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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疫情时代生活方式的选择

2021-01-21唐魁玉梁宏姣

关键词:个体肺炎新冠

唐魁玉,梁宏姣

(哈尔滨工业大学人文社科与法学学院,哈尔滨150001)

一、疫情后生活问题的建构

新冠肺炎病毒是继SARS和MERS后,由冠状病毒所导致的第三次世界性大规模流行疾病[1]。中国从2019年12月26日武汉发现第一批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至今,已经与病毒展开持续战斗整整一年,期间新冠肺炎病毒经过了数次的变异以及国际间外源性大规模传播。此次全球性公共卫生事件体现出病毒存在的顽固性、潜伏性、传播性、狡猾性等特点。受其影响,人们的生活方式也趋于后疫情时代变革的形式。鉴于对新冠肺炎病毒形态、性质、传播方式的认知日趋清晰,国家、社会和个体所表现出的防护生活征候得以显现。在新冠肺炎疫情环境之下,借助布迪厄的“场域—惯习”理论对人们疫后生活方式进行抽丝剥茧式的观察,从社会公共性事件发生后人们健康行为的转变,继而引发健康认知和意识的深入思考,直至最终对生活方式的选择及常态化进行再度建构的过程中可知,新冠肺炎不仅仅是对人类身体免疫健康的一次挑战,同时也是对人类生活方式惯习的一次重大重构。

后疫情时代人们生活方式的选择,首先受到疫情过程中时空间隔阻滞的社会环境所带来的生活方式惯习的影响。人类互动空间和地域的限制,使得思博士考的层次和维度逐步加深且扩大。其次,受到疫情稳定后由紧张的城市管控状态中脱离而出的相对松散的生活方式日趋正常化的过渡影响。人们的生活不会停滞不前,在遇到挫折后的反思性转变方是一种选择。最后,将经历过渡时期后常态化生活的思考影响,进而达到知行合一,完成生活方式维度上的确立。如此,在疫情发生后的短时间内,各个专业领域的学者均从各自的视角提出防疫生活方式的趋向性或选择性研究。

从微观个人心态视角进行观察的有王俊秀等学者,他们通过词汇联想、词汇分类的研究方法,发现个人物质维度、家庭和人际关系维度以及国家与社会环境维度都会对人们美好生活的需要产生作用[2]。刘少杰认为,疫情下人们心态网络化是信息时代社会心态的典型形式,社会心态可以通过网络信息进行的高速传递,而产生复杂多变的形式[3]。刘冬通过知识图谱方法,分析了新时代的生活方式指标体系建构需要对生活方式概念、生活方式理论结构以及生活具体方式之间的相互关系本质[4],认为普遍的自由、幸福且有意义的生活,是全面提升人的生活品质的重要途径。后疫情时代,群体的生活目标没有改变,反而增强了对于美好生活构建的心态需求。从宏观国家治理视角进行描述,即互联网营造了全新的人际交流方式和渠道,虚拟社会空间在向实体空间转化的过程中,存在社会资本与线上、线下社会的联系性,即促进完善社会网络虚实转变机制的认知[5]。魏江认为,后疫情时代的多元主体协同体系,应解决好治理主体和治理机制的建设,明确治理权责,发挥市场制度在社会治理中的作用,提高重大公共事件的反应速度[6]。

在综合性地分析了疫情后人们的心态,以及对生活中经济上、政治上、行为上存在的一些生活方式的思考后,我们发现目前研究中仍旧欠缺能够直接反映人们生活方式选择性变化现状的“场景式”研究。而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后所形成的“后疫情时代”的社会环境,为进一步分析的人们生活方式提供了丰富且生动的研究素材。本文试图探究后疫情时代人们生活方式发生变化的原因,希冀为后疫情时代生活方式常态化和防控化提供一些理论支持。

