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学业语言研究进展及教育启示

蔡红梅，董艳琴

（重庆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重庆 401331）

学业语言的研究拓展了儿童语言发展与教育研究的视野，近二十年来日益受到理论研究和实践领域的重视。学业语言作为一种儿童学习与发展过程中的特殊语言能力，是机构教育环境中高度重视并着力重点培养的语言能力，它与教学情境和教科书中的语言有许多共同的特征。个体的学业语言习得过程和机制不同于日常会话语言，它的获得需要特定的高级语言寄存器及非母语化的专门的语言教育［1］。儿童的学业语言与阅读能力、学业成就、可持续发展具有交互存在性。儿童学业语言缺失是加剧语言作为“隐性课程”而衍生出的学习困难或学习差距的重要因素。同时，学业语言能力差异是影响学校班级内部“再制”教育不公平的内在核心机制［2］。

从达尔文时代，语言学研究者开始以“日志”和“传记”的方式对个体语言进行记录；CHILDES语料库的产生将儿童语言研究引入了新阶段；多媒体及Talkbank的同步记录分析为儿童语言研究提供了新机遇［3］；心理学、语言学、生物学等多学科的交叉拓宽了研究领域并丰富了研究内容。故系统梳理儿童学业语言的起源、涵义和价值、发展特征、影响因素、研究视角和方法、教育促进等方面的研究，对提高儿童学业语言教育质量、更好的实施因材施教、推动儿童全面发展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一、学业语言的涵义、研究的视角及方法

（一）学业语言的涵义

Hymes、Cazden 等是首批提出学业语言（academic language）概念的研究者。20 世纪70 年代末，Halliday 等人以教育语言、功能语法及学习语言等作为学业语言的最初命名形式，以界定这种特殊的、不能通过自然的日常生活获得的语言能力，以厘清语言与教育、语言与学习之间的关系，以及语言对教育和学习的影响［4］。1980 年Jim Cummins 首次使用“学业语言”命名，将其定义为一种“去情景化”（decontextualization）语言，主要是基于区分基本人际交流技能和语言认知能力的构想，并提出学业语言是以口头和书面方式理解和表达与学校成功相关概念和思想的一种语言形式［5］。但是，MacSwan、Rolstad 等人认为“去语境化”语言是一种误导，且具有不足论（a deficit perspective）倾向［6］。

在我国较早关注儿童学业语言研究的学者主要来自于华东师范大学。自2015年以来，周兢等研究者相继对儿童学业语言的概念框架、影响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的因素、儿童学业语言发展与教育的途径进行一系列探究。2019 年周兢和蒋忠心将学业语言界定为一种不同于日常会话的“语言语域”，是儿童语言发展过程中学习所运用的一种特殊语言能力，可以通过口头语言进行交流，但是具有书面语言特征的语言［7］。

由于研究者的专业背景、研究主题等方面的不同，学界对儿童学业语言的界定存在着一定差异。但是，相关研究在以下方面达成共识：首先，学业语言不同于日常会话，日常语言是学业语言发展的基础，也是系统性学业语言学习的必要条件；其次，学业语言比日常语言更加抽象与概括，具有总体性和规范化的特点，需要通过显性、系统性教学来获得；最后，学业语言是个体提高认知能力、发展抽象思维的重要手段。总之，学业语言是指在具体的学校学习、非生活化的语言情境下使用的具有语言规范的词或者句子，以口头或书面的方式用于理解、表达某一思想或解决具体问题，是一种不同于日常会话的语言。

（二）学业语言的价值

学业语言是辨识儿童语言认知发展的重要标志，也是预测儿童未来学业成就的重要指标。儿童学业语言学习与发展不仅是语言学习与发展层面的问题，更是一项关乎儿童全面发展的深层次问题。

