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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西路军历史特点及精神实质

2021-01-16闫廷亮

河西学院学报 2021年4期
关键词:西路军河西长征

闫廷亮

(河西学院红西路军研究院,甘肃 张掖 734000)

1936年10月至1937年4月,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21800余名将士西渡黄河征战河西走廊最终血沃祁连的悲壮历史,是中国工农红军作战史和中国革命史上较为特殊的重大事件之一。八十多年来,对西路军历史的研究和宣传虽然一度经历了一个曲折而又复杂的过程,但改革开放后,随着思想解放的不断深入,西路军问题逐渐成为党史和军史学界研究的热点,相关电文资料集结公布,各类回忆和采访录相继问世,西路军历史得到了全面深入的研究,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①。西路军英勇悲壮的历史也在党史权威著作中得以客观记述和评价②。在此基础上,甘肃河西地区各纪念场馆也不断挖掘红色资源,改造提升宣传教育功能,成为纪念和宣传西路军光辉业绩,传承红色基因的爱国主义教育阵地。2019年8月2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甘肃高台考察瞻仰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纪念碑和阵亡烈士公墓,参观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纪念馆。他强调,我心里一直牵挂西路军历史和牺牲的将士,他们作出的重大的不可替代、不可磨灭的贡献,永载史册。他们展现了我们党的革命精神、奋斗精神,体现了红军精神、长征精神,我们要讲好党的故事、红军的故事、西路军的故事,把红色基因一代代传承下去。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高度评价了西路军特殊的历史功绩,深刻阐释了西路军精神的丰富内涵,对进一步弘扬西路军精神,传承红色基因提出新的要求,体现了新时代我们党和国家对西路军历史的高度重视,也为新的历史时期全面深入研究和宣传西路军光辉历史提供了全新的理论指引。因此,全面重新审视西路军历史,深刻总结西路军历史的特点,精确凝练西路军精神内涵,对于讲好西路军故事,传承好红色基因,提升西路军红色文化价值引领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西路军历史是一段特殊的历史

西路军的西征是发生在土地革命战争向抗日战争转折时期的重大事件之一。这段历史,无论是从整个事件的背景、西路军的形成以及其承担的使命,还是西进河西后所面临的地域环境以及民情敌情,尤其是最终结局都呈现出诸多的特殊性。

首先,从西路军西征的大背景看。1934年10月,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中央红军被迫实行战略转移,开始了艰苦卓绝的长征。自红军长征伊始,面对极端严峻复杂的形势,如何使党及其领导的红军得以生存和发展,如何在风云变幻的国内外形势下领导全国人民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始终是党和红军面临的重大课题。其中,“打通国际路线”,得到共产国际和苏联的援助,开辟和建立新的稳固的战略根据地,是当时历史条件下中共中央军事战略和政治策略演变中重要的一条主线。早在长征途中及一方面军到达陕北后,中央就已基本确立了向西北发展、打通苏联的战略意图。[1]1935年12月,瓦窑堡会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军事战略问题的决议》明确指出,红军的军事行动应放在“打通苏联”与“巩固扩大现有苏区”这两项任务之上,具体步骤是:“第一步在陕西,第二步在山西,第三步在绥远。”[2]为此,1936年2月,红一方面军主力发起东征山西的战役以及1936年5月红一方面军13000人组成西方野战军准备实施的《西征战役计划》等,都是为实现这一总战略目的而进行的军事行动和准备。东征的目的之一是占领山西,攻取绥远,靠近外蒙,打通国际路线。西征的意图是攻取宁夏、靠近外蒙进而接通苏联。但最终都由于形势变化而未能实现。1936年10月,三大主力红军会师在即,为夺取宁夏进而接通苏联创造了更加有利的条件。10月11日,中共中央及中革军委制定并发布“十月份作战纲领”(即《宁夏战役计划》),由一、四方面军共同配合,合力攻取宁夏,打通国际联系,直接取得苏联和共产国际的物资和技术援助。这样,历经波折经过长途跋涉刚刚会师后的红四方面军还未来得及休整或做必要的准备就立即投入了这一战役之中,踏上了长征会师后执行新任务的艰苦征程。由此,“打通国际路线”这一多方面因素促成的特殊“机缘”,是后来西路军西征的特殊背景。

