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籍图册研究进展及其对城市地理研究的史料价值
2021-02-22牟振宇
牟振宇
(上海社会科学院 历史研究所,上海 200235)
地籍是一个国家或地区为了税收需要而对其所管辖区内的土地进行记录登记的簿册和图集,内容一般包括土地的位置、面积、界址、权属、价值和用途等信息,有时还涉及土地上的建筑物。土地管理制度是一个国家管理制度的核心,而地籍又是土地管理制度的核心,正如西方学者所言:“土地所有权被记录或被管理,一般通过地籍系统或者土地管理系统来实现,这取决于不同国家的法律体系,而地籍毫无疑问是这两个系统的核心,因为它提供了每个地块的系统的和官方的描述。”[1]由于地籍涉及自然、土地、经济、法律和社会等多个方面,故关于地籍的研究也必然是多学科的。而地籍对于城市地理研究具有特殊的价值,不仅表现为宗地尺度的细部研究得到重视,而且空间数据具有其他资料无可比拟的完整性和系统性,使得城市地理的研究表现在空间研究上进了一大步。不言而喻,充分发掘和利用地籍资料是推动城市地理研究的一个重要途径。
一、地籍研究进展
地籍制度源远流长,在不同时段呈现鲜明的时代特征和地域差异。根据地籍的内容和形式,地籍发展大致经过了三个时期:罗马帝国时期、封建帝国时期、近代资本主义时期。罗马帝国奠定了地籍制度的根基,不仅创造了为后世所沿用的土地登记信息、土地用途及其分类与估价方法,而且形成了地籍图与地籍册并存的地籍制度。但这种图册并存的地籍传统随着罗马帝国的衰亡,在漫长的封建帝国时期一度被抛弃,只要文字和数字,就可以完成征税任务,自然,当权者不会考虑既耗时又费资的地图编制工作。直到19世纪西方国家相继建立资本主义社会,图册并存的地籍制度作为实现公平税收的重要手段,尤其是精度比文字更胜一筹的地籍图,又重新登上历史舞台并发挥其日益显著的影响与作用。英国在19世纪废除了什一税,已使用地籍图,并且自1798年开始实施地籍测绘。而法国自1789年大革命之后,拿破仑下令法兰西共和国政府于1908年制订了地籍测绘计划,稍后于1911年编制了法律文件《方法辑要》,对所有地产采取逐一测绘的办法,到1850年左右基本上完成了全国地籍测绘工作。在法国拿破仑铁骑的推动下,欧洲各国先后推行了法国的地籍测绘制度,成为今天西方地籍的基础。[2]
(一)西方地籍研究进展
鉴于地籍在国家税收、国家经济和社会方面的重要价值,西方学界对于地籍的研究颇为关注,既有对世界各地特别是欧美地区地籍的历史进行系统研究的综合性专著,也有对单个地区或某个时段地籍制度演变的个案研究。其中英国和法国的研究最为引人注目。英国的研究,以Kain R J P最具代表性。他是英国埃克塞特大学(University of Exeter)地理学的教授,他对英格兰和威尔士的什一税地图,以及法国许多地区的地籍图做过深入研究,在地籍图的研究与利用方面有着颇为丰富的经验。1992年由Kain R J P和Baigent E合著的《致力于国家服务的地籍图:地产地图的历史》分别对荷兰的北部和南部地区、北欧地区(瑞典、丹麦、冰岛、挪威等)、德国、奥地利哈德斯堡地区(米兰、特雷西亚、奥地利等)、法国、英国和威尔士以及欧洲法属、英属的殖民地、租界地区等国家和地区的地籍起源、发展演变的历史,以及与地籍相关的测绘技术、社会基础和经济因素等方面进行了细致入微的研究,这是目前所见第一部基于世界视角对地籍进行长时段系统考察的综合性论著,也是目前所见西方地籍研究的集大成者。除了本著作外,他还出版了关于19世纪英格兰和威尔士的什一税的地图研究的专著[3]以及相关论文[4]等,在西方学界影响甚巨。
法国历史学界对法国及其欧洲地中海地区的地籍研究一直具有浓厚的兴趣,近年来又展开了大规模的地籍研究,地籍实地调查持续了几年时间,其研究成果颇为丰硕。其中,由法国历史学家Rigaudière,Albert编著的《欧洲地籍的评价:中世纪,2013年6月11-13日研讨会论文集》,汇集了来自法国和其他国家最出色的29位专家关于地籍及相关研究的最新成果。[5]研究内容颇为丰富,既有长时段的历史考察,比如Chouquer G系统考察了自古代到近代以来的测绘、地籍和财产税[6];也有对法国或瑞典、埃及等国家层面的地籍的整体研究,比如Maurin A对法国地籍的历史演变与革新进行了细致入微的研究[7];Baigent E对瑞典1628—1700年的地籍图的发展演变及其利用价值的剖析[8];Lyons H G 等对1923年之前出版的《1892—1907年埃及地籍测绘》的整理与再版[9];等等。这些整体性研究的优点在于揭示国家层面的长时段地籍演变规律及其特征,但其缺点也显而易见,就是研究空间尺度较小,无法反映某个局部或宗地的特殊性,更不能从宗地的细部,探讨地籍图册演变的深层原因。
