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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中的生态伦理问题
——基于马克思主义生态伦理的思考

2021-03-07

文山学院学报 2021年6期
关键词:银山绿水青山倡议

罗 茜

(云南民族大学 南亚东南亚语言文化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4)

作为国家级顶层合作倡议的“一带一路”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密切相关,如果说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中国智慧,那“一带一路”建设则是具体的中国方案。“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中的生态伦理问题也依然值得学界研究,具体表现为:以马克思主义伦理学为基点的生态伦理理论有利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人民树立正确的发展价值理念;同时,如何理解“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中的生态伦理同样也是理解合作倡议本身的一个重要路径;再者,对于反思以往经济发展模式,促进今后经济发展与环境发展的良性关系有着重要意义。

1 “一带一路”合作倡议的生态伦理与近代西方生态伦理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3年9月和10月访问中亚和东南亚国家时,分别提出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倡议。中国作为“一带一路”的倡导国,国家的战略性决定“是依靠中国与有关国家既有的双多边机制,借助既有的、行之有效的区域合作平台,旨在借用古代‘丝绸之路’的历史符号,高举和平发展的旗帜,主动地发展与沿线国家的经济合作伙伴关系,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1]”。“一带一路”的陆上经济带和海上丝绸之路,将沿线各国人民紧密联系在一起,各国人民也日渐成为“一带一路”建设的主力军和获益人。7年来,这项重大倡议已经获得国际社会的积极响应和广泛参与,先后有10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支持,4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同中国签署合作协议。[2]

“一带一路”既是开放性的,更是包容性的,排他性和封闭性都不是“一带一路”区域性合作倡议的主调。中国认为,只有开放才能发现机遇,抓住用好机遇、主动创造机遇,才能实现国家的奋斗目标。“一带一路”倡议就是要把世界的机遇与中国的机遇相互转变、相互抓住、相互用好、共同进步。正是基于这种认知与愿景,“一带一路”以开放为导向,冀望通过加强交通、能源和网络等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建设,促进经济要素流动通畅有序、资源配置高效合理和市场融合深入保质,开展更大范围、更高水平、更深层次的区域合作,打造开放、包容、均衡、普惠的区域经济合作架构,以此来解决经济增长和平衡问题。这意味着“一带一路”是一个多元开放包容的合作性倡议。可以说,“一带一路”的开放包容性特征是区别于其他区域性经济倡议的一个突出特点。[3]随着“一带一路”合作范围和领域的不断拓展,一方面,它给倡议合作各方带来了可观的效益,另一方面,它也为世界贡献了智慧与力量以应对当今的挑战,并去创造更多的机遇。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9月的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上提到,中国愿同国际合作伙伴共建“一带一路”,要通过这个国际合作新平台,把“一带一路”建成和平之路、创新之路、文明之路、绿色之路、繁荣之路、开放之路。可持续发展、绿色发展是中国在环境与生态保护上的决心,也是体现在“一带一路”合作倡议的中国发展理念之一,更体现了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

“倡议”中习近平总书记的生态伦理观正是对马克思生态伦理观的继承和发展。关于马克思主义的生态伦理观,我们首先需要对马克思的人与自然伦理关系作简要解读。在马克思关于人与自然的研究中,自然分为自在自然和人化自然,马克思的生态伦理主要针对后者而言,在此基础上确定了人与自然的对象化关系,正因为这种对象化关系,人类的伦理向度在自然中展开。确证自然作为人的对象性显现,有其使用价值,是物质财富的来源,因而这种价值就需放置于历史当中来审视,即拥有自然资源也就拥有更多财富。其使用价值的衡量标准也就应运而生,即人们是否需要,怎样需要,进而产生基于自然物的交换,有交换就必然需要劳动,劳动就成了这把刻度尺。确证人与自然的主客体关系,这种主客体关系包括从认识到实践再到审美,也就是一开始的自然作为客观存在到通过人的实践进而发生关系(主客关系),再到自然的规律与人的目的性的和谐统一,即“做到人与自然主客体的统一,消除自然的自在性发展和人的主体意识的任意性,进入和谐发展的状态”[4]。既确定了自然的先行地位,也没有忽略人的主观能动性改造。

