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老两国高等教育合作分析

方 莉，罗 琴

（1.云南农业大学，云南 昆明650201；2.云南师范大学，云南 昆明650500）

在各种有利的国际环境和两国自身不断发展的背景下，中国和老挝的合作越来越全面，高等教育合作是中国和老挝两国全面合作的重要领域之一。具有良好的环境条件和广泛的合作空间，中老高等教育合作日益加强，对深化中老战略合作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近年来，中老高等教育合作动力更足，实践面更加广泛，取得了显著的成效。与此同时，中老两国其它合作与交流日益密切，推进了两国关系更加稳固。在“一带一路”倡议和中老命运共同体建设的背景下，老挝积极向中国学习，借鉴中国高等教育的先进经验，提高本国高等教育水平，带动人才培养，引领国家发展。老挝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离不开老挝人民群众教育水平的不断提高，中老两国高等教育合作不仅为老挝提供了优秀人才培养的机遇，也为中老两国的长远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群众基础，有利于推动中老命运共同体建设和未来其它战略合作。

一、中老两国高等教育合作具有优越的条件

（一）地缘优势是中老高等教育合作的自然条件

老挝是东南亚唯一的内陆国家，地处东南半岛的中心位置，没有任何出海通道，北面与中国云南普洱、勐腊接壤，两国的边境线长508.25 千米，是中国与东盟国家之间陆路交通路程最短的国家。因为两国山水相连，因而自古以来，中老两国在人员交流、交通运输、贸易往来上十分频繁。进入21 世纪，以中老铁路、中老高速公路为龙头的一些列重大基础设施项目相继建设，老挝将成为连接东盟—中国自由贸易区陆上重要交通枢纽。除了中老历史上的自然贸易交流交往之外，中老两国自1961 年4 月25 日正式建立外交关系以来，双方不仅重视经济贸易往来而且更加重视人文交流和教育合作。在突出的地缘优势下，中老两国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卫生等领域的合作更加密切，尤其是两国人民群众最关心的教育更是取得了良好的合作效果，其中两国高等教育的合作成效显著。

（二）友好的合作关系是中老高等教育合作的坚实基础

中老建交半个多世纪以来，老挝一直是中国的“全面战略合作伙伴”，也是“一带一路”沿线的重要国家，今天中国与老挝成为命运共同体，因而奠定了坚实的合作基础。经济全球化必然带来教育的全球化，在这一时代背景下，高等教育必然成为两国关系发展和友好往来的重要桥梁，这为中老高等教育合作创造了良好的环境条件，并带来了广泛的合作空间。在党际、外交交往和合作方面，两国领导人经常性互访，签定一系列涉及教育在内的双边合作文件，这同样为高等教育合作打下了基础。2019 年4 月31日，中老两国最高领导人在北京签署了《构建中老命运共同体行动计划》重要文件。在“总体目标和行动举措”部分，文件明确指出，要“加强教育领域合作。推进双方高等教育学历学位互认。中方欢迎老挝优秀学生来华留学。开展职业教育合作办学，服务中老大项目建设。依托孔子学院平台，加强中老语言文化教学合作，促进文化交流。加强双方高校、智库合作，推动成立中老命运共同体合作研究中心。”[1]比较而言，中国的高等教育发展水平较高，老挝的高等教育发展相对落后一些，尤其是高尖端人才相对紧缺，远远不能很好地适应老挝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对高层次人才的需求。值得一提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老挝立足基本国情提出了教育优先发展战略，对高等教育的重视程度也越来越高，力争以高等教育的发展和培养人才的方法来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和山水相邻的中国开展高等教育合作必然会在一定意义上促进老挝经济社会的发展。

二、中老两国高等教育合作的主要成就

（一）中老两国高等教育合作机制进一步完善

中老两国不仅在民间友好交往、人文交流与合作方面取得了长足发展，加深了两国人民的友谊，而且在高等教育合作方面机制不断完善。“1989 年以来，中老双方先后签订了文化、新闻合作协议书及教育、卫生和广播影视合作备忘录。”[2]从这份文件生效开始，中老两国就构建了互派留学生和进修生机制。据相关研究资料显示，1990 年中国派出第一批3 名进修生赴老挝万象师范大学（现老挝国立大学）学习。第二年，中老两国进一步完善了互派留学生和进修生机制，签定了《中老教育合作交流计划》，明确规定中国每年都将派出3 名进修生赴老挝进修。根据中国教育部网站报道，2002 年2 月，中老两国签订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与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教育部2002－2005 年教育合作计划》，把中老教育合作的相关事宜具体化。中国在对老挝留学生或进修生的学习费用方面给予了很大的优惠，“依据2005 年10 月15 日签署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与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教育部2005－2010 年教育合作计划》，每年中国向老挝提供230 个全额奖学金名额，并且中国一次性提供老挝留学生由万象至中国接受学校的往返旅费。”[3]在此之后，中老两国于2012 年7 月签署《中老2011－2016 年教育合作计划》，增加了全额奖学金名额，将每年中国向老挝提供的全额奖学金名额增加到300个，且中国一次性提供老挝留学生由万象至中国接受学校的往返旅费，其所学专业涵盖范围很广。2019 年以来，随着中老命运共同体建设取得了实质性进展，中老高等教育合作也正在走实走深。