二、后疫情时代人们的防护生活

毫无疑问,后疫情时代呈现出了纷繁复杂的防护生活状态。疫情来势凶猛,每一个个体都是十分重要的防控环节,鉴于新冠肺炎病毒的传播力度,所有人都无法独善其身。诚然,一个人的关系网络可以辐射到家人、亲友、同事、邻里、路人等等方面,人的社会性使得每一个人都无法成为孤岛上的独立个体。健康行为由人们的防护生活构成,它是健康认知的外在表现形式,同时也反作用于健康认知的能力提升。其主要体现在人们为了增强体质、维持和促进身心健康和避免疾病,而采取的各种健康防护活动。例如,经常开窗通风,健康饮食、锻炼身体、勤洗手、出门佩戴护目镜和口罩等形式。在此,健康行为可以理解为个体在躯体、心理、社会适应等方面均处于良好状态下的外在表现。换言之,后疫情时代人们的防护生活,主要通过健康行为得以彰显。

首先,防护生活体现为日常健康行为。日常生活在列斐伏尔的界定中是指那些不起眼的、平常的和不重要的对象[7]。可正是这样一种类似简单的日常生活,呈现出了“弱宏大叙事”的特征[8]。普通的日常生活不会在人们的记忆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但这样的日常健康行为却构成了个体生存的每一时刻。故而日常健康行为,即便不是对宏大叙事的有意抗拒或消解,也常常会与宏大叙事保持距离。合理营养的饮食、充足的睡眠、积极的休息、适量的运动等规律性的生活行为,成为人们日常健康保障重要的方式之一。网络上养生、防疫的帖文,搜狐、网易等客户端生产了一系列的疫情后生活防护的推文。从心态养成到饮食文化,从健身运动到自修静心,均以最为贴近民生的视角,为广大读者提供了防护生活的指引。如今,普遍的社会现象是人们的大部分外出时间都会佩戴口罩,即便在专家声明空旷的室外可以摘下口罩自由呼吸时,人们依旧不敢松懈。电梯等相对封闭空间内陌生人之间的短暂相遇,双方会自觉站到相对最远的距离上。群体的聚集行为在弱化,多喝水、勤通风、饮食均衡、早睡早起。这些众所周知的健康行为,如今再一次被搬到了“台面”,自律的生活方式,修炼的不仅是身体的免疫力,更是一种积极应对困境的心态。新冠肺炎疫情所造成的生活方式困境是暂时的,当疫情渐趋平缓时,人们的日常健康行为将仍旧回归其衣食住行的基本物质需求。但会留下疫情的痕迹,比如参加大规模的聚餐时,人们会更倾向于使用公筷。一般说来,合理的生活规划当中,健康饮食、健康休闲以及户外运动的时间比重将会加大。

其次,防护生活体现为日常保健行为。王雅林在回顾中国生活方式研究40年的文章中,提到时代是思想之母[9]。中共十九届五中全会在擘画发展蓝图、规划实践路径的过程中,提出了改善人民生活品质的目标要求,强调了人民对于美好生活愿望的追求。从最初的吃饱穿暖奔小康,到如今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两个“一百年”的实现,使人民从对“生活水平”的关注到“生活品质”的提升,最终以回应其对于美好生活的需要。中国在后疫情时代社会重构行动的促进下,形成有助于个人成长和构建良好生活方式的契机,及进行价值观构建的社会环境和人文环境,这成为国家长治久安的根本。个人在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中所表现出的重要性和责任感,也促进了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生活方式的常态化选择,不仅反映出社会主义基本属性和发展目标,与此同时也对社会生活的组织和社会问题的合理解决提供具体价值导向的观点[10]。鉴于新冠肺炎病毒的高传染性特征,每个个体所影响的人员数量和范围都构成了防护生活中保健行为的重要环节。在疫情防护过程中,保健不仅仅体现在个人的自我防护中,同时也体现在社会的多方面防护行为之上。由于新冠肺炎病毒属于一种急性感染性肺炎,其病原体是先前未在人类中发现的新型病毒,如今针对于此病毒的疫苗仍未大规模投入使用。病毒在国外传播肆虐,故而人们在防护生活中的保健行为,将在其主观保健内因和客观保健外因的共同促进下进行。保健内因源于个体自身保健行为,比如音乐养生,瑜伽静修,太极拳和八段锦的训练,使人体内通过意念、呼吸、肢体运动的结合,将虚实、动静、刚柔和开合种种相反相成的矛盾统一于一体,达到养心定性、聚气敛神的作用。保健外因源于社会环境的期待,抗击新冠肺炎疫情需要全国上下凝聚力量,在未形成有效抗体前,全民健康是国家及社会的最大稳定因素。值得一提的是,保健行为全民化,如广场舞群体的扩大化、室外锻炼人群增加等都起到了强化个体健康的保健作用。

