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线建设影响下水城方言词汇的代际差异研究

刘莉

（六盘水师范学院，贵州六盘水553001）

水城县（2020年7月，国务院正式批复同意：撤销水城县，设立六盘水市水城区。基于研究的原因，本文统一使用水城县）位于贵州省西部，原属于毕节市。20世纪60年代中期，在国家政策引导下，三线建设全面开展。1964年，国务院决定在水城县建立煤炭基地。1970年，水城矿区与水城县合并为水城特区，与六枝、盘县合并，归属于六盘水市。三线建设时期，在国家政策号召下，10多万外来人口进驻六盘水，包括东北三省、河北、河南、山东、江苏、四川、云南等地的干部、知识分子、解放军官兵和民工建设者，他们使用普通话、东北官话、冀鲁官话、江淮官话、中原官话和西南官话等进行交流，对当地方言词汇产生了影响。

三线建设大军的到来，极大地改变了当地的工业布局，不仅实现了城乡道路的通车、供水供电设施的开通、各类住房的建设使用，促进了当地经济社会的大发展、大跨越；促进了文化的繁荣，教育教学质量的提升；还助力其成为新兴的工业城市，为其城镇化进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水城的经济、文化、科技等实现跨越式发展，受其影响下的水城方言词汇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水城县的少数民族众多，又受邻近地区方言词汇影响，后期移民的涌入，使得水城方言词汇出现了融合、变异现象。最终导致水城目前存在三种层级的方言词汇：使用毕节方言词汇的老年人，受到三线建设外来人口影响而使用方言词汇的中年人，受到普通话强势影响的青年人。

随着水城县经济的飞速发展，水城的语言也在不断地发展变化。相应地，语言演变也反映着社会、文化、生活等的变化面貌。而词汇是语言各要素中最活跃的，是时代变迁的晴雨表，其历时变化情况也象征着社会的变迁情况。

笔者深入水城县石龙街道开展语言调查，借助《方言调查词表》的词汇，对有出生在20世纪50年代、70年代、90年代的一家三代人口进行实地访谈调查，共计调查词条521个。进而对比分析其中存在的共性和差异，追溯产生的原因。

本部分内容结合文献资料与田野调查，将水城方言词汇做了内部比较，即就不同年龄段使用的方言词汇进行比较。根据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使用词汇的差异进行分类，得出水城方言词汇的历时变化情况。

（一）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使用一致的词语

在所调查的词条里，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使用一致的词语有233条，该类词汇是与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日常生活较为紧密的事物、行为表达，传承性较强，受三线建设外来人口的迁入影响较小（表1）。

表1老、中、青年人使用一致的词语

包包梁子寨子坳坳太阳坝田坎坑坑坝坝正月间刷黑紧倒二天落黑年成洋铲苞谷毛谷子牛心肝牯子骡驹叫居居癞格宝蛐蟮老鸹背箩簸簸罗筛抵针浪筛锭子夹肢孔克膝头上天蓬尿包脑壳心口手杆肋巴骨脑名心耳门子隔食螺丝拐鸡窝寒摆寨巴把稳坝摆板扳本背时奔逼不关风掸充狠打蹿蹿递点子吊颈赌档头打发短包包梁子寨子坳坳太阳坝田坎坑坑坝坝正月间刷黑紧倒二天落黑年成洋铲苞谷毛谷子牛心肝牯子骡驹叫居居癞格宝蛐蟮老鸹背箩簸簸罗筛抵针浪筛锭子夹肢孔克膝头上天蓬尿包脑壳心口手杆肋巴骨脑名心耳门子隔食螺丝拐鸡窝寒摆寨/串门子巴把稳坝摆板扳本背时奔逼不关风掸充狠打蹿蹿递点子吊颈赌档头打发短包包梁子寨子坳坳太阳坝田坎坑坑坝坝正月间刷黑紧倒二天落黑年成洋铲苞谷毛谷子牛心肝牯子骡驹叫居居癞格宝蛐蟮老鸹背箩簸簸罗筛抵针浪筛锭子夹肢孔克膝头上天蓬尿包脑壳心口手杆肋巴骨脑名心耳门子隔食螺丝拐鸡窝寒摆寨/串门子巴把稳坝摆板扳本背时奔逼不关风掸充狠打蹿蹿递点子吊颈、上吊赌档头打发短images/BZ_7_1436_2269_1479_2307.pngimages/BZ_7_1743_2270_1787_2309.pngimages/BZ_7_2052_2270_2095_2309.png