其次,从西路军的形成看。根据《宁夏战役计划》,1936年10月24至31日,红四方面军总部及所属30军、9军、5军共计21800余人相继渡过黄河,迅速占领了景泰地区,控制了北取宁夏的重要枢纽地带。但是由于此时黄河以东红军未能击退南敌,红军主力被迫分路向东转移,敌军追击至靖远、打拉池、中卫一线。这样,渡河部队与河东红军主力被敌割断,更无法单独完成攻宁任务之可能,宁夏战役被迫搁浅。在此形势下,渡河部队何去何从,成为中央亟待作出抉择的问题。11月8日,中共中央根据新的形势变化及渡河部队所面临的情况拟定了《作战新计划》,明确指示:“徐、陈所部组成西路军,以在河西创立根据地,直接打通远方为任务,准备以一年完成之。”[3]在征求朱德、张国焘等意见的基础上,于11月11日正式同意组成西路军,成立由陈昌浩为主席、徐向前为副主席的西路军军政委员会,作为最高领导机构。从此,西路军开始了西进河西、独立创建河西革命根据地并从新疆接通远方的重任。

从西路军形成过程可以看出,西路军之所以组建,是当时客观形势发展急剧变化造成的结果,也是在当时特定历史条件下,中央在放弃宁夏战役计划后,为实现打通国际路线重新做出的另一种选择。从这个意义来说,西路军的组建也带有一定的特殊性。

第三,从西路军担负的使命看。为完成中央赋予的使命,西路军组建后随即开始了进军河西的艰苦征程。但是,综观整个西征过程,西路军承担了诸多难以兼顾的任务。主要表现在,随着河东局势的不断变化,西路军具体的战略方向和任务变得飘忽不定。先是古浪战役失利后中央电令在永昌、山丹等地建立根据地。西安事变爆发后,曾一度奉命东返,以策应西安事变。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又奉命西进,占领甘、肃二州,并以一部占领安西。其后,又根据西安事变后形势的变化,一度命令西路军东返,如此反复有六次之多。战略方向和任务变化之频繁,远远超出了这支无后方依托孤立作战的军队的承受能力,致使西路军在人烟稀少的狭长走廊内走走停停,东西徘徊,贻误战机,主力日渐消耗,最终陷入绝境,未能完成接通远方的使命。

第四,从西路军所面临的环境和民情敌情看。河西走廊南面是终年积雪的祁连山,北面为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南缘之龙首山、合黎山、马鬃山。狭长的走廊内人烟稀少,村落零散,地瘠民贫,干旱粮缺。时值严冬,气候奇寒,部队筹粮吃水补给极其艰难,非常不利于大部队持久作战。加之近代以来偏远的河西长期处于马步芳、马步青等封建反动军阀的残暴统治下,经济凋敝、民不聊生,民族关系复杂尖锐,信息闭塞,无任何革命的群众基础。“二马”视地盘如生命,不容任何力量染指。在西路军整个西进过程中,马步芳相继投入了126000多(其中骑兵15000人、步兵15000人、民团96000人)兵力对红军进行血腥围剿。[4]西路军在如此艰难困苦、强敌围堵的险恶环境中,无法有效地消灭敌人,建立较为稳固的根据地,始终处于“无日不战、无日不走”的被动局面之中。

第五,从西路军最终的结局看。西路军在河西孤军奋战的5个多月时间里,在极端艰难的情况下,同国民党军队殊死搏斗,历经大小战斗80余次,歼敌25000余人,沉重打击了“二马”在河西的反动势力,有力地策应了河东红军和友军的战略行动,对争取“西安事变”和平解决,推动全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做出了不可替代的巨大贡献。但西路军最终未能完成在河西建立根据地进而打通国际路线的使命,众多主客观因素抑或是“历史的合力”[5]导致其全军覆没。西路军以失败而告终的历史,可以说是中国工农红军作战史上一次惨重的失败,在党和红军的历史上也是十分罕见的,这也是西路军历史最引人注目的特点之一。