基于实践,马克思所谓的“人化自然”得以实现,也就是说,一方面,人作为自然的一个元素,从最初的生存需求到更丰富、更全面的非生存需求,人类开始对周遭自然物进行改造,使其成为人类无机的身体,以达到外化器官的延伸,最终实现合目的性的自然,这是一系列实践的结果。另一方面,这一系列的实践,是人的实践,是具体历史的人的实践,而不同历史条件下人的劳动(实践)形式又会有所不同,人与自然的物质交换也就发生相应改变。自然的历史成为人的历史,而人的历史也日益成为自然的发展史。在马克思这种生态伦理的辩证性中,恰恰体现了人离不开自然而独立发展的理念。贯穿“倡议”的习近平生态伦理同样秉持该理念,即“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人类社会最基本的关系,自然界是人类社会生产、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和前提”。在自然和人的这种二元统一关系中,最终要形成的不仅仅是人的解放,还有自然的解放,唯有这种双重的解放才能达到人的本质和自然的本质的复归,这就需要人主动认识到对于自然的责任,认识到劳动的道德和理性范围。只有形成这样的自觉意识,人类才可在获得自然提供资源的同时又主动承担保护自然的道德规训。马克思所主张的,是基于人的对象化活动发生的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而赋予人和自然道德内涵生态伦理关系上的和解,当然这需要思想前提和物质前提,思想上主要体现为观念的转变,意识的深入;物质上主要体现为从具体实践活动着手改善资源浪费、环境污染等问题。

“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中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生态对人的生存和发展的作用,正是从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出发,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生态伦理思想,是对马克思、恩格斯自然观的继承。具体表现为:第一,肯定人类的主体性地位。马克思认为实践是人与自然关系的中介,积极的实践行为有利于人更好地改造自然、发展社会,既合乎人类发展目的性,又合乎自然发展客观性。“一带一路”合作倡议的核心目标是改善中国与沿线国家人民的生活,整个合作倡议的问题中心是“人”的问题,是人的主观能动性的问题,更是不能脱离自然的人的问题。第二,承认自然与生态环境的先天内在价值。自然生态环境是不以人的评判和需求变更而失去了其先天内在价值的,是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它具有自身的客观性。正是基于这种客观性,合乎其内在规律的开发利用更为必要。第三,人与自然的辩证统一。人与自然的主客关系不代表控制与被控制的不平等关系。首先,人类文明的不断演进正是基于对自然资源以及自然环境的利用,现代文明也是依托于对自然的认知水平提升而逐渐产生的;同时,自然环境的优劣对于人类的生产生活方式有着重要的影响,例如在干旱、盐碱的地区,农业生产无法正常开展,再如环境污染严重工业区人们的身体健康、心理状态会遭受到极大程度的破坏等。而当下世界发展进入新格局,面临新挑战,由于经济发展等造成的环境问题的根源仍在继续。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发展理念,本质就是“一带一路”倡议中一种对自然的伦理关怀。

再谈近代西方生态伦理。近现代欧美哲学家和思想家所主导的人类中心主义可以说制霸了近代以来思想和实践的主要地位。比如,从古希腊哲学家普罗泰戈拉所讲到的“人是万物的尺度”出发,辅以柏拉图“理念”概念,以人的理念构造了整个世界,为西方人类中心主义的诞生铸造了温床。而真正完成西方近现代人类中心主义思想论证的则是笛卡尔到康德时期:法国哲学家笛卡尔提出“借助实践哲学使自己成为自然界的主人和统治者”、德国古典哲学之奠基人康德则强调“人是目的”[5]。在康德看来,只有人是其最终的目的,人的目的是我们一切实践的绝对价值和指向;同时,人为自然界立法,即“人是自然界的最高立法者”。英国思想家培根和洛克讲西方人类中心主义从理论推向了真正意义的实践:在政治和自然等实践领域中,培根提出“知识即是权力”一说。培根认为,人类为了统治自然、社会,就需要了解自然与社会,那么通过知识(科学、政治学、社会学、伦理学)人类可以找到一种征服和统治的途径。

由此看出,西方人类中心主义始终将人类以及人类自身的需求无限抬高至一个霸权状态,全方面地统摄一切与人类需求相关的资源,具体表现在:第一,以人类为中心,以利益和物质为先导,从而催生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第二,由第一点推及的消费主义之风盛行,“有能力消费更多的商品是好”“最大程度满足个人欲望是好”;第三,以征服自然的能力作为现代化水平的指标。毫无疑问,这种生态观念在欧美国家过去的几百年中暴露出了十分明显的弊端,而这种无限拔高人类利益并漠视自然环境的生态伦理观念也早已无法适应当代人类发展的内在需求。