发梦冲放哽裹估管挂纸古伙倒花横回紧看白抠眯没蒙麻溜闷木搂挨边熬梗落屋卡欠唆汤烫手□[ten4]□[tiao3]抖团晓得兴张争祝锥冗少滕尔俺崴躅惯实包定高矮跟倒寡偏生少少枉自一天直顾给按倒带起杆溜发梦冲放哽裹估管挂纸古伙倒花横回紧看白抠眯没蒙麻溜闷木搂挨边熬梗落屋卡欠唆汤烫手□[ten4]□[tiao3]抖团晓得兴张争祝锥冗少滕尔俺崴躅惯实包定高矮跟倒寡偏生少少枉自一天直顾给按倒带起杆溜发梦冲放哽裹估管挂纸古伙倒花横回紧看白抠眯没蒙麻溜闷木搂挨边熬梗落屋卡欠唆汤烫手□[ten4]□[tiao3]抖团晓得兴张争祝锥冗少滕尔俺崴躅惯实/宠倒包定高矮跟倒寡偏生少少枉自一天直顾给按倒带起杆溜路匹□[ton4]坨牙转巴拉自家哪个哪样巴肉白翻翻薄飞飞白啦啦长甩甩成器抽条处脱叉巴大大声武气当道打堆对头二麻二麻吊二剐拐扑归一够更瘾格里拱包鬼头刀把合适昏搓搓尖滑刷好意思金贵撅卡白肯抠麻麻溜毛毛焦火辣烂老辣闹热烂迷烂眼硬肘老火桥气鼓气胀神枉道跳颤心厚嫑场伙沉沉路匹□[ton4]坨牙转巴拉自家哪个哪样巴肉白翻翻薄飞飞白啦啦长甩甩成器抽条处脱叉巴大大声武气当道打堆对头二麻二麻吊二剐拐扑归一够更瘾格里拱包鬼头刀把合适昏搓搓尖滑刷好意思金贵撅卡白肯抠麻麻溜毛毛焦火辣烂老辣闹热烂迷烂眼硬肘老火桥气鼓气胀神枉道跳颤心厚嫑场伙沉沉路匹□[ton4]坨牙转巴拉自家哪个哪样巴肉白翻翻薄飞飞白啦啦长甩甩成器抽条处脱叉巴大大声武气当道打堆对头二麻二麻吊二剐拐扑归一够更瘾格里拱包鬼头刀把合适昏搓搓尖滑刷好意思金贵撅卡白肯抠麻麻溜毛毛焦火辣烂老辣闹热烂迷烂眼硬肘老火桥气鼓气胀神枉道跳颤心厚嫑场伙沉沉

德性点子过场粑粑礼信路路筋骨人鬏鬏块头麻索面相梦虫虫冷噤恶鸡婆龙门阵趴耳朵噗汗阳尘猪脑壳一哈喳声卖气鼓眉鼓眼荞子潽摆平/搞定德性点子过场粑粑礼信路路筋骨人鬏鬏块头麻索面相梦虫虫冷噤恶鸡婆龙门阵趴耳朵噗汗阳尘猪脑壳一哈喳声卖气鼓眉鼓眼荞子潽摆平/搞定德性点子过场粑粑礼信路路筋骨人鬏鬏块头麻索面相梦虫虫冷噤恶鸡婆龙门阵趴耳朵噗汗阳尘猪脑壳一哈喳声卖气鼓眉鼓眼荞子潽搞定/完成

（二）老年人与中、青年人使用不一致，中年人与青年人使用一致的词语

1965年后，全国各地支援三线建设的人不断增多，随迁的子女也来水城，使水城县的外来人口不断增加。为了各地外来人口便于交流，其他地区方言和普通话作为强势语言不断影响着水城县原有的词汇系统，产生了新的方言变异词汇。在所调查的词条中，水城老年人与中年人、青年人使用不一致的词语有319条，占总数的48%，几乎占了一半的比例。

可见，在三线建设影响下，水城县的生产力布局和社会经济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且涉及水城县的各行业。作为最活跃的词汇，作为人们交流的基础随之发生了变化。由此，当时的中年人和青年人也开始接触并使用新的方言变异词汇（表2）。