二、西路军历史是一段极其悲壮的历史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为追求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伟大革命历史进程中,无数优秀的中华儿女创造了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英雄壮举,谱写了一曲曲惊天动地、气壮山河的动人乐章。在这一曲曲英雄乐章中,既有胜利的凯歌,亦有悲壮的旋律。但是,还没有哪一段历史有如西路军如此悲壮惨烈,它是这段悲壮旋律中最低沉悲怆的音符。

第一,损失惨痛。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总部所属第5军、9军、30军及骑兵师、妇女独立团、回民支队等直属部队共21800余人组成的西路军,在河西5个多月的征战中,遭遇了数倍于已的“马家军”反动军阀的残酷进剿,最终血沃祁连、兵败河西。7000多名将士壮烈牺牲,12000多人不幸被俘,其中6000多人惨遭杀害,仅430多名指战员历经磨难抵达新疆。“遭到了几乎全军覆没的命运。”[6]这在红军作战史上是极其罕见的。单从损失军队的数量看,1936年10月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实施宁夏战役开始时,红军总数共五万多人,其中红四方面军约四万人。西路军人数约占红军总数的近五分之二,四方面军的二分之一。[7]在当时红军长征会师后党和红军所面临生存和发展的关键时期,“无论是从保存红军的实力或是扩大根据地方面,还是在实现中革军委制定的军事战略方针方面,西路军西征都是失败的,而且是得不偿失。”[8]更重要的在于这支军队“是经过中国共产党长期教育并在艰苦斗争中锻炼成长起来的英雄部队”。[9]其中,红5军是1934年12月由赵博生、董振堂等率领原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六路军举行宁都起义后改编的隶属红一方面军的主力部队,曾先后参加了中央苏区赣州、漳州、南雄水口、乐安宜黄、建(宁)黎(川)泰(宁)、金(溪)资(溪)等战役和第四、第五次反“围剿”,在长征途中担任主力后卫,为保障中央和主力红军转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得到了“铁流后卫”的光荣称号。红9军、30军等是鄂豫皖苏区创立时发展起来的红四方面军主力部队,历经残酷战争的考验和艰苦长征洗礼,是忠诚于党意志坚定的革命中坚力量。他们在河西的巨大牺牲,对当时处在历史转折时期的中国革命是难以弥补的巨大损失。尤其是英勇献身的万余名烈士中,5军军长董振堂、政治部主任杨克明、9军军长孙玉清、政委陈海松、总供给部部长郑义斋等13名军级以上和88师师长熊厚发等51名师级干部以及94名团级以上干部或战死或惨遭杀害。[10]这一惨痛的损失,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所进行的历次战争中可谓空前绝后。

第二,战争残酷。长征会师后西路军未曾修整补充和做必要的准备就立即投入渡河作战,整个西征都是在河西寒冷的冰天雪地里进行,大多数将士都还身着单衣草鞋,人烟稀少、地瘠民贫的河西使得筹粮筹物甚至吃水都十分困难。西征开始时,5军辖2个师、6个团,3000余人,枪1000余支,平均每枪子弹5发;9军辖2个师、7个团,7000余人,枪2500余支,平均每枪子弹15发;30军军辖2个师、6个团,6500余人,枪3200余支,每枪平均25发子弹,没有任何重武器和枪弹补给。在西路军经历的80多次战斗中大多数全靠大刀、枪刺等近距离肉博。如四十里铺阻击战中,敌人五个团向三十军阵地猛攻,“八十八师及八十九师一个团坚守阵地,奋战三日,数度与敌肉博,杀伤敌人二千四百余人,其中被大刀砍死者七百以上,自己亦付出伤亡二千的代价。”[11]在血战高台战斗中,红五军弹尽粮绝,依然与敌殊死肉搏,“刀刃卷缺,石头打尽,便用拳打、口咬……”。[12]终因敌众我寡,陷于力竭援绝的境地。军长董振堂、政治部主任杨克明、十三师师长叶崇本、参谋长刘培基以下3000多人全部壮烈牺牲。1937年12日,毛泽东在接见回到延安的西路军领导人李先念、李卓然、程世才等同志时说:西路军是英勇的、顽强的,经常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冬季没有棉衣,伤员没有医药,没有子弹用大刀、矛子和敌人拼杀。[13]这正是西路军所经历的险恶战争环境和惨烈战斗的真实写照。

