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党史人物群体宣传运动研究（1921—1945）

金钟哲 王科捷

党史人物作为从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直到新中国建立之后的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作出积极贡献的群体力量，时间纵向跨度较大，人数众多。所以本文在研究时只选用从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到1945年抗战基本胜利这一时间段内的辽宁党史人物群体（共134人），对其进行的革命宣传运动进行研究分析。

一、历史背景

从分析人物群体社会背景入手，可以直观地了解他们是如何在当时社会背景的影响下，通过自己的抉择走上以通过群众运动来宣传革命，发展党组织的革命道路，为我们研究党史人物群体提供指引。

1.人物背景。在对134 名在1921—1945年进行宣传活动的人物群体进行统计后，总计有127 名党史人物曾接受过学历教育。党史人物群体受教育专业类型与后期所进行的运动类型存在直接联系。受教育程度越高，党史人物做党内宣传工作占比越大。

表1 1921—1945年间辽宁党史人物群体学历状况统计表（%）

党史人物在接受学历教育的过程中，受进步教师、同学影响，开始接触和阅读近代民主主义和反殖民主义书籍，学习马列主义，促进自身进步思想的发展和形成。大多数党史人物在校期间就开始积极参加爱国活动，投身爱国组织。学校对党史人物的进步思想启蒙与行为的产生或转变都具有极大影响。在校期间他们更容易且更便捷地接受进步思想的熏陶，并在这一氛围中走到反帝爱国斗争的前列，利用自己的文化知识，通过宣传运动让更多的群众了解中国共产党与党的纲领宗旨，促进党的发展。

以阶级状况来看，134 位党史人物中有58 位出生于贫下中农阶级，占43.3%，是进行宣传运动的主要阶级。阶级环境下，他们深受帝国主义列强与官僚军阀的压迫，因此深刻了解社会环境。例如地区工委负责人陈镜湖，出生于普通农民家庭，因为受当时社会现象的影响，假期回家总是自发走乡串户宣传新思想、新观念。劝自家的姑娘和姐妹不要裹脚，还说道： “ 将来的土地、房产都是大伙的，劳苦大众要做国家的主人。 ”[1]167中共北方区委特派员、大连地委宣传部长张炽，出生于富农家庭，通过进步教师推荐阅读中外名人为救国救民而奋斗的书籍转变思想，并在五四运动中发动广大同学积极参加爱国斗争， “ 总之，予之为国家社会造福之志固永久不变 ” ， “ 有能达吾的者，无论难易久暂予均为之也 ”①。正是由于党史人物或经历或目睹了当时的社会现实情况，才使他们产生想要改变这种不公平且落后社会现象的想法。就这一方面看，阶级因素是推动党史人物走上革命宣传道路、开展革命运动的原因之一。

2.时代背景。1926年，张作霖在东北实行三省联治，以 “ 保境安民 ” ，大量扩充军备，建立兵工厂，将财政支出大量用于军事费用，使经济面临崩溃。特别在农村，使农业税翻番，用清丈土地的方法，借口掠夺农民土地和钱财以筹军饷，致使农民阶级分化明显，造成民众生产生活危机，这一切 “ 已引起了全省农民之怨恨 ” ，开始 “ 自动地组织穷苦人民与地主发动土地斗争，屡经特区省署解决不下，兴京附近的农民，已自动的组织起一种类似红枪会的自卫组织 ” ，这种情况说明 “ 全满的农民都是在酝酿暴动之中，专待我们去领导 ”[2]203-207。

1932年日本在东北建立伪满政权，一面逐渐占领东北全境，一面在统治区内公开 “ 扫荡 ” 反满抗日的爱国人士，从经济、文化、教育领域对东北实行全面占领。如开办日企，修建要塞，征收东北劳工，劳动时间长、强度大；强征东北青年妇女，充当随军慰安妇；进行欺骗性的奴化教育与宗教改造活动等一系列压榨东北人民的殖民行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时代背景促使群众在进步人士的组织下团结起来，为建立统一战线提供契机。

3.中国共产党当时情况。抗战初期，由于早期进步学生离开东北，在外看清当时的社会形势，或是在学校进步教师影响下，开始初步接触进步书籍以及马列主义教育，了解党的主张，为党在东北的发展和壮大提供了先进人员力量。1927年，中共满洲省临委（次年改为中共满洲省委）成立，标志着党组织在东北发展的开端。中国共产党发表武装抗日宣言，组建反日游击队，组织一批批党团组织人员前往东北发展和巩固组织建设。1933年，中共满洲省委经调查研究指出： “ 目前，反日游击战争新阶段的特点,是人民革命军在与义勇军联合作战中,大大提高了自己的威信,领导着许多义勇军部队围绕在自己的周围,初步的形成了反日游击战争的领导力量,广大民众渐渐认识人民革命军及赤色游击队是真正反日到底的队伍,是东北民众的队伍,热烈地起来拥护。 ”[3]3中共中央开始提出建立反日民族统一战线。1936年，东北抗联第一军、第二军、第一路军成立，并且东北抗联第一路军在当时东北绝大多数地区也已成为抗日武装的领导力量。从党领导建立抗日统一战线情况看，党开始在这一时期的东北初具影响力，而随着影响力的扩大，党在东北宣传运动的效果也愈来愈显著。

