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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自我与媒介: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的女性教育

2021-02-09吴菲

关键词:媒介

吴菲

摘要:女性教育既是衡量社会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也是实现社会稳定和谐的重要途径。本文以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为研究背景,从性别、自我与媒介层面考量女性教育,在剖析教育消费与家庭背景的显性关联、母职文化与自我成长的隐性矛盾、媒介呈现与形象构建的传播倾向、媒介生态与舆论生成的作用机制后,认为这几对关系凸显了女性教育方面存在的问题,进而提出通过开发在线优质资源、拓宽教育渠道,创设良好社会氛围、加强人文关怀,开展女性媒介素养教育、引导舆论走向,提升女性理性自觉、维护教育权利等,保障女性受教育的权利和机会,切实增加女性的获得感和幸福感。

关键词:女性教育;性别;媒介

基金项目:三明学院教育改革研究重点课题(J150606);高等教育研究课题(SUHE1507)

一、引言

新冠肺炎疫情作为传播速度快、感染范围广、防控难度大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人类社会各方面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疫情及随之而来的国内外形势剧变,在生产生活、就业民生、医疗卫生等诸多领域给女性带来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女性的各项权益也受到明显的影响。据联合国妇女署与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共同发布的“新冠疫情全球性别应对追踪”数据显示:新冠疫情期间的社会保障和就业支持措施大都忽视了女性的需求,仅12%的国家采取特别措施保障女性权益。[1]“女性视角和女性领导力对实现公正的疫情防控具有重要作用,如果不能采取联合行动减轻新冠疫情对性别平等的影响,性别平等所取得的成果将会打折扣”[2]。可见疫情背景之下,关注女性权益及性别平等问题具有重要性和紧迫性。

教育是民族振兴、社会进步的基石,是提高国民素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根本途径。世界上许多国家和地区都把教育置于优先发展的地位。占世界人口一半以上的女性受教育问题,是教育领域关于性别平等的重要议题。在新冠疫情爆发和蔓延期间,各个行业和领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女性受教育的影响程度虽然不如医疗、卫生、就业等方面直接和显著,但非常态的社会生活仍然对女性教育提出了挑战。从性别、自我、媒介层面探讨疫情之下的女性教育,分析经济、社会、家庭等外在环境因素及女性群体内在因素与教育之间的关联度和作用机制,为女性创造平等获得教育的条件,对于女性自主意识的觉醒、社会地位的提升、性别权益的平等,有理念和实践层面的指导意义。

二、教育之于女性

教育,即指教化培育,是培养人的实践活动。女性教育是专注于培养女性的社会实践,促进女性的发展是女性教育的根本所在。约翰·洛克(John Locke)在《论教育》一书中表示:如果女性接受同样的教育,人们也就有理由希望她们能够具有政治行为。她们由于能够进行理性思维,也就能够订立契约和得到财产[3]90-93。教育是迈向平等的阶梯,女性接受平等的教育,能够具有理性的思维,这是女性进一步获得政治、经济等方面权利的基础,可见女性教育具有重要而深远的意义,既是衡量社会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也是实现社会稳定和谐的重要途径,更是影响女性能否广泛参与社会、发挥社会职责的前提条件。我国政府历来高度重视女性教育问题,通过宪法、妇女权益保障法、未成年人保护法等一系列法律法规,明确了女性在教育方面享有与男性同等的权利,同时采取一系列有利于妇女接受教育的政策措施,改善女性教育的状况,保障在入学、升学、就业等方面男女机会均等,在性别平等教育上做出卓有成效的努力。

女性教育的目标和内涵具有多层次性。本研究所探讨的女性教育,从类别来看,指向性别平等的教育,用以描述在教育中处于不利处境的性别人群争取或获得更加平等的教育机会,以便更平等和更充分地进入社会舞台的进程和事实[4]31-39。从范围上看,指广义上的教育,即在知识能力、思想态度、价值观念、行为规范、生活方式、成长发展等方面对女性产生影响的教育培养活动。教育具有相对独立性,但并非孤立的存在,女性教育深受国家政策、民族文化、社会环境、家庭背景、自身素质能力等主客观因素的影响,性别平等主要体现在接受教育的机会、教育观念、教育内容、教育行为、教育结果、教育环境、教育资源、教育权力等方面。