（二）中老两国高等教育合作方式不断创新

合作方式是合作双方能否最大限度获得合作效益的重要因素之一，只有合作方式的不断创新，才能积极推动合作效益的不断提高。自中老高等教育合作以来，随着合作领域的逐步扩大、合作项目的日益增加、合作内容的不断丰富，中老两国高等教育合作领导部门在积极探索和拓展新的合作方式。如以前的合作方式多为互派留学生、进修生，而且老挝到中国留学或进修的学生较多，这种单一的方式曾经发挥十分积极的作用。然而，随着中老两国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中老高等教育合作出现了新的需求，这就要求合作方式创新。为此，中国本着为老挝教育水平提高和人才培养提供更多支持的愿望，正在以教育培训的方式积极开展与老挝的高等教育合作。以老挝孔子学院为例，办学以来，招生人数每年都在增加，招生规模越来越大，同时孔子学院在老挝的社会影响力也在逐年扩大。再以老挝苏州大学为例，老挝苏州大学与老挝高等教育合作的方式极为灵活，只要在两国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的教育合作都可以开展，不仅有全日制学历教育合作，也开展汉语教育培训合作。目前，这两个机构都逐步建立起了覆盖各年龄段、不同职业的汉语学习者的汉语教学设计和系统的汉语教学体系，在人文交流与合作方面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增进了两国人民的友谊。此外，老挝苏州大学在为老挝培训高技术复合性专业人才、当前社会急需的应用型人才的培养作出巨大的贡献。新时期，中老高等教育合作，在完善和保留了中央政府牵头的教育合作方式之外，两国地方政府、院校之间的合作也在不断加强。在云南与老挝的地方合作中还涌现了以科研合作为方式的高等教育合作，在某种意义上，助推了教育国际化。当前，中国有近30 所高校或科研院所都以丰富多彩的方式在与老挝的高等院校开展高等教育合作。

（三）中老两国高等教育合作人员数量逐步增加

中老两国从1990 年开始互派留学生和进修生。以往的中老高等教育合作涉及的人员数量即留学生、进修生的数量基本保持稳定，只是逐步略有增加。一段时间，因一直高度重视教育的合作与交流，中国为老挝培养急需专业人才，出现了人员数量稳中有升的情况。近年来，老挝来华留学生人数呈现每年都有增加的趋势，主要体现在老挝来中国留学人员的数量显著增加、中老两国在培养高端人才方面的新突破（进修人员数量基本保持稳定）。由于中老两国语言不同，要增强两国交流，语言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两国通过互派教师与留学生，帮助他们相互学习语言，更加有效地适应学习和生活。这也是高等教育合作人员数量增加的一个重要原因。

根据老挝驻中国大使馆文化研究办公室数据统计，2010 年到2016 年间，老挝到中国留学的人员数量一年比一年增多。以下表格为2010－2016 年老挝在中国各类留学生的人数，从表格可以看出，老挝来中国留学的人员数量在逐年不断增加，而且趋势越来越明显，具体反映出老挝来中国留学的人员数量至2010 年已超过1000 人，至2015 年已超过2000 人，至2016 年即将突破3000 人。可喜的是，所有的来中国留学的老挝留学生已经在老挝各行各业为老挝经济社会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其中一些人员已成为老挝党政部门的领导或高校、科研院所的著名专家学者，有的人员成为成功的企业家。

2010－2016 老挝在中国各类留学生人数（不完全统计）

2019 年8 月，中国驻老挝大使姜再冬在老挝首都万象为获得2019-2020 年度中国政府奖学金的老挝学生举行赴华欢送会。姜再冬在高度评价中老高等教育合作的丰硕成果时介绍说，当前在中国学习的老挝学生已达14645人，在东盟国家中排名第二，在全世界196 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名第八。老挝留学生不仅会为老挝经济社会发展发挥重要作用，而且加深了两国人民之间的传统友谊，现在老挝在中国的留学生已成为两国人文交流的使者。

三、中老两国高等教育合作的重大意义

（一）是加快“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助力

中国很多研究人员认为，教育是一项系统性工程，是提高公民整体素质的根本途径，教育对外开放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基石。中老高等教育合作是教育对外开放的具体体现，有利于提高两国公民的知识技术水平和能力，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内生动力。2013 年，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意在实现政策、设施、贸易、资金和民心等等方面的互联互通，老挝是最早响应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国家，这一实践性的倡议正好和老挝把“陆锁国”建设成为“陆联国”的举措具有内在的关联。如前文所述，中老高等教育合作的重大意义在于提高中老两国公民的综合素质，为两国培养“一带一路”建设的专业技术人才和管理人才，“以云南为例，云南各本科院校和职业技术学院(学校)中有29 所学校招收老挝留学生，专门为老挝培养优秀专业人才”[4]。同时，高等教育合作能够增进了两国人民特别是青年一代友谊。“一带一路”建设是以人为主体的民心工程，需要专业技术人员和高层次建设者，这与高等教育合作的目标是一致的。综上所述，中老高等教育合作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助力。

