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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赋》语言艺术特色管窥

2021-03-10杨红萌

雨露风 2021年1期
关键词:语言艺术

杨红萌

摘要:《恨赋》是抒情小赋的代表之作,文学价值比较高,流传至今,受到许多学者的追捧,《恨赋》语言特色较为独特,属于中国文学的瑰宝,艺术魅力和价值都比较高,作为江淹的代表作,从 《恨赋》中可以感受到江淹的文学成就,以及当时创作的心境,全赋结构非常紧凑,重视排章选句,文章简单但却非常有气势。

关键词:特色管窥;恨赋;语言艺术

一、《恨赋》文学价值

《恨赋》是极具代表性的抒情小赋,文学体裁较为特殊,创作于六朝时期。当时社会动荡,百家争鸣,即使在这样纷杂的社会环境下,该文一经发表,便备受推崇。一直到今天,依然有许多人将《恨赋》作为创作的典范。曾有人评价,《恨赋》语法千锤百炼,在使用中能够给人一种浑然天成,了无痕迹的感觉。从该评论中,可以体会到该赋的美学意蕴 [1]。在南朝时期,各家文化鼎盛,屬于文风绮丽时代,在文学创作方面非常崇尚纤巧文辞,想要在众多作品中脱颖而出,是非常艰难的。而江淹的《恨赋》却是一个意外,和当时的主流文化不同,该赋用词考究,从文章中可以领略到古代汉字的魅力,并且作者情感鲜明,创作态度严谨、考究,善于借助语言,将内心的怨恨之情烘托出来,引发读者的共鸣江淹的《恨赋》广为流传,具有极高的文学性,对后世影响深远,语言艺术价值颇高。

二、《恨赋》创作背景

《恨赋》创作于南北朝时期,是文学家江淹的呕心之作,这篇赋借助人物典故来表达内心情感,文章主要描写了六个人物的故事。这些人物都是读者耳熟能详,并且极具影响力的,像秦始皇、王昭君、嵇康等,每一个人物都是一代传奇,身上背负着不同的命运。借助这六个历史人物,传达了江淹遗恨的情感,通过对不同遗恨的生动刻画与细致描写,让人们感受到诸多哀伤怨恨,即使像秦始皇那样的帝王,也不能事事如意,做到此生了无遗憾。从而引发读者深思,给读者以启迪。赋中包含了许多人生深意,概括了人世间的百态以及各种人生归途。该赋的主旨就是要表明,人人皆有遗憾,这是无法更改的,遗憾属于普遍现象,人人都要面对。全赋洗练峻洁,用词非常简练,无一冗词,音律和谐,语言精美,这是该赋流传至今,被世人追捧的主要原因。魏晋南北朝属于非常纷乱的一个年代,群雄四起,门阀等级森严。可以想象出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底层人民是多么艰辛,江淹出身寒微,和许多怀才不遇的人一样,早年仕途坎坷[2]。据史料记载:江淹曾被诬入狱,后来经过江淹多次陈情,自证清白,才被释放,后又因为阻止叛乱被贬,在这样糟糕境遇下,他创作了《恨赋》。

三、《恨赋》语言特色

(一)悲伤愁苦的基调

前文对《恨赋》的创作背景进行了简单的介绍,从介绍中可知,江淹创作该赋时,正处于郁郁不得志的状态,一腔热血无法释放,想要借该赋表达内心情感,因此,该赋最具代表的语言特色就是情感基调,基调以愁苦为主,在江淹的作品中,像怨、伤、忧等字比较常见,被高频率运用。正是因为这种手法,《恨赋》才会具有非常强的共情能力,才可以调动读者情感,让读者可以感受到人生的悲凉。这种抒发悲情的手法,在《恨赋》中有明显、清晰的体现,情感十分强烈。除此之外,作者还会搭配使用渲染的手法,烘托情感,让原本悲凉的氛围更加浓烈,用凄冷、清寂等相对现实的笔法,带领读者感受世间一切苦楚,让情感共鸣达到最大,让读者拥有最真实的哀婉体验[3]。换句话说,《恨赋》 的语言感染力非常强,总是能抓住痛楚,充斥着苍凉悲壮,通过文字、词汇的运用,表达深沉真挚之情。《恨赋》从一开始,悲凉的基调就已经铺垫好了,用词非常犀利和精准,运用语言绘制出一幅幅生动画面,帮助人们重温典故,回忆历史,每一幅都是凄凉心酸的景象,不禁让人感慨。例如名句:“蔓草萦骨,拱木敛魂”。单凭这一句话,就会引发无数人对心酸过往的回忆,荒凉凄清的画面立刻展现在脑海,让人置身情境之中。人失去了生机,濒临死亡,已经算得上是悲情万分的事了,何况是暴露骸骨,无人安葬,一具具尸骸就这样暴露在平原之上。想想这样的场景,真是让人唏嘘,尸体被蔓草缠绕,就这样被大自然吞噬。另外赋中,还对那些游魂进行了描写,它们因为无处依归,所以只能依托在墓地树上,暂时聚集栖息。描写的是多么深入和刻骨,此情此景展现在读者眼前,怎不令人肝肠寸断?一句 “人生到此,天道宁论!”将江淹的观点表露无遗,这是无奈中的壮举,是生命最后的救赎。

