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主要论域及当代展望
2021-02-01王世泰
王世泰
(1.河海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1100;2.江苏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河海大学基地,江苏 南京 211100)
中国农村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是整个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题中之义。“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与“两大变局”的视域下探索中国经济治理现代化,不能忽略村级集体经济的现代化发展。村级集体经济,作为农村治理现代化实现的重要基础,其在维护农村社会稳定和革新农村社会结构方面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构造契合中国农村社会发展的村级集体经济治理模式,维护农村基层组织的健康持续运转,推进城乡基层治理一体化发展,这已经成为中国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共识。由此,探究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历史演进、主要论域以及当代展望,这不仅有利于为铸就城乡基层治理体系提供智力支持,也有利于整个中国农村经济社会发展与社会结构稳定,从而促进村级集体经济融合进“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之中。
1 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历史演进
从古至今,“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总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1]在无产阶级取得政权之后,解决好农民问题是巩固政权的关键环节。而马克思、恩格斯发现集体经济问题是农民主要问题,进行了最早的、有益的探索和研究。列宁在他们的基础上对其进行了丰富和发展,斯大林的集体农庄思想也在集体经济理论中。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辨析和比较了个人与集体的关系,他认为个人唯有在集体中才能真正实现全面的发展。因此,为之后提出的发展集体经济、合作社思想等奠定基础。马克思、恩格斯倡导发展合作经济,实行集体经营。这是改造小农、让小农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主要办法,在这过程中更强调要保证农民的基本权益。在当时土地私有制占经济主要地位的时期,马克思、恩格斯提出要将土地私有制经济转变为集体所有制经济。农民发挥生产自觉和劳动积极性,加快了土地私有制向集体所有制过渡的进程。新经济政策时期,列宁的农业合作思想有了根本性的转变。列宁意识到 “资本主义因素”是暂时不能清除的,列宁不再将商品经济与建设社会主义对立起来。新经济政策时期的集体经济政策的贯彻执行,不仅提升了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而且也为经济治理与社会治理之间的互动发展提供了现实基础。引导农民从单个生产走向集体经济,加强合作与互助的经济发展模式探索,这就有力地验证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的科学性。列宁突破了单一的公有制才是社会主义的理论认识,认为集体所有制与个体所有制相结合的农业合作社,也是具有社会主义性质的。中国共产党人对于集体经济理论,在经典马克思主义的基础上,又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在实践中不断发展和创新。其中毛泽东农村集体经济思想、邓小平“两个飞跃”、江泽民“两个联合”、胡锦涛“两个转变”、习近平关于农村集体经济发展重要论述等都是中国共产党人长期探索农村经济发展的智慧结晶。
“对中国乡村的任何预想,都难以脱离其祖先们的窠臼。”[2]中国村级集体经济的审视也要在不偏离中国农村发展实际与中国农村传统文化的基础上进行。究其内涵,村级集体经济是以村委会为单位发展的一种社会主义性质的集体经济。实际上,它是生产资料归全体村民所有的一种公有制经济。村级集体经济能够整合村里分散的资金,创造就业条件,缓解村里就业压力,是拉动区域经济,促进城乡融合发展的重要经济方式。百年来,中国共产党持续推进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创造了中国农村文明新形态,铸就中国式农村治理现代化图谱。[3]
1.1 社会主义改造时期:为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奠定扎实基础
社会主义改造时期的村级集体经济,奠定了中国农村经济后续发展的坚实基础。从1949年到1956年,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在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中展开创新性探索,最终完成了社会主义改造,确立了社会主义制度。土地集体所有制被改造的进程中,无论是农业生产互助组,亦或是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还是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它们都是村级集体经济的重要表现形式。 在土地改革完成后,农民虽然因获得土地,生产积极性高涨,但在生产实践中,小农经济生产能力与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较弱,同时劳动力资源和生产工具的配备也存在着不平衡,致使产量低、难以维持温饱的现象频发。因此,中国共产党倡导农民组织起来,形成农业生产互助组,以互利互助为原则,自愿参加到组织当中来,在人力资源、农具、牲畜等方面进行互助,使生产资料合理分配。农业生产互助组充分调动了农户入组的积极性,在尊重农民意愿的基础上,解决了个体农户势单力薄、生产工具不足等问题,让农民体会到集体协作的优越性,奠定了之后更深程度合作的基础。