最后,防护生活体现为新惯习养成行为。中国防护生活的规范,为居家、出行、工作等一系列空间区域提供了强大的行为指导范式。每一个个体,通过此次疫情都对生活方式有了一定程度的思考。无论是出于衣食住行这些与生存息息相关的基础维度,还是从健康、职业规划、家庭生活、经济消费等生存理念上看,都不例外。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曾创造性地提出了“场域—惯习”的理论体系,如果将我们目前所在疫情下的社会理解成一个场域的话,那么在当前这个特殊场域里,人们所共同遵守的抗疫行为即为“惯习”。我们无法将场域简单地理解为被外界物包围的领地,或这是一般情境下的领域,场域是位置间客观关系的网络或是对于网络形构进行客观的限定,它蕴藏着力量、生机与潜力[11]。吉登斯认为,人类能动性的发挥和社会制度化的构成,都是在看起来支离破碎的活动中逐渐实现的[12]。

新冠肺炎疫情,正是打破惯习建立新生活模式的转折点,疫情后人们的行为范式自塑将带来新的社会进步契机,防护生活将有助于改变危害健康的行为。另外,互联网线上消费的行为惯习,互联网游戏及在线视频的使用量及成交量,表现出疫情下培养出的人们全新消费及娱乐行为范式。自我防护意识的增强,使得聚集型场所内口罩等隔离产品的佩戴,在疫后相对较长的一段时间里,仍会持续地伴随人们的生活行为中。为此新冠肺炎疫情之下,人们既延续着常规生活的规范(如学习、工作、购物、娱乐等常规事务的处理),同时也获得了适应场域生存的新行为规范(如转变常规事务的处理方式),从线下活动转移为线上操作。

质言之,新行为规范的形成源于对常规生活规范的革新与延续。例如,新冠肺炎疫情下的生活场域形成前,人们对于网络办公的接受范围有限,微信仅仅作为一种自我呈现的微生活媒介,显示个体的自由自为原则,通过分享搭建一个微生活体的场域供人们交流与信息获取[13]。如今疫情下的生活场域已经不仅仅是微生活的构建,更是互联网时代接触并要求适用的呈现。为减少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产生病毒感染,我们不得不将自己封锁在人员流动相对较小的空间内。于是,智慧化的生活理念,在公共危机现实环境的冲击下逐步具备了生存的土壤。

三、后疫情时代人们的健康认知与意识

随着后疫情时代的到来,人们对健康会有新的认知与意识。或者说,后疫情时代催生和提高了人们的健康自觉。班杜拉的三元结构决定论指出,将人的主体性因素纳入环境和行为机能的决定模式当中,继而强调行为和认知的相互结合。三元交互决定论是班杜拉社会认知理论的基础理论,他主张行为、人的内在因素和环境相互作用且相互决定。那么在交互因果关系状态之中,行为和环境、人的内在因素和行为均作为交互决定的因素而起作用[14]。行为主义者从环境决定论角度,认为行为是受作用于有机体的环境刺激控制的,因此公式为:B=f(E);而人本主义者在个人决定论中,认为本能、驱动和特质等内部事件,驱使有机体按照固定的方式行事。即环境取决于个体如何对其发生作用。公式为:E=f(B)。班杜拉通过整合如上思想,得出相互作用的三种模式:即单项相互作用:B=f(P←E)。部分双向相互作用:B=f(P→E),以及我们今日论述的三向相互作用模型,如图1所示。“因果关系”和“交互决定”充分阐释了行为与认知、意识之间的必然关联性。

图1 三元交互模型(Bandura,1978)