首先，学业语言对儿童前阅读能力、青少年时期的写作能力、学业思考和认知思维的发展，以及学习质量的提高具有不可替代性。Einarsdottir Johanna 等（2016）人的一项有267 位被试参与、长达15 年的追踪研究显示，儿童期的语音意识与他们的学业成绩之间有很强的相关性，且对以后学业成绩具有预测性［8］；其次，学业语言学习有利于儿童语言的进步与发展，特别是儿童对学业语言相关词汇的理解、表述以及句法的运用；最后，学业语言是儿童可持续发展的必备要素和进行深度学习的内在需求，并对儿童第二语言的学习、学习质量及学业成绩具有正迁移的作用。Monica Axelsson（2017）分析了学生六次、长达117分钟小组讨论录像，发现在学校日常学习中使用学术语言，有助于学生构建学术文本，并对他们的学业发展具有一定的促进价值和意义［9］。此外，Barr等（2019）以美国7152位4-8年级英语单语和双语学生为研究对象，采用测验法探讨核心学术语言技能（CALS）与儿童阅读理解能力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学术语言技能水平与科学理解句子、句法结构等水平成正相关［10］。

（三）研究视角与方法

学业语言对儿童学习与发展起支撑性作用。儿童能利用学业语域的资源以话语展示他们的知识，提高学术能力和创新能力。

1.研究视角

多学科整合的研究视角是揭示儿童学业语言客观性、多样性和普遍性的内在需求。系统梳理相关研究发现，当前以生态学、语言学及心理学为视角的研究显著多于基于教育学视角的研究。其中，以人类发展生态学和认知主义为视角的研究最为普遍。

首先，以人类发展生态学为视角的研究，将学业语言置于系统性的环境背景中进行探讨与分析。布郎芬·布伦纳将生态环境视为一种重叠的系统，包括微观系统、中间系统、外部系统、宏观系统与历史系统［11］，其中微观系统是指与儿童接触最为紧密的一个系统，较为典型的是家庭和学校，家长和教师在儿童学业语言发展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以教师为例，相关研究表明，教师能否开展丰富有趣的语言游戏活动、能否创设刺激儿童自觉练习的学业语言环境、是否提供具有儿童学业语言特征的读物、能否有效引导和支持儿童学习语言是影响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的重要因素［12］。

其次，以认知主义为视角的研究，将学业语言视作是一种“去语境化”的抽象化语言，强调研究者应在特定的认知要求与情境支持中研究学业语言。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下的研究坚持语言研究的“语域”（register）观，将学业语言视为“学校语言”（the language of schooling），认为是在学业语境中为实现特定功能意义、而借助特定词汇、句法、话语资源做出的语言选择。在语言运用的视角下，学业语言则被视作是儿童交往过程中存在的表达信息与自我表达的挑战；儿童学业语言能否持续发展与其词汇水平、句法水平及语用水平紧密相关。

最后，以教育学为视角的研究，则将学业语言视作是学校教育的一种“隐性课程”，并将其作为儿童学业能力发展的重要基础。相关研究围绕教育活动中学业语言的语域类型及其特点、学业语言是否与儿童学业成功有关、说明性讲述活动和学习故事是否影响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等问题展开。

2.研究方法

当前有关儿童学业语言的研究，主要采用两种方法：系统功能语言学（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简称：SFL）与语料库语言学。

系统功能语言学将语言置于社会背景下，强调语言的社会价值、社会关系或现实意义。例如，蒋忠心，周兢等人研究少数民族地区儿童学业发展的特定性和差异性问题；Kurvers 则将学业语言研究置于单语教育与双语教育的背景下，以探讨学业语言形成背景及意义等。

语料库语言学是采用录音机与照相机记录儿童语言，以特定格式输入存储不同国家儿童的语言，将数据转录成计算机文件，并建立儿童语言数据交换系统（CHILDES）。研究者在文件集合中进行单词组合的全局搜索，也可以输入基本文本进行新编码，并根据自己的独特需要对语料进行编码和计算。史瑾等（2018）为调查儿童入学语言准备的情况，采用刘焱等人研发的《幼儿入学语言准备测查工具》对儿童整体语言水平进行测试，通过编码的方式进行统计性描述，以评估儿童入学语言的准备情况［13］。语料库语言学的研究方法，使研究者能根据适当的语言环境和背景，准确有效分析儿童的话语功能，这有助于儿童学业语言研究地深入发展。

