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喻分析法视角下的小学生英语教材观
2021-03-18惠瑜胡娜
惠瑜 胡娜
摘 要 为探析小学英语学习者对教材的态度,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采集了50名小学生对英语教材的比喻性描述语料,借鉴已有针对英语教材观的研究方法对其进行了分析。结果发现:小学生的教材观体现为“权威型”“资源型”“工具型”和“伙伴型”四种;男生和女生对教材的认识存在差别;低年级学生和高年级学生的教材观存在显著差异。并对英语教师的教材使用策略和学生的教材评价研究提出了几点启示。
关键词 比喻分析法 小学生 英语 教材观
一、问题的提出
教材在我国英语课堂教学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对于在非母语环境下学习外语的小学英语学习者,教材也许是他们语言输入的主要甚至唯一来源。英语教材编写者对教材的设计和想法,教材的作用能否得以发挥,都和教材使用者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探索学生对教材的态度,可对教材的评估及课堂教学实践提供有益的启示。国内外针对英语教材的研究都会关注学生对教材的看法。比如调查学习者对教材文化内容的态度、对教材使用效果的认同、对教材难度的认知等等。不过,鲜有研究探索小学生对英语教材的态度或评价情况。原因可能有二:首先,大多教材研究往往采取问卷调查或访谈的方法展开,而小学生尚处在认知发展阶段,如问卷涉及的题目或访谈的内容较为复杂,其调研结果的信度可能会因理解上的偏差而受到影响。另外,此类研究以研究者设计的问卷题目或采访问题为导向,往往仅能提供基于研究者视角的“二手”学习者态度[1],不能全面或真实地反映受访者的想法。其次,对小学生是否具备英语教材的评价能力存在疑问。显然,让小学生按照Sheldon提出的专业教材评估表[2]对英语教材进行系统的评价是较难办到的。但是,如能采取更易接受的方法,也不难发现他们对教材的态度。因此,针对小学生展开的调查研究,最好是简单明了,以获取最自然和最真实的研究数据为目的。
比喻分析法是教育学研究中较为常见的科研方法,已被广泛地应用于各类研究,比如对教师、学习者、教学、课堂实践、教材评价等方面的调研[3]。该方法简单易行,它不需要受访者对拟研究对象进行直接的正面评价,而是让他们对其进行比喻性的描述。研究者需要根据取得的比喻语料,解析受访者的潜在意识或态度。国内[4,5]和国外[6][7]都有学者运用此法调查外语教师、学习者对外语教材持有的态度。基于此,本文聚焦小学英语学习者,运用比喻分析法,探索他们的教材观,以期回答如下四个问题:(1)小学生的英语教材观有几种类型?其分布情况是什么?(2)男生和女生的教材观有无差别?(3)和其他学段的学习者相比,小学生的英语教材观具备什么特点?(4)上述发现对英语教学和教材研究有什么启示?
二、研究方法
1.问卷
借鉴已有基于比喻分析的教材研究成果[3-7],设计了包含如下4个问题的纸质问卷:(1)性别;(2)所在年级;(3)学习英语的时间;(4) 用比喻的修辞手法完成“英语课本……因为……”的句子。问卷由第二作者负责分发和回收,最终收到的有效问卷为50份。
2.受訪者
问卷的参与者为陕西省西安市高新区A小学的50名四年级学生,男生和女生各25人。大部分学生的英语学习时间都在1~5年之间(共47名,占94%),少量学生可能有一些学前或英语培训班的学习经历,故学英语时间达5年以上(仅3名,占6%)。
3.分析方法
对比喻语料的分析从三个层面展开:(1)量化分析:结合已有研究结果,制定如表1所示的编码方案,并依此对所有比喻语料进行逐一编码,以便通过比喻的类型,探析小学生的教材观分类;(2)语言分析:通过对喻体词进行分析,以揭示各类教材观的具体表现形式;(3)对比分析:涉及男生和女生之间,及小学生与不同学段学生之间的教材观差异分析。
三、结果与讨论
1.教材观类型
教材观类型的量化统计结果见图1。首先,小学生的教材观表现为占比不等的四种类型。其次,“权威型”是被学生提及次数最多的,共25次,占49%。“ 资源型”和“工具型”分别被提及13和11次,占比为25%和22%。“伙伴型”仅被2名学生提到,占4%。因有1名学生的比喻语料同时涉及“权威型”和“伙伴型”,故四种类型的总数为51次。
对喻体词的量化统计结果见表2。首先,教材的权威性主要体现在其教英语的作用上,因为大多学生将英语教材等同于自己的英语老师。此外,在教材的资源和工具性作用两个方面,研究采集到的喻体词最丰富。大约四分之一的学生将英语教材比喻成“太阳”“陆地”“学海”“字典”等,成为他们获取“知识”的来源。还有约五分之一的学生,使用“微信”“桥梁”“纽带”“交谈”等喻体词将教材比做一种获取交流能力的途径,这体现了学生对英语教材帮助他们发展语言交际能力的作用的认识。最后,从整体上来看,英语教材和小学生之间存在一定的心理距离,因为仅个别学生视教材为自己的“朋友”或“同伴”。
2.男生和女生教材观的差异
男女生的教材观类型统计结果见图2。首先,除去仅被1名男生和1名女生提及的“伙伴型”以外,对其他三种被男女生均较多提及的教材比喻类型进行了Pearson卡方检验,结果(c2(2,N=49)=6.194,p=0.045,CramersV=0.356)显示,男生和女生的教材观存在差异。其次,进一步分析发现,“权威型”被男女生分别提及12次和13次,两者之间无明显差别。不过男生和女生对教材的“资源型”和“工具型”比喻频数却差异明显。对该两种类型进行了2×2列联表Pearson卡方检验,结果(c2(1, N=24)=6.171,p=0.013,CramersV=0.507)显示,女生对英语教材辅助其发展语言能力的工具性作用的意识更强,而男生更倾向于将教材视为学科知识的来源。
3.小学生教材观的特点
