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变局”下,中国—东盟关系的变与不变?
2021-03-22黄昀昀
□ 文/ 本刊记者 黄昀昀
“放眼世界,我们面对的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4年前,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驻外使节工作会议上这样指出。进入2020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经济、国际政治的发展演变又产生了重大影响,“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变得可触可感。习近平主席进一步深刻指出,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使这个大变局加速演变,两者深刻交织,不稳定不确定因素明显增多,今后一个时期我们将面对更为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
那么,东盟作为中国周边外交的优先方向,“百年变局”下,中国—东盟关系将面临哪些变与不变呢?学界围绕这些话题展开了讨论。
何为“百年变局”?
在谈论“变局”之前,不可忽略的问题是如今世界格局是何局面。中国国防大学国际防务学院副研究员韩凝表示,“东升西降”“西强东弱”是其关键词,即世界权力中心从西方向亚太地区转移,但“西强东弱”的现状并未得到根本性改变。
那么“百年变局”为何意?又如何“变”?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王子昌认为,其一,“百年变局”可能仅仅意味着新老“超级强国”之间的权力交接。这不光意味着经济、军事实力的强大,还要能提供一套多数人能够接受的意识形态。面对中国不断崛起的态势,关于中国霸权的杂音时有出现,对此,中国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王毅曾明确表示,不管中国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们都不会在国际上称王称霸,都将始终站在世界各国的共同利益一边,站在历史发展潮流的正确一边。
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曾表示,不管中国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们都不会在国际上称王称霸,都将始终站在世界各国的共同利益一边,站在历史发展潮流的正确一边。
其二,“百年变局”之争,可能是一种模式之争。“中国不一定要替代美国,但可以和美国进行竞争,为其他国家提供另一项可替代的选择。” 王子昌说,这也许会带来“非霸权秩序”。此前,这样的秩序已露端倪。中国已连续12年保持东盟第一大贸易伙伴地位,而2020年东盟超过欧盟,历史性成为中国最大货物贸易伙伴。
特别是“一带一路”建设成绩斐然,掀开了中国—东盟关系的新篇章。在基础设施建设层面,中国与东盟建立了示范性合作项目,如“中老铁路”“雅加达—万隆”高速铁路项目等。在经济层面,二者同样在文莱—广西经济走廊、中马“两国双园”等重大项目上倾注了大量心血。
简而言之,在经济层面,东盟已经出现了向中国倾斜的态势。中国外交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副所长聂文娟认为,这样的经济格局势必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政治格局的调整,毕竟对于东盟国家而言,促进经济增长是国家发展的首要目标。
建好“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力该往何处使?
中国外交实践在风云莫测的世界局势中形成了“大国是关键、周边是首要、发展中国家是基础、多边是重要舞台”的外交总体布局。“东盟是‘关键’和‘首要’高度重叠的地区。”韩凝说,中国企业要“走出去”,通常将东盟选为第一站。2013年,习近平主席提出愿同东盟国家共建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携手共建更为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这些年来,中国—东盟关系已成为亚太区域合作中最为成功和最具活力的典范,成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动例证。
在厦门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暨南洋研究院副教授赵海立看来,中国与东盟显然就该共同体建设的必要性达成了共识。近些年,双方在经贸、文化领域往来不断,在加深对彼此了解的同时,拓展了合作空间。然而,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的建设议程尚未搭建。他认为,在解决了认同问题后,应思考如何创建这一共同体的基础。他提议从三方面进行建设,即利益、道德以及程序。“考量上述几个方面以后,再将其分为各个指标,作为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建设的一个大框架。”
王子昌称,在中美关系未来尚不明晰的“变局”之下,中国要与东盟持续合作,就要继续尊重和融入东盟的“中心地位”,以东盟倡导的原则,即“不干涉内政”作为主导原则来实施区域合作。他期待双方在推动交通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方面再发力,“此前中国与东盟做出了许多探索,搭建了自由贸易区,还签订了<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但问题的关键除了税收,还有交通。一直以来,东盟国家设施联通程度低影响了它的一体化进程。”王子昌说。
2021年1月20日,拜登就任美国总统。广西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古小松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表示,拜登的行事风格与前美国总统特朗普相差甚远。“未来也许不会出现美国逼迫东盟选边站的局面,但他可能以更隐蔽的方式在东盟渗透美国的力量。”他说。据日本《每日新闻》报道,东盟表示期待拜登能修复与中国的关系。印度尼西亚外交问题专家表示:“这个地区离不开与中国的合作关系,新冷战不利于任何一方。”在百年变局中,中美两国关系的不确定性仍然存在,但于中国—东盟关系而言,分歧确实存在,但合作仍然会是不变的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