然而农业互助组没有改变生产资料私人所有制,仅能称为农村村级集体经济形式的萌芽,但是在无产阶级的领导下,互助组也具备一定的社会主义性质,打下了农村村级集体经济良好发展的基础。为进一步满足农村生产力发展的现实需要,国家开始在农村建立具有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农民将土地作价入股,由初级社统一经营。这一时期,耕地的牲畜以及农具等都统一供大家使用,全体村民都统一参加劳动。为了加快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解决生产力落后,进一步提高农业生产力,在农村确立生产资料集体所有制就成为了现实的需要,国家提倡大力发展生产资料完全公有化的集体经营团体——高级农业合作社。按照社会主义原则,变农民的土地私有为集体公有,劳动资料等也划归集体所有,在合作社内共同劳动,按劳分配,同劳同酬。以此完成了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结束了阶级剥削制度,并扩大了土地经营规模,提高了土地的利用率。但是高级生产合作社急于求成,忽视了农民的主观意愿,入社之后农民的收益受到了限制,同时也出现了平均主义,极大降低了农民生产积极性。此外集体经济实现形式较为单一,加之合作社中缺乏有效管理等诸多问题,为之后的人民公社运动埋下伏笔。
1.2 人民公社阶段:农村基层治理与村级集体经济的有机融合
人民公社是村级集体经济与农村基层治理的结合,主要由于当时中国为改变社会主义制度下生产力水平低下的情况,急于求成地发展经济。在1958年,中国将村级集体经济形式完全推进到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时期,实行的是“政社合一”的基层社会治理体制。换言之,人民公社就是合作社。与此同时,它也是中国农村在当时的基层治理单位。人民公社时期的村级集体经济的特点不同于任何时期,它强调的是集体统一经营。大多数时候,在农村这个基层治理单元中,“乡—镇—村”三级进行经济生产与发展。国家治理效能与乡村社会治理效能的实现都需要创新理论阐释与实践探索。[4]这一时期,富有中国特色的就是中国广袤的农村地区,一个村有诸多个“队”组成。“队”是当时农村基层治理的最小单元。人民公社阶段的村级集体经济不再是经济组织,而是政治性的生产组织,按照国家规定统一生产与经营,提倡平均主义,在分配方式上实行平均分配。人民公社作为计划经济体制下政治经济制度的表现形式,代表着计划经济时代的到来。社员的大型牲畜、农具、耕地等一切生产资料转归集体经营,在土地所有制的性质方面强调集体所有,这种经营体制特征是“一大、二公、三拉平”,契合了当时生产力发展的结构和效能。
1.3 改革开放以来:村级集体经济的创新探索提高劳动者积极性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融合进全球经济治理之中,中国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主要模式——人民公社的弊端就凸显出来。为适应新的经济形势需要,并充分尊重农民的意愿,家庭联产承包制的村级集体经济开始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村级集体经济模式是以统分结合、双层经营模式进行,一改原来集体集中的经营状态,变为一家一户独立经营的生产模式,大型的农具、耕地等生产资料也分到农户自己手中。 显而易见,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是中国村级集体经济特色的改革成果。它既充分发挥了集体统一生产与经营的优势,又极大地调动了全体村民劳动致富的积极性。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无论是从保障农民权益和改革农村生产结构,还是从完善农村经济发展制度和土地管控角度,这都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探索推进农村经济治理现代化的创新之处。这是整个马克思主义经济史上最伟大的理论和实践的创新。显而易见,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与中国农村具体生产实际相结合的中国特色的时代产物。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不仅推进了中国农村经济的健康持续发展,也为中国经济融合进全球经济治理提供了坚实的保障,契合了中国生产力发展的现实需要。
1.4 新时代以来:村级集体经济为实现农村治理现代化提供现实保障
中国农村社会进入到21世纪以来,城乡基层治理之间的不均衡问题凸显,中国村级集体经济不断转型升级创新发展的问题就成为农村治理现代化的题中之义。中国共产党始终带领中国人民“投身改革创新时代潮流,坚决破除一切顽瘴痼疾”[5]。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探索新型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相较于传统村级集体经济而言,新型的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强调的是多样化的经营状态,诸如经营方面的股份制、合伙制。再比如发展方式方面的招商引资、加大政府扶持力度等。2012年以来,中国共产党开始对中国村级集体经济进行政策引导和市场行为规范。这样做的目的在于,一方面,增强农业产品的市场竞争力,激发中国农村经济发展活力,从而促进农村治理现代化;另一方面,革新农村生活境遇,提升农民生活辛福感和获得感,促进农民实现共同富裕。中国村级集体经济深化产权制度改革,对集体资产进行清查和量化,在此基础上,确定村民的权责。中国村级集体经济也通过农民入股分红,吸引农民以资金、技术等参与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由此,村民的集体发展意识提高,增强了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活力和公信力。与此同时,借鉴和参考公司股份制的治理结构,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日趋完善,村级集体经济治理结构也日趋规范。