当然,西方生态伦理学对于生态伦理的反思也有着十分庞大的体系和传统,产生了许多不同的派别,归纳起来主要是两种:个体主义学派和整体主义学派[6]。前者强调生物个体的权力,认为个体的生存具有优先性,是生物中心论的伦理学;后者强调生态系统的整体性,认为物种和生态系统具有道德先行性,是生态中心论的伦理学。

与此相反,马克思指出,“人是自然界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7]。在这里,马克思认为,人类作为一种高级生物,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一旦离开自然人类将无法生存;再者,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论述道:

“但是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美索不达米亚、希腊、小亚细亚以及其他各地的居民,为了想得到耕地,把森林都砍完了,但是他们梦想不到,这些地方今天竟因此成为不毛之地,因为他们使这些地方失去了森林,也失去了积聚和贮存水分的中心……阿尔卑斯山的意大利人,在山南砍光了北坡被十分细心地保护的松林,他们没有预料到,这样一来,他们把他们区域里的高山畜牧业的基础给摧毁了;他们更没有预料到,他们这样做,竟然使山泉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内枯竭了,而在雨季又使更加凶猛的洪水倾泻在平原上……”[8]。

在这里,恩格斯将人类过度改造自然后被自然“报复”的场景描写得十分细致,同时也表明了人类与自然(或者说人类物质生产与自然生态)的二元对立关系是存在的。同时,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的这段描述也暴露出了以利润为导向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对于环境的破坏有着不可逃避的责任。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清晰地揭露了人、自然、社会的辩证统一关系。正是因为人与自然之间这样的对立、统一关系的存在,使我们重新审视和理解当代生态环境:只有与自然和谐共处,才能为长期发展奠定一个坚实的物质基础,最终良性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生态兴则文明兴”“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等著名论断。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共同发展的理念不仅仅应用在我国的发展,因“人类命运共同体”理论的提出,因“一带一路”倡议的实践行动,这一生态伦理观还投向了世界范围。这也是“倡议”中生态伦理观对马克思主义生态伦理观的当代继承与践行,是对以西方人类中心主义、自然正当思想所衍生出的生态伦理观念的一种彻底扬弃。

2 “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中面临的生态问题

2.1 “一带一路”与自然环境现状

“一带一路”涉及欧亚大陆经济带以及亚太经济圈,沿线共有65个国家和地区。以“陆上丝绸之路”为例,中亚国家参与程度较高,但是中亚地区的高温、干旱、少雨的气候导致土地沙漠化严重、生态系统极其脆弱。同时,严酷的自然环境导致了落后的经济结构,进而使得在能源使用以及基础设施建设方面表现出了低效率与粗犷发展。这些都进一步加重了当地自然环境的破坏。更为严重的是,当前中亚地区仍旧地区冲突频发,现代武器的使用对于环境的污染有着极其严重的后果。

而在“海上丝绸之路”方面,南亚以及东南亚各国承接欧美国家的产业转移,接手了大量高能耗高污染的加工制造业,如电镀加工、电子产品、水洗泡染等等。同时,与之相关配套的净化、过滤、收集等环保措施的缺失更使得以水污染、土地污染为主的生态恶化处于“源流同开”的状态。再者,近海区域的过度捕捞、海洋石油的过度勘探导致海洋资源的破坏屡见不鲜。

2.2 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矛盾

“一带一路”合作倡议途径国家数量众多,不同国家地理位置不同,不同国家的环境问题也不同。在未来,经济的快速发展可能会引起中国及周边国家在生活、生产方式上的不同程度改变。比如,随着沿线国家人民收入的提高,部分发展滞后的国家汽车消费量将会极大提高,由此带来的排放与化石能源消耗问题又会成为一个新的关注点。再者,发达国家对于基础设施的修缮有可能产生老旧设备、废料等固体垃圾,如何回收、处理也是一大问题。

