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着的门

吴文清

别让黑暗中的那个自己把太阳下的你引上歧路

施扬懊恼着，周练中有一道简单的题，他竟因为粗心做错了。试卷评讲时，数学老师肯定又要狠批他了。

一个人影飞快地从楼道穿过，吓了施扬一跳。他是因为要锁班级的门才迟走的，没想到还有比他更迟的。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数学老师，他竟有了一丝害怕。

“咦？”看着两手空空的数学老师，施扬有些惊讶。老师一直都是将卷子带回家批改的，这次竟没有带走，一定是老师家里有什么急事，施扬想着。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办公室，竟然没锁门，门是虚掩着的。“老师没带走试卷，门又没锁，岂不是可以进去将错误答案改过来？”施扬兴奋地想着，心跳急速地加快着，他感觉自己的手心有汗渗出。

施扬飞速跑回教室，开了门，冲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把抓过笔和橡皮，直奔老师的办公室。试卷就放在办公桌上，施扬迅速翻到自己的试卷，用橡皮擦掉错误答案，将正确答案写在上面，然后又將门小心地掩上，这才跑回教室，将笔和橡皮放到课桌上。

“终于可以不挨批评了。”施扬松了一口气，“咦？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锁教室门时，施扬下意识地顿了顿，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自己的课桌，上面的笔和橡皮就像犯罪工具一样。“这样不好吧？那不是自己的真实成绩！”心底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重重地敲着他的神经。“可是不这样的话，肯定要挨老师的批评。”另一个声音在心底里也响起来。施扬的脑子有点乱，锁在手中摇晃着。“再开门，将答案改成原来的。”“这不是傻吗？都改过了，况且没有人看见。”施扬用力想将锁按上，可是按到一半时他又松开了。“我该怎么办？”施扬陷入痛苦的挣扎中，改试卷的快感全飞走了。

“不是自己应得的分数，要了又有什么用？”施扬手中的锁最终没有锁上，他踱到自己的座位前，拿起笔和橡皮，慢慢地走着，尽管还想回头，但最终还是走到老师的办公室门前。

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见试卷正安静地躺在桌上。“我该进去吗？”这时，施扬又犹豫起来，他突然感觉有丝丝凉风从脑后吹来，吹凉了他的后背，也吹醒了他的大脑。门被缓缓地推开，“吱……”，施扬又将答案改回去了。然后他转身将门小心地掩上，这才轻松地呼了一口气。

锁好教室的门，施扬走下楼梯，老师刚好回来。

“老师好！”

“怎么这么迟才走？”

“哦，找东西，一件东西落下了。”

“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

姜有荣老师点评：本文恰似一首中学生的心理变奏曲，而那扇“虚掩着的门”为主人公的心理变奏提供了契机。因为那扇“虚掩着的门”，主人公才得以将错误的答案改成正确的答案;还是因为那扇“虚掩着的门”，他才得以将改正的答案又改回去。而这一行为的前后对比，昭示的却是主旨“诚信的丧失到诚信的回归”的升华和“错误答题到正确做人”的升华。主人公的心理变化，让人倍感其真;人生真义上的节节提升，尤让人惊叹其深。看来，原生态的中学生生活也大有其让人会心颔首之妙，就看我们能否品其真味，悟其真义。

（责任编辑/刘大伟 张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