首先,健康认知具有可塑性。通过分析疫情下人们生活方式变化对于健康认知的影响,能够判断出后疫情时代人们生活方式常态化选择所产生的作用动力。当社会环境趋于一种形式的稳定后,健康认知作为身体和心理的认知功能,反应出人们通过认识和观察客观事物的多重心理状态,进而形成健康行为表现的行为准则。健康认知具有可塑性,受到社会环境影响和人文环境作用,人们在不同情境下进行着认知转换[15]。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产生的社会场域中,主流媒体和自媒体从视觉空间、听觉感知以及言语导向方面进行了多角度的疫情分析,通过不同的侧面以人们能够引起“共情”的方式展开报道,对个体的健康认知产生相对持久性影响。健康认知的构成对于个体素养要求较高,同时也与社会环境的指引有较大的关联。在新冠肺炎疫情过程中,老年群体呈现出两种生活状态:“矫枉过正”和“无知无畏”。老年群体的生活惯习构成主要是其多年的生活阅历,当步入晚年后与社会之间的关联逐步弱化。其获取知识和信息的途径来源主要是家庭和电视媒体,那么对于一部分具备健康认知能力的老年人,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社会环境中,对个人防护及家人防护表现出绝对的“重视”。这种“重视”体现在其健康行为的实现过程中,以及健康防护问题的探讨中。拥有危机认知后,老年群体将重构健康行为,选择更加符合个人健康利益的运动保健方式。比如转移健身地点,转换健身模式,构建营养饮食体系,选择娱乐休闲零接触放松形式等。而“矫枉过正”者,则会独善其身,紧闭房门,封锁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以保障个人健康安全。“无知无畏”型老人,则是任世界纷纭变幻,仍旧我行我素。直到行政管理和社区管理部门出现,敦促人们学习相应的抗疫知识,方才能够有所顿悟和了解,进而逐渐调整健康认知,规范健康行为。无论是社会中的哪一部分群体,生存环境的改变都会影响其认知、意识及行为的选择,如图2所示。

图2 认知与环境、行为关系交互图

其次,健康认知具有指导性。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性蔓延,打破了人们日常的生活惯习,使得生存场域发生了新固化和新限定。一般认为,健康认知是在传统的行为主义人格理论中加入了认知成分,形成了个体的社会健康认知理论。行为到底是由外部力量决定的还是由内部力量决定的呢?长期以来学术界存在两种决定论:个人决定论和环境决定论。个人决定论强调了个体心理因素对于行为的调节和控制,环境决定论强调外部环境因素对于行为的控制。由于疫情蔓延速度之快、涉及范围之广是世界各国所始料未及的。从2019年底到疫情在各个散播点爆发至今,全球已有近6 344万人确诊,147万余人死亡,累计治愈4 354万余人。由此惨痛的数据结果,可知新冠肺炎疫情的产生所带来的群体内心上的震撼和外部环境上的双重影响是客观存在的。个体可以通过自己的主体特征如性格、社会角色等引起或激活不同的环境反应。由于健康认知对于人的健康行为具备指导性,故而深化健康认知,普及防疫及病理知识,这无疑有助于群体提升认知能力和意识水平。

当新冠肺炎疫情出现的相关影响经过媒介的宣传及科普,并且在社会环境中引发了政治、经济、文化等相关方面的变革后,身处社会生活中的个体均能够在不同方面感受到疫情所产生的社会影响。此时此刻,人们将会通过对于视觉信号的读取,清楚防护生活的具体行为。继而经由人的记忆思维,将新冠肺炎疫情的统合信息,进行信息资料得存储。当我们用自己的语言形式,诠释出所要表述的概念内涵时,就会使用记忆库中所储备的资料,资料存储的越完整,我们对它的认知也就越详尽,从而通过认知指导行为的方式,也就越有说服力。班杜拉的交互决定论,在众多的行为因果当中具有十分独到的意义。将人的行为与认知因素区别开来,强调认知因素在决定行为当中的作用。在行为主义的框架内确立认知的地位,避免了行为主义的机械环境论倾向。

再次,健康认知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健康意识的提升。有疫情社会心态研究表明,中国33.8%的民众在疫情发生初期即2019年12月份就开始关注疫情发展,但只有9.8%的人给予重视[16]。因此,疫情初期,并未形成群体抗击疫情行为的统一防疫共识。疫情下知名医学专家对于病毒的判定,使群体对病毒传播的途径、在空气中停留的时长以及个人如何有效预防患病感染的风险,都能够通过主观健康认知获得准确途径,进而通过个人对于防疫常识的把握,形成居家或工作中的第一层有效的自我健康防护。健康意识作为健康认知的理论升华,进一步明确了意识的能动作用。意识也可称为特征理论,即个体的社会心理现象在人的长时间记忆中,以各种特征进行表征,当如新冠肺炎疫情般的紧急公共卫生事件发生时,人脑首先对于危险进行的现象反应即为意识。