鉴于此,目前更多的学者关注是某个地区的个案研究,如Savoisien M对1730年萨瓦地区[10],Piganiol A对法国奥朗日(Orange)地籍图的专门研究[11],以及Kark R对巴勒斯坦Mamlūk and Ottoman地区地籍测绘和宗地地图的探讨[12]。在这些个案研究中,产权是地籍最核心的内容,地籍图受到重视,比如Wyckoff W探讨了1797—1820年荷兰地产公司在新纽约州在土地再分或细分过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13];Dumas J P对19世纪的巴黎基于地籍图和宗地地图的土地产权的描述与阐释[14];等等。这些个案研究详细记录了宗地的产权和地籍的历史信息,可以揭示国家层面整体性研究可能被忽略或被排除的因素,有利于从微观的角度揭示地籍图演变的深层原因。
(二)中国地籍研究进展
中国的地籍历史久远,有关的研究也颇为丰硕。与西方不同,中国的研究往往将地籍制度追溯到宋元时产生的鱼鳞图册,这种鱼鳞图册更接近西方近代的地籍图册。鱼鳞图册是南宋以来官府为了征收赋税、清丈田亩后攒造的一种土地登记册簿。南宋的鱼鳞图册原件无存,现存所见的鱼鳞图册原件以徽州府居多,最集中为休宁县档案馆所藏的清代鱼鳞图册约1 153册,最早是元末龙凤时期朱元璋经理鱼鳞册,其他地区如安徽、江苏、浙江以及北方的陕西、山西也藏有清至民国的鱼鳞图册。[15]鱼鳞图册蕴含了颇为丰富的历史信息。以鱼鳞图为例,据栾成显研究,包括鱼鳞总图和鱼鳞分图。鱼鳞总图是以字号为单位,标绘某一鱼鳞字号内所属各号田土位置,状似鱼鳞;而鱼鳞分图,按字号排列,详载每号田土所属各项内容,如字号、都保、业主姓名、土名、田土类型、四至、面积等内容。[16]这些丰富的历史数据与历史信息,是研究明清社会土地制度、地籍测绘与社会经济史弥足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关于鱼鳞图册的研究以中日学者为主。著名的中国经济史专家梁方仲开风气之先,早在20世纪30年代,对鱼鳞图册之名称由来、鱼鳞图册之来源、主要内容,特别是明代攒造鱼鳞图册之经过,做了初步但颇为细致的考释[17],对鱼鳞图册研究起奠基之功。其后,1934年,日本学者清水泰次最先注意到鱼鳞图册对于中国江南土地制度研究的重要价值,他在认真收集鱼鳞图册有关文献记载,并以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藏鱼鳞图册为个案,探讨了鱼鳞图册的性质、由来、作用等[18],推动了鱼鳞图册的研究。1935—1936年,仁井田陞相继发表了《中国土地帐籍鱼鳞图册的研究动向》和《中国土地帐籍鱼鳞图册史的研究》,是目前笔者发现最早对鱼鳞图册研究具有总结意义的成果,该研究对鱼鳞图册的研究动向和史学价值进行了客观评述。之后在三十年的时间里,中日学者涉足此研究者寥寥。直到60年代,韦庆远在1961年出版的《明代黄册制度》一书,再次关注鱼鳞图册制度及其实施情况,并对鱼鳞图册与黄册之间的关系做了详细的论证。[19]这一时期日本也涌现了一批鱼鳞图册的研究成果,比如1963年村松枯次发表《关于国立国会图书馆收藏的鱼鳞册》,对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收藏的各种鱼鳞图册做了梳理与论述,并探讨了鱼鳞图册的性质、作用和利用价值等。[19]鹤见尚弘(TSURUMI NAOHIRO)则是“日本学术界有关鱼鳞图册研究最有成就的一位学者”[20],在其出版的《中国明清社会经济研究》中汇集了他关于鱼鳞图册研究的重要成果:《国立国会图书馆所藏一种康熙十五年丈量的一本长洲县鱼鳞册》《清初苏州府鱼鳞册考察》《关于南京图书馆所藏康熙十五年丈量的长洲县鱼鳞册一种》等。[21]78-234他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对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所藏康熙十五年苏州府长洲县的鱼鳞图册的系统考察与分析,“根据地图、地方志、族谱等文献资料,对鱼鳞册记载的地点与所处地理位置、编成年代、制作经过、鱼鳞册上记载的人物的真实性等各方面进行了翔实的考证”[22]。美籍华人何炳棣在其《中国古今土地数字的考释和评价》一书中,探讨了鱼鳞图册的起源、性质和明代全国推行情况,特别分析了两浙婺州的实施过程及其意义,在鱼鳞图册研究领域已达到了很高的水平。[23]另一位美籍华人赵冈在其专著《鱼鳞图册研究》中,系统地介绍了鱼鳞图册的沿革及实施地区、丈量方法、材料可信度、实亩与税亩的关系等问题。[24]