新时代中国村级集体经济呈现多样化的农村经济发展样态。诸如农村社区股份合作形式、企业+土地股份合作社+农户、企业+政府+农户等形式。显而易见,中国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已经完全突破了原有的简单依靠农村土地发展的单一形式,综合性和多样性在不断增强。这不但促进了农村地区生产、流通、消费等经济环节的纵向延伸,也使中国农业逐步走向现代化,村级集体经济的作用也愈加显著。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机制的探索是一项系统工程。与此同时,中国共产党强调要增强村级集体经济活力,发展和完善村级集体经济的多种经营制度。2014年,中国共产党发布《关于全面深化农村改革加快推进农业现代化的若干意见》。该意见明确提出,促进农村集体经济发展,就必须要在农村的道路交通、村社治理等方面加强运营和管理水平。2017年,十九大报告中强调要持续深化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唯有保障农民的各项权益,才能从根本上促进村级集体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中国共产党推进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乡村建设行动,建构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共同体,都要在确保农民权益的基础上创新探索中国特色的村级集体经济治理模式。
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机制的探索意义重大。尽管中国农村社会结构和经济发展在摒弃“熟人社会”的模式,然而究其现状来看,中国农村仍然保留着集体主义的生产要素和生活形态。自从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农村社会治理实践中,以集体土地所有制为基础载体的集体统筹权力不断走向式微。农村社会治理现代化的程度,取决于中国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程度。然而,在大多数的农村地区,村级集体经济基本上已经丧失了原来的经济传统和生产特征,集体经营的功能已经基本上丧失了。部分地区被城镇化的企业或者交通建设占用土地,部分地区盲目制定农村现代化治理发展规划与设计,村级集体经济已经被商业集团或者社区建设所消解。诸如珠三角农村和苏南农村农地用于工商用途,广东清远农村综合改革试点将土地整合和资金整合相融合等。[6]由此观之,作为富有中国特色的生产、生活的乡村共同体的村庄,村级集体经济的传统组织形式和现代发展模式之间出现诸多现实难题。从中国农村基层治理实践视角来看,村级集体经济仍然承载着重要的发展任务。任何一个村庄治理都离不开资金和制度的双重保障。村庄治理指的是中国村级区域内的经济事务与非经济事务的处理过程。这里的村庄就是著名学者费孝通所叙述的 “由各种形式的社会活动组成的群体,具有其特定的名称,而且是一个为人们所公认的事实上的社会单位。”[7]当中国村庄治理被“项目制”“典型村”“薄弱村”等词语包围的时候,大多数的农村基层治理已经出现了各类有关于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现实议题。一方面,村庄可持续发展的后劲不足。中国大多数的村庄在公共服务、基础设施、可持续发展规划等方面的投入未做出科学有效的预算规划,致使出现了各种治理的“断层”或“烂尾”。另一方面,多数村庄可支配的集体资源有效。这些村庄出现了“缺钱治理”,亦或者甚至“负债经营”的局面。显然,这些村庄治理出现了“集体空、人心散、慢速度”的治理困境。即使有些地方在乡村振兴战略初期,得到了较为充足的资金和政策支撑,然而后期由于资金或技术的支撑可持续力度不足,也导致了村庄治理的萎缩迹象。由此,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机制的探索,其意义重大。
2 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主要论域
百年来,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机制的探索,总体上来看,关于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研究还未形成系统的创新理论成果。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主要论域集中在丰富内涵、发展历程、现实问题、认识发展阶段等方面。
2.1 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丰富内涵与发展历程
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丰富内涵。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讨论一般从村级集体经济的理论、实现形式、存在问题、问题成因、发展模式等方面出发,其主旨是为了探索一种可持续的动态优化的集体经济发展模式。
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发展历程。中国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呈现为四个阶段,分别是合作社阶段、人民公社阶段、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和新农村建设时期。这几个阶段,依据中国经济宏观的发展,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在不断革新,但都遭遇长效发展的难题。一是合作社阶段。1953年底,中国共产党发布《关于发展农业合作社的决议》。农业合作社的生动实践,这不仅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贡献给世界的中国智慧,也是推进马克思主义劳动分配理论中国化的实践自觉。自1955年开始,中国村级集体经济空前白热化发展。直到1958年,全国近三分之二的农民都加入了合作社,中国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凸显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二是人民公社时期。人民公社的发展,这是充分彰显中国特色的生动政治实践和经济实践。人民公社从产生到消亡,中国农民的生产和生活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土地、劳动和产权保护等概念都深入农民心中。三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一阶段,诚如上文所述,尽管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然而没有形成系统完善的村庄治理体系导致了村级集体经济组织逐渐的出现功能弱化和消退。四是新农村建设时期。村级集体经济处于中国经济结构和社会结构转型时期,村级集体经济如何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融合,这是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必然直面议题。一时间,股份合作制、承包拍卖、各类企业集团入住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格局之中,以此来力图促进农民实现共同富裕。部分地区的村级集体经济适应了世界工业化发展进程,产生了比较竞争优势。然而,大部分地区在村级集体经济发展过程中并未产生比较竞争优势。村级集体经济伴随着内外因素的变化,必然要直面转型升级。[8]