三、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的女性教育

探讨疫情背景下的女性教育,即是反观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背景下社会性别因素在教育领域中的影响和作用,女性接受教育的权利和机会是否受到波及,教育环境、教育资源乃至教育权力是否发生明显或微妙的变化,教育观念、教育行为和教育产生的结果是否对女性的发展有深入的作用,这些都是值得探讨和反思的问题。

(一)教育资源与家庭背景的显性关联

教育是培养人才的活动,既是一种投资也是一种特殊的消费,相关实证研究表明,女性的教育机会获得更易于受到家庭背景因素的局限,而男性则更可能冲破家庭背景因素的不利影响[5]14-18。女性在教育方面的消费支出受到家庭因素的影响,尤其是消费主要依赖于家庭的女性,其家庭背景对教育消费及家庭内部资源分配的影响是显性的。疫情期间,家庭背景因素对女性教育消费的影响主要来自经济收入和家庭结构特征。

根据凯恩斯的消费理论,家庭收入是影响消费的重要因素。现有研究表明,家庭经济收入是影响家庭教育支出的重要因素,家庭收入是家庭成員受教育的重要经济来源,教育消费支出骤减,用于家庭成员教育的各项开支也随之减少。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在2020年世界卫生峰会上表示,新冠肺炎疫情致全球5亿个工作岗位消失,全球经济每月损失约3750亿美元。“由新冠疫情带来的经济下行、失业及缺少社会保障状况将使极端贫困人口增加9600万,其中4700万是妇女和女童”[6],此外,“疫情期间,贫困的性别差距将会进一步恶化,特别是对25岁- 34岁正值生育和成家关键时期的群体而言”[7]。这些数据表明,疫情对全球经济的打击是沉重的,其中女性受到的影响颇为严峻。经济收入减少,女性贫困人数增加,势必影响教育经费的支出及教育资源的获得。

家庭结构特征是教育消费及资源分配的另一大重要影响因素。家庭结构特征包括家庭的人口组成、性别结构、年龄结构、家庭模式等方面,一般而言,家庭人口越多,家庭结构越复杂。而家庭结构决定了家庭内部的教育消费及资源分配,人口、性别、年龄、模式等都会不同程度地影响教育资源的获得。相关统计分析和实证研究也证实家庭特征因素对教育消费支出的影响在不断增强[8]175-186。疫情期间,居家时间延长,性别结构加剧了教育资源分配的不均,而分配不均则进一步加剧性别差距。尽管男女已基本实现平等,但受父权制家庭文化的影响和传统思想观念的作用,女性(女孩)在家庭中的地位角色仍不如男性(男孩),当疫情发生导致家庭经济收入减少,教育支出缩减的情况下,机会成本便增加,为确保效益最大化和回报率,家庭的教育投资往往偏向男性(男孩),这种现象在多子女家庭、贫困家庭较为普遍,可见男性(男孩)在教育资源的获取机会上仍优于女性(女性);另外,从疫情期的教育教学活动中也发现,多子女家庭年长的孩子在参加学习的同时,往往还承担着照顾弟弟或妹妹的责任,这种情况在年长女孩身上更为明显。这与多数家庭认为女性(女孩)更擅于照顾家庭有关。年长女孩不仅自己要学习,同时还要照看弟弟或妹妹,一定程度上分散了精力,其获得教育的时间和机会也相应减少。

(二)母职文化与自我成长的隐性矛盾

古希腊哲学家和教育学家柏拉图(Platon)在《理想国》中认为,男女天赋平等,男性和女性平等地享有受教育的权利内容,也应该平等的承担社会职务。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男女在现代社会事务中的分工的确不再有明显的区别,女性从事着与男性相同的职业和社会工作,但在家庭事务的分工上仍然深受“男主外,女主内”传统思想观念的影响,尤其是女性生育之后,产生的“母职危机”既是社会问题,也是教育问题,母职文化的盛行,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女性自身成长和发展。

“母职”指的是母亲角色,并非是为母天生、自然生成的,而是一个被定义、被规范的角色意识和行为准则[9]61-67。其意识形态是“密集母职”,其特点是母亲责任不可替代、完全以孩子为中心、情感卷入和耗费时间[10]1192-1207。母职建构于父权社会,在历史发展中渐渐形成了文化,但在传统思想观念下,“母职”被认为理所应当,女性一旦步入家庭、结婚生育,就需要照料家庭,为家庭付出更多私人时间。网上流传着理想妈妈的“十八了得”:下得了菜场,上得了课堂,做得了蛋糕,讲得了故事,教得了奥数,讲得了语法,改得了作文,做得了小报,懂得了琴棋,会得了书画,搜得了攻略,找得了景点,提得了行李,拍得了照片,想得出创意,搞得了活动,挣得了学费,付得了消费。这种超人妈妈的形象,深刻反映了社会对女性角色期待,尽管当代女性接受教育水平也越来越高,但仍然无法回避“母职”的身份以及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和期待。