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学者对于鱼鳞图册的研究逐步深入。鉴于南宋鱼鳞图册实物无存,刘敏[25]、周积明[26]、王曾瑜[27]、何炳棣[28]11-38等学者根据文献记载对鱼鳞图册实行的时间、性质等问题深入展开了探讨。而明清以来,鱼鳞图册的原件遗存以安徽、江苏和浙江等南方地区为多,北方山西、陕西黄河滩地鱼鳞册、台湾东部鱼鳞图册原件等鱼鳞图册实物,开始受到学界的普遍关注,并展开了大量的专题研究,硕果颇丰,且主要集中地籍制度方面。栾成显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藏徽州鱼鳞图册原件进行研究,相继发表了《龙凤时期朱元璋经理鱼鳞册考析》《弘治九年抄录鱼鳞归户号簿考》《徽州府祁门县龙凤经理鱼鳞册考析》《洪武鱼鳞图册考实》等学术价值含量颇高的学术论文,在对明初鱼鳞图册缜密考证的基础上,对于鱼鳞册所载土地和人口等资料进行统计分析,拓展了明代土地制度的研究。汪庆元首次对康熙年间出现的登记地权变动的徽州鱼鳞图册进行考察,又考察了清代顺治土地清丈在徽州的推行,指出清代鱼鳞图册所载土地数字为实际丈量所得,并非赋税原额。他通过考察清代徽州的“均图”鱼鳞册,指出明清基层社会的“图”反映了里甲的土地分布,而业户的土地占有与里甲的人户编制并不重合。[29]栾、汪先生将鱼鳞图册的研究提高到一个很高的水平。其他学者,如章有义对徽州休宁县的明万历、清康熙的江苏长洲三册鱼鳞册进行了系统梳理,并对鱼鳞册中的土地数据进行了统计和分析,得出这一带地权较为分散的结论。[30]8赵冈、梁敬敏对浙江兰溪清同治年间的四册鱼鳞图册样本进行统计,指出“从基尼系数上看,江南各省的地权分配几乎都差不多”。[31]胡英泽对陕西省朝邑县营田庄黄河滩地鱼鳞册,分析了关中东部地权分散的特点。这些研究加深了人们对明清土地制度的理解和认识。
民国时期的地籍研究,尤以30年代“中国地政学会”的成绩最为突出。该学会是在1932年德国柏林大学毕业的国民党中央政治学院地政系主任萧铮创办的。同年,创办“地政学院”,开始招收大学毕业生,在第一年完成学科训练后,分派各地调查三个月,返院后需提交实习报告,并在各教授的指导下以实习所获得的资料做研究论文,1932—1940年先后有168个学员完成论文。1977年这批论文及其收集的珍贵土地资料,集结成200册约6 000万字的巨著,即《民国二十年代中国大陆问题资料》[32],成为目前研究民国时期地籍测绘与土地问题最宝贵的史料文献。之后1948年,诸葛平对民国的地籍整理做了系统的总结和归纳[33],不少观点对于当下的研究仍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近年来,不少学者基于地籍资料并结合其他文献,对民国时期的土地问题和地籍测绘进行了深入探讨。比如,程郁华对江苏省的土地整理问题进行了实证性分析研究,并对国民政府土地陈报进行了评述[34];刘一民以四川为中心,对抗战时期四川地籍整理进行了系统梳理与复原。[35]邵风雷对1932—1937年河南土地整理问题进行了系统的考察与论证。[36]李铁强对南京国民政府湖北地籍整理进行了研究。[37]王贵勤对日伪统治东北时期的地籍整理进行了系统的研究。[38]江伟涛从制度层面对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地籍测量进行了总体阐述,特别对各项调查资料中的土地数字进行了评价。[39]刘一民《国民政府地籍整理——以抗战时期四川为中心的研究》,被学界视为“一部在历史视野下探讨地籍整理,同时又从地籍整理的角度审视抗战历史的著作,具有较高的理论价值”[40]。
二、地籍在城市地理研究中的发掘与利用