二、学前儿童学业语言的年龄特征及影响因素

（一）学前儿童学业语言的年龄特征

1.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的一般特点

周兢，陈思认为学前儿童能够感知学业语言使用的不同语境或场景，可以根据不同语言情景，选择适合当前语言场景的词、句型、句法结构等［7］。学前儿童逐渐开始理解并尝试使用不同类型的关系词，如并列、因果、转折、递进等。同时，学前儿童学业语言的关键采择能力逐步提高，逐渐摒弃主观随意性，学会站在客观立场理解或表达问题。Schleppegrell 等（2001）研究表明学前儿童开始关注并理解词汇、语法、句式的多用性，并选择具有针对性的词汇进行表达，强调成人使用简单、准确、科学及符合主题的内容对儿童学业语言习得有着重要影响［14］。

学前儿童学业语言的特征是：第一，学业语言主要以口头语言理解和表达为主要方式，句法结构简单明了；第二，随着儿童年龄的增长，其语言理解与运用的主观随意性下降，学业语言能力逐步提高，逐渐开始理解并尝试使用并列、因果、转折、递进等类型的关系词；第三，儿童逐渐能辨别学业语言使用的语境或场景，并根据场景所需选择适宜的语言，掌握的学业语言词汇、语法、句型的量持续增加。

2.学前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的年龄差异

儿童的学业语言发展具有规律性，并存在年龄差异性。为探究不同年龄阶段儿童学业语言发展水平，陈雪芸以“连词”为例，对36名3—6岁儿童进行看图讲述《好饿好饿的毛毛虫》的情况进行比较分析，结果显示：

（1）随着年龄的增长，连词的使用率与多样性逐渐提高。3 岁儿童可以使用连词，但使用频率较低、类型单一；4 岁儿童使用连词的频率增多、类型逐渐多样化；5—6 岁儿童使用连词的频率、语法、句式增多，难度变大，且都能使用并列词。

（2）难度系数逐渐增大。3 岁儿童会初步使用并列、转折和少数的因果关系词；4岁儿童掌握了承接性和转折性的词；5-6岁儿童能使用转折、因果、递进、并列等关系词［15］。蒋忠心，周兢以115 名4—6 岁的维吾尔族和汉族儿童为研究对象，探究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的差异性。结果显示：随着年龄增长，不同族群儿童学业语言的词汇多样性、句法结构复杂性及话语抽象性水平都呈现逐渐提升的发展趋势［16］。

（二）学业语言发展的影响因素

文化、语言登记、家庭影响着儿童学业语言的发展，“场域”即语言社群（language community）分为“家庭语言社群”与“非家庭语言社群”，也是影响学业语言习得的重要因素，其中前者强调学业语言学习的自然性，而后者认为学业语言学习具有刻意性；其次，“语言本体”不仅影响着学业语言学习的情意（sentimental）层面，也影响着学习的工具（instrumental）层面。此外，有研究认为“在场效应”影响学前儿童学业语言学习。“在场效应”指儿童与儿童或教师间并无实质性的互动，但他们之间的互动及互动时产生的氛围也会影响在场的其他儿童［17］，这也肯定了语言环境对儿童学业语言习得的重要性。

总体看，儿童学业语言发展是主客体共同作用的结果。从主观因素来看，认知水平、日常语言（民族语言、地方方言、普通话）、语言兴趣、年龄等是影响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的主要因素。从客体因素来看，语言社群（家庭语言社群和非家庭语言社群）、社会文化（地方语言、语言融合、民族语言、语言交流等）、教师的学业语言观念（对学业语言内涵与外延、结构与性质、功能等的认识）及语言本体是影响儿童语言发展的重要因素。

三、儿童学业语言的教育及促进研究

儿童必须通过外显的、专门的、系统的语言教育活动才能获得学业语言。儿童对复杂句式的推理能力、核心观点的采择能力、逻辑思维及抽象概括的能力等是衡量其学业语言发展水平的重要因素。近年来在儿童语言教育及促进的相关研究日益增多。