2.2 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现实问题及其途径
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现实问题有两个方面。一是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组织和其实现制度的问题,二是针对某一特定的区域开展的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长效机制探索建构。总体来看,关于贫困地区如何发展村级集体经济是一个难点问题。缘由在于,村级集体经济在各地区发展不均衡,尤其在西北贫困地区,村级集体经济的的发展尚处于探索阶段,其长效发展的机制探索和理论实践都缺乏系统的实践观察及探讨。此外,大多数地区经济社会的地方发展规划、地理区位、历史观念等因素的影响,造成了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再加上其拥有的资源较少,在当前“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之中,难以实现高质量的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绿色农业”和“绿色有机农业”等词汇的出现都在映射人们对传统农耕文化和生产方式的省思,也体现了人们在新时代境遇中对人类乡愁和怀旧情绪的消费。[9]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在制度创新、实践创新等方面都需要继续深化。具体来讲,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现实问题有:村级集体经济底子较弱,多数村庄为“空壳村”;大多数村庄发展条件差,可利用资源少;村庄治理的人才和技术条件不充足;现有村级集体经营人才不能掌握市场动态,更不能清晰把握村级集体经济发展路径,带领群众致富。村庄内人员的创新发展的意识不强;部分村级债务问题严重,造成村庄公共服务不到位。究其长效机制方面来说,除了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创新探索治理模式探索以外,还缺乏带动效应和规模化发展的内在潜力。
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优化路径。创新和探索长效发展的路径,就需要要从两方面着手。其一,建构村庄治理的经济机制。一方面,要探索建构“利益共享、责任共担”的村庄经济发展的利益再分配机制。简言之,村庄内部的利益分配和经济刺激政策要明确,便于促进村社集体内外部形成发展合力。另一方面,要充分激活村庄治理。中国村级集体经济的长效发展,唯有探索建构契合村庄内村民之间基于利益分配的利益关联机制,以此来调动农民参与村庄事务治理积极性,激活和再造创新的村庄集体,才能有效地实现村庄治理与发展。[10]
为解决上述现实难题,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就要既探索新制度,又要摸索村级集体经济新模式。一方面,村级集体经济发展要创新制度。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缺乏相关的扶持政策,导致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缺乏强有力的制度保障。着力突破村级集体经济产权制度封闭化和村级集体经济组织管理制度的不完善。制度的创新,不能照搬硬套,要依据各地实际,探寻契合实际发展的有效制度,摒弃复制性的无效制度,避免“内卷化”。另一方面,创新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新模式。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在不同类型的村庄面临着不尽相同的内外限制性条件。[11]发展村级集体经济的模式有:产业互动型、资源开发型、资源经营型、实体带动型、服务创收型等。产业互动型强调要充分挖掘区位优势,发展特色产业。资源开发型强调的是充分运用和转化农村资源,使其成为经济优势,带动整个村庄经济治理。资源经营型,通过盘活村级集体资产,创办农村集体企业来增加村级集体收入。实体带动型的主旨是依托各类村级企业带动农民生活和生产收入。服务创收型确认的是农村地区充分发挥基层组织的活力,通过提供各种有偿农村服务增加村级集体收入。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趋势和优化路径的探索要尊重其地方性和异质性特征,不可搞 “一刀切”。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要在探索村庄治理现代化进程中,尊重客观规律和实际,综合运用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类型的优势,从而探索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特色机制和途径。
2.3 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认识阶段