地籍资料具有文字描述无法比拟的精度和信度,显然,在复原历史景观、探究土地产权与土地利用,揭示土地空间形态特征与规律等方面,具有不可估量的史学价值。因此,学界利用地籍资料进行相关研究颇为盛行。早在1929年,法国历史学家马克·布洛克(Marc Bloch)指出,“地块地图跟其他所有的资料一样,单调而苍白,只有历史智慧的魔棒才会赋予他们灵魂”[41],并有意识地将地籍图作为重建欧洲乡村历史的重要资料。之后,受布洛克研究的启发,1933年Jouanne R历时五年撰写了《奥恩地籍图的起源》,该著作利用在奥恩(Orne)档案馆所发现的旧的地籍图资料,重建了奥恩地籍起源与发展的历史。[42]1968年Maureille P以法国科雷兹的讷维克地区为例,探讨了地籍、地名与农业史之间的内在联系。[43]由此可见,早期学者对地籍的发掘与利用主要局限于农业史、乡村、地名以及地籍等方面,并没有应用到城市研究方面。
直到20世纪下半叶,伴随着西方计算机技术和GIS(地理信息系统)的兴起与发展,以地籍图为基础建立国家或地区的历史地理信息系统不断问世。比如,Hatt T利用1765年布朗戴尔(Blondel)地籍图,建立法国斯塔拉斯堡历史地理信息系统。[44]也有学者利用地籍图册资料,建立城市的历史地理信息系统,比如Fradkin K等建立基于宗地边界重构的城市数字地籍系统。[45]实际上,地籍资料在城市地理研究具有很大的优势。Timár G研究了布达佩斯的地籍图,并指出,“历史地籍图是理解城市水文和城市地质变化的一把钥匙”[46]。Faron O也指出了19世纪上半叶米兰地籍信息开发的优势[47]等。
中国学界根据鱼鳞图册或地籍资料,运用GIS方法复原城乡景观或环境变迁,成为近年来中国学界的热点。汪庆元指出,“清代鱼鳞图册蕴涵着丰富的人地关系信息,为深入研究乡村地权关系乃至于农民的生存状态提供了珍贵的原始资料。清代鱼鳞图册蕴涵着丰富的人地关系信息,为深入研究乡村地权关系乃至于农民的生存状态提供了珍贵的原始资料。”刘炳涛利用陕西省大荔县档案馆所藏清乾隆、道光年间的黄河滩地鱼鳞册资料,研究黄河小北干流西岸地区的环境变迁。[55]侯杨方和车群合撰《民国江苏省青浦县两个村镇地籍图及其土地利用》,对青浦县两个村保留的两幅1∶1000地籍图进行了地理空间定位,同时通过Mapinfo软件计算每个地块的面积,同时与地籍图上相应地块所标注的面积进行比对,发现误差很小。[56]江伟涛利用1948年句容县城地籍测绘所编绘的34幅比例尺为1∶500的地籍图,运用GIS的方法复原并分析句容县的土地利用类型,剖析了城市内部的空间结构。[57]笔者曾探讨了近代上海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地籍制度[58],并复原了近代上海租界地区的城市化空间过程。由于地籍图册和鱼鳞图册的内容极为丰富而系统而完整,这些研究可视为地籍资料发掘和利用的开始而不是结束。这些研究有利于从宗地微观的大比例空间尺度推动历史地理学的学科发展。
三、结语
本文初步梳理了中西方学界关于地籍图册的研究现状,并分析了地籍的史学价值。研究发现,西方学界对于地籍研究是系统而完整的,既有长时段的整体研究,也有国家或地区的个案研究。对于地籍资料的发掘和利用方面,西方学者在乡村社会研究、城市地理研究和数字人文等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而中国学界关于中国地籍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鱼鳞图册方面,特别对于地籍图册的由来、样式、制度等方面进行了深入而广泛的探讨,成果丰硕。而对于近代以来中国地籍图册的研究、发掘和利用,相对西方学界而言,还较为薄弱。这一方面受到学科限制,由于近代以来的地籍测绘,采用了更为先进的测绘技术,故需要研究者同时兼备历史学、测绘学、地理学等多学科的知识。而另一方面,也是主要原因,即近代以来特别是国民政府时期的地籍图册资料,因各种原因,大部分仍深藏于国家及地方档案馆,并未公开。
由于地籍图册蕴含了丰富的自然与人文信息,对于城市地理的史学价值可以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1)根据地籍图册河浜、道路等自然景观要素的信息,可以复原城乡历史自然景观时空变迁过程;(2)根据地籍图册中关于宗地面积、形态等地块信息,可以复原宗地尺度的城市形态演变过程;(3)根据地籍图册中关于土地估价、土地税的信息,可以复原和探讨城市经济和社会变迁,并根据土地业主的信息,通过具体个案研究,寻找经济视角下城市发展的驱动机制和内在规律。地籍系统而完整,内容浩繁,是城市研究的一座宝库。总之,地籍图册资料的发掘与利用,无论是对推动地方史研究,还是城市研究,均具有重要的史学价值,而且对于当下土地管理和地价管控也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