二、实施类型

在1921—1945年间，中国共产党为积极促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重视在东北发展党组织并宣传党的思想，旨在通过各种运动来团结群众达成爱国目标，其中工运、农运、学运在党史人物进行宣传运动的类型中居于主体地位。毛泽东曾谈到，当时我们的社会 “ 是一个两头小中间大的社会，无产阶级和地主大资产阶级只占少数，最广大的人民是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以及其他的中间阶级 ”[4]808。农民人数众多，深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压迫而丧失自身权益，所以是我们在从事抗日宣传事业中必须发动和绝大可能被吸收的对象。而工人阶级代表着先进生产力的发展方向，并深受资本主义的剥削与压迫，更容易理解与接受进步思想。所以吸收知识分子主动加入爱国主义宣传行列的同时，发动受马列主义教育的学生力量，为党史人物在工人阶级与农民阶级之间进行宣传时提供支持与帮助。同时为尽可能多地吸收力量扩大统一战线，又注意发动军队尤其是国民党左派官兵、民众自卫军以及妇女的力量，为党的宣传和发展提供有效补充。

1.开展工人运动。为贯彻党的 “ 一大 ” 精神，李大钊领导建立了党的北京地方委员会和劳动组合书记部北方分部，担负起北方革命的领导责任。党史人物在开展工运时，根据党组织分配的活动区域，利用各种公开身份访问工学会、青年会等组织及文化教育机关、学校，秘密从事党的工作。并在访问途中，发现和指导工人运动的骨干知识分子，通过赠送如《新青年》《向导》《工人周刊》等进步书刊，进行谈话考察，提高工人青年分子的觉悟及组织活动能力，从而介绍他们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为当地党组织培养骨干力量。

了解工人情况，积极组织、教育工人群众并建党、建团，争取革命群众信任；传达中央精神，培养工运骨干以建立党小组，进行党组织活动；促使工运骨干把工人组织起来进行普及教育，传播爱国主义思想。另一方面，利用职权打击反动势力，以工会组织名义组织罢工斗争，领导工人争取自身利益，提高斗争的勇气。如地区工人运动的组织者张振福，按照党组织的布置，先后多次以工会组织名义，发动和团结铁路工人进行反饥饿、反剥削的 “ 罢工算账 ” 斗争和 “ 要加薪 ” “ 要煤 ” 斗争，以 “ 保护工人利益，扩大党的影响，通过斗争发动群众、教育群众，提高工人阶级觉悟 ”[5]。这些斗争得到工人支持，从而使工人阶级在斗争中了解党的思想主张，为党的发展提供契机。

2.开展农民运动。中国共产党通过土地革命解决农民土地问题，使工人阶级与农民结成巩固的联盟，共同完成反帝反封建的革命任务。他们通过把农运与工运相结合，并发动群众进行减租减息运动，调动农民生产积极性来促进农业生产的同时，支援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的抗争。如吉林县委书记张如恒，在1930年根据省委关于 “ 发动农民运动，进行土地斗争 ” 的指示，深入农村，在贫苦农民中调查研究，把农村土地占有情况，雇农、贫农生活贫困情况写成报告，上报省委。同时向农民宣传党的政策、主张，分析农民受苦的原因，使群众觉悟得到很大提高。他不仅巩固了农村党支部，同时又在其他地方开辟了新的工作领域，团结农民群众的力量，用事实让群众了解党的思想主张，促进党在群众中的接受度的提高。

为以武装抗日、保卫家乡为斗争目标的民众自卫军开办军官学校。在政治课上，党史人物痛斥帝国主义的侵略罪行，抨击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讲述抗日救国必胜的道理，以培养自卫军骨干，提高农民自卫军的军事素质。在日常生产活动中，以板报、书画、大字报等群众更容易理解与接受的方式进行宣传教育，揭露日伪当局恶行，建立反日群众组织，不定期召开群众大会。例如，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第一师领导人李敏焕在抗战同时为发动群众，领导部分群众骨干经常去张贴标语，向群众宣传：要想不当亡国奴，我们大家必须团结起来，抱成一团[6]48。这一系列活动，为开展群众性救国斗争打下坚实基础。