和McGrath研究中的中学英语学习者相比[8],小学生的教材观类型体现出了如下两大特点:首先,对教材持有的态度类型较为单一。因为在McGrath的研究中,学生的比喻类型不仅包括了本研究的全部四种类型,还出现了“限制型”“厌倦型”“无用型”和“恐惧型”四种。其次,从喻体词汇的积极和消极意义来看,小学生对英语教材持有高度一致的积极态度。而McGrath研究中的不少学生,使用了“安眠药”“障碍”“噩梦”“石头”等喻体词汇表达了对英语教材的消极态度[9]。
四、启示与结语
1.启示
(1)英语教学。首先,Andrews指出,外语教师的语言意识会对学生的学习教学效果产生影响[10]。学生的教材观能直接体现他们对教材的需求,比如,是“工具型”还是“权威型”的。这显然属于教师语言意识的组成部分,并成为影响课堂教学的重要因素之一。在我国的小学英语课堂教学中,教师对教材的依靠度普遍较高。从培养教师语言意识的角度来说,在小学英语教学的任何阶段,教师都需要清楚的掌握学生的教材观,摸清他们对教材的态度,及他们是如何使用教材的。尽力让小学生和英语教材之间建立一种“伙伴型”的关系,以提高他们的学习动机和兴趣。其次,英语教师需要对学生的教材观差异引起注意。比如,对将英语教材视为交流工具的学生来讲,在教学过程中,可以率先让他们多参与教材中的一些诸如“角色扮演”“朗诵”等需要使用语言去完成的课堂活动。同时,对将教材视为知识资源的学生,可以先让他们完成一些识记性或理解性的学习任务,之后再培养他们对语言交际功能的意识。再次,从小学和中学英语学习者教材观之间存在的客观差异来看,学生对教材的态度会随着学龄不断变化。因此,从初学英语的三年级,到小学毕业时的六年级,学生的教材观也应当会逐渐发生变化,教师应对此做好积极的心理准备,并适时地调整教材的使用策略。最后,英语教师还需要认识到自身的教材观和学生教材观的差异。比如韩宝成针对我国中学英语教师的研究发现,有半数的一线英语教师对教材持消极的态度,他们将教材比喻为“无味饭菜”“八股”“白开水”,甚至“囚籠”等[11]。McGrath的研究也发现,英语教师会将教材视为“路障”“紧身衣”等限制教学的因素[12]。因此,教师的教材观,有可能会和整体上持有非常乐观态度的小学英语学习者存在“代沟”。这就需要英语教师,深入了解学生的语言学习实际,并据此调整或完善自己的教学方法,做到以学生为中心,更有效地展开课堂教学。
(2)教材评价。首先,小学英语教材的使用、选择、分析和评估,需要且有必要征集学生对教材的看法。国内外的英语教材研究专家都发现,针对英语教材的评价研究更关注教师或者教材本身,鲜有关注学习者对教材的看法。因此,不少学者都呼吁应该从学习者的角度,深入对教材的研究[13][14]。本文认为,尽管只是处于英语学习起步阶段的小学学习者,但他们已经形成了对英语教材较为清晰且各不相同的教材观。能否对他们的教材观准确把握并加以利用,将直接影响教材能否发挥其促进英语学习的作用。其次,和以往调查英语学习者对教材态度的研究方法相比,比喻分析法在调研小学生的教材观方面更为适合。它不涉及复杂的问卷量表设计,可以在课堂教学的某阶段或课后由教师展开。
2.结语
本文通过分析小学英语学习者对英语教材的比喻性表达语料,探析他们的教材观类型和特点,并对课堂教学和教材评价提出一些启示。然而,本研究仅是围绕小学四年级学生展开的小范围调研。如未来研究能针对更多的学习者展开,或许会发现更加丰富的教材观类型。其次,小学生进入高年级阶段后,教材观很可能会发生变化,这就需要教师展开一些涉及教材观的纵向研究。最后,教学环境和英语水平也会对教材观产生影响。因此,运用比喻分析法调研学生对教材的态度时,还需考虑其他可能的影响因素,才能更好地为教学服务。
参考文献
[1][13] McGrath,I.Teaching Materials and the Roles of EFL/ESL Teachers:Practice and Theory[M]. New York:Bloomsbury Academic,2013:149-166.
[2] Sheldon,L.Evaluating ELT textbooks and materials[J].ELT Journal,1988.42(04):237-246.
[3][6][8][9][12] McGrath.I.Teachersand learnersimages for coursebooks[J].ELT Journal, 2006,60(02):171-180.
[4][11] 韩宝成.从一项调查看中小学英语教科书存在的问题及编制原则[J].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2014(02):56-63+96.
[5] 韩宝成.关于我国中小学英语教育的思考[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0,42(04):300-302.
[7] Allen,C.Marriages of convenience? Teachers and coursebooks in the digital age[J].ELT Journal,2015,69(03):249-263.
[10] Andrews,S.Teacher Language Awareness[M].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7:167.
[14] Tomlinson,B.Materials development for language learning and teaching[J].Language Teaching,2012,45(02):143-179.
[作者:惠瑜(1982-),男,陕西西安人,西安外国语大学,博士生;胡娜(1987-),女,陕西西安人,西安财经大学行知学院,讲师,硕士。]
【责任编辑 陈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