个体意识可以根据不断变化的环境调节自己的行为,良好的健康意识、卫生习惯不仅对于新冠肺炎疫情起到防范作用,同时也普遍适用于预防多种传染性疾病[17]。应该说,互联网的发展为健康意识的深化提供了便利的信息获取条件。信息的延时性降低了,传递给人们的信息量不断增加。健康意识的形成和构建,在媒体的作用下,得到了迅速形成的土壤。周葆华提出“永久在线、永久链接”的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生活方式设想[18],为健康意识提供了社会环境保障。受到班杜拉交互决定论的启发,本文构建起三向双边交互模型结构用以阐释从健康认知到健康意识过渡的理论升华过程。互联网无疑为个体意识的增强提供了便利的信息获取条件,当今的世人相较于2000年前互联网未得到普及的时期,掌握更多的信息资源,拥有更为多元的信息获取渠道。个体经过环境及行为的影响,进而反作用于健康意识。同样,健康意识提升也同样具有知识内化和升华的过程,个体对于自身已有的认知结构、个体性格、行为特征、知识构成以及年龄特点等会直接影响到健康意识的提升情况。

最后,健康意识作为个人在疫情下的防护之盾,多方面汲取的健康知识,形成了个体的保护。健康意识可以在疫情下很好地调节个体心态,避免焦虑的心理和易怒的情绪。当疫情来临时,面对不可预知的风险作用于我们的感觉器官,在特定心智思维的运作中,每一个个体都通过视觉信号、听觉信号、感知信号的读取,清楚这一风险对于我们主体的侵犯性和威胁性。因此,疫情防护的心理将时刻处于备战状态,表现出一种焦虑和易怒的情绪。健康意识则体现了人们的思维过程,对于新冠肺炎的预防手段经由人之记忆思维功能的作用,作出主观健康认知判断,将疫情的信息统合,并进行信息资料的储存。社会中的话语体系呈现出对于健康认知的描述时,我们所诠释的健康意识就会使用记忆库中所储备的信息资料,形成个体健康认知的构建,那么我们对于新冠肺炎的健康防护认知越完整,诠释的内容也就越丰富。危机的发生是有其阶段性的,但大型的公共卫生事件过后,人们将会对于人生有一个全新的思考。

必须指出,疫情后健康认知和健康意识将持续影响人们的生活和生产行为,如发展生态绿色产业、推进垃圾分类处理、从环境保护的根源上构建美好生活。与此同时,良好的生活惯习和健康观念也将逐步形成。后疫情时代人们生活方式的选择,会受到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生活方式的影响。健康意识作为个体认识客观世界的信息加工活动,其感觉、感知、记忆、想象、思维等认知活动会按照一定的关系组成一定的功能系统,从而实现对个体认识活动的调节作用。即是说,在个体与环境的作用过程中,个体认知的功能系统也在不断的发展,并且趋于完善。总之,健康意识将强化疫情后生活方式的选择性观念,进一步提升生活方式行为上的合理性构建。

四、后疫情时代生活方式的常态化

疫情时代生活方式的选择,说到底,是对仍未结束的新冠肺炎疫情在社会、经济、文化深刻变化的影响下,而产生的又一社会阶段。对于处在疫情不同地区的群体,疫情环境的差异将带来不同程度的生活方式重塑。纵观后疫情时代,缺场化的社会交往之下,人们另辟蹊径的社交关联引起了一系列行为上的转变和技术上的革新。人们在缺场化的交往中培养出新的交流方式并激发了新交流体验,使智慧化生活在线上功能不断完善,多方平台应时而推出惠民产品,不断为人们提供生活便利。在线选择服务的多样化,增加了人们战胜疫情的决心。与此同时,疫情中生活方式的记忆也将对未来人们生活的常态化产生惯性作用,为助力美好生活的实现提供了又一条渠道。疫情后生活方式的常态化选择,使人们自觉进入疫情防控阶段,避免疫情在更大范围和程度上卷土重来。这一防范性目标和治理方针,构成中国防护生活的主要基调。