第三,惨绝人寰的屠戮和虐待。红西路军在极端严酷的环境和极其困难的条件下与强大的敌人作殊死战斗失败后,12000余人不幸被俘。这些被俘的将士受到了反动的马家军惨绝人寰的屠戮、酷刑、蹂躏和迫害,6000多人惨遭杀害。据资料记载:“马家军在青海三县一市和甘肃河西十二县城杀害红军多达6043人。其中枪杀2727人,用火烧死53人,活埋3263人。”[14]其中,在张掖老飞机场、东校场、王母宫、孟家墩等地被残害3267人,在高台、临泽、永登、红柳园等地被残害至少500人,在西宁被残害2000余人,在青海海北地区、窑衔峡、循化县、化隆县等地其他地方被残害350人。[15]其残害手段五花八门、极其残忍。有刀劈活埋、抽肠扒肚、剥皮学手、挖心取胆、馍蘸人血、打活靶、浇油点灯、乱石砸死、钉死树上、土炮轰死、轮奸致死、割头示众、投河沉尸等,对来不及撤退和转移的伤病员也采取枪刺刀砍、石砸棒击、剜眼削鼻割耳等血腥手法,可谓无所不用其及,惨无人道,令人发指。幸存的5000余人,后来被编入马步芳新2军补充团、循化工兵营、义源工厂、羊毛厂、皮毛厂、永登补充团、新城补充团、甘州补充营、武威童子营等,从事修路、建桥、采矿、做工等服各种苦役,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和压榨。[16]而被俘的1300名西路军女战士的遭遇更是惨不忍睹、罄竹难书③。

对于西路军这段极其悲壮的历史,无论是当年亲身经历了这场艰苦征战而幸存的红西路军将士,还是所有研究关注过西路军历史的学者以及我们今天走进西路军各纪念场馆凭吊烈士的人们,在他们的回忆中,在历史的记述里以及每一个人的心中,最直观的感受都莫过于“悲壮惨烈”四个字,而这正是一历史最沉重、最深刻的特点。

三、坚定的革命意志和顽强的斗争精神是西路军精神的集中体现

英勇悲壮的西路军历史已成过往,必将载入史册,而唯有西路军精神需要我们代代赓续和传承,这也是这段特殊的、悲壮的历史留给后人最宝贵的精神财富。那么,西路军精神的内涵究竟是什么?一个时期以来,学术界及相关研究团体都从不同角度和层面对西路军精神进行了挖掘提炼和评价阐释。归纳起来主要有:忠诚理想,坚定信念,勇往直前的革命理想主义精神;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作战精神;服从组织,严守纪律,顾全大局的牺牲精神;与人民群众生死相依,团结一致,同仇敌忾的协作精神;艰苦奋斗,逾挫逾勇,百折不挠的拼搏精神;忍辱负重,永不动摇,用终生的革命言行证明对党和人民无限忠诚的奉献精神。④这些内容固然都是西路军精神丰富的内涵,也充分诠释了我们党的革命精神,体现了红军精神、长征精神。但是,作为一种精神的提炼和概括应当紧扣历史本身特点和所蕴涵的时代主题,将最能体现这段历史创造者们最鲜活、最突出的精神气质和最具启迪意义的东西抽象出来,才能准确把握其核心和实质。

从红四方面军长征到达甘肃实施宁夏战役到西路军的组建和西征,打通国际路线、扩大和建立稳固的革命根据始终是西路军肩负的重大使命,从这个意义上说,西路军的西征也是长征的继续和重要组成部分。毫无疑问,阐释西路军精神,离不开长征精神。西路军精神与长征精神有着内在的密切的联系,二者之间有着相通性和相同性,其基本内涵是完全一致的。[17]关于长征精神,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伟大长征精神,就是把全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坚定革命的理想和信念,坚信正义事业必然胜利的精神;就是为了救国救民,不怕任何艰难险阻,不惜付出一切牺牲的精神;就是坚持独立自主、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的精神;就是顾全大局、严守纪律、紧密团结的精神;就是紧紧依靠人民群众,同人民群众生死相依、患难与共、艰苦奋斗的精神。”西路军在艰苦卓绝的西征历程中,广大指战员表现出对理想信念的坚守,革命到底的决心,不畏艰险、敢于牺牲的气概,顾全大局、忍辱负重的情操等,充分诠释了伟大的长征精神。因此,西路军精神与长征精神一脉相承,既是长征精神的组成部分,也是长征精神在西征中的具体实践和进一步升华,这是提炼和概括西路军精神的基础和前提。

