于逼真式复刻人物的纪录影视,故事化的编写通过融入时代特征与导演意识,将受众带回到某一具像化的时空中,带来强大的代入感,以此促进情感共鸣以及促进价值认同。

红色人物的解构路径

在作品创作之前需要完成对红色人物原型的合理化选取与深度化解构,更好地实现创作主体与受众之间、受众与人物底本之间的透明化交流。红色人物的影视化创作是对现实的重述,需要考虑到社会意识形态的变迁与受众审美心理变化等问题,选取具有可塑性、典型性与话题性兼备的原型人物。一部优秀的故事片需要具备戏剧张力、故事线索与人物冲突,并且能够给予受众反思、带来现实回响与输出正向价值观。

创作主体通过对底本人物的性格、经历、言语、家庭等进行全面解构,完成细节化的深度挖掘。在对原型人物的多层次解读中完成影视人物形象的立体化塑造,带来极强的时空代入感,更好地打破人物形象与受众之间的交流隔阂。

2021年优秀脱贫攻坚党员群像电视剧《山海情》由导演孔笙、孙墨龙在2020年10月开拍,共历时90天拍摄完成。剧中以真实的人物与事件为基础进行故事化创作,在“纪实”风格的指导下完成对谢兴昌、林月婵、林占熺、樊学双等党员人物的影视化再塑造,呈现出一个真实可信的荧幕榜样群像,实现了脱贫攻坚这一题材的艺术转化,也体现出创作主体着力追求艺术表现力的高度自觉。例如,美术指导王竞极力寻访人物真实的生活痕迹——在宁夏农村挨家挨户采集素材、照片;从当地人家中“淘”一些小道具;细心询问村民“窗帘怎么挂”“蓄水池怎么用”“地砖对不对”等问题。《山海情》的创作以“共情”的方式,重走当年的扶贫路,不回避人性的弱点与扶贫中的艰辛;以共时性的拍摄,将真实的感动与亲身经历融入创作中,与当时的党员人物“同频共振”;以人性化的创作,将三兄弟穿一条裤子的贫瘠与贫困者的斤斤计较等在影视中呈现,让受众真实地走进那个年代。

想象化推进人物影视化

影视作品是以虚构的体裁完成叙事表达,它有效地避免了陈述式还原人物带来的平面感,为达成精彩讲述故事的目的提供了前提条件。在尊重原型人物的同时,融合时代精神与当今受众的情感,以想象的推进弥补缺失,完成对底本素材的深度叙事。

时空场域的融合

红色影视中的人物底本主要来源于久远时空中的历史性人物以及当代时空里具备优秀品质的人物,其中对于历史人物的改编是现实世界与历史世界两个时空场域的融合。首先,历史人物的部分痕迹在时间中被湮没,从而产生了无可验证的空白场域,为想象的发展提供了充足的空间。创作主体在纪实的事件性要求之上,以丰富的想象力给予情节性意义,补足了空白区域的叙事,同时塑造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其次,两个时空场域的差异性带来了不同审美需求,一方面是历史与现实的碰撞与融合,另一方面是由于受众不同的时代体验而带来的异化的情感共鸣点。最后,不同的地域文化积淀造就了不同的审美理解,部分受众在面对陌生的时空领域时,在产生新奇感的同时也产生了距离感。创作主体需要以整体性思维,在根本性的中华文化精神中抽取共性化明显的文化元素,以创新化的形式融入影视作品的创作中,合理消解受众在观看时产生的隔阂感。

群像人物的代表性呈现

单个的人物故事并不能满足影视创作的需求,创作主体通过凝结多个人物事迹或提取群体化的共性特征,有效避免简单陈述带来的生硬感,以及达成事件的补足与人物的故事化改写。

电视剧《最美的乡村》以单元叙事的方式,讲述了杨天石、辛兰、石全有三位青年共产党员深入基层大众中,完成脱贫任务的故事。他们三个人的影视形象浓缩着现实维度里上万个基层党员干部形象。在主次人物的多次碰撞中,影视作品以群像化的方式既表现出党员干部的整体精神风貌,又没有脱离现实俗常表述。在渐进并行的单元化叙事结构下,运用拼贴与想象的方式进行的人性化创作,反映出了在“脱贫攻坚、全面小康”的宏大时代背景下千万党员的全力以赴。

全媒体形式的传播机制

在全媒体融合发展的视域下,不仅是技术不断地更新迭代,受众的思想观念也逐渐转变。在倾向于娱乐化的大众文化背景下,借助于影视故事片的外壳,以红色人物形象彰显信仰力量,更好地进行优秀正向文化的熏染。在媒介化不断发展的今天,全媒体宣传拥有便捷性、跨媒介、全方位与集成化等特质,呈现出强大的传播效能。

影视化的信息传播

就影视化红色人物传播而言,可以从拉斯韦尔的“5W”模式、德弗勒模式、一致性模式以及波纹中心模式进行讨论。从基本的拉斯韦尔“5W”模式的“传者、讯息、媒介、受者、效果”中可以分析出影视作品的创作主体对传播信息抉择、传播渠道选取以及对传播效果影响等,但其中明显缺乏信息的反馈过程以及割裂了与社会、文化的整体性关系。20世纪50年代后期由美国社会学家M.L.德弗勒所提出的德弗勒模式,突出传播过程中的双向性,在文化和社会系统中重视信息的反馈与影响。针对红色人物影视化正向价值传播,更加注重对大众意识与行为的影响效果,结合一致性传播模式,了解受众在影视作品中对红色文化的接受程度。