首先,对社交距离的要求促进了融合的常态化生活。社交距离的要求保障了个体在社交中的安全性,但同时也降低了社交效率。在这一背景下,互联网的缺场化交往被赋予新的责任,其以往在社交上的缺陷(例如由于无法体现表情和身体动作导致的误解等)也在一定程度上被各类视频功能较强的第三方软件所弥补。疫情之下个体的缺场交往迅速发展,即“非接触式”交流不受时空间隔,通过互联网的应用实时发生。政府主导下社区的超级网格化管理,形成了社区内人员流动相对稳定的空间[19]。脱离场域之内的群体与时空,增加了人际交往的诸多关联。产生“抱团式”的人际关系新维度,如微信群、拼单购物、商超社区集体团购等“商业升级”的促进,增加缺场情境下的人际交往。在疫情期间,被阻断的人与人之间的在场交流,由移动网络终端软件所取代。城市之间的严格管控状态,从内防扩散、外防输入上看,国家内人员流动的减少也为新冠肺炎的大规模传播阻断了来路。个体间面对面交流减少,并不意味着人际交往的断裂。缺场化的社交方式,通过视频会议,视频聊天与音频交流和抖音短视频等方式,弥补了缺场化交往的遗憾。

疫情期间,据不完全统计,腾讯会议在上线后两个月内,日活跃用户超过1000万人。同比于2011年微信上线时期,注册用户破千万用了半年时间。互联网时代的高速发展,使人们主观意识上明确沟通的方式已经不仅只有线下交流这一条途径。线上交流也能够达到沟通的预期效果。疫情的推力,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交往提供了新的选择方式。疫情下的社会发展变迁,正体现出一种时空压缩性的特征,但同时也呈现了大规模的时空扩展[20]。缺场化的交往,反而促进了人际交流之间的密度,使得生活于同一场域当中的群体,通过缺场交流建立联系,形成新的团体。

其次,科技创新增加了智慧防控的多元化选择。众所周知,如今国内支付宝和微信的应用频次和用户数量,已经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消费市场。支付宝成为移动支付龙头,拥有12亿用户。微信用户2019年统计已超11亿,达11.51亿。支付宝和微信可以说已经成为线上经济的晴雨表。在疫情防控期间,这两款软件着力新技术的创新,充分考虑政府政策与国民实际需求,使线上互动、活动促销与线下服务、配送良好结合,便民政务与社群活动也相继开展。多样化的生活形式,通过新技术的构建而由线下搬到线上。支付宝和微信两大互联网平台并不在流量上做文章,而是切实实现了“一揽子的数字化赋能”。

疫情期间,平台技术上做出了一系列惠民革新。增加服务维度后的线上应用软件,为智慧防控疫情提供了多种渠道的常态化生活方式选择。人们可以应用个人熟悉的软件,进行新服务的尝试,从而避免了新软件的适应而导致用户体验不足这一弊端。新服务的革新,尤其对老年群体而言是一件符合其应用习惯的新行为。线上经济的繁荣,带动了线下产业的发展。人们的购物惯习模式也逐步形成。疫情期间,实体门店受冲击较大,相反线上经济却维持相对稳定的增长。春节期间,京东到家全平台销售额相比2019年同期增长470%。盒马生鲜日均蔬菜供应量达到平日的6倍,叮咚买菜日均增长3~4倍。美团环比增幅平均为200%,处方药销量增长237%[21]。基于互联网下的智慧防控生活,有效地避免了诸多日常生活中存在的物资短缺、线下服务能力不足、投诉维权困境以及时间上的消耗,同时也为后疫情时代人们线上多元化选择生活模式做了技术上的准备和使用惯习上的培养。