但是,西路军毕竟有着自身独特的历史和特点,战争的惨烈、悲壮的失败不仅将红军的革命精神推向了极致,而且在烈火的煎熬和痛苦的考验中将这种精神的内核和实质体现的淋漓尽致,这就是西路军坚定的革命意志和顽强的斗争精神。

第一,在西路军征战河西的悲壮历程中,无论是西路军这个集体还是这个集体中的每一位将士,无论是所进行的每一次战斗乃至每一个细节,还是最终失败后的表现,无不体现出坚如磐石的革命意志和顽强的斗争精神。正是凭借着这种意志和精神的支撑,才能在极端艰险严酷的环境中英勇向前,才能在一次次血战中奋起,才能战斗到最后一刻,才能在身陷囹圄时依然保持革命者的崇高气节。

第二,坚定的革命意志是西路军将士坚定的革命理想和信念、对党和人民的事业无限忠诚的内在精神支柱。一个革命者如果没有坚定理想和信念,就不可能淬炼出坚定的革命意志,精神上就会“缺钙”,就会得“软骨病”。反之,丧失了革命意志,理想信念也就是空中楼阁。顽强的斗争精神就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生命不息、战斗不止,敢于拼搏、勇于牺牲,百折不挠、坚贞不屈的革命者崇高品质和情操的集合。正是凭借这种顽强的斗争精神,西路军将士一路奋勇向前,经受了各种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毅然坚决革命、顽强斗争,虽九死而不悔,战斗到最后一刻。

第三,坚定的革命意志和顽强的斗争精神是我们党领导的人民军队的军魂。在中国革命的伟大历史进程中,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人民军队从弱小逐渐走向强大,最终取得胜利,靠的是什么?靠得就是这种军魂,靠得就是我们军队广大指战员的战斗意志。纵然是敌众我寡,纵然是身陷重围,但是我们敢于亮剑,敢于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亮剑精神,就是我们这支军队的军魂。西路军广大指战员艰苦卓绝浴血祁连的英雄壮举,正是这种亮剑精神最充分最生动的体现和阐释。

胜利的战争是丰碑,失败的战争则是基础。[18]“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的悲壮历史,蕴含着更为丰富,更具信念价值、道德价值和传承价值的精神养分。西路军精神就是坚守信念、意志坚定,不畏艰险、顽强斗争,顾全大局、勇于献身的革命精神,是长征精神的生动实践和升华,是中国共产党人红色精神谱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注释:

①参见周忠瑜:《西路军研究的历史与现状》,《青海民族学院学报》1999年第1期;杨惠娟、董汉河:《红西路军研究评述》,《甘肃社会科学》2005年第2期;李发红:《改革开放以来西路军问题研究回顾》,《河西学院学报》2008年第3期;赵金平:《红军西路军史研究的回顾与思考——以文献为中心的考察》,《福建党史月刊》2011年第6期。

②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著:《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1921—1949)(上册),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第401—403页;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著:《中国共产党的九十年》(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共党史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16年,第162页;中国共产党简史编写组编:《中国共产党简史》,人民出版社、中共党史出版社,2021年第65页。

③参见董汉河:《西路军女战士蒙难记》,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01年;董汉河:《西路军女战士蒙难记续编》,宁夏人民出版社,2002年;张春燕著:《向东找太阳——寻访西路军最后的女战士》,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14年。

④参见董汉河:《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七十周年祭——西路军的形成、失败及其价值和意义》,《甘肃社会科学》2007年第1期;董汉河:《西路军精神的丰富内涵》,《甘肃理论学刊》2010年第6期;张生寅、何克明:《论西路军精神》,《青海社会科学》2010年第3期;安永香:《红西路军指战员战斗精神浅析》,《河西学院学报》2011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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