（二）是推动老挝摆脱贫困的重要抓手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说的好，扶贫先扶志 扶贫必扶智。人的志气、志向和人的智慧、人的聪明才智，只有通过教育才能获得。也有专家学者通过深入调查研究得出了“教育是确保个人、家庭、社区和国家摆脱贫困的关键”的观点。众所周知，中小学教育是使人成为人的根本途径，高等教育的发展是人成为人才的主渠道。在现实中，积累人才资源，合理地使用人才将极大地推动工农业和旅游业等三大产业的高质量健康发展，从而繁荣地方经济社会，进而加快地方脱贫的脚步。就老挝而言，老挝经济成分中占较大份额的是旅游业和农业，工业基础薄弱，占份额相对较少。无论多少，经济的发展都离不开三个产业的共同发展，这就内在地要求有三类人才和管理人才来推动，而教育特别是高等教育正是各类人才培养的根本途径。高等教育落地在高校、科研院所。高校、科研院所首先是传受知识，培养人才，繁荣科学技术的重要平台，也是各种社会思潮激荡和人的思想最活跃的地方，其作用不可低估。中老高等教育合作能够增长老挝群众的科学文化知识、志气和智慧，提高他们的思想认识，促进人的发展能力，包括发展经济摆脱贫困的能力。

（三）奠定了两国坚实的民意基础

中老教育“不仅是沟通民心、增强政治互信的‘软联通’工具，也是积累‘硬联通’所需人才和技术、直接拉动经贸合作的必然选择。”[5]众所周知，在“一带一路”建设中，核心问题是人，从对理念的理解到对行动的落实都离不开人。中老高等教育合作正是运用开放的形式、合作的方式通过教育（包括培训）培养了“一带一路”建设所需要的人才。中老高等教育合作在培养人才的过程中，让老挝人民群众更加了解中国，让中国文化和价值理念传播到老挝，这样就打通了两国人民群众的心，构建了中老两国人民常态化沟通交流的社会网络，如打破了原来只有跨境民族才能进行的感情沟通、文化交流的界线，构建了一种立体的全面的增进中老两国人民群众友情，增强人文交流的连续性的网络。可以进一步说，中老高等教育合作的最大意义在于，使老挝人民群众增强了对中国的友谊，使中国人民群众感受到老挝的真诚，正如学者所言：“增进他们对中国的好感，有助于中国在东盟构建‘亲诚惠容’的良好国家形象。同时，人员交流有助于我国民众、专家和政府增进对东盟的了解，为‘一带一路’沿线项目的开展赢得民意基础。”[5]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打破国界的教育正是实现民心相通的最有力的抓手，中老高等教育合作不仅仅是教育的合作，更是中老两国人民群众之间的心的沟通、民意的交流。

（四）有助于中老命运共同体建设走深走实

中老两国同为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拉开改革开放大幕的社会主义国家，改革开放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动力，革新开放是老挝社会主义事业不断取得新成就的重要法宝。中老两国的改革开放和革新开放是全面的，高等教育对外开放是中国改革开放和老挝革新开放的重要组成部分，到目前为止已发展成为两国对外开放形象展示的重要窗口。2015 年12 月，中共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九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做好新时期教育对外开放工作的若干意见》，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份全面指导我国教育对外开放事业发展的纲领性文件，这份文件指出，教育对外开放是我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2016 年6 月，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驻华大使万迪·布达萨冯指出，教育合作是老中全面合作的内容之一，而且教育合作有利于推动其他领域的交流与合作。长期以来，老挝与中国在教育领域的合作形式多样，并已取得了丰硕成果，例如开展合作办学项目合作，中国对老挝增加奖学金名额，双方建立中老翻译人才交流中心，共同建设技术培训基地等。当前，中老教育合作主要集中在中国高校接收老挝留学生的全日制学历教育、进修生非学历教育和老挝接收中国人员到老挝学习两个方面。学历教育层次为专科、本科、硕士到博士的学历教育，非学历教育主要是专业培训，包括为老挝培养专业技术人才、铁路运营管理人员、汉语教师的短期培训。2019 年的《构建中老命运共同体行动计划》把中老教育交流与合作纳入其中作为行动举措。可见，加强中老高等教育合作有助于中老命运共同体建设走深走实。

我们相信，随着中国与东南亚国家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关系日益密切、合作领域日益扩大、合作形式日益多样，中老两国的合作关系必将日益巩固。当前，以中老铁路为主轴（中老高速公路与中老铁路并列而行）的中老经济走廊建设正如火如荼地开展，“中老经济走廊是中国落实‘一带一路’倡议与老挝变‘陆锁国’为‘陆联国’战略相向融合的硕果，成为中老命运共同体建设取得实质性进展的重要标志，也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键一招”[6]。在“一带一路”和中老命运共同体建设的背景下，中老人流、物流、资金流、信息流将出现前所未有的涌动，中老高等教育合作将迎来历史新机遇，合作领域必然得到进一步扩大，合作形式会愈加多样，合作内容会越来越丰富，合作意义也必将更加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