表2老年人与中、青年人使用不一致的词语

酥麻壁头撮撮篼篼房圈夹背刷把汤锅抽箱茅厮牛圈连儿杆□[gua]烧热发沙凉倒疡子齁包拜断拜生摆捹编猋□[han3]滗叉巴岔车捶扯乱谈掸烂条打整泹得等点水焯解□[ɡe4]揪搁倒篐垮脸硙谙脸长圞怕□[pen1]扫脸拽单另倒转多半天反转未必赶盘咋个偌么齐崭瓤扎劲草帘子嘎嘎芝麻壁头/墙壁撮箕提篮子卧室背篼刷子汤锅抽屉厕所牛圈/牛棚小腿胯发高烧肠胃炎凉倒/感冒淋巴结哮喘病认祝生摆/骗蘸骗喷/淌贴滤没素质打岔转动打乱讲嚼舌根收拾煮依靠让告状煮锯割扭放倒撑摆脸色磨估计脸皮厚拦以为靠丢脸打另外反倒老半天反而难道比回怎么样那么整齐薄起劲草席肉芝麻壁头/墙壁撮箕提篮子卧室背篼刷子汤锅抽屉厕所牛圈/牛棚小腿胯发高烧肠胃炎凉倒/感冒淋巴结哮喘病认祝生摆/骗蘸骗喷/淌贴滤没教养打岔转动打乱讲嚼舌根收拾煮依靠让告状煮锯割扭放倒撑摆脸色磨估计脸皮厚拦以为靠丢脸打另外反倒老半天反而难道比回怎么样那么整齐薄起劲草席肉

条子告化儿风吹口水话三只手水色偷儿旺子侧边人抱点点蔸根号方子火烧天□□[maŋ]莽子打牙祭晃见不得扭捞立□[ŋa1]按伤耍硬撑登巴谱□[kaŋ2]霉□□[co2]摸门不知东牢实落教漤甘贵分生光生火熛熛贼呵呵崖崖对年挨晚边淋粪滚子薅草缸钵手道拐脚颈摆子鼎罐猴儿包扯母猪风脖膙摆白话红扯扯□[ban3]背亮贬□[bian3]敞踹扌造警察乞丐风筝废话小偷皮肤贼血局外人窝一点点颗个种方法火烧云饭胖子加菜看看不惯动拿站压揉烦玩就张栋靠谱弯倒霉人生地不熟使劲可靠腌难得陌生体面火辣辣贼头贼脑崖岩一年里天黑放肥料车轮胎铲草草钵钵手拐拐脚拐拐瘸子剔锅耳宝蛋羊癫疯颈根摆龙门阵红彩彩板来板去背倒骂了一顿移倒敞开讨嫌搅警察乞丐风筝废话小偷皮肤贼血局外人窝一点点颗个种方法火烧云饭胖子加菜看看不惯动拿站压揉烦玩就张栋靠谱弯倒霉人生地不熟使劲可靠腌难得陌生体面火辣辣贼头贼脑崖岩一年里天黑放肥料车轮胎铲草草钵钵手拐拐脚拐拐瘸子剔锅耳宝蛋羊癫疯颈根摆龙门阵红彩彩板来板去背倒骂了一顿移倒敞开讨嫌/凶搅□[cen3]趄撑杵打得粗打圈圈倒顿敌不倒抵拢舵逗起闹发憨发虚泛放血□[fu1]搞得赢搞干拱管得嘎哈憨等□[ho2]践焦人哈喉惊喳敲款嘴马磨抹脱□[mie1]抿挨傲images/BZ_10_1400_1914_1436_1951.png撇袶认黄撒臊鎹沙靸审抟□[xiao1]烫掞□[you1]咋呼□咐[za2fu2]□[zaŋ2]争嘴贼擩□[cuai4]打烂仗该得生死先头兴许准定摁倒慢悠慢悠/歪得着抵嘴狠得很转圆打造放倒没得到了抬惹起闹有点憨有点悬鼓杀倒敷倒整得赢干得快打管挡搅等毛少心焦哈口（油变质的味道）叽喳打蹦摆拿跑脱扳扁扁熬尖扳砰承认打倒整钭哈蹬猜哄轩整放欠嘈杂交集砸好强奸祝挝做费事该来打死开头也许肯定摁倒慢悠慢悠/歪得着抵嘴狠得很转圆打造放倒没得到了抬惹起闹有点憨有点悬鼓杀倒敷倒整得赢干得快打管挡搅等毛少心焦哈口叽喳打蹦摆拿跑脱扳扁扁讲尖扳砰承认打倒整钭哈蹬猜哄轩整放欠嘈杂交集砸好强奸祝挝做费事该来打死开头也许肯定