最后,健康生活方式记忆有助于促成生活方式常态化。疫情所营造的特殊社会情境,为人们日常健康生活方式的行为规范提供了深度思考的机会。群体对于健康生活方式谋虑和个人人格都逐渐遵从疫情下的情境设定。这也就决定了一个事实,人们的神经系统存在着对于过去经验的记忆和记录,因此,生活方式的决定因素并不完全体现在外部环境,也同时取决于存在个人机体内部的记忆。列斐伏尔将日常生活看成是独立于经济和政治两个“平台”之外的一个新的“平台”。日常生活这个平台已经处于比生产更重要的主导性位置,成为社会的核心,是新革命的源泉。

疫情下特殊的社会环境,使日常生活的琐碎性、重复性和规定性充分暴露出来,导致人们对于生活方式的重新思索。健康生活方式的记忆,是人们在疫情后生活行为之上的生活模式形成的主观记忆。社会实践和自发意识、生活状态和阶级活动等,在一切因素都凝结在健康生活方式的合理规划之上时,充分地反映出人们的智力创造能力与适应能力。日常生活原本就是一个相对散漫、初级形态的,是以无穷尽的重复涨落起伏以及生死轮回为特征,这种轮回的时间结构中隐含了整个日常生活与宇宙中绵延起伏的连续性。任何一个由自我决定的行为体现,在其开始前,都有一个经过综合考察和深思熟虑的阶段,这一阶段成为情境主义理论的判定阶段。

从一定程度上说,新冠肺炎疫情的扩散源于人们的密切接触,握手、咳嗽或打喷嚏在空气中传播,接触污染物之后触摸口鼻,接触到感染动物等。那么从中世纪的欧洲开始,握手就形成了一种表示友好的文化。在疫情情境下,我们是否应对握手这一生活行为展开变革呢?德州大学的马克曼教授认为避免疾病的传染是人类生存的本能,而活出精彩的社交方式也是生活方式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我们需要尊重文化的传承,然后培养个人健康的生活方式使之生成常态化记忆,比如勤洗手,不触摸面部等。大家聚餐时,使用公筷进行夹菜或进行分餐制的集体就餐方式。到人群密集的场所,我们首先戴好口罩再行进入。生活文化和生活方式之间是存在可协调发展之处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生存个体,也都有对于所生活的情境中的环境判断。因此,提升个人的卫生行为,增进个体健康认知和意识,形成自觉的常态化健康生活方式,远比更改源远流长的社会生活文化更有利于人类自身的进步。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扩散,给社会生活中的群体上了宝贵的一课,用“重构”或抗疫史的血的教训,使人们深刻认识到健康生活方式之于人类的重要意义。

结 论

本文聚焦于疫情下人们的生活方式选择,主要讨论了生活方式行为、健康认知和意识、生活方式常态化的形成,并对后疫情时代人们行为惯习生成的健康生活方式进行展望。通过这几个方面的探讨,对重大疫情下人们生活方式选择的内在逻辑进行了场景式的剖析,进而对社会文化中生活方式适应进行正面价值和积极意义的初步分析。这充分显示出,疫情后人们拥有重构一种生活方式的美好愿望。后疫情时代为我们打开了对于生活方式的另一维度的思考和选择,移动互联网的普及,互联网思维的构建、场域下惯习的养成和社会信任的形成,都将为疫情后生活方式的选择提供基础。同时,由于后疫时代社会不平等问题的加剧[22],还会引发社会的重构。

如果将后疫情时代的生活方式选择,比作一场生活的“重置”,那么人们会对这种时空隔离产生的特性,以及资讯传达产生的便利性形成一种新的共识。从日常生活到工作就业,生活方式与工作方式渐进性转型适应。这一方面源于技术的发展和网络社会思维的构建,另一方面源于疫情的助推力。在疫情的情境中,人们的“不得已求变”形成了后疫情时代的“新世界”。生活方式的转型与适应,在互联网技术的助力之下,完成了场域内个体惯习的养成。潜意识行为中,也将会逐渐带有集体的行为印记,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固定的行为模式,也就是情境学习中的“学习共同体”行为。因此,对于疫情后生活方式的思考,将成为每一个个体及群体深度反思自我行为规范的契机,继而更好地作出后疫情时代的生活方式选择,为美好生活提供更加坚实的思想意识基础和行为规制范式。当然,由于后疫情时代的阶段性较长,因而本文的研究也仅仅反映了后疫情时代的前期生活方式境况,未来深远的生活方式影响还有待于延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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