3.开展军队运动。在帝国主义侵略的紧要关头，南京国民政府于1935年10月间任命张学良为西北 “ 剿匪 ” 副总司令，使绝大部分东北军转入西北剿共前线。在短短三个月时间内被陕北红军消灭近三个主力师， “ 使东北军中许多官兵已经认识到东北军不抗日继续去打红军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严酷的现实逼使他们开始思考和寻求新的出路 ”[7]19。党认为东北军中官兵普遍对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有不满情绪，又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因而在要求抗日复土的问题上远超其他国民党部队。所以中国共产党为积极促进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1936年开始加强对东北军的争取工作，促进其尽快转向抗日道路，以 “ 团结改造东北军，增强抗日力量，争取东北军早日转变到抗日战线上来 ”[8]27为工作方针，成立中共中央东北军工作委员会。

党史人物以个人公开身份在东北军中帮国民党左派人士改造和建设部队，与官兵一起以谈革命形势，讲革命故事、唱革命歌曲等形式活跃部队生活，旨在培养战士们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旺盛的斗志。并通过各种关系介绍一些青年知识分子加入军队，收录进步书刊来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方针政策。如刘澜波在东北军骑兵二师以代军长黄显声秘书的公开身份为掩护，在东北军部队中开展军运工作。从青年军官和流亡青年中选拔一批进步分子，组织教导队，除学习军事科目外，学习政治理论常识、时事等，购买马列书籍和进步书刊，通过秘密方式在队中传阅，以提高中下级军官的素质，为当时骑兵二师培养了一批抗日骨干。派共产党员到军团中开展活动，积极按照党的建议对部队进行建设与改造。在进行军运过程中，他坚决反对只要兵不要官的做法，主张从上层军官到下层士兵都要团结争取，并且认为对上层军官的团结与争取在一定程度上更重要一些。突破当时王明在 “ 左 ” 倾思想错误指引下对待军队运动的态度，尽可能地团结国民党左派进步军官，为军队运动的扩大和发展作出积极贡献。

由此看来，军队生存情况和当时社会情况相结合促使国民党广大官兵开始思考对内战争的正确性，党史人物通过推动抗日救国思想在东北军中下层官兵中进行传播，为抗日统一战线的扩大作出积极贡献。

4.开展学生运动。在党进行革命宣传初始，就注重对知识分子的关注和吸收。党史人物在进行学生运动的过程中，注重对学生进步思想的培养，重视吸收进步学生力量加入党组织以保持党的先进性。例如，组织 “ 启明学社 ” “ 白杨社 ” “ 文学研究会 ” 等，一起讨论新文学，学习马列主义，探讨救国之路。抗日救亡运动领袖陈镜湖与同期学生领袖于方舟在南开大学读书期间，共同组织一个旨在宣传学习新思想、新文化，宣扬社会主义思想的 “ 向明学会 ” ；并利用天津《新民意报》副刊，创办《向明学会半月刊》，发表《向明宣言》。宣言指出： “ 我们富于创造性的青年是应当除去不愿自己发明方法来解决问题的这种原动力——惰性 ”②等，他们把向明学会当成是用以满足人类精神的或物质的生活工具，促进学生思想的进步。

组建学校党小组，吸收进步学生加入青年团、共产党组织。党史人物为吸收知识分子入党，更好地进行宣传教育活动，而举办学生联合会组织；邀请进步人士和社会名流进行公开演讲；传阅社会主义书刊等来提高学生马列主义进步思想。同时，为响应党组织活动，党史人物组织领导学生参加学潮、罢课、示威游行、纪念日活动等同反动派进行坚决斗争。如奉天支部书记、满洲省委委员任国桢及抗日统一战线活动家阎宝航，在上海 “ 五卅 ” 惨案发生后串联爱国学生，在奉天组织学生声援 “ 五卅 ” 游行，史称 “ 六十 ” 学运。并把学生运动与其他阶级运动相结合，使学生作为有生力量帮助党史人物开办暑期学校，上街讲演宣传，散发传单，并到农村利用书写标语、在庙会散发传单等一系列活动进行党组织宣传工作，发动民众反对殖民封建，扩大党的影响力。