在《恨赋》中,像这种情感的表达比比皆是。江淹用不同的笔墨和风格描写了历史人物境遇,但是赋中的人物,都有一个统一的主题,那就是“遗恨”。即使是奠定霸业、拥有铁腕的秦始皇,依旧无法摆脱魂断的命运,他无法让自己真正做到千岁万岁,哪怕是百岁都不能如愿。被俘虏的赵王在危急时刻,也只能 “悲来填膺”;征战漠北的李陵,即使多么骁勇善战,也会因寡不敌众而最终走上兵败投降的道路,落得“名辱身冤”的下场;王昭君的故事较为传奇,曾经出塞和亲,大家都非常赞叹这位女子的勇气,但是昭君心中的情感无人知道,只能“仰天太息”。赋中“陇雁少飞,代云寡色”只是简单的八个字,就将塞外的景色描写清楚了,通过寥寥几笔,将悲凉的氛围烘托到了极致,让人竟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景色荒凉,还是人心哀怨。赋中江淹用了简短的几个字,就点染出了环境氛围,将昭君出塞真实心境进行了刻画,虽然昭君被后世称赞,但当时出嫁真的是个人心中所想吗,心中的悲凉借助江淹的几句话被透彻地烘托出来[4]。《恨赋》中一共描写了六位经典人物,虽然朝代、身份、背景、阶层等都有所不同,但是他们却具有共同的悲凉遭遇和情感特点。人生总是难逃失意的,人无论怎样抗争,哀伤怨恨的情感始终存在,贯穿人物的一生。江淹正是依托历史人物的共通点,用精简的词句,将悲伤情感烘托出来,总结了人物的一生,并将无奈、愤懑很好诠释了出来,让读者悲叹难言。之所以《恨赋》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主要是源于作者善于运用悲伤色彩的语言,通过语言的巧妙运用,将愁怨的文章主题升华,起到直击人心的效果。

(二)善用典故深化主题

《恨赋》中借助了许多典故 “用典”也称用事,主要是指引用故事或者是古籍中的词句等,让文章层次分明,更加含蓄与典雅,这正是“用典”的巧妙所在。《恨赋》通过“用典”,将凄、怆、悲的情感进行叠加,情感层次更加丰富,悲凉氛围更加浓郁,思想情感传达更加直接和深刻,让文章主旨升华的同时,更容易实现读者情感和作者情感的融通,共情效果更加理想。像这种“用典”的手法,在古代文学创作中比较常见,例如:在《文心雕龙》中,作者就非常善于 “用典”,起到了援古以证今的作用。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以古来鉴今,借助经典,抒发此时此刻的情感。但是用典要讲究方法,并不是乱用的,要用得巧妙,用得合乎时宜。用典首先要做到领会相通之意,要明确典故真实含义,活学活用,用典但不能拘泥于典故,而是要寻出新意,并且在借用的过程中还要不漏痕迹。具体来说,用典的作用在于怎样用精炼、含蓄的语言,传达作者真实情感,或升华情感。这种用典的巧妙,在《恨赋》中有非常明确的体现,《恨赋》篇幅虽短,但是蕴含的道理却十分充盈,承载的内容较为丰富,之所以可以发挥出这样的文学创作效果,和江淹善于用典存在直接关系,在《恨赋》中江淹运用了大量的典故,借助来抒发怨恨之情,像前文中提到的名句“蔓草萦骨,拱木敛魂”,不仅将情状描摹了出来,也起到了引发情感共鸣的效果[5]。而其中的 “拱木敛魂”四个字,恰巧就是典故运用的佐证,并且和 “蔓草萦骨”呼应,将情感无限释放。通过用典,文章不仅做到言简意赅,还达到了情感渲染的预期效果,大幅度扩充了作品容量。

又如:武王伐纣,在出巡时,场面如此宏伟、让文章充满传奇色彩,让《恨赋》的层次更加丰富,具有极强的吸引力,虽然对赋中的人物故事心生悲凉,但却又令人向往,通读全篇,让人有一种欲罢不能的体验。江淹在对李陵遗恨这部分内容进行描写时,就借用了“列帛系书”的内容,以此来抒发“名辱身冤”之情。将典故应用在文章中,可以让行文灵动,同时又让感情得以升华,表现得更加浓烈,深化文章主题的作用十分突出,效果非常显著。将文章情感递进的同时,还可以提高文学鉴赏价值。