台泼哪阵白座座笨里笨法鼻塌嘴歪长梭梭伸抖痴眉痴眼喘大种单吊墩笃颠东端飞碗踮梪硬刁意翻眉白眼烦躁躁繁肥糊肥胴胴放屁不巴腿整勾够搞寡毒乖稀稀鬼□[co3]隔顿格神鬼午失邪哈[ha3]好生黑黑不拢耸黑浊浊活甩甩汗爬滴水灰猫猫狡麻眨马干吃尽绵得□[laŋ1]牢实牛肠马肚泥糊啷带矮挫挫麻眨偻饿痨□[pa1]泡熛皮孬平顺气吽吽七翘八拱软□□沙神戳戳湿叽叽松垮垮架帮哪哈白撸撸憨不撸粗鼻泡脸肿长撸撸抻抖呆迷呆眼恶大方单精胖倒二抢了歪过硬刁难白眉扯眼毛焦火辣盛好了蒙圈了肥噜噜放屁不沾胯胯一整弯/驼够整恶毒乖噜噜奸隔滕归整鬼头把戏鬼好好拉黑不溜秋黑秋秋行得很大汗长淌灰猫灰猫（无趣）凶花马迷马眼（强迫）摸得干牢很憨吃哑胀泥巴啷带矮秋秋大意丑撸趴坡大概怂平点气怂怂胀鼓鼓软哈神经兮兮湿不西家松皮拉垮架帮哪哈白撸撸憨不撸粗鼻泡脸肿长撸撸抻抖呆迷呆眼恶大方单精胖倒二抢了歪过硬刁难白眉扯眼毛焦火辣盛好了蒙圈了肥噜噜放屁不沾胯胯一整弯/驼够整恶毒乖噜噜奸隔滕归整鬼头把戏鬼好好拉黑不溜秋黑秋秋行得很大汗长淌灰猫灰猫凶花马迷马眼摸得干牢很憨吃哑胀泥巴啷带矮秋秋大意丑撸趴坡大概怂平点气怂怂胀鼓鼓软哈神经兮兮湿不西家松皮拉垮

三般弯酸拖声拉气萎妥妥喳筋涎皮涎脸蔫爪戳笨单单癫耳巴子杠子疤病壳壳码目老家光堂话龟儿鬼火毫子火色癞皮子老颠东老果果梁子砣子油子雨霏霏扯巴扯事滚水打比譬打平伙垒□[lia1]垄□疲[pa1]疲痰迷心窍一般犟长生幺幺气怂怂啰唆玄脸扁木笨纸疯耳巴票子疤啦病央子眉目木头光面话鬼归儿鬼火戳毫儿火小赖皮昏了老果果冤孽定子老油子毛飞细雨叉巴叉事烫水比如说打伙去粘围胆小慢鬼迷心窍一般犟长生幺幺气怂怂啰唆玄脸扁木笨纸疯耳巴票子疤啦病央子眉目木头光面话鬼归儿鬼火戳毫儿火小赖皮昏了老果果冤孽定子老油子毛飞细雨叉巴叉事烫水比如说打伙/AA制去粘围胆小慢鬼迷心窍

其中，还有一些中、青年人使用的词语已经开始跟普通话靠近（表3）。

表3中、青年人使用与普通话一致的词语

（三）老年人与中年人使用一致，与青年人不一致的词语

青年人与老年人、中年人使用不一致的词语有37条，其中包含了青年人已不再使用该事物的词语。因三线建设时期，在水城建设的各大厂矿企业较多，为解决职工子女的教育问题、人才需求问题，企业筹资开办了各类学校，促进了水城教育事业的发展。这些词语中大多为青年人接触较少的事物，且有向普通话靠拢的趋势。青年人接受了体系化的教育学习，学到了更多书面词语，也影响其语言的使用表达，他们主要采用与普通话接近的词语来交流（表4）。