疫情期间,大多数家庭的状态是,男性努力做好工作,保证家庭经济来源;女性则负责后勤,照顾好家庭、教育好孩子,这无疑增加了女性为家庭事务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有学者调查发现,疫情期间居家办公,女性的效率低于男性。即便是一群受过高等教育、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女性,在居家视频办公期间,总能看见她们的孩子围绕周围,她们会分心,有的甚至会暂时离开去照顾孩子;相比之下,男性要么是在大学的办公室里登录,要么是在家里的私人房间,不必受孩子或其他家庭成员的打扰[11]。母职文化在这一特殊公共卫生事件背景下“理所当然”地对女性施加了许多无形的压力,女性在照顾孩子的同时,也压缩和限制了个人空间和活动范围,甚至造成自我丧失的局面。这种隐性的矛盾,无形之中拉开了性别的差距,不利于营造、创设促进女性个人发展的良好教育氛围。

(三)媒介呈现与形象建构的传播倾向

麦克斯威尔·麦克姆斯(Maxwell McCombs)和唐纳德·肖(Donald Shaw)提出了议程设置理论,这个理论可以分为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设题(或者说对象的显著度)从媒介设程向公众设程的传播过程,这是一个外显的过程;第二个方面,是公众在头脑中构成这些议题和对象时,新闻媒介所起的作用,这是一个内在或内隐过程[12]18-25。媒体报道、不报道以及如何报道“议题”,影响公众对“议题”的感知。大众传媒具有“把关人”的作用,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媒体不仅传播与记录事实信息,还选择和建构着事件的呈现。

新冠疫情发生以来,媒体报道的抗疫事件、抗疫英雄人物为公众树立战胜疫情的信心、培养众志成城的抗疫精神、营造和谐稳定的社会环境做出了贡献。在对女性的主流报道中,传媒叙述、形塑疫情期间的女性,建构符合社会需要的“女性形象”:女性医护工作者是疫情防控、救助病患的主力军,是牺牲小我、甘于奉献、义无反顾投身抗击新冠疫情第一线的巾帼英雄,这种形象符合主流叙事表达,但报道却含有一些明显倾向,比如“医务工作者怀孕9个月坚守一线战疫”等新闻报道,“多通过强调女性医务工作者的母亲、妻子等家庭角色与其在抗疫一线工作的社会角色之间的冲突,凸显她们的道德高尚、塑造正面形象”[13]55-60,媒体报道的倾向增添了社会性别色彩,将女性的高尚品德、甘于奉献的精神及职业道德归于家庭与社会角色冲突下的选择,某种程度上是以女性角色和地位来描绘事实信息,媒介呈现的内容具有刻板化印象。除学校、家庭教育外,大众传媒对女性受众的影响和教育也逐渐增强。从议程设置理论的两个方面来看,媒体报道、呈现、建构的女性形象是外显的过程,女性观众接收信息、在头脑中建构关于社会性别角色和家庭分工的观念是内隐的过程,内隐的过程即是内化的教育过程,其影响是潜移默化和深远的,媒介的报道和呈现的女性形象,无形之中给女性受众传达了性别差异观念,其教育的结果具有偏向性。

(四)媒介生态与舆论生成的作用机制

尼尔·波兹曼(Neil Postman)在《教学作为一种颠覆性的活動》一书中,对“媒介生态”进行了界定:媒介生态是对信息环境的研究。它所关注的是交流的技术和技巧如何控制了信息的形式、数量、速度、分类以及方向;由此,这样的信息构造或者偏见如何影响到了人们观点、价值和态度[14]186。伴随新媒介技术的发展,传统的媒体格局发生了深刻变革,互联网、手机等新媒介的出现和发展,推动了媒体行业进入多种媒介形态交融共生的阶段,媒介生态发生了重大而显著的变化。大众传媒嵌入到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活等方方面面,信息传播新模式改变了原有单一、线性的传播方式,传播不再受到时空的限制,时效性和互动性大大增强,受众拥有更多的自主选择、分享信息的权利,新媒介环境影响了社会舆论的态势和走向,由于“意见生成”被改变,舆论的生成机制、场域生态也发生深刻变化。