第一，儿童学业语言学习和发展特点及教育特征的研究。Michael Luna（2017）认为教师的扫盲活动、有意识的书籍选择、连接单词和世界、建模和脚手架、非语言暗示影响着儿童学业语言习得特点和学业语言质量的提升［18］。

第二，儿童学业语言与日常语言之间的关系、成人的学业语言教育观念及认识的研究。例如，蒋忠心等人的研究发现：日常语言中的词汇、日常理解性、表达性语义、平均语句长度、句法与学业语言发展之间呈正向相关性；儿童的学业语言与他们的认知水平、教师的学业语言观念、实践状况等紧密相关；基于上述，他提出了树立学业语言目标意识、形成科学而全面的学业语言观与发展观，强调儿童学业语言习得的主体性因素等教育建议［16］。蒋忠心（2019）肯定了阅读、说明性讲述活动及围绕某一内容的拓展性讨论对儿童的学业语言学习具有重要的意义，提出了树立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的目标意识，全面而科学的语言发展观，提供精准的教育支持［19］。

第三，儿童学业语言教育方法与策略的研究。赵辉等（2019）提出教师应该积极引导和组织儿童使用学术语言，在幼儿园开展丰富的语言游戏，选择具有语言规范的儿童书籍、精心创设良好的学业语言环境来促进儿童学业语言的发展［12］。在学业语言习得中明确目标与制定计划占据重要地位，因此，应强调教育者的榜样作用，积极引导与支持儿童学业语言发展。

研究显示，家庭、教师或社会环境是儿童学业语言发展与教育重要因素。文献梳理发现，当前对教师的语言教育观念，儿童学业语言的测评等方面的相关研究较少。

四、研究展望及教育启示

已有研究证实了学业语言对儿童未来学业成就和全面发展的价值，界定了学业语言的内涵与外延，探讨其特点和提升机制，取得了许多意义深远的发现和研究成果。儿童学业语言研究的成果，在理论上能增进对学前儿童学业语言内涵、价值和发展规律的认知，在实践上能为成人更好地指导儿童学业语言学习提供参考。然而，在儿童学业语言研究领域仍存在需要持续深入研究的问题。

（一）研究展望

第一，重视研究对象的代表性与普遍性。通过中国知网数据库，以“学前儿童学业语言”、“学前儿童学术语言”或“学前儿童书面语言”进行检索，对符合主题的45篇文献进行分析，结果显示：当前研究在研究对象上以少数民族地区儿童为主，有关汉族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的相关研究较少；在研究地域上，以城镇地区为主，乡村地区较少，而城乡儿童学业语言的比较研究更少。儿童学业语言发展受所处环境、民族、地区等多种综合性因素影响，少数民族儿童与汉族儿童、城镇儿童与乡村儿童所处的环境不同，学业语言发展水平及教育的方法策略必然存在着差异。故，未来需拓宽研究范围，选取典型的、具有代表性研究对象，更深入地揭示儿童学业语言发展与教育地区、文化特征所显示的不同。

第二，关注系统功能语言学视野下的研究。系统功能语言学既探讨语言的本质、研究语言的共同特点和一般规律，同时，也解释各种与语言、语言使用及语义有关的问题［20］。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语言是人类社会的产物，将其作为一种社会符号语言而存在，强调其社会意义与价值，因而在研究上体现出实用性、功能性与整体性的特征。基于此，相关研究需注重文化背景，转变单一的静态化语言描述，关注语言结构本身的复杂性与内容的抽象性，探究儿童学业语言的文化适宜性特征，进一步揭示“家庭内语言环境”、“儿童自我语言登记”、“语言元认知能力”及“母语迁移”等对儿童学业语言的影响。同时，研究者需关注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的测评工作与“活动理论”的重要价值。“活动理论”强调儿童学业语言学习过程中特殊的形式——“活动”，认为活动中的历史宏观结构会影响儿童学业语言习得的积极性与主动性，进而有益于提高学业语言学习效率［21］。