5.开展妇女运动。1930年中共满洲省委发出《中共满洲省委全满农民斗争纲领》，专门列出 “ 农妇的要求 ” 一项，提出反对一切旧礼教及封建家庭的束缚和压迫，争取农妇之社会经济政治地位平等、反对封建婚姻、反对多妻制等斗争口号。同时，号召农妇加入农民协会。而在工人阶级妇女中，为争取自身权益，带领她们进行坚决斗争。例如，在中共满洲省委妇委书记凌莎的带领下，哈尔滨平民女工厂为要求星期日休假、实行八小时工作制、改善宿舍、改善饭厅条件、建立疗养室等，在党团组织的领导下，开展罢工运动。到同年8月，省委发出 “ 关于妇女工作 ” 的第十一号通告，明确提出 “ 妇女工作同样须与工运、农运、兵运、贫民运动列在当前的议事日程 ” 。并指出 “ 过去‘满洲’的党，是一般地忽视了妇女工作，在整个工作布置上，对于妇女工作，完全不注意 ” 。所以提醒全党以至每个党员，对妇女工作都要予以高度重视，要充分认识 “ 组织妇女群众的斗争，是‘满洲’的党组织当前主要工作之一 ” ，所以全党要 “ 即刻建立‘全满’的妇女工作，切实有计划、有组织地发展妇女运动 ”[9]。

在中共满洲省委的一系列文件中，对开展妇女工作的具体内容、办法、要求等，都作了详细说明。如在开展妇女工作中，要以女工、农妇为重点，同时也不忽视女店员、女学生、贫民妇女的工作，有计划有纲领，注意提出妇女的特殊要求，以调动和鼓励她们斗争的热情。要组织妇女积极参加一切斗争，并注意在斗争中大胆吸收先进分子，注意培养妇女干部，组织妇女协会等妇女的群众组织等。1930年，多地发动的纪念日游行与群众斗争中都看到了妇女的身影。妇女，作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 起了不少作用 ” ， “ 他们头顶着煤油去烧桥梁、毁电杆，运柴米伙食供给侦探的工作等 ” ，表现得 “ 非常勇敢坚决 ”[10]134。所以在党的宣传运动中，进行妇女运动也同样重要。

三、进行宣传活动的意义

1.促进东北地区各党组织的发展完善。 “ 四·一二 ” 反革命政变后，全国革命形势转入低潮，东北地区党组织也遭到严重破坏，党团组织内只剩下少数人坚持恢复组织工作。在这样的情况下，肩负筹备组建中共满洲省委工作的陈为人针对各地党组织薄弱的实际情况，提出可以通过组织发动群众的日常经济斗争，建立工会和农会，进一步引导到政治斗争的高度，加强党的组织建设，使党在各重要的产业区、农民区、军队中都有党的支部组织。党支部作为党的重要组成部分，党史人物在开展宣传运动过程中，在工人阶级中成立工委集中领导工人运动，创办报刊杂志向群众宣传革命爱国思想，使工人阶级了解党的思想主张，紧密团结在党的周围，为党的发展提供有生力量，一定程度上促进东北地区党员数量增加，为党在东北的运动提供坚实基础和可靠保证。

2.正确了解中国共产党，了解当时情况。除了上述的几种群众运动外也可以看出，进行其他类型宣传活动的党史人物占比18.9%。他们利用自身专业特长，同样为党的宣传和发展作出贡献。如利用诗歌、小说、散文等文学形式，戏剧、表演、歌曲等文艺形式，或致力于治病救人，他们以更亲密的方式，从维护群众的切身利益出发，使群众理解当时社会情况，自发加入统一战线组织，共同抵抗侵略者。如党史人物为抗战宣传工作的需要，与省委宣传秘书处一起负责宣传文章的起草，编辑和散发各抗日宣传刊物，先用汉语写好，再译成日文和朝鲜文，使更多人民群众联合起来，一起为争取自身权利而做斗争。更重要的是，为保持自身先进性与纯洁性，党组织积极接受群众的监督。如大连地委在进行群众运动期间，决定创办不定期工委机关小报，对干部、群众进行马列主义建党学说教育的同时，举办干部整建党的训练班，培训骨干。公开党组织，发动群众对党员进行监督，以便加强党组织与群众之间的联系。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各地党组织纷纷建立。辽宁党史人物群体作为党史人物的一个分支，对东北区党组织的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他们在帝国主义侵略者早已占领的沦陷区，以不惧牺牲的奉献精神、独立自主的探索精神、团结奋斗的合作精神，注重对各阶级群众的组织和发展，积极进行各类宣传运动。通过为群众争取权益和进行先进的马列主义教育等一系列行动，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和东北地区党与人民群众间联系的加强起到有不可忽视的作用。由此，他们作为全国党史人物群体的一部分仍值得我们继续进行研究和探讨，努力为党史人物群体研究作出区域性贡献，丰富研究成果。

注释

①1926年4月22日，张炽给子昭、子光二弟信所附在民国大学时国文试卷《诸君志愿如何请陈述之》，原件存于南京革命烈士纪念馆。

②《新民意报》副刊：《向明学会半月刊》，1923年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