在信息时代,网络技术、数字技术、移动通信等新兴技术不断迭代发展,具有强交互性、时效性以及多样性的特点。伴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信息传播采用多种媒介手段,利用不同的媒介形态,实现了网络融合传播,受众可以在不同时空中通过手机、电脑、电视等多种终端获取信息,由此塑造起全媒体的融合发展视域。由技术创新引领的媒体变革的媒介融合发展,让信息传播走向智慧化、移动化、视频化、数据化的发展方向,并渗透到大众生活的各个角落之中。新媒体的发展及其全媒体融合的趋势,给文化传播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在影视中的场景、语言、动作、镜头等叙述都带着一定的文化价值,围绕着中华优秀文化的深厚底蕴,自觉担当文化创新传播的职责使命,以文化自信为核心,纵向上讲述中国故事之“深”、横向上呈现中国文化之“远”。

全媒体融合的多元化宣传

红色人物的影视化传播是以故事化的真实人物改编为核心,通过观众的二次解读在潜移默化中达成正向文化的输入。全媒体式的影视作品宣传主要是指同一个影视作品以图片、文字、视频以及周边产品(线上售卖)等方式进行多层次开发,再将承载着红色文化的图片或视频等在报纸、社交平台、自媒体、购物平台等进行数字化发布。全媒体式的传播具有强大的向心力,并且在红色人物故事的加持下,共同产生了正向文化信息传播的矩阵效应。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国庆档电影《我和我的祖国》,以多元形式不断推出特刊、专业影评、花絮、幕后访谈、原型人物探寻、线上周边产品售卖等信息,制造出强大的宣传效果,进而助力形成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七十周年的全国热潮。以红色人物的影视作品为基本出发点,在集纳多媒介、融合多平台与结合多元信息的全媒体形态下,通过受众的再解读以及再创作,间接性地完成文化的社会性宣传。

完成塑形与再推广:红色人物影视化传播的意义输出

以人物自身的故事性与话题性作为改编底本,在作品中融入正向文化,完成影视化述本再推广过程中的意义输出。影视作品中呈现出的红色人物在受众完成观看的同时也完成了正向文化信息以及良好的人物形象的积极传播。

融合:完成时代人物塑形

影视作品的可能世界与现实生活的实在世界,借助于跨界叙述的通达,补足叙事,融合时代精神完成纪实性文本的创作,以此延续述本人物身上的红色精神与正向价值。创作主体是位于当代现实的时空中,对历史场域中的红色人物进行影视化,并以符号化的叙述方式将积极精神倾注于受众的即时观看中。在红色人物影视化的过程之中需要不断地注入时代精神,符合实在世界的大众思维情感逻辑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语境。《大决战》《浴血太行》《小平您好》《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邓小平》等关于邓小平的影视作品层出不穷,同一个原型人物,在不同的摄制年代,由于选取的题材与角度不同,展现出差异化的人物形象。早期主要以军旅战争题材为主,再现了邓小平作为高级指挥官的领导艺术以及英勇无畏的革命者形象;然后,在21世纪初则主要回顾了邓小平在改革开放时期做出的重大决策,包括恢复高考、推广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建设深圳经济特区和“一国两制”政策等;最后,进入多元化展现时期,多讲述关于他的外交、留学、走访与生活等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回归至邓小平作为普通人的影视形象塑造。

熏染:创新正向文化传承

影视化的意识形态熏染,不同于口号式、形式化的单向宣传,在人物解构—作者编写—受众再读的循环之中,真正地融入现实生活的意识文化内容,在无意识之间完成精神浸润与意识濡化。红色人物的宣传效果以意识接受为起点,经过价值认同,最终达成行为塑造。1921年中国共产党诞生在革命战争年代,红军战士与领袖人物身上坚定的革命意志是最初的红色精神,继而在不断地传承与发展中延续出北大荒精神、五四精神、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两弹一星精神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奉献精神、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吃苦精神、敢为人先的奋斗精神,都是红色基因的组成部分,它们都以当代传承的方式熔铸于现代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之中,在影视化红色人物的语言、行为与主张里得以呈现。受众将自我意识的解读投注于红色人物的影视化形象上,在带入自身情感的同时,也与创作主体的情感表达形成呼应,间接性地完成了正向的文化输出,并且在受众的再次创作之下带来的广泛传播效应,强化了中华优秀文化的当代认知。

传送:增强优秀精神文明认同

红色影视作品的传播主要选择以宣传典型红色人物形象为基础,在轻松化的观看中,间接达成形象的塑造。从《山海情》中的凌一农教授、《焦裕禄》中的焦裕禄书记、《八佰》中的志愿军、《建党伟业》中的开国元勋等人物形象中,了解红色人物在当今幸福生活背后的不懈努力,从而转变观影者作为旁观者冷静克制的观看态度。

红色人物再塑造的影视化作品,不仅有真实事件的话题性,还有情感唤起的美学功能,更是通过自然化的故事编写,实现了正向文化的艺术化融入。作品在影视化的包装下,能让受众以更加轻松的方式进行观看,并且在“真实事件改编”的特殊情感触动下,能带来更强大的冲击力,使受众与影视人物之间产生情感共鸣,达成“跨界”文本间的情绪通达。同时,在多维度的影视表现以及多元化的文化讲述中,正向文化以影视化的形式进行的信息传递,能使受众间接了解红色文化并将其内化为观念认知。将完成的影视作品置于全媒体形态下的宣传中,通过广泛的社会宣传,在一定程度上促进解决正向价值文化传播过程中的弱互动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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