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童儿尤利斯

2021-02-09GULU

新青年 2021年11期

关键词：尤利西斯叶先生阿拉

GULU

亚美尼亚裔美国作家威廉·萨洛扬，擅长以富有人情味和幽默感的笔调，描写善良天真的小人物，他的作品虽然在今天已不太受读者关注，但在中国现代文学作家中，却颇有口碑。

《人间喜剧》被公认为美国一部大有成就的长篇小说

大眼睛的尤利西斯

电影《人间喜剧》（1943）获第16届奥斯卡最佳故事片奖

“纯任自然，不事雕琢，语言活泼，人物生动”，语言学家吕叔湘先生翻译的第一部文学作品，即萨洛扬的小说集《我叫阿拉木》。吕先生晚年回忆说这本书是在叶圣陶先生“督促之下完成的”，叶先生在《读后记》中写道，吕先生的译稿他仅读了三篇，便“仿佛尝了一种新鲜的异味，爱不忍释”。叶先生的儿子叶至诚，学生时代写得一手天真烂漫的散文，他自言最初的文笔是受了萨洛扬的影响。而叶先生的孙子叶兆言，评论奈保尔的《米格尔大街》时说，它“很容易让我想起一连串的美国小说，譬如……吕叔湘先生翻译的《我叫阿拉木》”。

读过萨洛扬的《人间喜剧》之后，我很想将这部“教育成长小说”推荐给孩子们。小说以二战时期美国小城绮色佳为背景，讲述了麦考利一家的故事，因为父亲去世，哥哥上了前线，十四岁的荷马开始在电报局打工，他为小镇居民送去无数承载着痛苦与希望的消息，有一天，他要将报告哥哥阵亡噩耗的电报，给妈妈送去。

用蕴含着浓烈情感的冲淡笔墨，讲述悲戚的喜剧故事，《人间喜剧》虽没有波澜起伏的情节，却在平淡中流溢出温暖与美好。小说核心是麦家次子荷马，但麦家幼子尤利西斯才是我最喜欢的人物。

萨洛扬短篇小说集《我叫阿拉木》

小说开篇，便是尤利西斯站在后院，“望”着地上的黄鼠洞;他朝鸡窝里的鸡蛋“瞅”了一会儿，才捡起来交给妈妈;他看邻居挤牛奶，看男人搭马棚，看大孩子偷袭独居老汉的杏树……他将世界看在眼里，却常常看不明白，不明白就凑近了看：他钻到哥哥胳膊底下，想跟弹簧拉力器挨得更近;站到老报务员身后，想离滴答的发报声更近;挤进商店店主和顾客中间，想把捕兽器看个仔细，结果被夹进捕兽器……

在东看西看中，尤利西斯成长起来，跟着伙伴来到肃静的公共图书馆，他学会了踮起脚尖走路，学会了怀着敬意打开书“看看”，再慢慢地合上，离开时，他抬起脚后跟踢腿，“因为觉得很高兴，好像又学到了什么新东西”。

用清澈纯净的眸子看这个世界，既好玩又荒凉，既古怪又奇妙，《人间喜剧》通过尤利西斯漫游街头的行迹，穿起小镇的百态众生，他将看到的事记在心里，记出一部四岁男孩的成长“史诗”。

尤利西斯是荷马史诗《奥德赛》中英雄奥德修斯的拉丁名字，他离家多年，最后克服困难回到家乡，而小尤利西斯在街头的历险，一如英雄的漂泊：当哥哥因为梦到死神来到家乡而哭泣时，他站在床边看着哥哥，然后穿过黑黑的屋子去摇醒母亲，拉着她的手来到哥哥身边，那一刻的他，真像一位勇敢的小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