表4青年人与老、中年人使用不一致的词语

此外，老年人与中年人使用一致的词语，在青年人中已不再使用（表5）。

表5青年人中已不再使用的词语

（四）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使用均不一致的词语

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使用均不一致的词语较少。其影响因素也是得益于水城县义务教育、高等教育、成人教育、职业技术教育的发展，普通话的强势推广，导致青年人所使用的词语是向普通话词语靠拢的（表6）。

表6老、中、青使用均不一致的词语

盯督敌倒打总成□[doŋ3]发懵方发水一发事飞格老子鬼扯裹绞晃荡盘奓了直是哪百年猴急抈翻翘告浪搒筑喜得扳牙巴劲□[fei4]搞不转呵落爬箾别个盯噜噜督倒吊蒙打总建敲晓不得用淋水一家伙倒二迎着我乱讲黏抓逛操扎不了一天哪年忙扳翻倒试冲碰扭幸亏闹费得很整不成摆打落走刷人家盯倒逼倒迪蒙介绍咚蒙的要浇水一哈哈做作要是我瞎扯谈嗲游持张不止一直几百年前着急曲翻在穿淋摸崴还好吵架调皮搞不定骗丢了滚扫别人

（五）老年人使用的一些词语，中年人与青年人已不再使用

水城方言中的一些词汇在中年人和青年人中已不再使用，可能是因为中年人和青年人未接触过该类事物或事情，导致不易接受这类词（表7）。

表7中年人与青年人已不再使用的词语

够气浑罗连撇脱俏水污窖张倒三脚猫趸////////////////////

通过分析三线建设为水城县经济社会面貌带来的巨大发展，结合水城方言词汇在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三个年龄段所产生的变化情况，总结水城方言词汇的变化方式为：旧词汇存在——旧词汇和新生词汇共存——新生词汇存在。以时间为线索，既有旧事物的消失、旧词汇的消亡，也有新事物的产生、新词汇的替代。

二、水城方言词汇变化影响因素的调查与分析

三线建设时期，随着大量外来人口的进入，带来了很多新鲜事物，多样文化，为了便于交流，外来人口更多的是使用普通话。后期，水城经济的快速发展，交通的便利顺畅，水城吸收了更多的外来事物。加之，国家不断地推广普通话，义务教育的普及，职业技术教育、高等教育和成人教育的发展、促进了水城县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水城的年轻人不断地学习文化知识，接受越来越多的强势的普通话词。这些词汇的使用在三个年龄层次体现的差异主要是由不同年龄段的人对待事物的态度和心理特征造成的。由于老年人保守，青年人喜欢创新，且更容易接受新事物新词汇，以至于几代人的语言产生一定的差异。年轻人的接受能力强，在语言上的变化要快于老人，一些新词也常最先出现在年轻人口中。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水城方言词汇发生了很大变化。水城方言词汇的变化不但受语言态度和语言选用的影响，而且是社会生活的变化和人们求新求异求雅的心理作用的结果。总体上探讨水城方言词汇变化的影响因素时，发现年龄、受教育程度、城乡差别、职业、性别的差异都会对水城方言词汇的使用产生影响。其中，年龄与水城方言词汇的使用关系最为紧密。老年人、中年人使用词汇大多为水城方言本土词汇，而青年人则使用的词汇与普通话较为接近，词汇变异最为明显。受教育程度越高、离城市越近的水城人对本土方言词汇使用率越低，受教育程度越低、离城市越远的水城人对本土方言词汇的使用频率更高。而职业、性别则对方言词汇使用的差异不是很显著。

三、结语

结合水城作为三线建设城市以来的文献资料与田野调查材料，将水城方言词汇做一个内部的纵向比较，理清水城方言词汇的历史变化。发现：随着年龄的增加，老中青三代人不再使用的词汇数量依次递增；老年人词汇变化速度最慢，中年人次之，青年人变化速度最快；老年人更多地使用水城本地方言词汇，青年人使用的词汇却越来越多地向普通话靠拢。

但是，因方言词汇本身的不稳定性，加之三线建设移民影响下方言词汇变化大，而方言调查工作量较大，本人自身能力有限，不能准确地剖析导致差异的具体因素。希望在今后的研究工作中，能扩大并深入调查语料，从语言接触视角考察水城方言词汇和普通话、其他地区方言和少数民族语言的关系，从而可以透析水城方言词汇具体的融合与变异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