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认识上经历了三个阶段。从全球经济治理视野来看,第一阶段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经济发展计划初期,这一时期,全球经济治理呈现迅速工业化。由此,工业发展同农业相互对立的局面形成。工业化的过度发展,忽略了农业的发展。这是不利于建构优质经济结构的。实践证明,工业和农业的发展均衡是非常有必要的。中国是个古老的农业社会。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在工业化的进程中遭到了削弱,然而农村地区人们的生产传统和生产形式并未得到根本的改变。第二阶段工业和农业的发展有一定的结构比例。中国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在结构和质量方面要实现高效能的发展,除了有“成功的农业发展政策”的支撑,还不能缺少与工业化发展的衔接。这个阶段,中国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就为中国工业化发展提供了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所叙述那样的熟练的劳动力。第三阶段认识到农业和工业要均衡发展。中国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要与工业发展实现有机互动融合性发展,从而凸显中国特色经济治理效能。经过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发展,发展经济学家发现中国农村中仍有大量地区处于落后状态,且城市人口增长速度快。然而中国城市工业的发展无法吸收全部新增的农村劳动力。因此,中国农业与中国工业必须保持平衡的发展,才能使整个中国经济得到稳定的持续增长。从中国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长效机制探索视角审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终结了“政社合一”的乡村共同体治理。换言之,中国特色的人民公社制度被宣告终结。但是,农村土地的集体所有制却被保留。1978年以来,中国经济逐渐融合进全球经济之中,中国村级集体经济就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二元框架之中展开长效机制的持续探索。
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要坚持传统创新与现实发展相结合。首先,必须要加速推进传统村级集体经济组织向新型村级集体经济组织的转化。这里的转化,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整体转化即由一直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传统村级集体经济组织向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新型村级集体经济组织的转化;二是部分转化,即由在一直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传统村级集体经济组织内部的一部分农民组织起来向农村专业合作社转化。其次,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要注重规范问题。发展壮大新型村级集体经济组织,无论是社区合作性还是农民专业合作社,都要解决其发展规模偏小、管理规范问题。无论是哪种转化、何种村级集体经济制度发展完善,都应该尊重区域优势和资源特征等,坚持创新性转化,有效克服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影响因素,促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
3 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当代展望
中国共产党领导农村治理现代化实现的基础就是发展和创新村级集体经济制度。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不仅要密切关注中国农业与中国工业的良性互动均衡发展,还要持续推进村级集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助力农村治理现代化,让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成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重要引擎。
3.1 发展村级集体经济是共同富裕的重要手段
高质量的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关系到农民的切身利益,更关系到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从更长远来看,高质量的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长效机制探索关系到中国共同富裕的实现。百年来中国的村级集体经济在生产力水平、农民生活质量、农村和社会发展等方面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社会改造时期的村级集体经济通过互助组、初高级合作社,逐渐把个体农业经济改造为社会主义集体经济,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人民公社时期村级集体经济的政社合一制度虽然在短期内加快了农村经济的发展,但是也暴露出不尊重农民意愿、分配不公等问题;改革开放以来的村级集体经济,通过大力发展多种组织形式的集体经济,在大多数地区实现了集体经济的发展,切实保障了农民的收益,获得农民的拥护。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促进共同富裕的实现。一方面,构建支撑“双循环”高质量发展的现代乡村发展的支撑体系。新形态的特色小镇、乡村特色产业集群、现代乡村治理体系以及乡村新公共服务体系都要围绕着村级集体经济发展而建构。另一方面,推动传统农业转型升级,培育乡村特色龙头企业,打造跨区域、多元素融合的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格局。此外,还要推进数字乡村建设,发挥生态乡村建设、乡村文化传承、乡村自治组织以及乡村服务等的综合功能,以此来共同勾勒共同富裕实现的图谱。
3.2 发展形式多样化是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根本动力