(三)骈散结合之美

除了上述特征之外,《恨賦》通篇还非常讲究骈散结合之美,这主要是和作品创作背景有关,南朝时期盛行骈文,骈文是南朝最经典的文学形式。骈文讲究堆砌辞藻,并且句式要工整、对仗,《恨赋》的创作受骈文的影响颇深,讲究句式对仗,韵律谐美。但《恨赋》虽受骈文影响较多,但词句依旧较为灵巧自然,抒情小赋的特征保留完整。正是这种骈文和赋创作特征的融合,让《恨赋》成了代表作,极具南朝时代风气。《恨赋》不仅对仗工整,语言运用也非常灵活,属于骈散结合的优秀作品。如果站在句式角度进行分析,《恨赋》中骈文共有八段,它们多为四言偶句,并且采用排比完成铺陈,对仗十分工整。在《恨赋》中,除了骈文化风格较为鲜明外,还可以看出散句特征。散句和骈文相比,用词相对灵活,不受框架约束,并且这些散句并不是单独存在的,而是巧妙和偶句进行了融合,正是因为这种创作手法,才让《恨赋》庄重却不失灵巧,基调悲凉,但却耐人寻味,这种骈散结合的方法,属于对抒情小赋的延伸和承继,同时也意味着向六朝小赋的方向过渡,意义十分深远。《恨赋》行文散偶相间,错落有致,骈散结合恰到好处,将对仗与散文融合之美发挥到了极致,情感浓烈,作者思想表露无遗,这是一种伟大的文学创作尝试,为后世的文学创作与传承奠定了基调。

(四)较多继承楚辞汉赋

《恨赋》除了实现了骈散结合和大量用典之外,也对楚辞汉赋进行了传承,这让《恨赋》的文学价值显著提升,堪称经典。在楚辞汉赋继承上,主要是通过句式来展现,在句式上,人们可以发现《恨赋》大量用了“兮”字,并且“兮”字运用非常灵巧,不像传统那样死板,位置上诸多变化,这是对楚辞文化的创新,同时也是延续,文学意义较为深远。很多学者认为,“兮”字的使用者最早可以追溯到屈原,后来广泛应用和备受推崇,但是这种现象较短,在魏晋时代就停止了,直到江淹在文章中开始使用“兮”字,楚辞文化又得到了延续,但是江淹使用“兮”字,和楚辞中的“兮”字有所不同,主要体现在“兮”字的位置变化上,如 “春草暮兮秋风惊”等。“兮”字不再被用于句尾,而是出现在了句中,这是对楚辞文化的传承,同时也是一种创新,可以说,作者在传统《楚辞》句法的基础上,进行了灵活尝试,对前人的用语重新锻造,让《恨赋》文韵十足,达到一唱三叹的理想效果。

另外,《恨赋》的文学价值和语言特点还体现在铺张手法的继承上。铺张手法属于汉赋的特点,从创作角度来说更像是自觉的创作意识,风格较为张扬,这一点在《恨赋》中也有所体现。例如:江淹在创作阶段,需要对环境进行点染时,会用到“累累白骨”来描绘,通过这类词句的灵巧运用,能够将环境氛围最大程度烘托出来,由此来引发悲感,这只是前提,紧接着又从贫困、荣华等方面入手,讲述了悲哀的人事[6]。通过这种写作手法,在《恨赋》中,可以感受到情感的冲击,全文基调非常鲜明,很容易引发共鸣。江淹讲述故事时,并不是简单地陈述,而是将夸饰排比运用到了极致,这种夸饰排比是汉赋遗留下来的,特征十分鲜明,通过排比句式的罗列,可以起到升华主旨的作用,情感更加浓烈,思想主旨得以客观、清晰展现,这也正是《恨赋》的成功之处。文章虽然短小,但却恢宏大气,色情浓烈,情感丰富,将作者情感表露无遗的同时,也为后世的文学创作提供了范本,极大限度传承了楚辞汉赋,并进行了创新,由此可见,江淹的文学造诣可见一斑。

四、结论

江淹的《恨赋》之所以文学价值较高,被后世追捧和学习,成为抒情骈赋中的经典,这和《恨赋》自身的语言艺术是离不开的,通过前文介绍可以知道,全赋重视排章选句,在文章一开始,就运用简练的语言奠定了全文基调,并且这种悲伤愁苦的基调始终贯穿全篇,色彩十分鲜明。再加上江淹善于运用典故,在赋文主题深化方面下足了功夫,并将骈散结合,所呈现出的艺术价值较高。

参考文献:

〔1〕葛瑞敏.试论江淹《恨赋》《别赋》的文学思想价值[J].文学教育(下),2020(11):116-117.

〔2〕许东海.诗赋拟恨与情志写真——从《恨赋》看辞赋拟古与诗歌赋化的书写谱系[J].中国诗学研究,2017(02):115-127.

〔3〕邵春驹.江淹《别赋》《恨赋》新论[J].湖州师范学院学报,2017,39(11):47-50.

〔4〕聂永乐.江淹《恨赋》语言艺术特色管窥[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7,33(03):14-15.

〔5〕张海明.江淹《恨赋》别解[J].中国文学研究,2019(03):33-39.

〔6〕张海明.江淹《别赋》《恨赋》写作时间及本事新证[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02):3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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