“舆论是社会或社会群体中对近期发生的、为人们普遍关心的某一争议的社会问题的共同意见”,“是某种公共性的社会心理和社会思潮的公开表露”[15]37-38。“积极的、成熟的舆论能够引导人们积极向上,促进整个社会的發展;落后的、反动的舆论则会扰乱人心,破坏社会秩序,使社会处于混乱无序状态”[16]311。舆论对社会的发展和变革的作用显而易见,新媒介生态为公众参与讨论、进而形成舆论提供了广泛的渠道,但女性在新型舆论环境下的劣势也显现。有调查表明,在各种媒介接触和使用的日常活动中,男性受众关注时事类信息传播要强于女性受众,而女性受众对于文艺类信息传播则更有兴趣[17]36-40。时事类媒介接触和信息传播引发的舆论,往往会成为社会中的主流话语,对社会政策的制订、社会矛盾的解决有主导性作用。女性由于媒介接触习惯和偏好的差异,在舆论场域中并未占据有利的高地,导致话语表达不充分甚至话语权缺失,而话语权的缺失,使女性将无法在社会领域中掌握主动权。这种现象若处理不当,还可能引发群体极化的现象。

四、思考与启示

疫情对女性受教育的影响,虽然不如其他就业、医疗等领域显著和直接,但仍然不容忽视,无论是从性别角色,还是女性自身,亦或媒介环境来看,女性教育都存在或显性或隐性、或深层或浅层的问题。教育是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工程,要改善和转变女性的教育处境,需要通过多主体、多渠道、多层面采取有力的举措共同推进。

(一)开发在线优质资源,拓宽教育渠道

突然爆发的疫情,打乱了2020年春季学期的教学计划,在教育部“停课不停学”的号召下,全国大中小学均开启了线上教学模式,这是疫情期间教育领域最显著的特点。线上教学使在线教育各方面需求量大增,各类网络在线平台、线上课程资源进入公众的视线,在线学习者数量激增、在线教学模式日趋多样、在线学习平台专业性增强等特点,促进在线教育加速发展,并呈现从量到质的飞跃。在线教育弥补了学校课堂教育的不足,具有不受时间空间限制、海量资源共享、教育成本较低等显著优势,能够满足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职业受众的需要,极大推进了教育方式的变革,使教育选择更加多样,充分满足学习者个性化需求,在线教育为教育行业提供了新的思路和发展方向,在后疫情时代必将拥有广阔的市场和发展前景。

在线教育的发展可以成为终身学习的福音。对于女性学习者来说,不受时空限制的学习方式、较为低廉的教育成本、个性化的海量学习资源,为获得更多教育信息和教育机会提供了可能。从国家层面,应积极推动构建全方位、立体化、层次化的在线教育体系,打造精品在线教育资源,为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女性学习者提供相应的优质内容;从社会层面,鼓励更多高品质在线学习平台的研发和投入,聚合更加丰富多样的教育资源供女性选择;从女性群体层面,鼓励女性积极利用在线教育的各类资源,拓宽接受教育的渠道,为自我提升创造条件。

(二)营造良好社会氛围,加强人文关怀

女性的家庭、职业、身份地位决定了她们在社会中所扮演的角色。家庭的需要、社会的期盼,让女性承受了许多无形的压力和负担,而良好的社会氛围,是女性生长发展的温床,无论是家庭教育、学校教育、还是社会教育,健康的、宽松的、积极的氛围都有助益作用。

疫情期间,居家时间的延长,诸多家庭问题和矛盾被放大。作为家庭成员,应理解、包容、尊重、关爱女性,缓解女性的“母职危机”,让女性在家庭与事业中找到平衡,进而寻找自我;社会组织应加强对女性群体的人文关怀,及时开展心理疏导与帮扶工作,为女性创造更加平等的学习、就业、育儿、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的环境,引导女性正视困境、努力实现自我价值,成为有能力、有担当的新时代女性。

而在疫情等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媒介报道的女性议题、建构的女性形象,影响公众的感知和判断。为打破刻板印象,为女性创设宽松的社会环境和氛围,各级各类媒体应强化“把关人”的作用,对女性的报道应客观全面,呈现内容准确,符合时代语境;同时,媒体应遵守媒介伦理规范,本着尊重、关怀女性的原则进行新闻宣传活动,避免因过分煽情或刻意拔高而产生负面的影响。