发展村级集体经济按照“因地制宜、统筹推进”的总体思路推进。通过整合并合理利用资源优势,以总结归纳村级集体经济成功的项目及其成功的重要因素为基础,不断创新发展符合当地实际情况的村级集体经济形式。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受到除了区域经济发展状况、资源禀赋以及村庄精英的因素影响之外,它还受到农户认知度、公共政策引导以及农村基层治理规划等因素的影响。探索形式多样化的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模式,不仅是农村经济整体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现实吁求,也是建构中国村级集体经济长效机制的根本动力。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形成长效机制,这不仅增加村级集体可支配收入,而且还能促进农村富裕、农业增效、农民增收。推进村级区域一体化发展中创造村级集体发展的新高点。发展形式多样化的村级集体经济,就要推进各类生产要素的区域一体化发展。村级集体经济区域一体化发展新格局需要培育村级集体经济区域特色,打造村级集体经济新型产业集群优势,实现共建、共治、共享“三位一体”乡村集体经济区域化发展,促进城乡基础设施、文化资源、信息平台在农村地区的区域优化配置,从而助力各类生产要素的合理流动。
3.3 加强村级组织建设是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重要保障
村级集体经济关乎人民福祉,同时也是发展经济的保障。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需要“能工巧匠”和村级集体经济的经营管理人才的支撑。充分激发党员干部的责任担当意识,探索农村基层社会治理创新发展新模式。[12]基层组织建设是经济发展的关键,基层党建是经济发展的坚强基石,完善的基层执政能力是经济发展的重要保障。完善组织建设中人才政策体系与管理监督制度,是发展村级集体经济的有力支撑与保障。村级集体经济发展要有“抱团”式思路。“抱团”式发展是指通过搭建平台,有效整合资源助推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壮大。村级集体要与各方资源相联合,进而解决资源分散、小型企业较多、不成规模的问题。“抱团”式发展形式可以为“村级集体+企业+农户”“村级集体+电商+农户”“村级集体+股份合作社+农户”等多种形式。如经过与股份经济合作社“抱团”,可以整合闲置的住宅和土地,整体租入,按照规划打造成农耕园、民宿之后再向外出租,同时为村里闲置劳动力提供创业机会。切实发挥农村各类精英和乡贤作用,避免“一家富”或“几家富”的极端现象产生,促进全体村民实现共同富裕。在拓宽村级集体经济发展路径时,注重“抱团”式的发展思路,在产业整合方面,有效化解小型企业多且资源分散、不能形成规模发展的状况;在村级集体经济经营中,通过“抱团”形成联盟,壮大力量,降低运营风险。特别是入股式集体经济,与企业合作,在不投资、不生产,只监督质量的情况下,能够实现可观收益分红。村级集体的“抱团”式思维,在村级集体经济经营中也能提升竞争力和降低管理成本。中国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其框架体系和发展模式纷繁复杂,城乡关系的变动塑造了集体经济发展的制度环境、资源条件和发展空间。中国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在每一阶段都具有各自的形式与特征。未来中国村级集体经济的长效发展需要进一步进行制度和组织创新。[13]
3.4 再造和重塑乡村生产、生活和治理共同体的长效发展机制
回顾百年来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历程,中国共产党不断推进发展完善中国新型村级集体经济组织必须坚持农民利益、集体利益和国家利益的“三赢”。这三者之间构成一个利益共同体互为前提和基础。中国共产党推进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的百年历程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条基本经济规律的正确性。发展完善中国新型村级集体经济组织,是对农村生产关系的重大调整,旨在破旧立新,克服村级集体经济长效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从而切实发展壮大农村集体经济,实现农民群众共同富裕。长效机制的探索并非一味否定村级集体经济,更不是解散集体经济。现有的农村集体资产是农民群众实现共同富裕的物质基础,必须加倍予以充分保护,科学有效地开发运用。总体上,“双循环”和“两大变局”视野之中的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要在“乡土中国”向 “后乡土中国”的结构性转型之中,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原理,探索新的机制和制度。然而,这种转型绝非“乡土社会”的彻底瓦解与断裂。与之相反,它是要探索建构一种契合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模式的乡村共同体。一方面,村庄依然是人们情感连接、社会交往和资源互换的重要社会场域。它具有将传统乡村精神与现代文明相融合的韧性和可塑性。培育既具有乡村传统文明与现代文明相融合特质,又具有现代治理品格与乡村特色的乡村共同体就成为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深厚基础。[14]另一方面,更为关键的是,“双循环”和“两大变局”视野之中的村级集体经济长效发展,更多地是一种对农村基层社会治理的一种共同体治理的再造与重塑。中国村级集体经济的治理要实现上述治理效能,就必然也要探索在治理失灵、问题情景与治理模式之间寻求一种长效且均衡的创新机制,以此来克服现实村级集体经济发展中的治理能力失效、治理模式与治理能力不匹配等现实议题。[15]中国乡村建设探索这种共同体治理,就要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与村级集体经济中持续探索良性循环的路径、载体、内容、动力。围绕着生产劳动与日常生活的治理共同体构造,传承中国乡村优秀传统文化和现代特色乡村经济优势,从而推进中国村级集体经济融合到全球经济产业链中,由此再造新型的契合“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乡村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