3 马克思主义生态伦理观在“一带一路”倡议中的应用

马克思主义生态观强调,“人类与自然是相互制约、互相依赖的,人类对自然不可无限制地索取,人类对自然的改造要摆脱固有的‘征服’概念”[9]。在这一发展前提下,需要充分了解人类改造活动对于自然界产生的长期影响,遵循客观事实,做好长远规划,实现人同自然的和谐发展。要保持生态环境的总体平衡,因地制宜,这样才能不背离“一带一路”的精神与初衷。

3.1 以自然辩证法为根基保证绿色发展

马克思主义生态辩证法是运用辩证法的方式去思考、理解和解决生态问题。习近平所提出的“绿水青山金山银山”的生态辩证法是一种对过往生态伦理学的一种扬弃和超越。在2004年,习近平强调,“经济增长不等于经济发展,经济发展不单纯是速度的发展,经济的发展不代表着全面的发展,更不能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10]。随后,习近平进一步提出了“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的辩证思想。他指出:“我们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经济与社会的和谐,通俗地讲,就是既要绿水青山,又要金山银山”[10]153。以“两山论”为代表的生态辩证法也包含了重要的内部转变,即由“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到“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最后通向“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逻辑思路。首先是用绿水青山去换金山银山,一味索取自然资源;其次是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此时经济发展和环境恶化之间的矛盾开始凸显;最后是认识到绿水青山本身就是金山银山,生态优势可以变成经济优势。这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之间关系的认识过程,是基于实践基础上矛盾思维的辩证过程,也是对“先发展,后保护”“先污染,后治理”“先破坏,后修复”的不可持续发展之路的否定[11]。由此看出,习近平所提倡的新时代生态伦理思想的实质依然是把握和协调好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不同于西方生态伦理学的“个体论”和“偏执的整体论”,而是强调人与自然、生态环境的辩证统一关系,为“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中可能面临的生态问题提出了指导性意见。

3.2 以国家合作为手段促进共同发展

当今世界的国际化交流日益频繁,“一带一路”合作倡议是中国与65个沿线国家与地区的共同目标。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面对国际形势的深刻变化和世界各国同舟共济的客观要求,各国应该共同推动建立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各国人民应该一起来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12]。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第三大对外投资国、“一带一路”合作倡议的发起国,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需要展现出大国风范,但在“一带一路”中仍需要与其他国家的携手共进。

首先,加强对沿线国家、地区的生态理念宣传,从而提高沿线国家对于“一带一路”建设的认识和参与,使得生态保护变成一种“切身利益”。其次,发挥各国政府的协调管理作用,建立长期监管机制,不断依据当地百姓生活需求以及自然环境的现实情况,改善节能减排、绿色低碳的经济建设方案。

3.3 将科学技术渗透建设与环保

人与自然的辩证统一关系,明确了人类必须要从两者关系中找到平衡,从而能真正意义地提高改造自然的能力,保证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在这一点上,马克思主义肯定了科学技术对于人类文明的推动作用。“资产阶级在它还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13],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极大地推动了科学技术的发展,但是,科学技术的双重性仍然是“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中的必要因素:一方面,虽然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中的技术具有一定的趋利性质与短视,只满足了当下资本追逐剩余价值的目的,所以滥用技术就会造成生态环境的持续破坏与恶化;而另一方面,科学技术也能够更高效率地解决已经存在的诸多环境问题,合适地使用新科学技术对已有环境污染的“二次改造”亦是一种可能之途径。

4 结语

马克思主义生态伦理观,不仅深刻揭示了人与自然的辩证关系,更为人同自然的和谐相处提供一种解决路径。“一带一路”作为国家顶层合作倡议,

是中国为世界经济发展贡献的中国方案,这个方案中蕴含的中国智慧与马克思的“真正的共同体”思想一脉相承,发展到今天,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这其中包含的不仅仅是全球化下的经济合作、政治合作、文化交融等,而是包含上述所有的出于自然与社会之中的“共同体”的未来发展。正因如此,“一带一路”在实施与开展的全过程中都需要实事求是,遵循人与自然的和谐之道,这首先要求我们以马克思主义生态伦理为理论基础,同时加强对于沿线国家、地区生态环境的客观分析;其次,正确对待先进科学技术,使之成为“二次改造”的高效途径,并制定、规划长期建设目标,避免传统资本主义粗犷生产方式的盲目扩张所导致的生态恶化。置于马克思主义生态伦理观的视域下,“一带一路”才能走实走深、行稳致远,为全球治理、改革全球治理体系提供重要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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