(三)开展媒介素养教育,引导舆论走向

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在《规训与惩罚》中提出“话语”与权力是不可分的,真正的权力是通过“话语”实现。没有了话语,权力就缺少运行的重要载体,因此,通过话语实现的权力才是切实有效的。女性要在舆论场域中掌握话语权和主动权,就要擅于利用媒介引导舆论,更多地运用媒介参与社会公共事务,为女性群体发声,从而决定舆论的走向。要提升女性媒介素养,特别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舆论场域中使女性占据制高点,广泛开展媒介素养教育是重要途径。

媒介素养意指使用和解读媒介所必需的知识、技巧和能力。媒介素养教育则是围绕“媒介素养”而开展的教育实践,从传播学“传者”和“受者”层面来看,媒介素养教育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提升公众对媒介信息的选择、解读、分析以及合理应对的能力;二是指导公众有效运用媒介表达个人意见,从而服务社会事务、个人生活等的能力。对于女性群体,性别特点、社会角色等决定了媒介接触时长、内容和偏好,因此,培养女性群体良好的触媒习惯、理性的读媒态度和正确的用媒能力,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提升女性媒介素养,加强女性媒介素养教育是一个整体、系统的过程。从当前实践来看,公民媒介素养教育相对滞后于西方,女性媒介素养教育更是未引起足够的重视,要构筑媒介素养教育网络,需要各级政府机构、社会组织、学界、业界、家庭、女性群体等多元主体共同协作,政府部门针对女性的媒介素养教育进行顶层设计,非政府机构、社会组织为女性创设更为宽阔的媒介素养培育空间,学校等教育机构积极开设媒介素养教育相关课程,女性群体应当有意识培养触媒、读媒、用媒的能力,在新媒介生态下保持理性和审慎的态度,通过占领舆论至高地,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四)提升女性理性自觉,维护教育权利

马克思说,自我认识是“自由的首要条件”[18]35。而所谓理性自觉,是在自我认识基础上的领悟能力,包括价值理性自觉和实践理性自觉。女性若要获得平等教育的权利和自由,提升自我认识和理性自觉是基本的途径。唯物辩证法认为,内因是事物存在、发展和变化的根据,决定着事物发展的方向,外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条件,内因决定外因。因此,在女性成长发展过程中,主体意识的觉醒才是决定性的因素。

“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观念在当代社会已不合时宜,女性需要接受教育、获得知识、提升素质、培养能力,从而参与政治、经济、社会事务,与男性获得同等的权利。在当前隐蔽的教育歧视中,女性只有不断提升理性自觉,提高主体意识,激发自信心,才能维护自身教育的权利。因此,在理念和价值方面,女性要摆脱传统观念的桎梏,树立性别平等意识,争取和维护受教育的权利和机会,不断推动性别平等教育的实现;在实践和行动方面,要将理性自觉和主体意识贯穿于现实生活、社会工作中,在平衡好家庭与社会角色的同时,追求自身价值的实现。在新时代,女性已经走上主体意识觉醒的道路,但仍然任重道远。女性提升理性自觉的过程,也是女性不断奋斗的写照。

五、结语

围绕性别、自我、媒介三个层面审视疫情期间的女性教育问题,探求教育消费与家庭背景的显性关联、母职文化与自我成长的隐性矛盾、媒介呈现与形象构建的传播倾向、媒介生态与舆论生成的作用机制,这几对关系凸显了女性在教育方面存在的问题,开发在线优质资源、拓宽教育渠道,有助于改善因教育消费波动、资源配置不均等因素影响的教育条件;创设良好社会氛围、加强人文关怀,有助于营造“母职”文化下女性良性发展的教育环境;开展女性媒介素养教育、引导舆论走向,有助于培养女性在新型媒介生态中掌握教育的主动权和话语权;提升女性理性自觉,维护教育权利,有助于推动女性的独立自主及性别平等教育的实现。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保障妇女权益必须上升为国家意志”,“建设一个妇女免于被歧视的世界,打造一个包容发展的社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需要付出更大努力”[19]。新冠疫情仍在全球肆虐,关注女性教育、为女性平等接受教育的创造一切有利的条件,能够“最大限度调动广大妇女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增强她们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从而真正提高女性的社会地位,发挥女性“半边天”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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