第三，采用学科整合的研究视角，关注本体性研究。当前儿童学业语言研究主要分布在语言学、教育学、生物学、心理学等相关学科领域，体现出两个鲜明特征。首先，各学科的研究各自为营。教育学、心理学、语言学等学科间具有一定的交叉性，针对特定主题的研究具有相通性和一致性。但对已有研究的分析显示，在儿童学业语言的研究上学科界限分明，学科间整合不够，难以形成合力推动儿童学业语言研究的纵深发展；其次，各学科研究分布不均衡。从已有研究来看，儿童学业语言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语言学和心理学两个学科，居于研究的中心位置，研究成果的影响度较高，而教育学、生物学等其它学科的研究较少；同时，儿童学业语言的心理学或语言学的相关研究，针对本体性的研究较少，诸如概念、特征，以及其中的词汇与句法等［22］。

（二）教育启示

首先，需重视对儿童学业语言发展与教育的规划。学业语言是儿童全面发展及未来学业成功的重要基础，合理的规划是确保发展的前提条件。第一，重视对儿童早期学业语言的登记。学业语言登记强调承认和尊重儿童从家庭和社区带来的语言资源的必要性，把他们已经掌握的日常生活语言视为开发额外语言资源的基础。针对儿童的学业语言教育需要理解并联系他们已拥有的语言资源，以更好支持儿童开发新的构建资源。学业语言教育既需要保持对儿童语言使用的差异敏感性，也要对不同的语言使用方式保持开放态度；第二，做好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登记。学业语言登记册以多种方式表征儿童学业语言发展，既尊重发展差异性，也帮助教育者更好理解认识来自不同背景的儿童，以确保实施有效的语言教育活动；第三，教师需要把学业语言教育的理念逐渐渗透于游戏活动、教学活动、生活活动中，并对每一具体活动制定适宜的语言教育计划。儿童语言登记册的准备、语言发展登记，具体语言教育活动实施不仅是教师学业语言教育规划意识外显的表现，更是引导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的航线。

其次，对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状况测评。近年来，随着对儿童语言发展水平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有关儿童语言发展能力的测评逐渐受到重视，但针对学前儿童学业语言能力的测评较少。儿童学业语言教育实践需加强测评，尤其是增加对幼儿教师、幼儿园园长及研究者的支持力度，提升测评的积极性。同时，规范学业语言测评，明确儿童学业语言测评的目的、内容、测评方式，特别要选择访谈儿童、填空测试、口述、依据儿童语料库测试等多样化的测评方法［23］。适宜有效的测评是准确把握儿童学业语言发展水平基础，在此基础上成人才能实施符合儿童学习特点的、适宜于儿童学习与发展的学业语言教育。

教育活动全面渗透学业语言教育。幼儿园可根据实际情况设计专门性的学业语言教育活动，如“说明性讲述活动”，引导儿童准确使用词汇、语句，规范他们语言表达的逻辑性或条理性；其次，设计专门的语言游戏活动，增进儿童对学业语言的感知，激发学习兴趣，培养良好的语言学习习惯。儿童认知能力与他们词汇多样性、句法复杂性、话语抽象性之间呈正相关［19］。家庭作为一个人成长过程中接触最为紧密的环境，对于儿童认知发展的影响深远，家长的语言习惯、语言逻辑及语言认知等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孩子。因此，家长应重视培养儿童学业语言的学习兴趣，提供支持性环境，来激发儿童学业语言学习的积极性与主动性。例如，家长要选择适宜于学前儿童的绘本、儿歌或其他读物，在为儿童讲故事或亲子阅读时要有意识的避免用词不当、句法结构错误，培养儿童对学业语言的敏感性。

当前，学业语言已成为教育界与语言界备受关注的热点话题，学业语言对儿童未来学业发展及终身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与价值，故研究学业语言亦是提升语言教育质量的内在要求。未来如何确立儿童学业语言发展的目标意识、建立正确的儿童学业语言发展观、如何充分发挥儿童学业语言学习的主体性？如何获取更多的教育支持？如何确保儿童学业语言教育的适宜性和有效性等问题都值得未来研究者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